蒲桃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着,直接被她一记刀眼杀走。
蒲桃只能整理一下耳边碎发,匆匆跟过去。
她心跳飞速,取出手机,刚要问程宿在哪,他发来了位置共享。
蒲桃顿了下,按下同意。
地图上,两个小点隔得并不远,他在三号门。
蒲桃呼吸不畅,但还是加快步伐,近乎小跑起来。
两个圆点箭头在逼近,逐渐重叠。
蒲桃深吸一口气,慢下来。
立在门边的男人已经在看她,他的眼睛,有一种平静的引力。
不会令人不适,但容易失足深陷。
蒲桃走过去,说:“让你久等了。”
程宿扫了眼手机屏幕:“五个多小时,是有点久。”
蒲桃秒懂,小声歉疚:“……对不起。”
程宿“嗯”了声,似乎是接下了她歉意,而后问:“你热吗?”
“啊?”蒲桃双手摸脸,不安起来,“我脸是不是很红?”一定是。
程宿敛眼打量着她,含蓄道:“还好。”他真正想说,太可爱了。
“那就好。”被他注视,蒲桃又虚浮起来,好慌啊,只能生硬尬话:“我们出去?”
程宿应下:“嗯。”
两人走到外面,时值正午,日光热烈地扑了满身。
要去哪。
蒲桃也没头绪。
她侧头问程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程宿弯了下唇:“你微信问过了。”
有吗?蒲桃完全不记得,她把手机取出来确认。
蒲桃瞬间头痛,午餐时她真的问过,结果这会还是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好搓。
“我想想……”她咬着食指关节:“你住的酒店在哪?”
短促的沉默空档后,程宿问:“你要去?”
蒲桃否认三连:“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想去离你酒店近一点的地方,我太远了,你还要回去收拾行李,赶不上高铁。”
明明在澄清,却讲到自己面红耳赤。
程宿声音带笑:“我住尧棠公馆,离东站不远。”
“哦,那里,那是挺近的。”
你在说什么,表现得也太烂了吧,蒲桃要在心底把自己锤爆。
腹诽之际,男人忽然叫她:“蒲桃。”
她看回去。
他语气温和:“我也很紧张。”
蒲桃愣住,眼光闪了一下。
她觉得程宿在安抚她心绪。
可她并没有被安慰到,心反而被这句话死勒住,越来越窒。
就因为他也紧张,她急升成紧张的二次方。
蒲桃必须找个缺口吸氧:“你紧张什么?”
程宿反问:“你又紧张什么?”
“不知道,”蒲桃迟疑两秒,仅能给出最直观的回答:“可能因为你长得太帅吧。”
程宿笑了下,似有所领会:“原来我在紧张这个么,因为你太漂亮?”
!
!!!
他在说她漂亮?
蒲桃要被汹涌的窃喜掀倒,所有的皱皱巴巴,瞬时被这句话、这种声音熨平。
难怪女人都爱听美丽的夸奖,哪怕不知道真假。
她思绪不再滞塞,活络了一些,脑内拼命搜刮着地点,片刻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寺水街?离你酒店很近。”
程宿颔首,取出手机叫车。
蒲桃主动揽下:“我来叫吧。”
程宿已经下单,看她一眼:“待会请我喝东西吧。”
蒲桃肯首:“也可以。”
出租车来的很快。
程宿打开车门,先让蒲桃进去,自己随后躬身进来。
男人个头很高,后排顿时显得拥挤。
蒲桃无意识地盯着他被后座怠慢的膝盖,在思考要不要让师傅把副驾往前移一点。
正想着,她感受到程宿的视线。
她看太久了,蒲桃反应过来,猛地回神,撞上他双眼。
她赶紧找托辞:“你觉得挤吗?”
“没关系。”他稍稍挪动,往中间坐了点。
离她……
更近了。
蒲桃手抵唇,微微偏开眼,她怕他发现她眼角眉梢都是痴汉笑。
一路上,兴许都有些拘束,他们交谈寥寥。
蒲桃根本不敢掉头看程宿,平视前方都需要勇气,就提着一口气,贴近车窗,死磕沿途街景。
终于到达目的地。
寺水街人来车往,如其名般傍水依寺,年代感与现代化交相融合,美而静。
蒲桃先下了车,停在路边,回头等程宿过来。
她垂手而立,偷偷舒展了下绷上一路的双臂。
“走吗,”她佯装语气轻松,已能恰然相处:“我们先去买饮料。”
说完就要抬足。
程宿叫住:“等会。”
蒲桃驻足。
程宿递出手。
蒲桃僵住,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率,再次直飚峰值。
什么意思,她声音微颠:“是要我拉着吗?”
程宿失笑:“不然呢。”
他又说:“我没戴眼镜,人生地不熟。”
鬼话连篇。
可她怎么那么高兴呢。
蒲桃咬着下唇忍笑,完全被牵着鼻子走,隆重宣布:“哦,遵命,那我可就拉了啊。”
她嘀嘀咕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程宿听见了,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一个小时前?”
“嗯?你怎么知道的?”她装傻,揣着一颗在蹦床上连续跳高的心脏,搭上程宿那只手。
她发现,她只能握住四根手指。
被空出的那只拇指,轻轻压回她手背。
神呐,蒲桃耳廓红透,因这个细微的回应,肌肤接触,走电般让她颤抖。
程宿垂眸看她,眼底闪着笑,动作却在一瞬间反客为主,掌控回去:“拉好,别把我弄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3 18:54:47~2020-05-05 17:0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7章 第十七句话
天好热啊。
这是蒲桃跟他相牵走了一段路的真实感受,原来牵喜欢的人的手,温度会叠加。
那种欣喜跟亢奋无法淡化,蒲桃只能一刻不停地偷乐压唇角。
她觉得自己肯定出手汗了,但她不好意思讲。
抑制着过快的心率,蒲桃没话找话:“你以前来过蓉城吗?”
程宿说:“来过。”
蒲桃侧眸:“寺水街呢?”
“也来过。”
程宿讲话时,眼光途经高傲的鼻骨,淌入她眼底,随意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