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光还未关掉,墙上的影子勾勒出他们暧昧的姿势。
她脚趾抓地,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热气不断上涌,李奶奶似乎发现楼梯上的光,发出惊疑的声音。
接下来要疯的就是她了。
“南漓。”他在她的耳边低喃,颈间湿泞一片。
柔软的唇,有意无意触碰她的耳廓,薄雾的气息变得危险。
她忍不住一阵战栗,羞耻感像悬在她头上的刀。
李奶奶在爬楼梯。
南漓认命地闭上眼睛,像有人前后夹击锤她的前胸和后背,五脏六腑都难以承受。
原来她之前的怀疑都是对的。
江衿言的乖巧是伪装的,他对她抱有不轨的心思,鸢鸢明明告诫过她,可她仍然选择相信他。
她的掏心掏肺全部成了笑话。
“白眼狼。”
“我养了你七年,一直把你当成弟弟。”
“你就这么对我。”
她嘶哑着声音低吼道。
江衿言抬头,“七年?”
他勾起她的下颌,“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说完,他眸子一暗,发狠似地覆下来。
南漓用膝盖顶他的腿,别过脸躲开,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小言?小漓?谁在上面?”台阶下,响起了李奶奶询问的声音。
箭在弦上。
南漓发出最后的警告:“江衿言,你别逼我。”
江衿言夹住她的膝盖,冰凉的发梢划过她的皮肤。
“姐姐。”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珠,在齿间厮磨,含糊不清地低语。
南漓双眼顷刻变红,不伦带来的禁忌感到达顶峰。
她咬住下唇,下定决心再也不给他机会。
他们完了。
南漓突然回眸,撞向他的鼻子,下一步预判到江衿言的动作并且躲过,转移他的注意里攻击致命点。
他太低估她,她的动作快准狠,加上柔软灵活,技巧娴熟,很快劣势转换,把江衿言过肩摔到地上。
她曾经揍过奥兰张骠,江衿言自然也不在话下。
如果没有撕破脸皮,她也不想动真格的。
南漓抛下蜷曲的江衿言,动身爬上台阶,在李奶奶发现他们之前逃跑。
她回到家先把门反锁,然后冲进江衿言的房间,开始收拾他的行李。
衣柜里的折叠整齐的衣服,都被她甩到床上。
她匍匐到地上,拉出床下的行李箱。
唰——
这个行李箱是她用剩下的,带有密码锁。
她试了自己以前的密码,结果打不开。
江衿言的生日也不对。
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发了狠锤向箱子。
锁没开,眼泪倏地砸在手背上。
她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大白眼狼。
-
楼道里。
“小言?!”李奶奶看见躺在地上的江衿言发出惊呼,连忙上来扶他。
江衿言捂着伤爬起身,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低估了。
他看向她离开的方向,咳嗽起来,神色迅速转变,又变成在长辈面前乖顺礼貌的江衿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奶奶焦急地问。
江衿言摇头,“没事,我下楼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扶你下去吧。”
李奶奶没说什么,她看到地上的伞,又想起来江衿言是去给南漓送伞的,“小漓回来了吗?”
江衿言“嗯”了声。
“那你还出去干嘛?”
“买夜宵。”
“小漓饿了,还是你饿了?”李奶奶偷笑。
江衿言有些走神,慢了几秒回答:“我。”
“你啊。”
江衿言把李奶奶送回去,在楼下站了会儿。
他收起伪装的表情,幽冷地盯着二层的窗户。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南漓肯定在收拾他的行李,她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他们再也不是姐弟。
江衿言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雨点无情地落在,浇灭他眼里唯一的光。
少年转身,拖着伤痕累累走进漆黑的巷子里。
他一直往前,一直走,思绪飘到遥远的孤儿院里,他蹲在墙角,看着水塘里的蚂蚁负隅顽抗。
白炽灯光从别人家里的窗户里映出,他只觉得刺眼。
腿脚仿佛不是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绞痛。
南漓的身边是他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如果她不要他,那么他无处可去。
漫无目的,他游荡在街上。
鸣笛声,破口大骂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似乎看见张骠,但这不重要。
他的世界像海上掀翻的船只,全部覆灭,一无所有。
飞来飞去的拳头,滂沱砸下的雨点,他感觉不到一点痛。
于是他躺在地上,大大方方地迎接这一切。
南漓是世间万物,他的全部。
如果没有她,他哪都不去了。
江衿言闭上眼睛,血水从嘴角流出,有人踢中他的脑袋。
眼前一黑,他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江衿言对着天花板的灯光,忍不住讥讽,还以为会醒不过来。
张骠到底只是个流氓,下手虽狠,却没有击中要害的,他怕是疼上两天而已。
医院急诊室,这地儿他有印象。
不知道是谁多管闲事把他送进来了,竟然不报警。
江衿言撑着床,艰难地坐起身子。
他捂住下腹,这里估计挨了不少脚,痛得他想吐血。
喉咙里还有点血腥味,估计已经吐过了。
疼、涩、哑,喉咙被雨水凉透,有点发炎。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舔了一嘴腥味。
终于有人发现他,护士让他别动,过来把他按回去,一轮冰冷的检查。
“小伙子,你可老实点吧,骨头断了,还这么神。”
江衿言:“……”
护士医生检查完,他才有机会开口:“是谁把我送进来的?”
“一个瘦瘦的姑娘。”隔壁床的大妈抢先回答道,并且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姑娘的腿还没我手膀子粗,瘦的跟白骨精似的,眼睛倒是很大,人家能把你扛起来,我都惊呆了,你还在昏迷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不知道回不回来,应该会回来的吧,你的费用都是她掏的……”
江衿言眼皮一跳,手指不觉蜷曲。
“她叫什么?”
作者有话说:
江矜言:还好行李箱质量好,姐姐没打开,不能让她发现我是变态(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