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空空。
才想起自己没带,倒是带了糖。
霍准的手停顿了下,还是拿了出来。
剥开糖纸。
熟悉的话梅味在唇齿间缠绕。
霍准记得第一次吃话梅糖就是因为宁溪,他那时受外婆嘱托给宁溪补课,可宁溪上课不认真,还总喜欢吃零食。
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拿一大袋零食来补课。
薯片、可乐、糖果分散一大桌,写一道题就能响起她欢快吃东西的声音,嘎吱嘎吱,霍准不胜其烦,扔下笔,冷着脸斥她:“你要是不想补课就回家,别浪费……”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话梅糖。
十七岁的宁溪梳着马尾,在阳光下歪着头冲他笑:“小霍老师别那么严肃嘛,专家说,做作业的时候吃东西能提高人的记忆力。”
什么专家,简直胡说八道!
十七岁的霍准心里这样想,但嘴里被塞了东西,到底没能说出。
再后来。
就舍不得说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
两个都是小可怜。
要骂就骂我吧!
依旧有红包啦!这章随机抽十个评论,啾咪~
;gt;;lt;
第5章
什么时候睡着的,宁溪已经忘了,她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
宁溪的声音有些哑。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一会才说:“什么情况啊?你在家里睡觉?”
是顾筱。
宁溪轻轻嗯了一声。
睁眼。
外面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也一片漆黑。
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外已经亮起不少灯火,宁溪有些惊讶自己竟然一觉睡到现在,她坐起身,手撑着额头,还有点没清醒,按了卧室灯,突然的昼亮让宁溪有些不大适应,她闭上眼,等过了一会能适应了,她才睁眼。
低头扫见自己还穿着出门那一身,宁溪没忍住皱了眉。
她没什么洁癖。
但也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出门后不换家居服就往床上躺。
要换作平时,宁溪早就起来换衣服换四件套了,可今天实在没什么精力,噩梦一场,她现在还没彻底清醒,索性继续往床上躺。
顾筱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是她们三个里面最细心的。“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她在电话那头问,隐隐还能听到有人跟她问好。
七点。
要在H市,这个点大家早就吃完饭散完步了,但在J市,这只是普通的下班时间。
顾筱自己是老板,要走了也没让员工留,跟员工说了几句就继续跟宁溪说话:“我看你一直没在群里说话还以为你跟你那相亲对象在吃饭,怕打扰你们,这个点才敢来问你。怎么了,不满意?还是你又遇到咸猪手了?!”
后面那句声音都紧绷了。
“没。”
宁溪回她。
明显能听到电话那头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那你……”顾筱还想问,宁溪开口了,“筱筱,我碰到霍准了。”
话筒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电流伴随着啪嗒一声,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
突如起来的声音让宁溪从先前的情绪中抽回神,担心顾筱出事,她坐起身,问顾筱:“筱筱,你没事吧?”
顾筱已经捡起了手机。
“我没事,刚手机没握稳。”其实是太过震惊,以至于出了神,但顾筱懒得解释,匆匆一句后问宁溪,“你刚说什么,你碰到谁了?”
宁溪靠到床头,随手拿过旁边的荷包蛋抱枕放到膝盖上,脸埋在里面,闷声回她:“霍准。”
即便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顾筱还是震惊不已,她在那头静默了好一会才出声,“你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会碰到他的?”
“偶遇?还是……”想到一个可能,“不会你的相亲对象就是……”
宁溪轻声答是。
“靠。”
顾筱没忍住,“这也太邪门了。”
她在地下停车场,一直站在路中间,被人按了喇叭才回过神,边走边说:“怪不得你今天一下午没在群里说话。”
也能解释得通中午那通电话为什么会这样了。
这哪里是碰到心仪的相亲对象?
这是碰到旧情人了啊!
相亲碰到初恋男友,这要换作其他人顶多也就是社死事件,但换成溪溪……
下班时间,地下停车场车多声杂,顾筱找到自己的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坐到正驾驶,她的心跳还没彻底平复下来,也能想象宁溪现在是什么心情了,顾筱这几年做生意也算是能说会道,此刻却像是成了哑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溪溪,你没事吧?”
出口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怎么可能没事?
她跟明轻是最知道宁溪对霍准的感情。
可宁溪还在安慰她:“没事啦,就是有些太突然了,我没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谁能想到啊?
顾筱都不知道说什么。
想问问两人碰面的场景,但还没出口,宁溪那边就说:“筱筱,我妈来电话了,我回头再跟你说。”
猜到唐阿姨估计是来问情况,她也不敢耽搁,忙说:“行,你去跟阿姨聊。”
等挂了电话,顾筱看着还亮着的屏幕,皱眉,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索性打开微信私聊了明轻。
*
“喂,妈妈。”
在接通宁母电话前,宁溪拿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还好是电话。
要是视频,她这个状态根本没法见人。
“宝宝啊,吃饭了没?”宁母声音依旧。
宁溪在电话这边能听到广场舞的声音,知道爸妈是吃完饭在散步,她不想让爸妈担心,睁着眼说瞎话:“吃了。”
宁母闲话家常:“吃了什么呀?”
宁溪:“点了排骨粥,之前你和爸爸来那会吃过的那家。”
“怎么又吃外卖啊?”宁母有些不高兴,“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干嘛要留在那边,你要在家里,爸爸妈妈就能给你做你喜欢的。”
老话常谈,宁溪也没不高兴。
她脾气其实一直都挺好的,爸妈性子好,也开明,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约束过她,也把她的性子养得软乎乎的。
无论是对爸妈还是朋友,她向来都没什么脾气。
她最坚硬、最固执、最不可理喻的那一面大概都留给了霍准。
想到霍准。
不由又想到刚才那个噩梦。
那种被荆棘缠身的窒息感,无论她在梦里怎么挣扎怎么奔跑都没办法挣脱出去。
“溪溪,溪溪?”
宁母的声音拉回宁溪的思绪。
宁溪忙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答应一声:“妈妈,我在听呢。”
“在听在听,你啦,就是屡教不改,我看我回头还是让人帮你找个靠谱的钟点工,一日三餐总得在家里吃,哪能一直吃外卖?”说完又忍不住嘀咕,“我跟你爸的厨艺怎么一点都没传给你啊。”
宁溪无奈。
她也想知道啊。
母女俩说了几句,偶尔宁父也会在电话旁穿插几句,都是关心她的话。
什么天气转凉让她添衣,被褥也要换成秋冬的了。
不要喝凉的。
宁溪都答应了。
大约聊了十分钟,宁母在那边喊:“溪溪啊。”
宁溪一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就知道她妈要问起正事了,果然,她妈下一句就是“你今天跟那个男孩子见面怎么样呀?”
宁溪这几年其实已经身经百战了,但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