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爱一想到父亲尸骨未寒,而她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立刻就改嫁他人,心里就一阵恶寒,不想跟这家人有任何联系。
就在她失意买醉那天,那个美貌的男人出现了。
两人上演了非常狗血的一幕酒后乱睡。
那个男人长着一张妖孽脸,还是她喜欢的禁欲系少年。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把乱睡变成乱性,他居然放过了她。
想到父亲的遗言和那个虚伪的男人,她脑子里当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美貌少年不仅穿着有讲究,气质清冷看谁的眼神都淡淡的,单从外貌来看,几乎挑不出毛病。
关键是,两人滚作一团时,他突然主动开口问她有没有结婚对象,明确表示不在乎结婚对象是谁,如果将来她有这方面的意愿,可以随时联系他。
多么公式化的求婚,多么儿戏的态度,这不正是她所需要的吗?
那天的他,看上去就像个纯洁的小天使。
接下来的约会更是让她少女心炸裂,甚至都有点想假戏真做,那种若即若离让人心痒痒的相处模式,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时常都想把他据为己有。
于是,就在两人认识的第十九天,她打印好婚前协议,回家偷了户口本,跟他登记结婚了。
他也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两个人都需要一段无关爱情的婚姻,各取所需,多么完美的组合,简直天作之合。
想到父亲卧床期间母亲就和那个男人勾搭上,靳小爱就恨不得立刻带着爸爸的遗产消失。
她找到代理律师和母亲商议遗产分配的事情,看到母上那张自以为天下无双的脸僵住时,就替可怜的父亲感到开心,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后来她顺利拿到了那笔钱。
一笔只能看不能花的钱。
靳小爱的父亲留给她的遗产是一座岛。
一座价值上亿的岛。
那是她小时候不经意说出的愿望,爸爸偷偷买给她,想等到她结婚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她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在遗嘱上注明,一定要等到她结婚那天才把遗产交给她。
那天她哭得像个傻逼,阳剡居然放下几千万的生意连夜飞回来陪着她。
女人都是感性的,那天他格外温柔,第一次带她回家,在他的卧室里,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吻她,她没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
出乎意料的是,只差最后一步,他再一次停下来了。
尽管她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床品看人品,这是个自律到可怕的男人,要不是因为那场狗血醉酒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可能这辈子也撩不到他。
因为他实在是太禁欲,太难靠近了。
阳剡守着她的那几天,哪怕她不慎在他面前衣衫不整,他也只是帮她拉好衣领,而非就势扑倒。
要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一定会沦陷,说不定已经爱上他了。
阳剡禽兽的一面,是被面前这个叫岳容的男人激出来的,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发疯的样子,后来,他就像是电视剧里受刺激的男配一样,黑化了。
靳小爱不耐烦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不错,我喜欢他,我爱死他了。我马上就要去阳氏工作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为了接近他,借机挽回。”只要能把这瘟神弄走,什么样的答案都可以。
“我不信。”
“随便你。”
岳容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如果,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解释……”
“——你有病?”靳小爱气到破音,“好人坏人全让你当了,你是戏精?别再假惺惺了好不好,你以为你是悲情小说男配吗?不你不是,所以请你远离我,永远不要再出现。”
岳容最终被她气走。
靳小爱坐在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帽兜已经被淋湿,她脱下外套抖了抖上面的水,性感白皙的锁骨露在外面,一阵风刮过来,冻得直哆嗦。
不远处那辆轿车打开远光灯,眼睛被强光刺得难受,她生气地抬手挡在额边朝光源望去,看清那抹身影,那种装逼的站姿,那骚包的跑车,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那个便宜哥哥。
那道颀长的身影渐渐靠近。
男人凉薄的声音就着夜晚的凉风灌进耳里:“大半夜在路边骚什么?”
第4章
靳小爱瞥他一眼,“谁能骚得过你阳大少爷?”
自从知道两人的关系离婚闹崩后,她当初那点少女心就被他内心的阴暗掐碎,再也不敢把他想象成如外貌一般清纯脱俗的小天使,这简直就是皮野狼,还是会咬人的那种,偏偏生了一副漂亮的面孔混淆视觉。
身上多了件外套,还有男人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幕,“上车。”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和夜晚空气差不了多少,生生破坏了这份温暖。
看她不动,拽她的胳膊的手指力度加重,语气明显不耐烦了:“聋了?”
靳小爱不从,用力甩开他,“离我远点。”
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刻薄:“半夜三更站马路边,存心丢我的人?”
“咱两有什么关系?关你屁事。”
“你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你说关不关我屁事?”
雨势变大,冰凉的雨水顺着少女的两颊滴在肩上,他回车里拿了把伞,语调依旧没什么温度:“滚上车,听见没?”
“你先滚一个示范一下?”
两人僵持不下。
他始终不明白,自己那天晚上对她做过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对他态度大转变。
靳小爱冷得抖个不停,这种时候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着凉了明天岂不是被他看笑话,她裹紧了外套,任由他打伞,顺从地上了车。
看她顺从,男人也没什么脾气了,打开前门,“坐我边上来。”
靳小爱最烦他这种命令的口吻,一动不动坐在后排。
“要我动手?”他作势就要伸手抱她。
外面下着雨,这个时间想打车起码得在路边冻上半个钟,好汉不吃眼前亏。靳小爱抬起长腿,一脚迈到副驾座上,扬起下巴地睨着男人,“干嘛?想弄死我啊?”
副驾座是整辆车最危险的位置,而这个男人完全有弄死她的动机,毕竟在他眼里,她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而且那件事,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我的衣服,脱下来。”
靳小爱没想到他一顿操作居然是为了羞辱她,让她把衣服还回去看她湿漉漉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脱掉外套扔过去,“谁稀罕。”
湿外套在后座上躺着,车里暖和,她也没打算穿回去,湿哒哒的头发黏在一字领毛衣上,皮肤上还滴着水,靳小爱侧着身子偷偷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她现在的样子的确有点狼狈。
“吵架了?”静谧间,男人突然开口,语气听起来依然是让人浑身不适的冷淡。
“关你屁事。”
“赶紧分手,那小子人品不行。”
“你又知道了?”
“小三还能有多高尚?”他保持着最完美的面部表情,全然一副漠不在乎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假戏真做,真把我当你女人了吧?”靳小爱时刻不忘嘲讽,以报复他当初羞辱她的大仇。
他没再说话,黑起一张脸发动引擎。
靳小爱忽然心情愉悦,看自以为是的男人被气到变形也是一种享受。
跑车以国家限制的最高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没有违规行为,但在雨夜这种速度就有点让人心惊胆战了。
靳小爱担心这变态真想不开跟她同归于尽了,收起嚣张跋扈的语气,声音听上去有点弱:“你能不能……开慢一点。”
“不能。”
“我——”靳小爱正想发作,看到窗外一掠而过的城市夜空,压着火,示弱道:“我害怕……”
她太清楚他的软肋了,只要她在他面前示弱,他就会马上卸下冷漠的伪装,变得不那么禽兽。
果然,车速慢了下去。
靳小爱长舒一口气,这个男人激不得,况且为了革命友谊,她还要在他手底下打一个半月的工,她要是不去,盼盼就是骗介绍费,同事们都会嘲笑她。
她做不出这种出卖朋友的事,哪怕自己将要面对恶魔般的男人。
“缺钱跟我说,阳氏养个拖油瓶还是没问题。”
这个男人,一开口总是这么毒,靳小爱没打算跟他在高速公路上吵架,不咸不淡道:“什么意思?”
“心里没数?”
靳小爱想到几天前岳容在学校里高调送她礼物的场景,当时引来不少学妹的围观,人多口杂,他知道也不为怪。听他这种语气,她一点也不想解释,爱怎么想怎么想,开车不聊天,聊天不开车,少跟司机说话,确保人生安全。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车停稳,阳剡下去撑伞站到车门边。
靳小爱抓起外套顶在头顶,快步冲进公寓,转身看了男人一眼,他也正看着她,说:“婚前最好坚持你的原则,不要花男人的钱,免得被人瞧不起。”
她明显误会了他话里的男人,“我可没花你的钱!工作不算,那是我应得的酬劳。”
他眯眼盯着她看了几秒,说:“今晚是个偶然,下次别再让我碰见你夜不归宿。”
装偶遇装得还挺像。
雨夜太冷了,懒得跟他吵,她快步跑进电梯间。
男人坐在车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没有点着。
她不喜欢车上有烟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卑微到这种地步,满头绿还对她抱有期待,甚至恶劣的希望他们快点分手,看到两人吵架时,内心那种期待越发蠢蠢欲动。
替别的男人送女朋友回家,真他妈有病。
他没对谁心慈手软过,也说不上是个好人,商场上打压对手的手段多得是,但是抢别人的女人,他还不屑做这种事。
要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她如果不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还会对她这么纵容?
阳剡心里并没有答案,暴戾的眸色像是会吞人的狼王,他扔掉烟,打方向盘离开。
私人号码打进一个电话,他不耐烦地掐断,对方不死心,继续打。
一接通就听见少女可怜巴巴的声音:“我钥匙落你车上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