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不见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还好吗?”
当年的事,她多多少少有听说的,本来想问孟白这些年去了哪里,可发现自己没有这样问的立场,就收回了。
孟白勉强笑了笑:“还不错,有吃有喝还能蹦能跳。”
于晓晓听出了孟白是在嘲讽,也就没有多问的勇气,只说了个:“那就好。”
随后,便是沉默,她不说话,于晓晓也不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而孟白讨厌尴尬。
于是收回握着杯子的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司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也就站起来。
“于秘书,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于晓晓看她站起来,忙说:“其实萧总一直在找你……”
孟白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
于晓晓觉得有戏就接着说:“萧总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被孟白冷冷打断:“不要,和他有关的事情与我无关。”
孟白戴上帽子,披上围巾,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快速出来的孟白猝不及防,撞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行李箱倒翻在地。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在听到了另一个匆匆跑来的人口中的名字时后悔回到这里。
“萧祁,你还在这干嘛,都等着你呢。”
孟白听到那个名字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扶起自己的行李箱,还好现在是冬天,还好,她穿的够多,还好她挡住了自己的小脸。
压低声音道了个歉,孟白沉着的拖着行李箱从萧祁身边擦过,没敢抬起头,也没敢回过头。
握着围巾的手颤抖着,就连腿也差点不听使唤,好在,身后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她。
萧祁想起刚才那个人的道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可是孟白早已走远。
旁边的江墨看萧祁停在原地,又打趣的说了一句:“你看谁呢,还回不过神了怎么的。”
“没什么。”莫名的熟悉感罢了,这些年很多次了。
于晓晓在孟白走后柃着几杯咖啡出来,就看到萧祁和江墨正站在门口。
她想起刚刚见过的人,不由得有些心虚:“萧总,您……您怎么到这来了,不是在那边等着吗?”
江墨见于晓晓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好笑:“还不是你咖啡买太久,我们萧总等不及了呗。”
“对了萧总,你刚来这里,没有看见什么人吗?”于晓晓好奇,明明刚才孟白才出来,她们应该遇到了才对。
萧祁面色如常:“没有。”
于晓晓小声说着:“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我应该遇到谁?”萧祁挑眉,觉得今天于晓晓的行为有些奇怪。
于晓晓立刻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乱说的。”
萧祁却不信了,眯起眼睛凑近于晓晓:“你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于晓晓愣了几秒后,实在抵不过萧祁逼问般的目光,于是含含糊糊的说到:“刚才我在里面遇见……遇见孟小姐了。”
几乎下意识的,萧祁脑海里划过一个身影,撞到自己的那个小个子,擦肩而过的背影。
萧祁再次看向远处,哪里还有孟白的身影。
于晓晓见萧祁不说话,反而变得紧张起来,她是不是不该说啊,明明孟小姐表现得不想理会萧总的。
“萧总?萧总?”于晓晓试图叫萧祁,但是萧祁只是盯着一个方向,并且,他看见了一个正在寻找什么的孟家的司机。
“她跟你说了什么?”萧祁转过头问于晓晓。
孟白快速走到马路边拦下出租车就走,孟白本来就容易出汗,车子开走时,她的手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已经把围巾都浸湿了一角。
张叔打来电话,孟白努力平复着心情接起:“喂。”
“小姐啊,你在哪里,我到了你短信上说的地址了,快出来吧。”
张叔的声音显得着急。
“哦,张叔,我刚刚自己打了车,正在路上了。”
“这……太太她们都不在家,你没钥匙怎么进屋啊,要不你在路边等我我马上就来。”
孟白想了想,自己确实没钥匙,好吧,她把手机拿开,问了问司机:“附近可以靠边停一下吗师傅?”
司机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得过了这个路口。”
“好没问题。”
然后拿起手机:“张叔,我在下个路口等你。”
等了一会,那头没有任何声音,孟白奇怪的看了看,没有挂掉啊:“张叔?”
又等了一会,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孟白刚要挂断,就听见一个让她疯狂的声音。
“小白……”
孟白不由自主的把电话放回耳边,良久,两边都没有挂掉电话,很快就到了另一个路口,孟白下车。
对方好像知道孟白下了车似的,低声说道:“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
孟白仿佛回到婚礼那天,那时候萧祁不也是让自己等着他吗,可是萧祁,永远都在让自己等,她不想。
咬紧下唇,孟白一字一句说道:“萧祁,我不会等你。”
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那边好像叹了叹气:“小白,你果然不乖了。”
不乖吗,无所谓,她早已不是那个乖巧的只会跟着萧祁的孟白。
“与你无关,我告诉你,我不想看见你,你也不要联系我,我们本来就已经陌路了。”
“小白,我很快就到。”
不留一丝反驳的机会,萧祁挂断了电话,孟白只能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他还是没变,还是这么霸道,还是不留一丝缝隙。
随即孟白再次拦下出租车,她只知道,她不想看见萧祁。
好不容易,才踏实了下来,只要不看见萧祁,她完全可以很好的生活。
可能是累了,孟白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坐在了副驾驶,而且……她摸到了高档的皮质的座椅,这根本不是出租车。
“小白,你醒了。”
孟白这才转头,看见了那张无比熟悉的侧脸。
她慌了,立刻缩到门边:“我……我为什么在这?刚刚……”明明在出租车上的,她记得。
萧祁嘴角带笑,目不斜视的回答:“刚才那个司机的车坏了,停在路边,我路过看见你,就把你抱下来了。”
他轻描淡写,可孟白却听得恐怖,她睡得有多死,才会被转移了都毫不察觉。
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耳边又响起那磁性而邪魅的声音:“不过小白,你真的很不乖,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
孟白沉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萧祁的侧脸,他没有变,还是那么好看,那份戾气一点也不减。
只是他们变了吧。
“萧祁,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见你的打算,就当城市太小我们偶遇了吧,现在,放我离开。”
萧祁沉默。
他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充斥着整个车子,那首歌,是孟白当年最爱的。可是当她无意识瞟到手机屏幕上的字时,她暴走了。
“你想带我去哪?你还嫌折磨我折磨的不够吗,萧祁,你还是这么残忍,如同四年前一般残忍。”
杜雅的名字就像一把刀,横在她们之间,跨不跨过都会受伤。
萧祁关了手机:“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
“我不想听什么当年,那些事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不该有交集的。”
不争气的,鼻头一酸,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萧祁看了,抽出纸巾递给孟白:“小白,不要哭,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孟白胡乱抹了抹眼泪,镇静的深呼吸后:“停车!”
萧祁毫不迟疑的停下车:“怎么了?晕车吗?”
这时候的关怀,对于孟白来说,都是嘲讽。
她试图下车,可是车门紧锁:“萧祁,我们不小了,别这么幼稚好吗?开门。”
“就这么想离开吗?”萧祁盯着孟白的眼睛,温柔的问。
“是。”
“如果我不放呢?”
孟白一时适应不了萧祁离自己这么近,于是闭上双眼:“不要逼我,如果你非要这样,那么我一旦离开,就会如同之前一样,彻底消失,你知道我的。”
听到这,萧祁靠到椅子上,手指放到开关上,咔嚓的声音响起,孟白想都没想就跳下车。
萧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逃离,可是他不敢挽留了,他怕了,怕再次失去,那种锥心蚀骨,他不想再来一次。
第三章旧伤难愈
孟白拦下出租车就往回家的路走去,想想又觉得可笑,回趟家她这已经坐了第四辆车了。
就好像在国外呆腻了一般,非要回家享受一下子国内的风光。
到家的孟白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那个人的车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时候张叔也到了家。
“小姐,刚才我在路边等你,没想到萧总就过来了,然后……”张叔忙于解释那件事,孟白打断。
“没事,不怪你,只是我的行李落在他车上了,麻烦你去帮我拿回来吧。”她知道萧祁的性格,所以不怪张叔让他知道自己的行踪。
总算回到了久违的家里,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孟白一个人,显得太空旷。
但这些年,她不都是一个人吗,孤独也好,习惯了。
清晨,孟白被闹钟吵醒,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之后总算决定起床,无精打采的走进洗手间。
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憔悴了不少,孟白拍了拍脸:“孟白!要振作!”她不得不承认,她在失眠,而且连续了一周。
那天之后,萧祁听话的再也没有来找过孟白,孟白庆幸之余突然又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