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南方从懂事那一刻起,被教育的却是一定要将贺家发展的更好,重新回到当年的荣耀。
他父亲是个极近浪漫的人,喜欢女人,也爱玩女人,在他的世界里感情责任是妨碍肉体欢愉的枷锁,他背弃家庭,抛妻弃子,时时刻刻都在逃避这个枷锁。
而贺南方似乎有种变态的洁癖,尤其是在感情上的,他只有过李苒一个女人,甚至这辈子也只有他一个,他并不沉迷于肉体欢愉,若说喜欢,也大概只愿意跟李苒做这种事罢了。
这样一对比,贺南方几乎是活成了他父亲反面一样的存在。
李苒不知道他从小经历了什么,才会活得这般极端。
他父亲是一种极端,他何尝不是。
贺南方:“我对贺家别墅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没有多想住回去。”
他闭上眼,靠在李苒的颈窝:“你不必为我委屈自己。”
李苒小声问道:“不回去的话,那贺家的那些人际往来如何处理?”
她以为贺南方会明白他的意思。
哪知男人却十分张扬的笑了笑:“你是贺太太,不论你住在哪里,自然是有上赶着巴结你的人。”
“你又何必去烦心这些。”
李苒:“……”
李苒有种白担心的感觉。
贺南方:“再说人际往来不走动又如何。”
他颇为可怜道:“你有那心思不如多放在我的身上,让我这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多多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李苒听他说这话,有种淡淡的哀伤,捂住他的嘴巴。
“不许胡说这些。”
贺南方:“我没胡说,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挨到点甜头了。”
李苒知道他说的并不仅仅是从小的成长经历,还有他们俩兜兜转转的这些年。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碰了碰他:“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说着,在他靠过来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男人冷峻脸庞上温柔的笑意,好像冰冷枝头上融化了雪。
“爱我的话?亲一下哪里就够。”
说着将怀里的人翻身压在身下:“还要些别的才行。”
微微张着的唇瓣被男人咬住。
李苒全心全意地接受着他,心里在想,幸而他们相遇的不算晚,她也曾陪伴他走过漫长黑夜。
他们经历过悲欢离合,经历一切的风雨晴明走到了今天。
他们从少年相伴到如今,见过彼此的狼狈,也见证相互的成就。
他们的存在,像融入对方的血脉经络里一般不可分割。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
第93章 番外一
过年前一个星期,贺南方的工作慢慢清闲下来。上午两个人各自处理一些工作, 下午会见见朋友, 或者一起出去走走。
总之两个人的生命轨迹,严丝合缝的卡在一起。
或者说是贺南方迁就李苒多一些, 这个人除了工作,大概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她的身上。
“你最近不忙?”李苒瞥了客厅的男人一眼, 这是贺南方闲在家里的第三天。
毫不夸张的说, 这三天他一步大门都没迈出去过。
一早上由孔樊东将要处理的文件拿过来, 贺南方花一个上午的时间处理完工作。
从中午开始腻着李苒,看她做饭。
然后,两个人稍稍午休一会儿,再到下午有时他会自己看电影,又或是看着李苒画画。
李苒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比如贺南方这个人以前是从来不午休的。
她便往客厅走,一边擦干净手上的水。
“你好像在家好几天了。”
贺南方颇有些懒意的转头,“放心,公司没倒闭。”
李苒笑了笑,眼睛有点狭促的意思:“公司没倒闭, 所以你开始君王不早朝了吗?”
贺南方看了看外面飘着的大学:“外面下雪了。”
李苒:“昨天没下雪也没见你去公司。”
贺南方换了个姿势, 翘着二郎腿:“昨天太冷了。”
李苒:“那前天呢?没有雪, 还出太阳了。”
贺南方这次连理由都懒得扯了:“不想去。”
贺南方最近确实有种没精打采的样子, 倒不是生病的那种没精打采, 就好像灵魂被困在这间屋子里, 又或是一直餍足的狮子, 吃饱喝足,懒懒的蹲在笼子里一样。
即使这只狮子,以前是在草原上驰骋,现在也是心甘情愿被困在这笼子里。
李苒被他气得有些没话说,她准备进屋做自己的工作,不搭理他。
哪知刚转身,便被人拦腰抱住,跌落在沙发上。
李苒挣扎地掰开他的手:“大白天,你不要闹。”
贺南方站起来,拦腰将她抱住,转身往卧室走:“你……你干嘛?唉唉唉……好好的怎么往床上走了。”
她扒着门框,决定给贺南方一次正能量洗礼:“你不能这个样子。”
贺南方一脸无辜:“哪个样子?我不过是想带你去睡个午觉而已。”
李苒:“……”
睡午觉而已,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你先放手,我自己走。”她扣着他扣在腰间的手。
贺南方刚把人放下来,李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胳膊底下溜出去了。刚走没两步,就被他提拉着她睡衣后面的兔耳朵,拎了回来。
李苒被他拎着衣服帽子往卧室里走:“我不睡午觉,我还有工作呢?”
贺南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睡午觉也是工作,这可是你说的。”
这句话确实李苒自己说的,而且现在更是啪啪啪打她自己脸。
前段时间严冬入九,贺南方感冒了一段时间,男人平时身体素质非常好,很少生病。
所以这一生病,免不了兴师动众。
那段只见正好也赶上公司年终汇报,会议十分多,贺南方先是在外出差病了两天,等到回家之后,李苒发现时已经十分严重。
即使是生病,但他一声不吭,身边的人竟是一个也没发现,等到李苒给她测体温时,已经烧到快39°。
强行摁着贺南方,灌了药。
两天过去,哪知这人一点都没见好,后来看医生才发现问题出在睡眠上。
贺南方这个人,天生睡眠就比别人少,曾经为了项目时常一天三四个小时的睡眠,别看现在看着身强体壮的,骨子里已经被年轻时熬坏了。
不生病则已,每次生病都是兴师动众。
李苒回想贺南方长期的过敏症状,还有时常会高热,虽然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全靠他长期忍耐罢了。
加上前年做的手术,折腾一通后一直没有恢复好,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健康。
说实话,李苒之前从来没想过贺南方的身体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些年他一直操劳不断,偌大的贺家,全靠他一个人撑着这么多年,而人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他顶着莫大的压力,将贺家这艘百年陈舰,一步步地发动起航。
付出的脑力心力,岂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这次感冒,像是一个诱因一样,将贺南方身体里多年沉疴病症全都带了出来。
先是高热,继而是失眠。
医生却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他这一套免疫系统,作息规律,早已跟正常人相差甚异,最后只能硬调。
将贺南方的崩溃已久的生物钟硬调回来。
显然对贺南方来说,这甚至比他生病还要痛苦。
首先是精力的问题,因为他白天处理工作过多,医生建议白天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补充精神力。
便定下来了午休来做调息。
可在贺南方的身体机能里,从未有午休这个指令,所以让他午休几乎是一种摁头行为。
好在他本人不算排斥,虽然不困倒也答应下来。
他白天去公司,李苒没有跟在他身后,所以对贺南方到底有没有午休她也不知道。
但很快,她就发现端倪了。
因为有一天,她出去办事,正好顺路路过公司,便打算上楼去看一看。
哪知一上楼,便听孔樊东道:“先生在开会。”
李苒看时间:“开什么会?一点到一点半不是他午休时间吗?”
随后想到什么,大概男人阳奉阴违,嘴上说会休息,背地里根本没有休息。
“会议从几点到几点?”
孔樊东抱着即使出卖老板他也要如实反映情况:“从一点到两点。”
李苒点点头,真是完美而又高效地利用了休息时间。
等到贺南方开完会,便见李苒坐在办公室等他。
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大有一种看你还怎么狡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