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时间琴濯也是心里没着落,虽然薛岑一再保证她会无事,可总也忍不住挂怀,好在她人已经回来了。
看她模样虽然没有受什么大罪,却也不像多滋润,眼下做吃食也来不及了,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琴濯去隔壁的铺子买了些刚炸出来的金钱虾饼,还有煮得黏糯的红豆粥。
“我在那里就啃了半块馒头,若不是看见这虾饼,倒还真忘记自己会饿了。”孟之微咬了口虾饼,里头鲜香味美的虾肉还冒着油汁,当即被勾动馋虫,一口比一口快起来。
“你慢点儿吃,这儿还有。”琴濯看她狼吞虎咽,赶紧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你也是的……悄无声息就混在那里不出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要是让人发现你,你就不怕自己小命不保?我看满朝都找不出来你这样尽忠尽职的。”
“尽忠尽职不也是应该,何况这事总归还是关系到孟家,我自己总得出点力。”长久没进食,这一下吃得急了,没一会就觉得肚中饱起来,孟之微咽下嘴里的东西方才有空说话。
她总归说得有道理,便是身份没暴露那会儿,无论是在工部还是大理寺,都是埋头干实事的人,琴濯对此也习以为常,想到事情即将告一段落,心里还是松快异常。
“那个崔景真死了?”
孟之微擦擦手,笑道:“你既这么问,肯定也是怀疑他没死么。”
琴濯反应过来,哼道:“这个老狐狸,居然想栽赃金蝉脱壳,亏得我们早有准备,不然真是被倒打一耙了。”
想到此前崔景对他们诸多客气,万事周到,心里居然已经算计着他们的性命,纵然知道崔景不是善茬,琴濯还是难免感慨一句人心叵测。
“我想想世上有崔景这样的人就觉得浑身发凉,都不敢相信人了。”
“人都有三六九等,你偏拿个下作的来做参考,可有些极端了。”
琴濯看她端着茶杯悠然抿了一口,明明穿着女装,头上还梳着个双丫髻,坐姿却是四平八稳跟个莽汉一样,不由笑了一声,“你这样子是越来越怪。”
听她一说,孟之微才回过神来,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叹道:“不瞒你说,穿着这一身我浑身都不自在,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慢慢习惯回去不就好了。”琴濯理了一下她的裙摆,看到他裤腿里的不自在,顿了一下,“你换女装没把那物件也取下去?”
“哪儿顾得上,我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临时想的主意。”
有裙子的遮掩,东西不是太明显,只是坐下的时候依旧能看出来。琴濯看着就越发感到怪异,忙催道:“赶紧去换下来吧,这样看着……实在有点吓人。”
好好的一个姑娘,长了个男人的物件,可不是天方夜谭么。
孟之微听后,忽然一乐,捏了下大腿内侧贴着的物件道:“您还别说,之前那个好色鬼二当家的要吃我豆腐,我心里着急,差点就想提起这东西吓吓他了。”
“这有什么可吓人的。”
房里没有其他人,孟之微便放开了,抓着那东西上下动动,一脸的严肃正经,“掏出来比谁都大,吓不死他!”
琴濯噗嗤一口茶喷出来,拍了她一记哭笑不得,“没个正形了,快去取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9章 什锦煲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 崔景没料到自己小心翼翼躲避的人早已在眼前。
他一面留人在钱州继续与官府纠缠,一面早已转移了财产,打算远渡海国继续隐姓埋名, 却因为官府把守着码头没能走成。
在城中躲藏了几日,崔景终是不敌官府遍地的搜罗, 最后被人从墓里给翻着了。
崔景被捕, 以往依附他的人全做鸟兽散,为了自保争相
琴濯知道后就道:“这个崔景不但把财产藏墓里,连自己都藏进去了, 要是有人收尸倒算个着落,真是报应不爽啊。”
“上了断头台怕是连全尸都没有。”孟之微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得偿所愿的欣然,因为太兴奋,便有些坐立难安。
琴濯拉了下她的手道:“眼下钱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等回到京城就能大白天下了。回头我还得去小红庄看看张九澄, 你也一起吧。”
孟之微点点头,“这次也有张九爷出力, 于礼是该去拜会一下。”
“那便这么说好了!”
能把这件大事解决,众人无不感到开怀,此行也算秋游放松了。
琴濯想到两年前自己还未进宫的时候,一伙人趁着小雪去小红庄泡温泉,不免提道:“可惜这次杨大人不在,不然一路上还能听他老人家讲笑话。”
孟之微闻言,也想到自己这桩事还没机会跟杨大人好好解释一番,眉头不得皱起来,“他老人家估计气我气得够呛……”
“杨大人岂会真气你, 不过也是一时震惊罢了。你蹲大牢的时候,都是他领着一帮老臣日日在御书房跟薛岑求情, 待回了京城,你记得亲自去尚书府一趟就行了。”
“这是自然。”可孟之微想想杨大人对自己的器重,对她的女儿身想必十分失望。
且这桩事过后,她在朝中的职位必然也不可能留下,将来还不知何去何从呢。
想到此处,孟之微悠悠叹了口气,望着天际飞过的鸽子出神。
待处理好崔景相关的事情,薛岑备了厚礼赴小红庄,张九澄亦是摆宴相迎,一番热闹不提。
对于昔日旗鼓相当、亦敌亦友的故人之女,张九澄还是挺关怀的,此前他没来得及问,眼下见琴濯跟薛岑坐在一处亲密和谐,而旁边的孟之微亦是一身俏红妆,心里的疑问都快憋不住了。
琴濯此番也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不过她跟薛岑之前的暗暗较量说出来实在叫人脸热,所以她把其中的一些事情都省略了,只捡紧要的说明。
得知此间因果,张九澄也佩服他们两个小姑娘当初居然有那般决策,知道事情已尘埃落定,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薛岑在桌案底下悄悄捏了下琴濯的手心,向他微微偏头,低声笑着道:“怎么不跟你的张叔叔告我的状?是我把你抢进宫的。”
“你还真把这事当成自己的成就了!”琴濯睨他一眼,从热腾腾的什锦煲里夹了片火腿细细嚼咬,品完那鲜香的味道方才缓缓扬起一抹笑,“你要是皮痒,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薛岑笑意更甚,抓着她的手在唇边触了一下,“那我今晚就等着了。”
琴濯听他语气里满满的暧.昧,知道他又往歪处想,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暗骂他没脸没皮。
来的时候琴濯就惦记上了小红庄的温泉,不过吃完了热腾腾的什锦煲,又喝了两杯酒,周身便暖烘烘的,便干脆回屋了。
翌日清晨,琴濯方才拉上孟之微,势要在离开前再体验体验。
“急吼吼地叫我出来,你又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去泡?”孟之微拿着衣服站在廊下,看着琴濯的小碎步十分无奈。
“催什么,沿途欣赏一下这秋风扫落叶的风景多好。”琴濯享受般眯起眼睛,转而被两片落叶呼在了脸上,对上孟之微揶揄的神色,脸颊微鼓提起步子,却是暗地里抽了两下气。
在琴濯的印象里,温泉就要配着小雪才有意境,不过眼下这金黄的秋色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将身体浸入池水中,忍不住舒坦得发出叹息,“要是屋里有个温泉眼就好了,每天都可以泡一泡。”
孟之微笑道:“以你现在的地位,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保准搭个梯子给你摘下来,屋里通温泉那不也是小菜一碟!”
“我可不想当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琴濯撅了下嘴,靠着一壁曲了下腿,想找个舒适的姿势。
孟之微冷不防看到她白皙的膝盖上两片乌青的印子,惊了一下,用手指轻轻一摁,“怎么摔成这样?”
“不小心磕的,也没有多疼,就是看着严重而已。”琴濯把膝盖藏回水里,有点不自在地游移了下眼神。
孟之微不明就里,还在念叨着多么多么可怖,不过看她浸在池水里的细白肌肤,还是赞了一声:“像块豆腐似的,可不是碰都碰不得。”
对于夸奖,琴濯向来不谦虚,臭美地欣赏着自己滑腻雪白的两臂。
孟之微不得往她身后看了下,是不是尾巴已经翘起来了。
在池子里多泡了一阵解了乏,琴濯又跟孟之微说了会儿话方才回屋。
知道她贪恋庄内的温泉,薛岑也没去打搅,早起之后便在屋里看了会儿书,等她回来。
琴濯一进门见丫鬟抬着屋内的毯子出去了,不明所以,缓步走进去问:“这是做什么?”
薛岑牵住她的手,自若道:“我让人把床前的毯子换了张厚点的。”
“你干什么呀你!”琴濯的脸上飞起一抹粉红,反手便捶了他好几下,看到床跟前毛茸茸的毯子,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
反观薛岑却丝毫不为此难为情,抱她坐下以后轻揉着她的膝盖,“还疼不疼?”
“不疼!”琴濯一脸的恼羞成怒,不得愤愤地踩了几下脚下的毛毯,明眸怒瞪,“你再想都不要想!”
薛岑对此不置可否,微微抬眉,“不疼了?”
琴濯一看他眼神,立马怂了,变脸之快如同翻书,“疼!可疼了!两大块的淤青呢!”说着把裤腿往上卷了卷,露出膝盖上看着吓人的印记。
肌肤被温泉水蒸腾过,如今看着越发泾渭分明了。薛岑看了下忍不住皱眉,好像确实比今早起来还严重些。
“我去要些化瘀的膏药来。”
琴濯连忙压住他没让他起身,“要什么膏药,过几天自己就散了。”平白地劳动人,也不知道叫人心里怎么想。
知道她脸皮薄,薛岑无奈不已,只好把掌心贴在她膝盖间,轻轻揉搓着。
“喜欢泡温泉的话回头我让人把北苑的温泉水引到寝殿里来。”
头衔琴濯才跟孟之微玩笑过这“劳民伤财”的事儿,没想到这会儿就听到薛岑亲口说了,她连忙支棱起身道:“你可别瞎打主意,北苑也没离得多远,我想去就去了,忽然间大兴土木叫人闲话。”
“我收拾自己家有谁说闲话?”
“反正我不要,你要叫人动了我就跟你急!”
薛岑本来也是为她方便,她既不愿,也不必勉强,没的每次泡温泉都觉得罪孽深重似的。
“晚上再陪我去泡一泡?”薛岑捏着她纤细弹滑的小腿,脑海里已经有了自己想象的画面。
琴濯岂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道:“我看着你泡?”
“也不是不行,就当抹平了。”
“什么抹平?”琴濯听着这话觉得奇怪,将薛岑往旁边看的脸掰回来,直勾勾对着他的眼神,“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交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事薛岑本来也没太想隐瞒,只是怕她知道了反而难为情,因而有些犹豫。
琴濯的反应却很快,联想到这泡温泉的事,眼睛又瞪了起来,“上次那个闯进来偷看我泡温泉的登徒子还是你对不对!”
“就你倒打一耙。”薛岑拉下她的手,反捏住她的脸颊,“是谁走错了地方让人防不胜防的?”
“我——”琴濯想到确实是自己粗心泡错了池子,却不想就此认怂,“可你也不能骗我啊……你吃明明看到我了,还说没有!”后面还煞费心机地编了那么些话,让她以为真是有丫鬟打扫不小心进去的,现在想想真是脸都发热。
“我要早告诉你了,你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琴濯咬唇不语,虽然两人现在亲密无间,可那时候还未有任何君与臣妻之外的苗头,越想越觉得难为情。
“你该不会是那时候……见色起意吧?”琴濯靠在他怀里,用他的袖子挡着自己酡红明显的脸。
“比那还早。”看见琴濯瞪眼,薛岑反是一笑,“确切地说,定了主意是那次去府里,你端着一碗杏酪出来的时候。”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的那种心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坍塌了,数不尽的酸楚跟嫉妒都涌上来,觉得自己这辈子要是得不到人就什么都没滋味了。
杏酪琴濯做过许多,也记不清具体是哪一次。薛岑却不一样,琴濯经手的每一顿饭,每一道菜他都深有体会,特别是在她没进宫前,那真是痛并快乐着。
“还是该告诉张叔叔,让他给我兑两麻袋铜板砸你脑门!”琴濯握着拳头钻了下薛岑的额头,红润的脸上眼睛晶亮。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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