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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妾_分节阅读_第6节
小说作者:第四世   内容大小:399 KB  下载:丑妾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09-07 16: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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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耐下心思刚走到漠远斋中院,福桃儿预备着先去还了画沉的簪环衣物,再去厨房帮卞妈妈准备午饭。却恰好碰着纤云急急地从内院出来。

  “呀,小桃你回来的正好,我姐姐在府外候着,有急事寻我。爷一会儿回来要喝凉茶,吃核桃,好妹妹帮帮忙替我去备着吧。”

  “这……”见纤云神色焦急,似是家中有事,福桃儿想着速速办好,应当费不了多少事,也就应下了,“好吧,我这就进去准备。”

  快步走进内院,瞧见桌上放的茶罐,闻了闻是上好的普洱茶坨。这种茶坨她在酒楼里见过,最是要时间来浸泡沉淀。夏日里提前一个时辰用茶盅闷了,等着它自然凉却,最是养人解渴的。

  她将茶盏用温水冲净,挑了个茶坨小跑着端了去厨房,同卞妈妈告了罪,再讨了些滚水一气儿冲了满杯。回了主屋外间后,又用铁钳快速夹碎了五个核桃,灵巧仔细地将核桃肉剥在托盘里。她的手法很巧,几乎全是完整的两半,没有多少散碎的。

  做完这一切,刚要起身去换了衣裳。竹帘掀起,碧树抱着一篮脆嫩的香梨走了进来。瞧见屋里的福桃儿后,她的俏脸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没脸的东西,香的臭的都朝主子屋里钻。”碧树见她还是早上见老太太那身打扮,嫉妒气愤地拔高了音调,“端茶送水的活,是哪个都做的了的?也不瞧瞧自己生的样儿,巴巴地朝内院乱跑。呸!”

  她一串连珠炮似的难听话一股脑儿地喷过来,福桃儿本想解释,却也被她说的难受起来,便低了头索性不去理会,想越过她出去。

  那碧树见四下无人,伸了手便将她拦了下来,继续厉声质问道:“没听见爷说你的话吗,腌臜蠢物,也敢私自进了这屋里。”

  "你这是在同何人吵嚷?"西屋的画沉闻声过来,见了福桃儿在也是一愣,她马上淡笑着扫了眼福桃儿发髻上的碧玉簪,口风一转,故作不经意地朝碧树说了句:“小桃是五爷的通房,便是爷不喜,将来生个一男半女,总是个正经通房姨娘。妹妹啊,人各有命,你怎的这般无礼。”

  “还未多谢姐姐今日借簪。”福桃儿放低了声音,拔了髻上玉簪小心地递还过去。

  画沉仍是淡笑,也不多客气便将簪子收了怀里去。她撇了眼身边人,又推波助澜地说了句:“妹妹空长了这么副好容貌,可惜名分二字太重,少不得过几年咱就要叫小桃作主子了呢。如今我劝你啊……”

  画沉拖长嗓子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碧树终究是太过骄矜傲慢,她本就瞧不起福桃儿,方才见她对自己的喝骂置若罔闻,这会儿却对画沉恭敬却理都不理自个儿,一时间怒气冲上天灵,什么也顾不得了。碧树将果篮一把摔烂在地,跨步上前,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抽了胖丫头一掌。

  “啊……”这一下实在是猝不及防。福桃儿白胖左脸上迅速浮起了鲜红的五指印子。她被打得倒退三步,抬眼震惊地同碧树对视,所有的委屈惊怕又能如何,只得自个儿吞吃入腹,她再次垂眸,极力压制声音里的颤抖:“是纤云姐姐家中有事,门口碰上了,来不及替泡凉茶,才遣我过来的。”

  “你身上的衣服脱了还我!”见她不哭不闹,碧树却是一口恶气出了一半有些难以自控,她也懒怠听这丑丫头说了什么,扑上前就要去撕扯她衣衫:“这是主子赏我的缂丝夏衫,你这贱婢也配穿这一日的!”

  眼看着碧树将福桃儿扑翻在地,也不真要那衫儿了,只是一味压着人胡乱厮打抓挠。画沉在一旁看了也又是解气又是好笑,围着地上两个佯作劝解焦急的样子。

  “别打了,姐姐!我这就脱了衫儿还你。”福桃儿挡不住疯妇一般的少女,只好一个劲用手挡着头脸,“啊……别将衣裳打坏了呀。”

  “打死你个丑鳖养的……小贱人!……巴望着主子收用呢,我叫你朝这屋里钻。……给伙夫提鞋都不配的南蛮浊货……死了爷娘的贱种!”

  头皮被扯得生疼,胳膊腿不知被她捏了多少个乌青,再听她胡乱骂的那些混话,福桃儿的眼泪才终于忍不住落将下来。她惊痛之下,一个反手将人推翻过去。缩着身子忙忙要朝外头跑时,却是‘哎’得一声同外头的人撞了个满怀。

  “主、主子。”画沉正瞧好戏,见了来人赶忙要撇干净自己,“您瞧福丫头同碧树闹的。”说罢,将碧树拉了起身。

  “只是误会一场,爷,我还赶着去厨下备菜,恕罪告退了。”福桃儿鼻间哽涩,到底将眼泪忍了回去。

  “站住!”楚山浔解下额间挡汗的发带,语意森寒地凉凉开口,“误会?你自己抬头瞧瞧她的脸。”

  福桃儿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碧树泫然欲泣地靠在画沉肩上,额头上一道浅浅残红。难道是她方才挣扎间不小心划到的?虽然这伤明显只是破了点皮,却在她娇俏青春的面容上显得触目惊心。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对上一旁少年的冷厉神色,她只觉得要掉入深潭般喘不上起来,只能嗫喏地重复,“碧树姐姐,我、我不晓得……”

  “住口!”楚山浔蹙眉像看苍蝇般厌恶地出声呵斥道:“果然丑胖之人心思也污浊不堪。去外院领十鞭子,碧树你自去择个小丫头执鞭。”

  福桃儿颤口道:“是、是我……”

  “主子的话听不懂,还是聋了吗?”画沉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不叫楚山浔看清了后改了主意。

  碧树叫来两个小丫鬟扯着惊魂未定的福桃儿便到了外院,她让舒儿搬了条长凳,亲自上前将福桃儿的四肢牢牢地捆在凳子腿上。那麻绳几乎勒紧肉里去,鹊影闻声从二院里过来,惊呼斥问:“这是怎么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哼,这可是爷亲自下得令,叫抽这小贱人十鞭子。”碧树瞧了瞧手上已经撕坏的粉衫,一把掼在地上,扭着杨柳腰抱臂笑道:“谁来行刑啊?”

  “我来吧。”鹊影看这场面,晓得事情做不得假,当下不问缘由便想挡了这刑官的差使。

  碧树哼笑着挑衅看过去,单手挑了皮鞭子,一个转头朝厨下看热闹的雪歌喊道:“你来。”

  "得咯。"雪歌兴奋地上前,讨好地接过碧树手里的鞭子。近来卞妈妈总是偏帮这新来的胖丫头,也不知是何缘由,今儿也是上头命令,那她可就得好好出出气了。想着自个儿才十二岁的小小年纪,竟然就能管教别的丫头,雪歌心里也是兴奋又害怕。

  第一鞭抽上去时还有些犹豫,等听了长凳上肉条似的人连声都没出。又被一旁的碧树蹙眉质问了句‘这是没吃饭吗?’,雪歌这才彻底狠了心下了死手,第二鞭她几乎用上了吃奶的气力,皮鞭在空中呼啸着袭向长凳上的人,白色的内衫顿时裂开漫出殷红的血迹,福桃儿痛得倒抽一口凉气。还未缓过劲来,得了要领的雪歌便迅速连续继续行刑。

  破空的呼啸声不间断地又持续了九次,福桃儿受不住剧痛,从一开始的闷哼到后来的隐忍惨呼,她很熟悉这种无法辩白的情状,晓得哭求痛呼不仅无用,反而会让自己的心绪也溃不成军。因为不惯这种剧痛,她的脑袋麻木空白,故而也不敢去数鞭子的数量。

  停顿的空档,只听得耳边模糊的静谧的风声灼热地抚上耳迹。福桃儿小心地喘息,就听身边鹊影高喝:“十下满了,还不快放了鞭子。多打一下,仔细你的皮!”

  就在鹊影蹲下身解开麻绳的时候,画沉已然从内院问了令出来:“爷说关了她去柴房思过,只留伤药和水……”

  府里头有专门惩戒犯错仆婢的监室,本朝容许官员于宅内设置,若情节严重时,只需留足口供人证秉明了府衙,便可自行处置了。楚山浔没有叫人拖了去那处,只是将她朝厨房隔壁的小柴房关了起来。

  福桃儿刚被人拖进了柴房,便抽着气朝枯黄的草垛上趴了过去。后背如烈火灼烧般,持续不断的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楚。她撑着手肘想要调个舒服点的姿势,触目所及,双腕上被麻绳勒得早已破了皮,翻出了猩红的血肉,外边一圈皮却是肿白。

  “让开,爷不是说给伤药吗?”鹊影推开前头两个还在拉扯的婆子,蹲在地上去瞧她,“你先忍忍,我这就去领了药来。”

  “总是要烦劳姐姐。”福桃儿说话的气息都在抖,她见鹊影蹲在地上想铺个软和平整点的地儿,干干净净的牙白下裙染上草杆脏污,方才都没的眼泪,这会儿反倒漫了上来。在鹊影回身之前,她已然一把抹去泪,只剩个隐忍害痛的模样。

  “来,小心些,就在这儿吧。”鹊影搀了她换了个地儿,叹了口气便速速出去寻药去了。

第9章 .公道

  不过一刻,鹊影便端着滚烫的水盆和伤药剪刀小跑着回了柴房。她缩着手绞了把帕子,烫的不停换手。

  背后的皮肉同衣服沾染在一处,只得用剪开了一大块,又用热帕极小心地在伤口边缘擦拭。

  “忍着点。”

  伤药洒在血红的皮肉处,激起一阵刺骨的疼痛。福桃儿只是咬牙忍着,不敢哼一声去叫她忧心。

  等布条将后背四肢腕子尽数绑得妥帖了,鹊影已然是累得一头是汗。她将一件自己的夏衣披在福桃儿身上,终是问道:“这究竟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

  福桃儿三言两语地将事故说了一遍,又颤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个红纸包,她将纸包递给身后的鹊影说:“这是云主子早上给的,姐姐大恩无以为报,只能先以俗礼……”

  “先歇着别说话了,我救你也不是为了银子。”鹊影打开纸包见是20两的小票,又将另一件厚衣服团起来让她抱趴着,“今夜且先在这儿安心躺着,我去同主子说清楚。这银票也先替你收了,等下回同你去票号存了。”

  说罢,她便收拾了一应事物先行离开了。留下福桃儿迷迷糊糊地,又是不安又是惶恐,外头天色一暗,她也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柴房的门吱嘎一声便开了。楚山浔一身武人短打,裸露在外的手足还带着些少年人的纤细,却也是覆了层薄薄的肌肉,并不女气无力。他仍是挎着那把镶羊脂玉紫衫木弯弓,似是要出城射猎的样子

  福桃儿迷蒙着眼扭头看过去,她知道该要请安,可就是叫不出口。就见少年挎着弓朝身后跟着鹊影,他伸了手从鹊影那儿接过了剪子,径直向地上趴着的人走去。

  伤药里许是掺了安神的成分,一夜趴睡,福桃儿的手脚都险些麻了。她极力扭头,惊骇地瞧着少年沉着脸手握剪子过来的样子,有心想要同他身后的鹊影求救,却只是哑着声音发出了两下无意义的哼声。

  “你、你!……”

  “趴好了别动。”

  少年恶声恶气地按住了她的肩头,压在稻草堆里。挥开薄薄的夏衫,用剪子沿着她侧身去剪那纱布。因她伤口全集中的后背心处,楚山浔的剪子便贴着腰外侧朝上去剪。

  昨儿的内衫早就破碎了,此刻她也就是在纱布外头穿了个浅灰小衣,冰凉的剪子贴着皮肉,福桃儿又怕又羞,却也不敢反抗主子,浑身颤得厉害只是兀自咬紧了下唇。

  鹊影瞧着极是不忍,以为她害怕,便出口说了句:“爷你小心些,别碰了她伤口。”

  纱布被彻底剪开,露出后背上纵横交错的十道鞭伤,血虽然是止住了,那伤处却比昨夜肿得还要高,乍看之下,整个后背像个发面馒头似的,正是最触目惊心的时候。

  楚山浔重重地哼了声,骇得地上的伤患又是一颤。他好看的眉峰当即皱起,自语道:“一群阳奉阴违,眼里没主儿的东西。”

  转过头又朝鹊影命令道:“你同她换药包了伤口,先领了人回二院养着。”说罢,他将剪子还了鹊影,起身站在门首处,就这么出神地瞧着她们两个,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因换药要将小衣也先解开一半,饶是主子的通房,这会儿子就连鹊影也觉得有些尴尬,她见福桃儿双手扯紧了小衣下摆,咬牙闭眼地在地上不动。回头便试探地看了眼楚山浔:“爷要不先自去忙吧?”

  “嗯。”被她这么一叫,他冷不丁回过神来,目光再次触及地上人意外白嫩的身子,少年到底未经人事,不禁心头一跳,脸色微红地带了门出去了。

  "方才我都同爷说了。"鹊影仍旧是耐心地换药包扎,一边絮絮地将原委都说了,“院里的鞭笞原是用的柳条枝,他想着又是叫丫头行刑,怎么都不能够伤了身子的。”

  “碧树姐姐的脸还要紧吗?”换了药,福桃儿靠在她身上,尽量用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

  听了这傻丫头还犹自搞不清状况,鹊影只是嘲讽地哼了声,没有回话。她扶稳了胖丫头单手去开了柴门,却见自家主子竟然没有离开,背着身子正矗在门边呢。

  楚山浔闻声扭头,正对上福桃儿一脸痛楚,左颊上巴掌印肿得老高,鲜红的五指印连成了一片,今儿瞧着反倒愈发能觉出昨日打的人用力之猛。

  “主子恕罪,不知碧桃姐姐的脸可有大碍?”福桃儿右脚腕也被勒得伤了,故而走路都有些瘸拐,不敢使劲太大。

  听了这话,楚山浔竟然也只是冷哼一声。碧桃的脸上那点子破皮早就长好了,连药都不必上的。

  他心底里渐渐清明起来,对这些后宅女儿的狠辣第一次有了切身的认识。瞧着那么娇嫩如花的样貌,竟能用伤人的皮鞭子,打起人来丝毫不比监室的男子力弱。

  从他和老祖宗分院别住以来,这几个丫鬟虽然伺候得也算差强人意,却似乎总有阳奉阴违的小动作。只不过一向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子不相冲突,楚山浔也只是心里头有点不爽利,他一个少年郎,志比天高,寻常也懒怠去排摸这等后宅阴私。

  然而这次是老祖宗安排来的人,纵然他厌恶至极,也只有主子惩戒教训的道理。她们这般摧折着丑胖丫鬟,若是真出了差子,到时伤的可是祖母的心。

  “咳…”见他只是挡在面前神情不善的出神,福桃儿以为又是要怎样拿捏自己,顿时将半月来的哀怨惧怕都攒到了一处,她抖着嗓子直直看向那双怒意无定的眸子,开口道:“还请主子开恩,您若真那般厌弃,要不然便去庄管事那儿替奴婢销了身契?”

  这句话刚出口,她瞧着少年脸色更黑了两分,顿时便后悔起来。

  “先去养伤,鹊影,等着早膳过了,叫庄嫂子来这儿一趟。”其实楚山浔昨儿也是故意不说清,要试院里的丫头,这会儿对着福桃儿的病气弥漫的胖脸,厌恶不喜中也夹杂了些殃及无辜的怜悯。他想要说两句安抚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作罢,背了紫衫木弯弓便朝马场去了。

  到了二院仍是朝里头的床塌趴了,福桃儿见她忙来忙去的,免不得就要站起身去帮忙。

  “姐姐莫为我忙累了,快自吃了早膳去掌事大娘处吧。”盘算着离开后的安身之地,福桃儿脸上喜忧参半。

  “原来你是真的对主子无意。”鹊影落寞地笑了笑,“其实你别看他傲气骄纵,那心肠在哥儿里头却是软得很……”

  都以为这回楚山浔是要发落了福桃儿,鹊影去过掌事房,又忙忙地去库房里抓了剂寻常消炎化瘀的药材,她怕福桃儿今儿就要被赶出去,想着那伤处怕热天溃烂,能多吃副药再离开也是好的。

  可是这次事情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早膳还没过,掌事庄卉就故作闲散串门似地来了漠远斋。楚山浔向来去马场也要辰末才归,庄大嫂子摆着张慈蔼的佛爷脸,见了外院的三等小丫鬟们也都是好声好气的。她一路穿过三进院子,对着画沉、碧树寒暄了几句,最后拉着纤云热络地聊了起来。

  直等到巳时二刻,楚山浔才满头大汗地从马场那儿回来。他放了弯弓,掀了围汗的布条勒子,也不及去洗浴,大剌剌地就坐当着纤云的面朝庄大嫂子说道:“我这院里有几个丫头目无主上,想请庄嫂子勾改了她们的名录。”

  庄卉听完心里有数地便去了,纤云指挥小丫鬟们放了洗浴的温水,期间碧树还抹着眼泪说要来见,楚山浔也只是轻嗤一声,没有理会。还没等着他从池水里爬起来,外头已经吵嚷起来了。

  十余个婆子围在二院里,庄大嫂子板着脸再无笑意,她朗声对面前的碧树和雪歌说道:“主子叫惩下,你等竟然私用重刑,险些伤了姊妹的身子。如此直是蛇蝎心肠,目无主上,如何还能不管。雪歌你是执刑人,等会儿去领了半年月钱,便回娘老子身边去吧。”

  说到这儿,一向凌弱欺瞒的雪歌已是哭声大作,一个老婆子上前反剪了双臂,见她犹自挣扎,便狠狠地扇了个巴掌,同另一个婆子将人押了出去。

  一旁的碧树明白过来,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庄大嫂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碧树嫉恨挑事,念在进府多年,现罚作三等丫鬟,现下就收拾了包袱去吧。”

  “爷!您别这样对我……”碧树听完当下就也哭喊出声,她脑子里回荡着‘三等丫鬟’那几个字,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自5岁入府叫继房嫡夫人看中,碧树凭借容色灵秀出挑,手脚也勤勉,9岁上便破例升了二等丫鬟,从此再不必作下等粗活。说是管着主子屋里,楚山浔一个男孩,几乎便没有多少零碎的活计。

  趁两个婆子疏忽之际,碧树哭着就朝内院跑去。她也是素来受宠的糊涂了,一头便撞开主屋的门。纤云在外间整理用具,被她朝旁重重掀开。

  楚山浔正呼啦一声从水中起身,听得声响,赶忙扯了衣架上的衫子,只来的及凌乱地围上,就见碧树扑通一声跪在浴桶边上,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少年衣不蔽体,怎么也想不到这奴敢这般就擅闯了自己的寝阁,一时尴尬得呆愣住。

  看在碧树眼里,却以为是见面三分情,主子总是不忍。她自恃貌美无端,愈发哭得娇柔可怜,竟拿手去攀扯在他腰上。

第10章 .养伤

  这一下却是触了楚山浔的逆鳞,他单手掩住薄衫,一手重重地拍了她一掌。碧树朝后翻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外头的是死了吗?还不进来把这疯妇拉走。”少年暴怒地朝外呵斥着。

  纤云赶紧带了两个婆子,不由分说进了屋按住她,这些人手下动作极快,也不敢多看,当下就拉着还在哭喊的碧树朝外院去了。

  穿戴齐整后,他一口恶气犹堵着,有心想直接发落了出去,却也想着到底是多年的老人了,便吩咐纤云道:“告诉庄大嫂子,将碧树带回去好生管教三月,罚没半年月例。”

  见识了主子的无情后,碧树也不再多做挣扎。她被两个婆子粗手粗脚地拖行过整个院落,又悔又怕身上也痛,只得低声哀哀地哭着。过二院的时候,恰好被鹊影见着了,这阵仗着实让人吃惊。

  往常这么娇俏跳脱的二等丫鬟,如今就如具尸首般被人这样粗暴地拖将出去。可见便是地位再高,丫头始终只是丫头,一旦犯了触怒主子的大忌,如此下场也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鹊影进去将庄大嫂子的来意都说与福桃儿知了,哪知她脸上却不见有甚喜色,反倒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模样。正要去劝,厨房的卞妈妈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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