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和老妈子们推着宋茹甄和皇子朗急匆匆地回到了皇子朗的寝殿,一进屋,宫人们就开始去脱皇子朗的衣裳,老妈子们准备脱宋茹甄的衣裳,宋茹甄赶紧往后躲,怒瞪着她们道:“你们干什么?”
之前那个恶狠狠地老妈子睨着她道:“皇子妃要洞房了,还穿什么衣服,老奴们给您脱下来吧。”说着,一双老爪子就冲她的领口撕来。
宋茹甄一边躲一边厌恶地吼:“别碰我,滚!”
那老妈子见抓她不住,扭头冲身后的几个老妈子恶狠狠地说:“你们几个拿绳子过来捆住她的手脚。”
正在这时,宋茹甄忽然听见寝殿后面有一声轻响,她心下一动,一改抗拒之态,顺从地说:“我脱我脱,我自己脱,我自己爬上去,你们先出去。”
老妈子叉着腰不相信地瞅着她。
宋茹甄一脸固执道:“你们不出去的话我宁死也不配合,急死你们的皇子!”
那皇子朗已经脱的就剩下里衣,整个人浑身都是汗,脸上红通通的,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挠,显得十分暴躁,尤其下面……
老妈子一看就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可又担心宋茹甄耍花招不配合。
宋茹甄反而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要是不出去的话也可以,不如都留下来一起伺候你们家皇子呀?”
“走走。“老妈子们一听,羞臊的脸色齐齐一变,顿时你推我我推你的赶快往外面走,临到门口时,那老妈子还特意扭头警告宋茹甄,“别耍什么花招,老奴们就在外面守着呢。”说完带上了门。
门甫一合上,褚晏立即从后面闪身出来,紧紧地抱着她连喊了两声:“阿甄!阿甄!”
齐明箫则在一旁默默地将皇子朗砍晕,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皇子朗绑好,嘴巴塞好,此时的他们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宋茹甄抱着褚晏喉头哽涩道:“褚晏,你终于来了。”
褚晏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让你受委屈了。”
忽然,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褚晏立马将宋茹甄扯到身后挡住,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冷冷地盯着房门。
齐明箫也秉着呼吸紧紧地盯着房门。
不一会儿,理国大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样了?”
有老妈子答:“已经送到床上去了。”
理国大王的身影倒映在门上,似在贴耳细听,一边怪道:“怎么没动静?”
“许是……许是……”老妈子们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答。
齐明箫立即冲褚晏和宋茹甄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很有默契地来到床边,齐明箫跳上了床,站在上面用力晃了晃,然而这皇子朗的床太结实了,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晃不动。
褚晏就和宋茹甄一人一边,一起用力摇床,床这才剧烈地动了起来,发出了“吱呀吱呀吱呀”地声响。
“这小子总算开了窍,哈哈……”理国大王在外面听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又停住,纳闷道,“那大魏公主就是个滑头,怎么会如此地乖巧,进入连个抗拒地声音都没发出来。”
宋茹甄一听,脸色就跟吃了个秤砣似的,这理国大王是听床角的专业户吧。
褚晏脸上也很难看,只有齐明箫使劲憋笑地看着宋茹甄。
为了大局,宋茹甄只好假装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滚,别碰我……唔……滚!你个死胖子……”
褚晏:“……”
齐明箫:“……”
真正的死胖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理国大王又听了一会儿,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对着门口的人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守好了,明天早上再给本王开门。”
“是。”
还要等到明天早上才开门,这个死大王,分明想让他儿子搞死她,幸亏褚晏他们来了。
三人又假装摇了半晌的床,听见外面的动静小了去,这才停下来。
宋茹甄的手都摇酸了,褚晏心疼地替她揉了揉手心,宋茹甄看着地上在昏迷中却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的皇子朗,忍不住问:“他怎么办?”
齐明箫挑眉看着她:“怎么,公主心软了?”
心软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这皇子朗天生痴傻,并非主动行恶,受如此折磨倒是有点残忍。
齐明箫似笑非笑了下,道:“公主可知这‘寻欢散’是出自谁的手?”
宋茹甄瞧着齐明箫眼里掠过的杀意,忽然明白了是谁,脱口道:“理王?”
“正是,当初他为了夺皇位,自创了这‘寻欢散’下给了正要继承王位的皇子祝,才导致那皇子祝死于暴毙,他登基后又怕自己的侄子夺位,便将皇子祝的儿子们全部赶尽杀绝。”
原来这‘寻欢散’竟然还是出自理国大王之手,难怪当初齐明箫手里会有‘寻欢散’。
齐明箫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皇子朗,眯眼道:“大王即位后,倒是有过不少孩子,不过却全部诡异地胎死腹中,唯有这个皇子朗顺利出生。所以大王甚是疼爱他,还以为他是天神所赐,只是长大后才发现此子竟是个傻子。”齐明箫讽笑道,“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世间因果循环,看来皆有定数。”
难怪理国大王初见时,那般在乎别人看他像不像个大王,原来是做贼心虚,尽管他已经坐上了王位,心底里依旧觉得自己其位不正吧。
褚晏道:“我们走吧。”
“嗯。”
三人从后窗溜了出去,正准备沿着计定的路线开始向外逃,然而行至半路上,突然迎面遇到几个神神秘秘的人,三人立即隐在暗处,待那行人过去之后,齐明箫蹙眉喃喃道:“巫医?”
宋茹甄下意识追问:“巫医是什么人?”
齐明箫厌恶道:“不干好事的人,她身边的那个人透着一股子浓烈的药气,应该是个药人。”齐明箫望着那巫医的背影,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过了会儿,他扭头冲褚晏道,“你带着公主先行离开。”
宋茹甄问:“你可是要跟过去瞧瞧?”
齐明箫道:“我怀疑大王又有什么阴谋。”
宋茹甄扭头冲褚晏问:“不如我们一起跟过去看看?”
褚晏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三人随即跟着那巫医身后来到了大王的寝殿上头,齐明箫小心翼翼地揭开屋顶地瓦片,露出一个洞/口,三人从洞/口往下窥探,便看见那巫医手里拿着一个铜铃,对着齐明箫说的那个药人一边摇,一边说:“坐……”
那药人便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她又说:“躺……笑……哭……”
那药人便依次暗中指令躺,笑,哭。
齐明箫又低低呢喃了句:“原来是傀儡。”
理国大王看着那药人点了点头,问那巫医:“除了这些指令,他还能做什么?”
巫医答道:“回大王,这药人的脑子已经被秘制的药物腐蚀过,所以只能听一些简单的指令,不过长时间用铜铃秘术训练他,他就可以根据铜铃的指示去做更复杂一些的事情,譬如写字,绘画等。”
“好,好,这样就足够了。”
理国大王眼里闪着阴狠的光芒,冷笑着道:“你今晚立即出发,‘三十七刹’的人会带着你去大魏华京,你此行的任务就是要将大魏的小皇帝制作成只听铜铃指示的傀儡,事成之后,一定要逼着童恩下旨诛杀褚家九族。”
闻言,宋茹甄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齐明箫迅速盖上瓦片,褚晏立即带着她离开。
三人来到一处僻静处,宋茹甄颤着嗓子道:“他们竟然要将阿时制作成药人傀儡……不行……阿时有危险,褚晏,我这次一定要回去救阿时。”
褚晏拉起宋茹甄的手,将一块麒麟令牌放在她的手心,道:“褚家军任凭你差遣。”
宋茹甄鼻子一酸,嘴角轻颤着道:“褚晏,谢谢你。”
齐明箫却道:“就算你们能带着褚家军赶回华京,也未必来得及阻止大王与童恩的计划。”
宋茹甄敛了情绪,回身看他:“你可是有了法子?”
齐明箫郑重其事道:“公主若是信我,我齐明箫愿意为公主肝脑涂地。”
宋茹甄不想欠齐明箫的,有些迟疑不定:“我……”
齐明箫扯唇自嘲地笑了下,道:“公主不必有负担,就当是我在还公主的人情。”
宋茹甄点头:“那你说。”
“我们兵分两路,公主和驸马带领褚家军公然北上,巫医那路交给我,既然他们想将陛下制作成傀儡,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许是多年的默契,宋茹甄一听就明白了齐明箫的用意:“你是说……让你妹妹假装成那个巫医?”
齐明箫点头道:“这样一来,也正好可以借机接近陛下,好替公主传信。”
宋茹甄蹙眉:“可圣女一走,理国大王势必会发现。”
“我会让阿意找个借口闭关修习。”
“好,就这么定了。”宋茹甄郑重拜托道,“明箫,那阿时就交给你了。”
齐明箫拱手:“定不负公主重托。”
宋茹甄扭头忿忿地看着理国大王寝殿的方向,道:“理王三番两次觊觎我大魏国土,又在背后支持童恩在我朝作乱,如今还想谋害阿时,就这么走了,我真是心有不甘。”
褚晏道:“我可以去杀了他。”
宋茹甄想了想,摇头叹道:“……算了吧,杀了他势必会再次挑起两国纷争。”
齐明箫道:“公主若是想出出气,明箫倒是有一计。”
宋茹甄问:“何计?”
齐明箫凑近二人,附耳悄声说了几句。
褚晏听完后,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为何是我?”
齐明箫冲他神秘地笑了笑:“谁叫我们里面属驸马爷的功夫最厉害,而且你的身量和相貌也与那人最为接近,所以只能委屈一下驸马爷了。”
宋茹甄觉得这事太为难褚晏了,之前她瞧见褚晏为了救她,竟然拉下脸面去穿理国宫女的衣裳,差点没震碎她的眼球,如今再让他去装鬼吓人……
她总觉得是齐明箫在故意趁机报复褚晏似的,正想开口替褚晏回绝,谁知褚晏却咬牙往外面吐了两个字:“我做。”
宋茹甄:“……”
至半夜里,大王的寝宫里突然传来理国大王的尖叫,他披头散发地从寝殿里冲出来,见人就喊:“不是我,不要找我报仇,不是我……我没杀你……是你自己……你自己没用……啊……别杀我……救命啊……”
褚晏淡定地擦干脸上的血,然后慢慢地从寝殿里走了出来,飘然而去了。
与此同时,伺候皇子朗的宫人来报:“大王,不好了,皇子朗殿下七窍流血,筋脉俱断,变成……变成废人啦……”
“噗——”
理国大王一口鲜血喷在白凯凯的墙壁上……
据说,自那夜之后,理国大王就疯了。
之后,宋茹甄很就快明白了,那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是齐明箫原有的打算,就算褚晏不去吓理国大王,为了救他的妹妹,他也会亲自去吓理国大王。
理国皇室大乱,大军又被褚家军杀的溃不成军,南疆叛臣们被褚晏以雷霆手腕砍地砍,罚地罚,顿时消停了不少。
如此一来,理国与南疆之间,至少会迎来二十年的相安无事。
处理完南疆叛乱后,褚晏留下了一半褚家军镇守南疆,另一半则由他率领,拥戴着长公主宋茹甄,举起‘锄奸勤王’的大旗浩浩荡荡地北上了。
一时间,诸侯纷纷响应,从各路援助褚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