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娘愣一愣,“这……不太合适罢?”
“姐姐到妹妹的家里住几日,有甚不合适?你只说咱们姐妹久别重逢,孙家自然不会拦了你。”
钱丽娘还有些犹豫,邢慕铮道:“可要我派人去孙府说一声?”
这是邢慕铮也欢迎她去定西侯府住么?钱丽娘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回去与我们家老爷说一声,他定然很愿意我到妹妹家来住,我只怕自己讨人嫌,麻烦了侯爷、和妹妹。”
邢慕铮道:“二姐是自家亲戚,怎会麻烦,娇娘高兴得很。”他看向钱娇娘,钱娇娘对他笑笑,“侯爷说的是,我高兴得很。”
钱丽娘见自己这般受尊重,心里可美了,笑着连连点头。
马车已等在外头,阿大来请主子们出去,邢慕铮低声与钱娇娘道:“你可要我抱你出去?”
这天外飞来的一句叫钱娇娘连脸红也来不及,她木然道:“为何要抱我出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侯爷也没羞没臊了?
邢慕铮却指指她的鞋,“你这不是新鞋,地下泥泞,污了岂不可惜?”
原来侯爷今儿竟是持家了,钱娇娘不便打击了他,“不碍事,我小心些。”
邢慕铮点点头,钱娇娘松一口气,只道幸亏屋外的他没有屋内的他那般无赖,谁知眨眼间他竟就执了她的手。
众人全都看向了他们,钱娇娘脸上微热,抽手低声叫邢慕铮放开。邢慕铮一本正经道:“才下了雨,地下又湿又滑,我怕你摔个大马趴,便不好了。”
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昨儿说她瘦得像妖精,今儿又咒她摔个大马趴,这男人到底想怎么着!
邢慕铮没发现妻子生闷气,拉着她便往外走。钱丽娘望着二人背影愣在原处,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亲密的夫妻。
怎能想,邢慕铮那样的大官,竟是这样对妇人好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钱丽娘带着她的儿子在侯府住下了,孙家自是求之不得,当晚就将钱丽娘的东西打包好了送来。孙白还亲自过来替钱丽娘安顿了,私底下交待她一定得好生与妹妹亲近亲近。
然而钱娇娘留钱丽娘在侯府,却是为了让钱丽娘离开孙白。自钱娇娘听了孙白要二姐把烟萝要回去当小妾,她就笃定了见一个爱一个的孙白决非良人。也不知钱丽娘究竟是深爱孙白,还是糊里糊涂受孙白哄骗,若她执意待在孙家,钱娇娘已然能看见她与一群妇人争风吃醋的一辈子。便是她心爱孙白,难免也在往后勾心斗角的折磨中消磨一生。那样的日子有什么好?
邢慕铮过了这一阵要娶平妻纳小妾,那是她无力阻拦的事儿。可即使她逃不过那样的命,她也希望二姐能安安生生过一辈子。没有嫉妒,没有算计,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钱娇娘很明白钱丽娘兴许一时想不透,妇人嫁了男人便是以男人为天了,她如今还抬成了平妻,以为自己已经很好了。钱娇娘只能十分尽心地照顾在侯府的钱丽娘,想脚踏实地地告诉她,她若离开了孙家,她也一样能过得好。因此钱丽娘在定西侯府,吃的用的都比在孙府的好,处处有人尊称她一声二奶奶,也没有熊氏来立规矩,没有其他得宠的小妾来膈应她。她带着娃儿成天的吃吃喝喝,悠闲自在。
过了几日,日头高照,天气晴朗,邢慕铮果然叫钱娇娘去城南湖边踏青游玩,钱娇娘将钱丽娘叫上,还将周翠莲周姥姥与老宅的美人们一齐叫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南边去。
果然如同邢慕铮所言,玉湖波光粼粼,两岸杨柳依依,中有小桥石亭,些许画舫在湖中静置,隐隐琵琶悠扬传来,美不胜收。许多姑娘家在家人的陪同下来此放风筝,也有闲人垂钓岸边。钱娇娘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好地方,一下车眼神陡然亮了。
后头跟着下马车的女眷们也都叽叽喳喳欣喜不已,这湖边就更加热闹了。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人群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很多陪着妹妹出来的男子艳羡地看向这群莺莺燕燕中惟一的男主子。更多人认出定西侯与侯夫人,一时好奇敬畏皆有,于是乎侯府并未驱散人群,百姓却仍不知不觉让出了一块大地盘。
邢慕铮觉着自家有些阴盛阳衰,本想着单独带娇娘出来游玩,没想到拖家带口这么大一串。他不免有些觉着兵营里那些个兔崽子不中用,还未将老宅那些闲人都娶走。
不过看她们都拿了风筝来围在娇娘身边,娇娘与她们一同眉开眼笑,又不那么气闷。邢慕铮于是由着钱娇娘与美人们去放风筝,自己拿出一根鱼竿来,拿了小凳寻了个空地,长线一抛开始垂钓。
只是这垂钓是静心的活,钱娇娘那特有的笑声时不时地传来,挠得邢慕铮心中痒痒的。他偏头看向已将蝴蝶风筝放起来的钱娇娘,只见她娇腮粉红,目光晶亮地仰头望着天上的风筝,一面大笑一面小跑拉线,那纯真的模样就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邢慕铮的唇不知不觉地上扬,他看得专注,连自己鱼竿什么时候沉了腰也不自知。不远处有个戴着笠帽垂钓的汉子,他瞟一眼瞧见了,热心肠小声唤他,“兄弟,兄弟!”
邢慕铮顺着声看向戴笠帽汉子,那汉子指指他的鱼竿,告诉他鱼上钩了。邢慕铮淡道一声多谢,目光仍转回钱娇娘身上。
戴笠帽的汉子:“……”
那上钩的鱼吃饱喝足逃走了,半晌,邢慕铮才缓缓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将鱼线收回来。
那汉子算是明白了,渔翁之心不在鱼,在于美人身上也!
第二百二十九章
钱娇娘玩累了,将还在天空上高高挂着的风筝交给一旁的山楂,山楂自己的风筝怎么也升不起来,这会儿得了钱娇娘的风筝,高兴得不得了。
红绢早已铺了垫子置了点心等候在侧,钱娇娘笑着过来坐下,拈了一块羊羹送进嘴里,挑眼瞅烟萝等人扑蝶,钱丽娘则与她的丫头奶娘在不远处陪着她的儿子玩耍。
春风徐徐,沁人心脾。钱娇娘听着欢声笑语,有些恍惚起来,这一切好似梦境,但凡大声些,就能戳破了它。
“夫人,这是奴婢给侯爷备下的茶水,是您送去还是奴婢送去?”
红绢的问话打破了钱娇娘飘浮的心思。她猛地抬头,时邢慕铮正看了过来,钱娇娘对上他的视线,含糊道:“我去罢。”
钱娇娘端了红绢准备好的小银盘走到邢慕铮身边的草地上席地而坐,邢慕铮低头,她抬头,“侯爷钓着鱼了么?”
“未曾。”邢慕铮道。
钱娇娘向他捧了捧盘子,“这里的鱼不好钓罢?”
“是。”邢慕铮侧眸,拿了茶杯喝了一口。
钱娇娘轻笑一声,她凝视着悠静的湖面,微风吹起她的碎发。她默默地看邢慕铮钓了一会儿鱼,宁静得叫她昏昏欲睡。邢慕铮自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丑儿送来的。”
钱娇娘立刻清醒了,她坐直了身子,眯着笑眼接过,俐索地撕开。
“你念给我听。”
这是在考她认的字儿,钱娇娘展开里头带着墨香的信纸,清了清嗓子,“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敬上……这小子哪里学来这样文绉绉的毛病,叫娘爹不好么,字儿都少写几个。”她拧眉嘀咕。
邢慕铮眼有笑意,“书信得这样儿写,况且曹先生在侧,自是要规矩些。”只是按理当父亲在前,母亲在后,这小子却总是先写母亲再写父亲。
钱娇娘拧了拧眉,听是师傅指导的就也不多说了。她磕磕巴巴地念着信,有几个字不认识,邢慕铮当场教了她。邢平淳于信中报了平安,告诉她第二回去请隐士先生,依旧未能成功,心情很是沮丧。
“事不过三,让他过几日再去,如若不成,说明隐士确无出山之意,不必再去打扰。”邢慕铮道,“你夜里回信时把我的话一同写进去。”
钱娇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继而她笑道:“我要将今儿放风筝一事告诉他,他定然又要大呼小叫。”思及儿子哇哇大叫的模样,钱娇娘不免笑了起来。
邢慕铮也跟着笑了笑,“无妨,待以后再带他来,每年都带他来,若是往后有了妹妹,再一同带来。”
短短几句竟勾勒了那样的画卷,钱娇娘眼神微闪,心中五味杂瓶。
她如今有些飘飘然了,这是大忌。钱娇娘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
邢慕铮偏头见她臻首微垂,以为她害臊。他凝视面前玉瓷一样的娇颜,忽而心头柔软,有种倾诉衷肠的冲动,“娇娘……”他冲动张了口,却戛然而止。娇娘要的是实实在在对她好,而不是几句空话。这些话说出来,只怕叫她以为自己没有男子气概。只是胸腔的一团情意呼之欲出,竟憋着有些难受了。钱娇娘不解他开了头没下文,抬头看他,却陷入一双讳莫如深却又风流无限的双眸,这竟是在夜里才能看见的邢慕铮。钱娇娘微怔,邢慕铮却宽袍一展,遮了外人视线,倾身嘴唇重重压在她的红唇上。
钱娇娘猛地瞪大了眼,她的心肝刹那间都要跳出来了。亏得邢慕铮缱绻吻罢,很快放开了她。她仍是不可置信地地瞪他,脸上早已霞红一片,小心肝跟战鼓擂似的。“这么多人,你也不要脸。”她咬牙切齿。
亲了她,邢慕铮心头舒坦一些,他果然没皮脸地道:“没事儿,我不是挡住了么。”
他这是什么厚脸皮的话,难道他以为他那样随便一遮,就能叫看着他们的人不知他们在做甚?这男人原先不是那样道貌岸然,如今怎跟禽兽似的随处发情?钱娇娘放下银盘站起来,她可不敢跟再在他跟前晃悠,万一他再闹出些什么事来,她钻地洞都晚了。
邢慕铮只挑眼而笑,并未拦了她。天知道他真想命人赶走闲杂人等,压着她干那事。
罢了罢了,待夜里再……邢慕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钱娇娘故作赏风筝,睁着眼睛仰着头迎风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脸上热潮下去了些,她才晃晃悠悠到了钱丽娘跟前,钱丽娘让奶娘带儿子去看风筝,略显古怪地看着钱娇娘。
钱娇娘被她看得有些发怵,只听得她似笑非笑地问她:“你方才与侯爷在做什么?”
果然被人看见了!这人还是她二姐!钱娇娘心中暗骂邢慕铮,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我眼睛里进沙了,侯爷帮我吹吹。”
“哦……”钱丽娘也不知信了没信。
“二姐,”钱娇娘换了话头,“你这些时日,在侯府里可还住得惯?”
钱丽娘笑道:“自是住得惯。”这大户人家与小门小户果然不能比,她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可比在孙府好多了。她原以为在嫁到了孙家就是最好的了,现在看来那是她眼界太窄,不知人外有人。
“住得惯就好,”钱娇娘笑笑,“我只想与你说,你离了孙家,照样能过得好。你在侯府里,不去想那些争宠夺权的事儿,心里头是否舒坦许多?”
“妹妹……”
“二姐,我知道人都是有自己主意的,我若是强迫你替你拿主意,便是做对了你也会恨我。我只期望你能好好想想,便是你已替孙白生了个儿子,他那般三心二意,绝不是你的良人,你趁着年轻还能脱身。我与你保证,只要有我钱娇娘一口饭吃,就决不怠慢了姐姐。往后你若找到了好人,便从侯府出嫁,谁也不能说你的一句不是。妹妹我只能这样帮你。如若你非要留在孙府,我也拦不住,只是我只能不叫他们欺负了你,却也不会借故打压孙白的后院,更不会送烟萝去与他为妾。”
钱丽娘越听,心就越冷一分。她如今春风得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叫这么大一个侯府的后院只有她一人,方才还不知羞耻勾得侯府在这光天化日下做些不正经的勾当,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这般假正经?她不为她在孙府出头,反而使劲想着叫她灰溜溜地离开。她这妹妹到底安得什么心!
钱丽娘勉强笑道:“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姐姐也有姐姐的苦衷……你看不若你先请侯爷替孙郎升个官儿,其他的咱们再作打算……”这官一升,家里都能知道是她妹妹说的情,她自然也就说完硬气了。
钱娇娘深深看了钱丽娘一眼,心里头有些失望,“升官这些是他们男人家的事儿,孙白做得好,自然能升官。”
这也不成那也帮不了,她是不是就想叫她成了下堂妇就舒坦了。钱丽娘拉下了脸。
“姐姐,我只期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活。以前是咱们家穷,实在没法子你去当了妾!但现在我能护你一分了,你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没有哪个女人家喜欢自己男人多妻多妾!这天大地大,你总能再找个好归宿。便是没有,咱们离了男人也一样能过得好。”钱娇娘说罢,站了起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姐姐千万好生想想。”
说罢,钱娇娘便走了。
等钱娇娘一走,桃红便凑了上来,小声问侯夫人都说了些什么。钱丽娘阴郁地将钱娇娘的话讲了,桃红小小地倒抽一口凉气,这侯夫人怎地做事这样古怪,不劝和,还劝离?“夫人,这下该怎么办哪?”
钱丽娘抿着嘴静默半晌,才冷冷抬眸看向钱娇娘的背影,又看向仍静心垂钓的邢慕铮,幽幽说道:“她不是叫我离了孙郎么,我就离给她看!”
翌日清晨,邢慕铮出后院路过小径时,忽听见有女子哭声,他远远望去,只见一妇人坐在凉亭里掩面哭泣,身边那丫头似是钱丽娘的丫头。邢慕铮停了脚步,招来一小厮,“去告诉夫人,二奶奶在此哭泣。”
小厮去了,邢慕铮不再多看,转身绕远路走了。
又隔一日,邢慕铮在书房批示公文,忽闻钱丽娘在外求见。
第二百三十章
乍听得是钱丽娘求见,邢慕铮先是皱了皱眉。
“二奶奶可说是有什么事?”
“二奶奶没说,只说有要紧事。”
邢慕铮略一沉思,让小厮请她外堂就座。他批完一卷公文,起身去了外堂。钱丽娘只身一人坐于下首,显得有些惴惴不安,见他出来忙起身行礼。小厮上了茶来,邢慕铮让他随侍一旁。
“二姐找我有什么事么?”邢慕铮也不寒喧,开门见山地问。
钱丽娘看一眼他身侧的小厮,细声细气道:“奴家确有一重要事想与侯爷讲,可否摒退左右?”
邢慕铮道:“这是我贴身小厮,我十分信任他,二姐有话可但说无妨。”
身侧小厮暗地里瞪大了眼睛。他啥时候荣升爷的贴身小厮了,他咋不知道!
钱丽娘勉强笑笑,道:“这……不太妥当……”
“二姐若是信不过他,有什么话便与娇娘讲来,叫她告诉我也是一样。”邢慕铮道。
钱丽娘连忙摆手,“不不,我就是有些话不能与娇娘讲,才来找侯爷的。”
邢慕铮眉头微动,没有说话。
钱丽娘怯生生地抬眼道:“奴家……娇娘她心疼奴家这个姐姐,不忍心奴家在孙府的后院吃苦,故而劝奴家与孙郎和离。”
邢慕铮脸色不变,眼中微起波澜。娇娘本有意与孙府交好,但自马球场一见后她便意兴阑珊了,果然她是看不惯男儿多妻妾么?只是她姐姐既已抬了平妻,又育有一子,娘家有她这个侯夫人妹妹撑腰,钱丽娘在孙家只有被高高捧着,断无再被冷落的道理。饶是如此,娇娘还是想叫她姐姐和离?倘若当初没发生那样的荒谬事,他迎娶了冯语嫣,他怕是再无挽回娇娘的心的可能。
钱丽娘听罢,却未听得邢慕铮言语,憋了一会,她只能继续开口:“侯爷可听妹妹说过此事?”
“未曾。”邢慕铮回过神,简短地道。
钱丽娘苦笑一声,她挽了挽鬓发,“妹妹是为奴家好,奴家知道,只是妹妹想来被侯爷娇养惯了,竟不知世事艰难。奴家命苦,被迫嫁想给家有恶妻的孙白,成日受尽折磨……”钱丽娘微微低头抹泪,“我原也是只想有口饭吃,与小儿有一日过一日罢了,就是心中念着妹妹,岂料菩萨听了我的心愿,真叫侯爷带着妹妹衣锦还乡,奴家心里高兴,竟一日也不想与妹妹分开。可是奴家已经嫁了人,哪里能如妹妹那样简单一句话,带着小儿说走就走。奴家知道妹妹是一片好心,只是奴家身无长处,若是离了夫家,岂不如断了线的风筝,没有归宿了!奴家心里不安,又不好与妹妹明言。”
邢慕铮耐着性子听完,“二姐不必多虑,娇娘并非不谙世事,她做事很有分寸,她既叫你离开孙府,自有她的道理。况且营中还有许多未娶的将士,二姐怕往后没有归宿,可相看一个。”
钱丽娘顿时站起来,“阿弥陀佛,奴家若是二嫁之身,哪里地还敢嫁人为妻,只不过想寻一处安生处过得残生罢!并且我与妹妹分别多年,奴家再不想与妹妹血亲分离,不若,不若侯爷……”
钱丽娘话儿突地断了,她如弱柳扶风站在原处,低垂着头脸颊飘红,媚眼偷瞄。
“贴身”小厮听得一字不漏,这二奶奶轻言细语,听着甚是可怜,他也听明白二奶奶意思了,她是想效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妹妹为妻,姐姐为妾。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夫人既怕姐姐在外受欺负要她和离,不若将她接到自家府里来,姐妹俩有个照应。侯爷又那样对夫人好,想来是喜欢夫人那样容貌的,二奶奶很似夫人,侯爷当也是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