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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山_分节阅读_第17节
小说作者:山栀up   内容大小:336 KB  下载:陌上山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9-0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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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虽说江据和元疏均已上书严明罗杳之事,但圣上一直按着不说不论,还是一贯的遇事拖了又拖。这罗杳不仅截了运往甘州的粮食,还截取了白圭堂薛何二人财物。薛何二人和朝中重臣有诸多牵连,一查起必定带出许多人出来,沈致本想着亲在参奏,不料被祖父所阻,反而给了郑国公一个顺水人情,现在尘埃落定,此事完结也算心里悬着的一块巨石落下。

  沈陌一回府,忙去大哥沈致那里。

  沈致正在忙着写些什么,将今日处理的文书顺手扔给他,也顾不了说些什么,蒋射进来禀告:“大少爷,白圭堂何万象说儿子何彰德被人执禁,派人过来求救。”

  沈致终于抬了头,两道锐剑似的射了过来询问,沈陌答道:“大哥,白圭堂……”

  “嗯?你说怎么处理?”

  “派人过去,怕他不交人吗?”

  沈致听见未置可否,吩咐蒋射道:“你派人向邢临寿传个话,就说我母亲已经收白圭堂薛水平为义女,让他护送何彰德到京城何府,否则他那个小儿子我就直接丢进河里喂鱼。”蒋射应是。

  “嘉平的婚事时间我和夫人商量了,你们看定在哪一天?”

  “世子和县主的婚事现在还未完全商定下来,若是腊月里的日子错过,便要到明年三月份了。”

  沈致“嗯”了一声,不知想些什么,搁了笔,靠在座椅扶手上。

  沈陌上前添了热茶,道:“大哥,不如我明日去问问元穆?”

  沈致将茶碗一拍,斜着眼看着沈陌,还是那般闲散的语气:“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些子事情你也不忌讳些,你眼中还有长辈吗?哪里有未婚的跑去问成婚日子的规矩,这等婚姻大事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出去!”

  沈陌不敢多说一个字,知道今日的事情大哥已然是知道了,忙应了退下。

  第二十六章 非同小可

  

  第二十六章 非同小可

  穆旷参奏罗杳的折子到皇上手中,已是第二日了。罗杳一案,本就在廷尉府挂了许久,待收了他穆旷提交的本案相关人证和物证,账册清晰,往来书信佐证,与人证证言互相印证,所以此案证据详实严谨,事实清晰无误,是个严丝合缝和死案了。所以廷尉今日也借着穆旷参奏,将此案报结。

  皇上听得廷尉奏报证据事实,穆旷参奏五大罪状,在廷议中大怒,怒斥罗杳行径,言道此风不可长,此罪不可赦,要重罚重判,虽是罗杳及其子亡故,但是罗氏一族男丁尽数流放,女眷没为官奴,遇赦不减刑。

  天子之怒如同洪钟般敲响了每个朝臣,朝臣中许多和罗杳走得近的不免兔死狐悲起来,稍不留神这圣上的口诛笔伐便成了悬在头顶的刀枪剑戟,与罗杳无关的便是看着好戏,静待这圣上将怒火引向四面八方。

  大鸿胪卿贾结英认为廷尉府这摊子烂事真是要人命,想当初自己还是选对了路,站对了队。这场廷议才刚刚开始,贾结英站的老腿乱颤,觉得皇上这怒火一时消不了,忙插空上奏道:广平王元疏两日后将入京,请圣上旨准备亲王典仪。

  这几句话说出,皇帝怒发冲的冠也稳稳地在头上了,说道:“元疏快到了,那快些准备吧!这也快到年节了,让四品以上官员进京朝贺亲王,以示朝廷恩泽体恤地方。”

  大鸿胪卿贾结英脆弱的心脏被击了一击,忙俯身奏道:“陛下,加封亲王,未有朝臣群贺的先例,请陛下……”

  皇帝似乎刚刚罗杳之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兴致勃勃说道:“广平亲王对敌两战成名天下,是我朝诸臣之表率,朝臣理应祝贺,大鸿胪去办就是。”

  大鸿胪卿贾结英执拗地站在庭中,不肯退下。

  廷尉见状,忙上前,将那贾结英这个倔强的小老头堵在身后,奏道:“董胥进京后,先将其关押至廷尉府大牢,待廷尉府查明事实真相,但此时涉及多名朝廷官员,请陛下恩准由卫尉协从办理此案。”

  “准奏,广平亲王回来,让他也从旁协理,这时毕竟是甘州大事,他也主持甘州这些日子,定是多有助益。”

  众人无事,皆山呼万岁跪安退去。

  大鸿胪卿贾结英是是个操心的命,虽是按照他在朝中的资历和年纪,有什么事情动动嘴吩咐下去,都有大批年轻官员前赴后继地赶着去办,但是秋后病愈的贾结英老当益壮,愈发地事必躬亲。

  大鸿胪最近差事又多了起来,还在有个顶头的大鸿胪卿事事求全,突厥求亲的诸多事宜,沈致只是遵照执行即可;元疏入朝受封,照着老亲王的例即可,只是元疏虽然封了亲王,亲王府并未建成,以前的郡王府从未住过人的,不知这次是住在宫里,还是照旧住在雍国公府旧居,待元疏归来定下,若是住在宫里,自有宫中少府打点,若是住在府里,府中一应俱全,不必特别准备,那便更好;屠博回京奏事,照例安排在西市馆舍。

  大鸿胪卿贾结英一向照旧例,不越雷池半步,让沈致当差忙的时候不费心,闲的时候是真是清闲。他是最喜欢这样的上司,虽说是对这儿指指点点,对那儿批评啰嗦,但是不用一力操持,真是省心不少。

  昨日沈致也将沈嘉平和元穆的婚事定了下来,就在腊月十六,拖到明年三月太迟了,三月份估计自己和夫人都离了京,诸多不便。反正纳采、问名、纳吉、纳徵都已办过,今日请期过后,便是准备婚礼事宜。沈致在大鸿胪主持惯了各种典礼,这二十来日便准备好出嫁诸事,也觉得有些仓促,好在他是忙惯了的,下了朝,急着赶回家。

  此刻的雍国公府,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

  韩延秀四处查看,到了一处厢房,问道:“这处房间再收拾一下,这个茶具换了,这间房是大姑姑的,她不喜艳色,还有被褥的颜色也不行,也换了,还有,他老人家不喜欢叮叮当当的东西,把那风铃、吊坠什么的,还有那珠帘都去掉。”

  下人赶紧照着将陈设换去。

  韩延秀出了门,又道:“三位姑姑都要住一段时间的,起居用具都要备齐。”

  沈致到了书房,捡了重要的几件事做完,听着声音,摸到韩延秀身旁。

  韩延秀一见是他,便转过头对那婢女,指了指屋内陈设,道:“明日下午我过来再查验一遍,就按照规制再布置一遍。”

  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沈致,便走了,临走前还关了门。沈致跟着,鼻子差点碰到门,将门打开,对着一屋子仆役笑了笑,掩了掩尴尬,挺起胸膛,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仆役们都是见怪不怪,笑盈盈地收拾起来。

  韩延秀见后面跟来的沈致,依旧是不依不饶地一阵风似的到了自己的房里。

  “你昨日对陌儿发火了?”

  “这小崽子竟然在你跟前告状?”

  “哼,爹爹不在,你便逞威风,陌儿这几日统共睡了几个时辰,你不知道吗?昨日下午是我见他实在辛苦,便让他去过赵府后,准他出去玩一玩的,也让他见见朋友,怎么你也怨起我了?”

  “好娘子,怨谁也罢,怎会怨你!这不是你也要随我外调出去,家中便只有陌儿一人守在府里,家中事情多,我怕他出错嘛,便一时着了急,再说我也没发火,陌儿冤枉我!”

  韩延秀气的笑了起来:“哼,冤枉你,他每日期期艾艾的样子,就想得到你的几句称赞,还冤枉你,他敢吗?你一句话便让他受好几日的,还有朔儿、录儿,见到你就怕的像见到什么似的。我问你,若不是我是个能干的,你是不是也不要我,将我赶出府了。”

  沈致将她用铁栓似的胳膊紧紧圈在胸口:“这就是你家,自你到了这家里,除了爷爷和爹娘,便是你说的算的,现在爹娘不待见我!唉,我现在离不开你了,好仰你的鼻息在爷爷和爹娘底下过活呢!你想上哪,我便跟到哪儿,像十几年前一样,你说,好不好?”

  韩延秀挣扎地气喘吁吁,终是力气小的挣不开,嗔道:“放开,被人见了,像什么样儿?”

  “不放,就不放,你奈我何?”

  “今日事多,你放开……”

  沈致还是笑盈盈地望着她,说道:“近来你四处打理家事,都不理我了。”

  “还说,这些子事儿忙来忙去都是闲的。你说,陌儿的婚事是不是也该议一议了,我随你外放,这偌大的国公府,需要个得利的媳妇帮衬陌儿才是!”

  沈致笑嘻嘻地看着她气努努的样子,觉得她越发可爱起来,一双大手将身材小巧的韩延秀抱起到了坐塌上,放在腿上又紧紧圈在身前,笑道:“陌儿求到你那儿了?”

  “他吞吞吐吐几次都没说出口来,你看你,把个孩子吓成什么样乐,不过是想娶陆家的女公子,我看那陆姑娘,家世人品和陌儿都是极匹配的,爷爷和娘也没说什么啊!你便定下来,也让陌儿安心。”

  “柱国联姻非同小可,这事等爹回来,我再和爹爹商量商量,你便放下心吧!不会亏待莫陌儿的。那小崽子,不拿着这事儿挟制些,那肥胆就上了天了。”

  “那琼华公主那边……?”

  “这事十几年前便有这个口风,不光陌儿不肯,娘也觉不会答应的,娘心底里还是喜欢像你这样,和娘性子一样的儿媳的。再说了,陌儿早和娘说了这事,娘心软,陌儿这才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是吩咐他做些事,还告到你这里!”沈致将韩延秀压在身下,“你官人才是这府中最是辛苦的,你也不心疼心疼。”

  元穆的父亲是先帝唯一的弟弟,是这几十年来朝中唯一的亲王。自元疏被封亲王后,大家都称皇叔为老亲王,而作为老亲王的独子元穆的婚事,自是盛大非凡。

  嘉平是沈陌的远房族妹,这桩婚事也是爹爹和大哥定的,因与皇家连了姻亲,所有典仪都是以雍国公沈寂的名义公出。至于今日请期,大嫂早就拿着嘉平的生辰算好了婚事的日子,腊月十六。

  昨日大嫂也将日子通传给了亲王府,定了今日请期。沈陌一大早便按着大嫂的吩咐,看着仆役收拾庭院,准备宴席,招待老亲王和王妃。

  沈陌不由得心中更加委屈,暗自埋怨起大哥,早就定好的婚事,还是元穆和嘉平的婚期,偏偏就是不告诉我,还故意找碴子骂我……不过他看见沈致下朝回府,便忙起来了,免得又挨顿数落。

  嘉平的父母和老亲王、王妃正在厅上谈笑,元氏和沈致夫妇作陪。

  这些事,沈陌是不能参与的。所以他忙完了诸事,还要到大哥的书房继续熬着,还在又蒋射帮着自己,让他迅速熟悉起府中各种繁杂事务。

  说起蒋射来,比起大哥沈致而言,蒋射真是个十分和蔼可亲的好老师。沈陌一有什么问题,通常请教的是他。蒋射也事无巨细地超出大哥沈致百倍的耐心,慢慢讲解。沈陌非常喜欢到蒋射那里去,因为这省去自己许多功夫,现成的老师在前,也不用自己去在一堆故纸里面找答案,也不用自己费心去琢磨,便很好完成大哥交代的诸事。

  沈陌喜欢的沈致不喜欢,一次见了蒋射竟然那般细致无二地解释给沈陌听。他立刻将蒋射喝退,又是将沈陌一顿数落:“蒋射跟随我外调,你懒得费心思,是不是以后要雇个人给你主持公府来着?”

  沈陌每次被大哥直指心肺的痛骂,挫败和愧疚之余,也开始学会暗度陈仓,他知道今日大哥忙着请期之事,自是顾不上他的,便忙拿着几日里积下的难题去问。朝堂之事,江湖之事,对于沈陌来说都太过于陌生。他在医书中将自己抽离,煎熬在这些事上不过才是回府以后才开始的,不过经历大哥的怒斥和蒋射的耐心教导,娘亲和大嫂的回护,他对公府诸事也慢慢熟悉起来。

  第二十七章 歌舞鼓乐

  

  第二十七章 歌舞鼓乐

  沈致这几日准备天子亲迎广平王的仪仗,将家中大小事嘱咐了妻子和沈陌,一直宿在宫里,便是父亲回家,也没来得及侍奉,于是让妻子和沈陌二人照料好父亲。

  沈陌、韩延秀、两个侄儿一家人便在府门口一直候着,时时通传屋里等着的元氏。等沈淮到家的时候,已是将近深夜,几人未说几句话,沈淮见元氏已是困倦,便让晚辈们退下,和元氏说了些话睡下了。

  其实,这时到的不光是沈淮,元疏、屠博晚上也到了。城门官见元疏几人到了,打开城门,迎了出来,传了圣上旨意,众人在城外馆舍休息一晚,明日待天子仪仗亲迎。沈淮笑着和城门守卫说着,家人担心需先行归府,那守卫也未加拦住,放行过了,只留下元疏和屠博在馆舍住了下来。

  早上,太阳刚在晨霞上面露出个黄色半弧,通往城门的街道已是张挂彩旗,皇城半数百姓都争相观看皇帝法驾出行。这是难得一见的盛景,法驾先由京兆府尹引导开路,后随导驾仪仗的十二面大旗,后朱雀队执朱雀旗、持槊和□□列阵前进,十二面龙旗跟着,旗后便是车阵响声震天,接着引驾十二重,尾随其后的是一支鼓吹乐队,鼓乐齐鸣,有喧天之势,后随朝廷官员骑马前行,夹杂着骑兵猛士,整齐划一的步甲兵士。齐齐走过几里路,这才看见了皇帝玉辂,左右将军护驾,随后布列禁军士兵。

  众人见着这仪仗盛大空前,旁边老人起来,便是圣上还是太子时,大婚仪仗也没有这般排场,圣上与广平王兄弟情深,对皇叔敬重有加,国朝以孝悌治天下,圣上仁爱友悌,当为世范。

  法驾过处,百姓皆伏地山呼圣上万岁,圣主英明,宣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皇帝玉辂至城门,下驾扶起元疏,命众臣平身回宫,遂携着元疏手共乘玉辂,元疏数辞不从,随皇兄回宫。

  到了宫里,皇帝元度亲授亲王印绶,诏任大司空、治御正,兼任太子太傅,可随侍宫中。

  元疏领旨谢恩后,接着皇帝命人起了宴席,一时间歌舞起,鼓乐奏,酒食进,畅欢颜。

  元度今日也是尽兴,多喝了几杯,神采飞扬,拉了元疏到了侧房小憩。二人醉卧堂塌之上,细细说着话。

  “你小时候在沈家长大,从小宫里便是朕一个人,那时想着这世上便只有你和朕兄弟二人,总是想着亲近些,总是叫你进宫来玩。”

  “皇兄,小时候每日都在太傅那里学习,我和沈陌下了课,皇兄也不得休息,臣弟和沈陌便在一旁等,等到皇兄下课,才能说上几句话。”

  “是啊,后来你便不来了。我继位才知道,是太后的缘故,不让你进宫。”

  “皇兄怎地听信小人谗言,我自幼体弱,百般求医不见好,后来娘娘请了道士,才知道是八字太弱,不堪养在宫里,这才到了国公府。还和皇兄一起读了许多年的书。后来沈家爹娘在府中请了先生,臣弟的功课也多了起来,这才没能陪皇兄。”

  “当时,沈娘娘被父皇冷落,在宫中艰难,现在想起来,父皇对沈娘娘真是让人寒心。”

  “沈娘娘待臣弟好,臣弟都记得。臣弟的娘生下臣不久便殁了,沈娘娘便一直照料,臣弟身子弱,差点养不活,多亏了沈娘娘,最后还是沈娘娘将臣弟托付给了雍国公府。我到沈家后,沈家爹娘待臣弟如同亲生,臣弟一直感念父皇、娘娘和太后恩德。皇兄怎地今日说起这些?臣弟回宫还未拜见太后,皇兄可否……?”

  元度冷笑了一下,神情淡漠地说道:“朕也是许久未见了,见了又如何?她今日病着,不便见人的。你还是去见见沈娘娘,你也知道,她自父皇薨逝,便搬出了宫,到西郊的连香寓一直住着,说是为父皇祈福,怕是终生不愿再见皇室中人吧!听说这半年她一直病着,你沈家爹娘在那里住了些日子陪着,你也去看看吧!说到底是朕和太后对不住她。”

  元疏见他说着说着便愁绪满怀,便想着说些高兴的事情:“皇兄,臣弟这次出去带来了好些凉州好玩的物件,最好的便是那五匹凉州大马,皇兄有时间了可要去瞧瞧。”

  “好,你送的东西,我定会好好瞧瞧。你也回了京,是打算继续住在雍国公府,还是住在宫里?”

  “沈陌也大了,估计过几年便要大婚。臣弟想着回原来的郡王府去住,郡王府皇兄当时建的的时候便是超了朝廷规制,照着亲王府例建的,现在过去收拾一下便住在那里了。”

  “朕原想着你住在宫里,与你说话也方便些,你教导太子也方便些。”

  “臣弟已建府另居,已是陛下圣恩眷顾,岂敢再破祖制,再说臣弟被陛下封为太傅,以后除了休沐,便每日在宫中,陛下可随时传臣问话。”

  “朕总是觉得和人疏离,和太后也是如此。说得上话的,身边便只有崔淑媛了。你也常过来和朕说说话。”

  元疏见皇兄说起朝廷众官员和后宫女眷时,神情极为倦怠,便压下了甘州诸多奏报,遂说了些两人小时候高兴的事情。

  说话到了下午时分,崔淑媛进来,道是用药时间到了,元疏见皇兄确实是身体不佳,问了崔淑媛几句,便退下了。

  前堂众人欢聚一堂敞怀而饮的时候,廷尉没有半点心思,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先是罗杳一案在廷尉府一挂几个月,好不容易结了,接着便是董胥一案,这其中涉及众多甘州官员及将领,更是一桩棘手的麻烦事。所以,廷尉随皇帝仪仗接到广平王元疏后,和广平王随从交接了相关证据后,命人将董胥押回廷尉府大牢,也不去饮酒了,留了下来翻阅卷宗。

  沈致作为大鸿胪大行,负责宴席庆典,自是不敢懈怠,时刻盯着,再者如今屠博奉陛下旨意入京奏事,待他参加完酒宴后,还要送他入西市大鸿胪馆舍。

  沈致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了。因元疏比他先到家,沈家喜气一堂,谈笑融融,雍国公沈寂也出来拉着元疏的手说了好些话。

  沈陌今日一大早,便是极开心的,他求着大嫂请世家女眷过来骑马游玩。

  韩延秀含笑指着沈陌,佯嗔道:“你便这般等不及了,小心你大哥又说你。”

  沈陌被大嫂取笑得红了脸,不再说话。

  韩延秀笑道:“好了,好了,你大哥那里我去说,我去请来便是。”

  沈陌听了,愁云惨淡立刻烟消云散,忙笑着道起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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