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拿到赏金,男人开口威胁道:“你们这群废物!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包庇!要是她们罪名成立,你们是要跟着受罚的!”
老张爷护着清湳衣道:“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即便大人有错,孩子也没错。你要是觉得有冤,到了官爷那儿,他自会评判!”
男人:“你……!”
“那孩子不带回去也可以。”
官兵打断了他们,“把这女人带回去就行。”
清湳衣惊呼一声,汤言页两手被人反扣在后背压在地上,样子很狼狈,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慌。
“娘!”
清湳衣心下一惊,她转过头,恶狠狠的,露出她这个年纪本该没有的神情,看着为首的官兵说道:“狗官!你胆敢欺负我娘,待爹爹回来,你们都别想瞧见明天的太阳!”
“呦呵!”
官兵笑道:“这小娃子生得可爱,脾气倒是差得很,那行,你爹回来,你一定记得告诉他,让他来京城西镇府衙救你娘,我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能在府衙让我见不到太阳?你记住,我们要找的人是你爹,可是你娘不听话,所以你要乖一点,知道不?”
清湳衣气的牙痒痒,然后突然朝他身后一看,神色故作一惊:“爹爹!快救娘!”
官兵楞了一下回头,却是连个人影都不见,他回头正想教训一下这女娃,清湳衣便在这瞬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他脑门上扔去。官兵脑门上立马呈现出一道红色印子,他瞪了一眼这女娃,懒得与这孩子计较,时间也拖不得,便命人带上汤言页,回府衙交差。
挑事儿的男人看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眉开眼笑的跟在这一群官兵身后,他心里,觉着悬赏金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会儿还有一章~
第87章 番外
汤言页双手被捆在身后, 一左一右跟随着两个官兵,为首的走在前头带路。她心里暗暗算着梁怀洛回来的时间,平常她去小集市, 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换作梁怀洛, 半个时辰就够了。
就在她以为要在出山时才能碰见的人, 不想在他们刚出了庄园,一道清凌凌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汤言页又惊又喜,差点喊出声来,很快看见了梁怀洛身后那一麻袋,又止住了声奇怪的皱起眉。
为首的官兵看见来人,微微一愣。那来人正散漫着往他们这儿走, 他肩上挑着根单架子,后头挂着一麻袋, 微微侧着脑袋,正在往袖兜里掏着什么,并没有在意前头他们这一群人。
是的,他是走路回来的, 马儿不在了。汤言页不知他原本骑去的马儿怎么没了, 但瞧他这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反倒让她想起了之前他们还没成婚时,他那副散淡不羁的感觉来。她不禁在脑海里忆起之前的一些画面。
或许再过多少年,对待任何事他都能毫不顾忌, 都能随心所欲无所谓世人如何看他, 这是已经透进他骨子里的了,这些年过来, 汤言页也不再担心他会离开,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爱和相信吧。
“喂,前面的,你站住。”官兵拿剑指了指他。
梁怀洛抬起头看向官兵,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随后他移了移视线,看见了一群人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他与姑娘对上了视线,紧接着眉头一簇。
他站定了脚,眯了眯眼,在确定了汤言页脸上的伤后,他看向带头的人,神情冷淡,明明还是秋季,看着他的人背脊却莫名发寒。官兵微微后退一步,嘴上叫嚣着:“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你们活着不好吗?”官兵听他开口道。
官兵楞了一下:“废话!当然好。”
很快,官兵反应到了什么,立马拔刀对着这人,“你就是这女人的夫君吧?我们来此是为了通缉令一事,听闻你们来自喜洲,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请你们配合与我们回府问话,所以乖乖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定会将贵夫人完好还给你。”
这会儿官兵语气比方才好上许多,但他身后的一群小弟一见老大拔了刀,便立马跟随头儿纷纷拔刀,汤言页身边的两个官兵反应也很快的拔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将她压制的死死的。
这一幕无疑在梁怀洛眼里是个死穴,他只不过是出来了一小会儿时间,汤言页就受伤了,好在没看见清湳衣,不然他感觉自己可能会疯。不过几年没玩石头,他这好久没活动筋骨的手,发觉确实有些痒痒了。
官兵见人不回答,吼了一声:“问你话呢!不管你们在喜洲有何地位,这是京城,通缉令是皇上下得,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那你们就没为难我们吗?”梁怀洛再次迈开步,一步步朝他们走过去,眼里没有任何畏惧,除了愠怒,他们还看见了杀意,“不过是路经此地,我夫人怀了身孕暂且在此安身养胎,怎么,是不是所有来京城的喜洲人,都要被你们扣上逃犯的嫌疑?”
“你们擅自占用我的家,也算是盗取了吧?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有罪之人,那屋子就是我的,你们就算要养胎,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会打人,怎么还舍不得走?”突然那个男人站出来说道。
听了此话,梁怀洛瞧着地面似是笑了一下,随即抬起眼,挑着扁担往上抬,身后的麻袋便从扁担上滑了下去重重的一声落地声,激起了一小层细白的灰。他手里的扁担又宽又长,与这些官兵的剑对比起来,可要大的多了。
“不用去府衙了,我就说我是,你们能奈我何?”梁怀洛边往他们走去,边道:“既然是在逃多年的罪犯,你以为劫了我夫人,就能抓得到我了吗?”
官兵感到一种不由而来的害怕,他立马将刀刃对准汤言页,紧张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能保证你夫人的生命安全!”
梁怀洛轻呵了一声,瞧着汤言页一副“来吧快来救我”的神情,又忍不住笑着道:“是了,若不是劫了不该劫的人,我还能饶你一命。”
他说完,便不再废话额以闪电之势传过为首的官兵,来到汤言页和另外两位官兵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将汤言页从两人手中捞了出来。
当所有人还恍惚在一秒之前时,汤言页有些狼狈的开口道:“马儿呢?”
“身上银两不够,给我抵那儿了。”梁怀洛带着她离开这群人几米远后,将绑她手的绳子解开后,轻轻替她揉了一下,仿佛将后面一群人当成了空气。
氛围逐渐诡异,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包括那位带头的官兵,偏偏那个好死不死的男人又在这时候开口了,他看着官兵们一个个胆怯的样子,心想似乎府衙是去不成了,便指着梁怀洛说道:“喂!你们占用了我屋子这么多年,是不是也该滚出来了?再不行,将这些年欠的房租交了,我也不是不能让你们继续住下。”
梁怀洛正要转过身,汤言页立马覆上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衣衣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梁怀洛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没任何情绪,说道:“没事,一分钟。”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官兵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几十个人为何要怕他一个?这么想着顿时来了士气,挥着刀指挥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梁怀洛面对这一大群人,心神不慌的来到汤言页身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看着冲过来的一群人,梁怀洛突然回过头,汤言页见他嘴角牵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听他问道:“页儿,想亲眼见见传说中的三仰醉吗?”
汤言页愣在原地,没等她回答,就见梁怀洛弯下了腰,在地上抓了两把不知是灰还是沙的东西,将他的白皙的手都弄脏了,很快她能感受到前方有个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袭来,若不是梁怀洛此时挡在她身前,或许她能被这股看不见的气场给震飞出去。
梁怀洛动用了内力,将手中的沙朝这群无脑冲过来的官兵挥去,“细可小似针尖看不见”即使是灰尘,那边也是由无数个细小的颗粒组成,这些大大小小的沙粒在空中,收了一种波动,枪林弹雨一般直直朝这群人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去。
随后汤言页便看见这群人竟是连叫喊都喊不出来,这些沙粒纷纷穿透了这群人的衣裳打进了他们的体内,她见有人脸上顿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像是长了红斑一样,可是只有他们知道,那是血。
梁怀洛解决完这些碍事的人,不过数秒的功夫,汤言页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年江礼捷能仅仅以一招击退临远的那些敌人了。梁怀洛越过这些人,用扁担将麻袋再次抗在肩上,无瑕再管那些早已奄奄一息的人,走过汤言页身边牵起她的手,道:“如何?”
“什么?”汤言页任他牵着走,问道。
梁怀洛漫不经心的:“为夫方才那一招,帅吗?”
汤言页登时笑了起来,没回答,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买了什么?”
“该买的都买了。”
过了一秒,他突然笑道:“不该买的也买了。”
汤言页边走边想,愣是想不到不该买的是什么。
梁怀洛也不再说话,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庄园里的平民们还没散去,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就见刚被带走没多久的人又回来了,众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身边有个小身影窜了出来,往那两人飞奔过去。
“爹!娘!”
梁怀洛弯下身单手把清湳衣抱了起来,故作生气道:“知道喊爹了?爹方才可是听你娘说了啊,之前爹爹走的时候,没跟爹爹说再见是不是?”
他没有去特地提方才发生的事,就好像那件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清湳衣看了眼梁怀洛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没有多问,见娘好好的回来了,才说道:“哼,娘太小气了。”竟然还告状!
汤言页只是笑了笑,便让梁怀洛将东西放进去,她忙活了一会儿将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收拾好,又拿了些送老张爷他们作为感谢,回到屋内,她就在那麻袋最下面发现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做工精致的丝绸面料,看着像是衣服,但又很小,在汤言页疑惑了一秒,就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竟是女子穿的亵衣!
“喜欢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汤言页吓得立马将这亵衣胡乱塞了进去,转过头看见梁怀洛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她顿时红了脸,说道:“你该不是把马儿抵押换来了这个?”
梁怀洛轻轻嗯了一声,来到她身侧,从她手里接过亵衣,说道:“那马儿也该换一匹了,我那日瞧页儿的衣服有个地方抽丝,正巧路过,瞧着好看就买下了。”
汤言页羞愤道:“那可都是女子进出的店!哪有男人进去的道理!你这不是……不是……”汤言页气的说不话来,就他这副脸,进去那种地方,她都能想像当时的场景……
她想着这事儿,梁怀洛却想着其他事儿,他揉了揉汤言页的脸,一回来,她还没去将脸好好洗一把,之前打斗灰迹还在脸上,他看着不是一般的心疼:“以后遇到这种事,等我回来就好。”
汤言页转过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道:“万一你哪天不回来了呢?那店里可都是大美人呢。”
“……”
梁怀洛被气笑了起来:“不论是进去前,还是出来后,我脑袋里想的,一直都是页儿穿上它在我身下的画面。”
“不如页儿现在就穿给我看看?”
汤言页:“……”
“好想看一眼啊……”梁怀洛无赖道。
“你……”汤言页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清湳衣没进来后,说道:“你注意点儿!你女儿进来要是看见你这模样,心里对你这爹的伟大形象可全毁了啊。”
梁怀洛不以为然:“页儿说的有理,是时候让这丫头认清一下她好爹的原貌了。”说着,他又从汤言页身后搂上她,“所以页儿今晚穿给我看看?”
汤言页只是哼了哼,对这个男人的死皮赖脸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直到了晚上,她才发现梁怀洛是真期待这件事,但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从了呢?
事实证明,她确实很轻易就从了。
梁怀洛侧身撑着脑袋看着昏昏欲睡的汤言页,轻轻抚摸着她的腰,那里他看见了,青紫了一片,方才他很小心的躲过汤言页的腰,但她还是含泪唤着疼。
心里在此刻只有后悔怎么白日不将那些人全数杀了,他竟然还手下留情留了人命,若不是汤言页在,除去所谓的房东,那些人当真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梁怀洛看着汤言页的睡眼,轻轻道:“页儿,我们将食物全送了吧,我们……回家去吧。”
汤言页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梁怀洛不再说话了,只静静的看着她。
他发现自己并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她们母女两身边,要是再发生类似今天这样的事,万一他再来晚一点呢?万一他保护不了她呢?
万一……再让她受伤了,梁怀洛心里很是愧疚,回了喜洲,这些就不存在了,有更多的人在她身侧,他不能自私,虽然他只有她了,但汤言页还有家人等着她回去。
这时,汤言页突然转过身抱住了他,抱的还有些紧,她似乎很怕他会突然离开,随后,他便听汤言页迷迷糊糊说道:“只要你在,那儿就是家。”
梁怀洛愣了一下,就像有一回清湳衣刚被汤言页教育完,清湳衣立马偷偷跑来告诉他的来说,只要爹娘在,哪儿才是她的家。
他轻轻起身,走到隔间的床边上,看着早已睡熟的清湳衣,小姑娘虽生的像他,但有许多时刻,那眉眼中总是透露着汤言页的感觉。
梁怀洛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谁知原本熟睡的小人儿竟就醒了过来,梁怀洛看着她笑了起来:“爹还想来偷偷亲一下衣衣,没想到竟让衣衣发现了。”
“爹爹还是去亲我娘吧,衣衣困了。”清湳衣揉了揉眼睛,语气里满满的不相信,她爹什么人她会不清楚吗?这个爹,成天将她告诉他的秘密都告诉她娘……清湳衣鼓起了圆圆的腮帮子,翻了个身背朝梁怀洛,但又想起他爹有时候还会将娘的秘密告诉她,清湳衣心里瞬间就平衡了。她声音软软的,抬起肉手对梁怀洛摆了摆手。
“晚安爹爹。”
梁怀洛满眼宠溺的看着她:“晚安。”
第88章 番外
范安安在及笄那年生了一场大病, 一开始落了水险些丧命,好不容易被救了上来,不料发了高烧在床上卧病了个把月, 当时太医便让范夫人做好准备, 有可能抢救不回来, 好在老天眷顾, 范安安病好了以后,这场病也成了她人生一个很大转折点。
身为边疆之地土生土长的人, 临远城孩子打从有记忆起素来都是练就一身功夫的,在这样乱战的地方,为了守好国城,前提必须得是不让自己受伤,所以范安安的情况正好与汤言页相反, 外表之下,她的身家本领可是一点也不差。
但那场病把范安安病怕了, 她学武本是应该,但她心里却是有些排斥这些东西,很小时候她会羡慕喜洲城的姑娘们,亦或是远在京城的闺秀, 她们不需要像她这样学些明明是男人才需要会的东西。
一场病下来, 范大人也是怕了,便不再以任何借口让她苦练这个那个。范安安犹如重获新生,开始学起了琴棋书画,所以临远城也难得的出了一位才女, 范夫人发现, 之前确实把范安安的喜好给抛之脑后,忘得干净了。
当然, 若不是因为这场病,范安安便成不了现在的她,更没有机会随同父亲来一趟喜洲,若不来,便是遇不到今后与她相伴余生的汤珧了。
汤珧是十分爱她的,她亦是如此。
只是在汤珧有一日突然发现,她不仅一身功夫,耍起剑来竟比他还溜耍,汤珧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这要是以后出去受了欺负,莫非他还得让夫人保护不成?在汤珧世界里万不能存在这样的事。
但这件事只有汤珧知道,虽然汤沈元和顾娟云不会因此对范安安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可范安安既然是喜欢自己现在这样,那汤珧觉得不必再在别人眼中施加除她现在以外的其他的风格了,现在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