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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兄书_分节阅读_第16节
小说作者:布丁琉璃   内容大小:324 KB  下载:与兄书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2-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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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宝真在谢霁对面坐下,顺手分了他一块奶糕,撑在桌上软声软气道:“好几日不能出门,可闷坏我了!还是九哥这儿最清净,一见你,我便心生欢喜。”

  天然不掺杂质的一句话,却在心湖中掠过一圈细微的涟漪,转瞬无痕。

  谢霁没有吃那块奶糕,只提笔润墨,于纸上写道:几日不见,你病了?

  “是……也不是。”谢宝真挠了挠鬓角,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半晌才凑过头来,眨巴眼神秘道,“你知道吗九哥,我长大了!”

  她这话没头没尾,谢霁自然不懂。他微微侧首,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天真可爱,疑惑写道:何出此言?

  见谢霁墨黑的眸中满是不解,谢宝真眯着眼笑,颇为骄傲道:“这是女孩儿们的秘密,你们男人不懂的!总之,阿娘说我可以谈婚论嫁了,但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我也不太懂是何意思。”

  闻言,谢霁轻轻抬眼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半晌,他悬腕提笔,几番犹疑方问道:宝儿可有心仪之人?

  谢宝真连连摇头:“那些俗人,连我家兄长们都比不过呢。”说着,她又补充道,“我喜欢安静好看的男子,就像九哥一样。”

  谢霁笔尖一顿,下意识垂下眼睫。

  少女托腮,眼睛斜斜地望着水榭中横梁一角,继而道:“六哥谢澜也好看,可就是总冷着脸,不太爱笑。”

  顿住的笔尖仿佛解了冻,又继续一笔一划在纸上游移。谢霁垂下眼轻笑,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凉薄和嘲弄。

  以貌取人,这姑娘哪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九哥,你也长大了吗?”谢宝真忽而提问,睁着玲珑的眼睛望着他,诚心求教道,“你们男人成熟,是否也要经历些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提得惊世骇俗,谢霁一怔,随即调开视线,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难得现出局促的神情来。

  偏生谢宝真打破砂锅问到底,继而道:“……比如,身体上会不会也有变化?”

  在谢宝真眼里,谢霁与爹娘、兄长并无区别,故而说话毫不遮掩。可谢霁不同,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更不会有人关心他的身体有无变化……

  长大的标志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从未在意过。

  曾经,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骨血、每一丝毛发,都让他觉得肮脏厌恶。他是为复仇而生的工具,早已没有了七情六欲,却在少女问出这般问题时,下意识血气上涌,烧得心胸沸腾。

  他半垂的眼睫抖动,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宣纸上,面上神情淡然,可耳廓却浮现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连笔下的字迹也变得散乱起来。

  谢宝真:“咦,九哥你写字怎么在抖?”

  许久,谢霁略微生硬地岔开话题,写道:宝儿最厌恶什么?

  谢宝真歪着头看这行字,想了许久,方斟酌着给出答案道:“我厌恶之事,一是伤害我的家人,二是欺骗。”

  听到‘欺骗’二字,谢霁眸色沉了沉。

  “若是有人欺骗我,伤了我的心,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谢宝真解释着,乜了谢霁一眼,而后轻而认真地问道,“九哥可曾骗过我?”

  望着她那双干净通透的眸子,谢霁似乎扯了扯嘴角,提笔半晌,却没有落字。

  谢宝真倒是笑了:“我险些忘了,你话都不会说,又怎会花言巧语欺瞒我?”说着,她趴在石桌上用手指画圈,期待道,“过几日是重阳节,你陪我去山海居吃蟹赏菊可好?”

  谢霁强迫自己摒弃杂念,略一思索,而后点头应允。

  ……

  到了重阳节当日,山海居客来客往,谢宝真却没有等到谢霁。

  巳时,秋阳淡薄,廊外的枫叶坠落,落在青苔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到了该出门与谢宝真碰头时间,谢霁搁下笔墨,特意换了身干净温暖的衣裳,独自推门出去。

  却不料在前院堆积如火的枫树下,见到了一袭水蓝裙裳静立的梅夫人。

  梅夫人显然是等候多时,见到谢霁,她眉头轻皱,不咸不淡道:“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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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水榭中,侍婢们耐心地将四面布帘放下,隔绝了袭来的的凉风,也隔绝了外头的碧水和秋色。

  桌上奉了瓜果茶点,梅夫人施施然坐在搁了绣垫的凳上,尾指轻翘拿起茶壶,沏了杯香茗推于谢霁面前,淡然道:“坐下罢。”

  谢霁没有坐,只拱手朝梅夫人行了一礼。

  梅夫人坦然受了他这一拜,又给自个儿沏了杯茶,端起茶盏置于红唇边吹了吹。许久,方慢条斯理道:“说起来,你来谢府已近一年,我这个做主母的还不曾与你好好谈过心。这些日子,我自知待你虽算不上苛刻,但却十分冷漠,大抵还是心中怨愤在作祟,以至于常常心怀芥蒂。”

  梅夫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开门见山,直接坦言自己心中所想。她看了谢霁一眼,似乎想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我向来心高气傲,即便做错了事也拉不下脸面承认,但总不冷不热地待你,的确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对。”

  谢霁看着面前这位直爽要强的妇人,面色平静,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在等梅夫人真正想说的话。

  果然,梅夫人轻轻搁了茶盏,双手交叠搁于膝上道:“你的字大有长进,是个好苗子,可惜不方便在国子监中露面。我已给你拜请了国子祭酒许简为先生——他可是永安十四年的状元才子,才冠洛阳,以后每逢二五八便会上门教习你读书策论。”

  谢霁垂着眼,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

  梅夫人一皱眉,总觉得自己看不透他。她耐着性子说:“这是我的一份心意,领不领情全在你自己。只是宝儿年幼贪玩、不懂分寸,那半吊子水平的文采若当你的老师,怕是会误人前途。”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是十分明了。

  梅夫人护犊,正想尽办法让女儿远离危险的漩涡。而谢霁,无疑是那最深不可测的一股暗流。

  谢霁在心中嗤了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悲凉。谢家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明哲保身啊……就像当年为了换取荣华富贵,眼睁睁的将他的母亲推出去送死。

  温和伪善的面具盖住所有翻涌的波澜,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连他自己都辨不出真假的落寞。半晌,谢霁轻轻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朝梅夫人再行一礼,一躬到底。

  这便算应允了。

  礼毕,他目光沉沉地快步走出了水榭,唯恐慢了一步就会露出什么破绽。

  心里既空荡又堵塞,仿佛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急需宣泄。

  “谢霁。”身后,梅夫人起身唤住他。望着少年尚且单薄的背影,谢家主母总算放下了高傲的架子,祈求般轻声道,“今日一切乃是我自作主张,还请看在宝儿对你一片赤诚的份上,莫让她置身危险,我替她谢谢你。”

  ……

  山海居的雅间里,谢宝真从巳正等到了午末,直到上等的菊花酒热了又冷,满座的大蟹和鲈鱼彻底凉透,她甚至靠在雅间小榻上小睡了两刻钟,睁眼一瞧,装潢雅致的房间内空空荡荡,谢霁还是没有来。

  谢宝真从一开始的满怀欣喜到后来的百无聊赖,再到焦灼,最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担忧。

  这不像九哥的作风,他从不失约的。

  记错了地方?不可能,临行前她再三叮嘱了时间地点的,为了不让母亲看出端倪心生不悦,还特意错开了时辰出门……

  出了什么事?生病了?

  谢宝真幻想了无数种可能,越想越心忧,满桌的佳肴美酒也无心品尝了,匆匆赶回家一问,却被告知谢九郎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内,不曾出门。

  被爽约的失落之余,谢宝真更多的是长松一口气的开心:还好,九哥并没有受伤也不曾生病,健康得很……

  可是,他为何不来见自己?

  谢宝真坐立难安,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又折往翠微园,打算去看一眼谢霁。

  和往常一样,翠微园大门紧闭,白墙黛瓦,无人值守,颇为冷清。

  谢宝真躬着身子,鬼鬼祟祟地趴在门缝处往里瞧,什么也看不见,索性站起身叩了叩门,轻声唤道:“九哥,你在吗?”

  软声软气地喊完,又立即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可里头很是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大门是从里头闩上的,说明谢霁此时在房内。

  谢宝真又笃笃笃叩门,力度很是轻巧,并不会觉得太吵太闹。她略微提高声线:“九哥,你还好吗?山海居等不到你,我有些担心。”

  门外少女的嗓音除了些许委屈和担忧之外,不曾有丝毫愤怒焦躁,像是这深秋中最干净通透的一抹阳光,执意地钻入这座门窗紧闭的阴暗牢笼,铺展于方寸之内,然后轻轻落在谢霁的耳旁。

  谢霁恍若不闻,薄唇紧抿,精致的五官在这晦暗中显得十分阴凉。

  面前满纸带着墨香的‘杀’字,从最开始的楷书到行书再到狂草,一个比一个肃杀,一个比一个不耐,到最后他不得不扔了手中的笔,闭目扶额,不听不看不想。

  也曾无数次催眠自己:她是棋子,她是棋子,她只是一颗棋子……

  可心底分明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反驳,用最铿锵有力的心跳证明:她不是棋子,她是宝儿,只是宝儿。

  敲门声很快停了,谢霁如蒙大赦,冷冷睁开眼。那满纸肃杀的字眼后头,藏着一个珍贵柔软的名字。

  五指用力,他猛地将纸张揉皱,隔空丢入墙角的纸篓之中。

  门外,谢宝真望着面前这扇紧闭的大门,失落全都写在眼里,又隐隐有些担心,害怕谢霁独自在院里出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黛珠过来宽慰道:“想来是九郎读书太入神或是歇息了,未曾听到郡主呼唤……您且放心,晚膳时总会见面的。”

  谢宝真这才稍稍宽慰些。

  到了晚膳时间,谢霁果然准时出现。谢宝真眼睛一亮,忙起身招手道:“九哥!”

  谢霁并未像往常那样朝她微笑致意,只脚步一顿,继而轻轻垂眼,越过她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别说解释了,自始至终,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她。

  谢宝真眼里的光亮又黯淡了下来,挥动的手有些尴尬地垂下,继而挠了挠脖子,颇为郁卒地坐回原位。

  主席之上,谢乾将这一切收归眼底,微微侧过身,问身边布菜的梅夫人:“阿霁怎么了?”

  梅夫人亲自盛了饭置于谢乾面前,淡淡道:“我怎的知道?兴许小孩儿之间闹脾气罢。”

  谢乾英眉一皱,道:“阿霁从不闹小孩儿脾性。”

  梅夫人懂他的言外之意,当即心生不悦道:“我给他请了全洛阳最好的老师,省得宝儿总是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这都是为他俩好,难不成夫君怀疑我苛待他?”

  “哪有此事!”夫人性子要强刚烈,谢乾不愿伤她的心,忙拾筷道,“好了,吃饭。”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连谢临风和谢淳风两兄弟插科打诨,都没能将气氛活跃起来。

  谢宝真一直在拿眼睛偷瞄谢霁,只见他一个劲埋着头大口扒饭,像是有人架着刀催赶他似的,不到一刻钟便放下碗筷,细细咽了饭粒,这才起身朝座上的谢乾夫妇一礼,转而出门去了。

  谢宝真忙放下碗筷,两颊还鼓鼓的来不及吞咽,便含糊起身道:“我也……唔……吃饱了嗝!”

  “宝儿慢些吃,别噎着了。”梅夫人柳眉一蹙,招呼她,“你去哪儿?”

  “回、回房!”谢宝真接过侍婢递来的水两口饮尽,急匆匆追随谢霁的背影而去。

  “宝儿!”谢淳风唤住她,低声道,“坐下,陪哥哥说会儿话。”

  “可是……”谢宝真看了眼谢霁离去的方向,有些两难。

  “怎么,哥哥许久不曾见你,连陪我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谢淳风露出不满的神色,吃味道,“亏我费尽周折,给你带了一套极为上乘的文房四宝。”

  他这么一说,谢宝真倒是于心不忍了,只好又慢吞吞坐回位置上,细声道:“那好罢。”

  ……

  从正厅到翠微园,灿然的灯笼渐渐稀疏,火光也晦暗起来。

  谢霁进了院门,回到自己房中,推门的一瞬便察觉到了不对——门扉开合的角度略有不对,在他离开用膳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这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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