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头疼。
方才五位世子正打算一对一较量,就见顾闫突然闯进来,赤手空拳一打五,将五位世子全都撂倒,而后主动半跪下来同她认罪。
这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她在这儿为女儿选驸马,细细挑选了那么久结果加起来都打不过顾闫一个。
又看到宋天清见到顾闫时那个开心的样子,皇后的心也软了,“今日之事,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
皇后松了口,顾闫依旧紧追不放,“那太女驸马的人选,罪臣可否担当?”
听到他问这话,宋天清更惊喜了,笑着同母后说:“对呀,对呀,顾闫哥哥将他们都打败了,而且顾闫哥哥长得比他们也都好看,母后,你就让顾闫哥哥嫁给我嘛!”
这笨女儿,嫁娶都分不清楚,上赶着把自己送出去呢。
皇后摇摇头,原本就看着女儿对选驸马一事不上心,就全程在一边看热闹似的,根本不关心那是自己的终身大事。看来自己的女儿是智商开的早,感情之事还完全没苗头。
总归要选一个待宋天清好的,皇后便松了口,顾闫就此成了太女驸马。
虽说成了驸马,但该领的刑罚还是不能少,私自无诏回京可是大罪,顾闫便这样下了狱。
关进去当天晚上,太女就来提人了。
惊动了刑部尚书连夜来到天牢,同太女交涉,苦口婆心道:“殿下,驸马爷是犯了错,需得关上些时日才能放的。”
“要关多少天呀?”宋天清不开心,皱着眉头。
“关十五天,而后在遣送回边疆。”
都过去两年了,连封信都没收到过,好不容易等到顾闫哥哥回来,呆在一起一天都不行,就又要看他被送走了,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宋天清摆出太女的架子,颐指气使,“不就是十五天吗,在哪里关不一样,我要将驸马带回太女府,十五天后亲自送他走,尚书大人有异议吗?”
“这……”刑部尚书思考了一会,现在太女是皇上最宠爱的孩子,等到她十四岁后就能进议事殿了,说不准哪一天就要继承皇位,自己也不好在这里棒打鸳鸯,便将人放了。
放了人之后还派人去通传了皇后与皇上,听完此事,帝后也没说什么,便由他们两个年轻人去了。
顾闫就这样直接入住了太女府。
春深落雨,顾闫在熟悉的房中孤枕难眠,他从小就陪在宋天清身边,这房间也是他从前住过的。
他该保护好清清,更不能叫别的男人教坏了她。
刚闭上眼,外头一个雷落下,轰的震天响。外头的走廊上传来少女赤着脚奔跑的声音,随后,顾闫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是委屈巴巴的太女,个头还不到他的胸膛,穿着白色的寝衣,抱着自己最爱的绣花枕头,小声道:“我怕雷,能不能跟顾闫哥哥一起睡。”
顾闫鬼使神差,叫她进来了。
第11章
外头下着雨,噼里啪啦敲打着窗台。
屋里有些冷,青罗帐中,少年侧卧将少女护在怀中,而少女则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少年不撒手,不断往那最热乎的地方拱。
尽管二人已经两年未见,但宋天清还是将顾闫看作可以亲近的哥哥,十二岁的孩子还不开窍,压根不懂什么男女之别,只记得除了在母后怀中睡过几年外,愿意陪她入睡的就只有顾闫。
她超级喜欢顾闫,所以不想浪费还能待在一起的时间。
外头一个闪电打过,怀里的小白兔便紧张的抓紧了他的寝衣,顾闫一阵心猿意马。
原也曾想着回来后抱抱她再偷亲一下,不曾想就这样睡到一起了,清清还贴的那么紧,还是少年的顾闫可招架不住。
从前他也是陪宋天清睡过的,可那时还小自然不在意,如今已经通了人事,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手上也拘谨了些,不敢将她抱的太紧。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清晨,春雨落尽,阳光洒在窗台上,花瓶里新剪的花枝也变得明亮。
小太女迷糊着在顾闫怀里醒来,小脸蹭了蹭近在眼前的胸膛,热乎乎的,只觉得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了。
看到她睡醒了,顾闫从床上爬起来,宋天清也跟着坐起来。
她懵懂的眼睛毫无防备的看着顾闫,直击的他心中动摇,却还是得好好同她讲,若不让她早些明白男女之别,自己还要远去北疆几年,更要担心自家清清会被别的男子勾搭了去。
顾闫清了清嗓子:“殿下,古言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该同男子睡在一张床上,此事,下不为例。”
“可是母后说两人相互喜欢的话就可以一起睡觉啊。”小太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地问道:“我喜欢顾闫哥哥才想你陪我睡觉,你不喜欢我吗?”
都长那么大了,说话还是带着一股子奶味儿,顾闫差点无力招架。
犹豫片刻才道:“我喜欢殿下。”
听到回答,宋天清开心的欢呼,又听顾闫说:“但是,只有夫妻才能够一起睡,我们虽然定了亲,但还未举办婚礼,于情于理,都不能睡在一起。”
听罢,宋天清有些失落,“好吧。”然后拖着自己的枕头爬下床,踩在地板上,哒哒哒,走出门去了。
看着她那样失魂落魄,顾闫也心疼,但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更为了不叫太女未来学会收男宠,他必须要狠一狠心。
因为无诏回京,顾闫必须要被关十五天,因此他只能呆在太女府中,哪儿都不能去。
今日,顾成安来太女府拜访,找到正在书房陪着太女看书的兄长,单独拉着人出门,两人面谈。
顾成安很不放心,“兄长你难不成真的要做驸马?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可是个帅才,弟弟我不中用,你就是我们顾家未来的顶梁柱,为什么要将这大好的本领葬送在这太女府上。”
弟弟现在十四岁,想东西难免简单粗暴,顾闫不怪他,认真解释给他听:“我喜欢清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前几年顾家树大招风,虽然爷爷已经去世,父亲也辞官养病,但我们的叔父一家依旧被安排到边疆去,这是陛下在削弱顾家的实力,功高震主总是不好的,我更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那你就真的不再为了功名权势拼一把?”
“自然要拼。”顾闫心中有打算,却不是为了权势,而是身为太女府中的男人,他不能一事无成,更是在为以后宋天清登基为帝做准备。
想的长远一些,到时宋天清若有三宫六院,他身为后宫之主,自然要有一定的权势才能镇得住下面一众妖魔鬼怪。
为了他爱慕已久的宋天清,就算要做出更多的牺牲,他也愿意。
聊过一遍,顾成安也明白了兄长心中所想,不再出言阻止,顺道祝福他与太女早日成婚,百年好合。
入夜,耳边是阵阵蝉鸣。
顾闫快要入睡,却听得门外又传来了少女哒哒哒的脚步声,赤着脚踩在走廊的地板上,来到他门前,“咚咚咚”。
昨日都同她讲过男女之别,不能睡在一起,怎么又来了?
起身去开门,依旧是穿着寝衣的宋天清,怀里抱着枕头,还藏着什么东西似的躲开他的目光。
不等顾闫邀请她上床同寝,宋天清便自己跑上了床,放下枕头,招呼顾闫过来,“顾闫哥哥,快来睡吧,我好困啊。”
顾闫有些生气,都说过不能一起睡,清清怎的这样不听话,走到床前正要同她再讲一遍,宋天清就坐在他面前,抢先说道:“ 顾闫哥哥,你不要生气,我知道的,没有成亲就不能睡在一起。”
说罢,拿出了那个小心翼翼藏着的东西。
竟然是一块绣着鸳鸯的红盖头,也不知她是从哪儿捣鼓来的。
今日早上听顾闫很严肃地同她讲了那些,宋天清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叫手下的丫鬟去准备喜服,她要在顾闫走之前就跟他成亲。
可惜找遍全城也没人卖她这个年岁的人能穿的喜服,成衣店看是太女府上的人来,就更不敢将喜服卖出去了,太女殿下与驸马的婚期未定,谁敢私自出卖喜服违背天子的意思,怕是要被抄家的。
买不到红喜服,宋天清便退而求其次,买了一块红盖头,是普通人家用的,绣功也粗糙些。
单纯的太女将红盖头往脑袋上一遮,开心道:“顾闫哥哥来掀盖头,然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在你走之前,我想跟你呆在一起,久一点。”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盖着红盖头得宋天清并不像一般的新娘那样羞赧美艳,浑身都散发着属于孩子的单纯气息。
如果可以,顾闫就只想宠着她,不去想未来可能面对的艰难险阻。
他没有直接将红盖头掀起来,而是走到床前,俯下身,隔着薄薄的盖头亲了她的脸颊。
宋天清发出咯咯的笑声,果然,只要她撒个娇,顾闫哥哥什么都会答应的。
结果,两人睡在了一个被窝里,顾闫讲给她许多圣人言,待她困意浓浓,才轻声在她耳边道:“清清,现在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我会用以后的日子,慢慢让你明白的。”
第12章
十五天的短暂相聚很快就结束了,宋天清含泪送走了顾闫哥哥,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都说分别会让人忘却,在相思之中慢慢将对方在自己生活中留下的痕迹逐渐抹去,而后慢慢变得陌生。可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局限在简单的儿女情长中。
宋天清努力读书已经尝试着参与政事,顾闫也已经能够率军作战,驰骋疆场。
一年过去。
在顾闫十七岁那年,关外蛮夷入侵,顾闫率军抵御蛮夷,大胜,记一等军功,升为将军。京都也派人押送军粮支援,顺道带去了顾闫朝思暮想的人儿。
在一众黑甲护卫中,一个红衣少女翻身下马,初来北境,事事都觉得新鲜,一路问着顾闫在哪儿。
得到顾楼的好心指路,宋天清蹦跳着就去寻顾闫,在一片雪地中看到了他。
北疆的冬季格外长,宋天清从京都出发的时候还是春光灿烂,来到此处竟觉得又回到了冬天。顾闫蹲在一片雪地中,脚下是被雪水浸湿了的牧草。
宋天清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格外轻的脚步声让顾闫意识到想要偷袭他的是个女子。
于是在她快要碰到他后背的时候,顾闫乍起,反手就将宋天清按在地上,只听得少女“哎哟”一声,顾闫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被扣着手腕,宋天清也不老实,抬起头就啄了顾闫一口,隔了那么久再相见,说不激动是骗人的,只是她好像亲歪了。
本想亲在脸上,结果碰到他的嘴唇了,不过顾闫应该不会介意吧。
还挺软乎的,凉凉的。
回味着轻触的薄唇,宋天清歪着头看顾闫,“顾闫哥哥,你怎么还不把我放开呀?地上好凉。”
耳朵里嗡嗡的,顾闫捂着嘴从地上爬起来,顺带着将她也拉起来,回想着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亲亲,突然感觉脸上发烫。
一年没见,少女又长高了一些,身段也发育开来,胸脯虽然还是平的,但骨架明显长开了,顾闫只觉得心潮涌动,有一股想要吻她的冲动。
理性压制了自己不太光明磊落的心思,问着,“你怎么来了。”眼睛却不敢直视她。
“父皇叫我来押送粮草,顺道给你嘉奖。”
“什么嘉奖?”
宋天清摇摇头,“不知道,父皇只说我来了,你就知道了,难道是在我身上藏了什么宝贝?”说着便毫无顾忌的要宽衣解带,一定要找出什么值钱的宝贝来。
北疆很冷,顾闫不想她冻坏自己,伸手按住了她不老实的玉手,“别找了,我知道了。”
的确实难得的奖赏,清清就站在他眼前。
顾闫拉着她往军营里走,分明是春寒料峭,他的身子却禁不住发热,总有股子奇怪的感觉,想叫他同刚才一般,将宋天清压在身下,再贴的近一些……
他莫不是疯了。
男女有别,在军中少有女子,顾闫单独给太女准备了营帐,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也回到军帐中睡觉,许是夜里冷,顾闫睡得很沉,梦做的太美,连耳边传来偷摸的脚步声都无法让他醒过来。
今日见她一袭红衣甚是美丽,顾闫就忍不住联想起一年前的春天,在太女府中,清清盖了个红盖头让他掀。
红衣与盖头重合在少女身上,便是新嫁娘的模样,甚美。
夜半时分,顾闫做了个叫人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的宋天清像是同他一般十七岁的年纪,一身嫁衣坐在床榻上,而后他视线朦胧,再定睛看时,清清已经半卧在榻上,靠着大红的喜被,身上只着一件轻如蝉翼的纱衣,透出茜红色的兜儿,如此美人在卧,春色如许,叫未经人事的少年血脉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