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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_分节阅读_第197节
小说作者:关尔小禾   内容大小:990 KB  下载:奇案风月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03-20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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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杀了他!‘

  一个崔泰,明长昱根本没有放在服里,杀了就杀了。所以他根本没理会魏含英的威胁,朝明昭等人递了个眼神,以明昭等侍卫的身手,拿下一个魏含英和崔泰,根本不在话下。

  但魏含英这一闹,动静也不小,连李枫柳镶章台等人也应声而来。十几人擒拿魏含英,魏含英竟能抵抗交手撑住片刻。刀光剑影里,她就像一只困兽,如论如何都不愿被束缚擒拿。

  混乱中,明长昱带着君瑶远离搏斗,君瑶睁大眼睛关注着,突然见魏含英的身体如秋风劲扫的落叶般往前一扑,李枫的刀顺势送了过去,直接刺透了魏含英的身躯 !

  搏斗声戛然而止,李枫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怔忪地放开了刀柄。

  魏含英蹬大双眼,眼底瞳孔漆黑浸着血色,倒映着李枫的身影,她轰然向后倒地,血顺流而下,染红了她半身衣襟。

  明昭立即上前查看,让人去找周大夫,然而来不及了,魏含英丝毫依旧死了,她死在了李枫的刀下。

第234章 十里红妆

  猝不及防地变故令所有人停手,噤若寒蝉般等候着明长昱处置。

  魏含英身上的伤极其致命且一刀贯穿,丝毫没有求生的余地,她倒地时,贯穿的刀被地面推送往前,血再次从她的身体中汨汨而出,浸了一地。这日本是冬暖有阳的一天,日色溶溶温暖,魏含英双目直直地看向某处,面上的神色坦然又得逞,直到她眼底的光黯然消失,周大夫摇头,说她已经断气,无法抢救了。

  君瑶疾步上前,在踏上魏含英的血泊之前被明长昱拦住,这女人身上还牵扯了无数的秘密,关于崔家的,关于前朝的,她一死,这些线索和秘密,就此被切断了。

  血腥味刺激着君瑶,,她恍然听见有人嗤嗤愤然的笑声。

  这笑声来自崔泰,不过他很快收声,看了眼魏含英的尸体,说道:“侯爷,崔家人罪大恶极,崔阳泽与其女崔枫儿扰乱税法,贪图税钱,杀害晋县知满门与县丞岳东,甚至鼓动村民私自采矿,如此种种,罪不可赦,请侯爷秉公处置!

  原来魏含英的真名唤作崔枫儿,她真如秋日的枫叶,红得刺眼夺目,却艳得极其短暂。崔家是晋县大族,短短两日,家族的族长与“继承人”三公子相继死去,且种种罪行被揭露,论理说,该是上报朝廷,严加处置甚至满门查抄才是。

  可如今在晋县的茶农与茶商,都是崔家的爪牙,虽说崔家的主力死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将一切都掌握之前,还得现控制好茶农与茶商,毕竟他们是连水匪都敢请的人。

  明长昱走向崔泰,平静且友好地说道:“崔公子请放心,一切如我安排的那样,崔家人还有那些茶商茶农,还需由你暂且出面调和。”

  崔泰面色稍霁,崔家之中,已没有人可以和他争夺家主之位,有了明长昱相助,他压抑多年的夙愿很快就能实现,他含冤死去的父母也能瞑目了。他踌躇满志,感慨万千,突然又顿住:“那……我的妻子黎霜?”

  明长昱宽慰道:“崔家由你做主之时,何愁不能找到你的妻子?”

  崔泰狠狠地闭眼,向明长昱拱了拱手:“侯爷所言极是,我还需回崔家善后,先行告辞了。”只要黎霜还活着,就有与她重逢之时,而当务之急,是诚如明长昱所说,控制崔家和那些茶农。

  明长昱吩咐人将魏含英的尸首妥善处理好,其余人各归各位,院子很快恢复宁静。君瑶与明长昱回了住处,李枫一路尾随,最后在门外跪下。

  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双膝跪地,背脊挺得笔直,那张黑黄刚正的脸带着沉静与不安:“请侯爷降罪!”君瑶心头一凛,下意识不愿看到李枫这副模样。她与李枫一起长大,在蓉城那段寂寞的时光里,有大半是与李枫一同度过的。君瑶曾在夜深人静时反思过,为何自己会走上如今的路,严格来说,李枫应是她的引路人。他曾是蓉城捕头,她是偶尔帮衬一把的小跟班,两人算是师出同门,不管风里雨里,李枫总是在前为她抵挡的人。这样一个伟岸而挺拔的人,从来不会轻易屈膝,而今日,他却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明长昱站在他身前,问:“你犯了什么罪?李枫说道:”错杀魏含英。“明长昱挑眉:“错杀?”

  这不含喜怒的话语,才最是让人忐忑。君瑶从来没有怀疑过李枫,但不代表明长昱不会。魏含英偏偏死在李枫的刀下,偏偏魏含英死前,用那样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他。若说李枫是失手杀人,也有可能,换而言之,便是魏含英自愿死在了李枫刀下,为何?

  无非有两种推测,其一,李枫便是一直以来掩藏在他们当中的内应,他为切断魏含英身上的线索,杀人灭口。其二,李枫并非奸细,魏含英自愿死在他刀下,混淆视听,让明长昱误以为李枫是内应。若是第二种,君瑶不得不佩服魏含英的为人。这个女人心狠到这样的地步,连自己的死亡都可以拿来利用。

  李枫解释道:“属下当时只是想用刀阻拦魏含英逃走,谁知混乱之下,她竟自己撞了过来。”他抬头看了明长昱一眼,肩膀微微一沉,低声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管侯爷是否相信,但属下必须自证清白!我李枫做人堂堂正正,黑白分明,绝对不容许无缘无故地冤枉。”

  明长昱淡淡地说:“你认为我冤枉了你?”

  李枫摇头:“侯爷明察秋毫!但……众目睽睽之下,魏含英死在我的刀下,就怕此事会影响侯爷的人互相猜忌……”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在遇水匪之后,与君瑶相会时,君瑶会问他那些话。原来君瑶也曾担忧过他,怀疑过他。…思及至此,李枫心如刀绞,他郑重地看向君瑶,轻声问:“小瑶子,你也不信我?”

  君瑶不忍见李枫这样丧气沮丧:“我…

  话音刚起,就被明长昱打断:“此事我自有定论,你先下去吧。”侯爷,“李枫的口吻带着几分急切哀求。

  明长昱毫不留情地转身入门,将李枫留在了门外。李枫默了片刻后,僵硬地站起身离开了。

  君瑶透过窗格,看着李枫落寞的背影,喃喃问道:“候爷,你不信李枫吗?”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直面他:“他与我一起长大,自小嫉恶如仇,身世也很清白,不会与那些人有勾结的。

  明长昱说道:“性情,身世,都是可以伪装的。”

  君瑶侧首,她在蓉城生活近九年,与李枫也相识了九年。人的确是可以伪装的,但可以持续地伪装九年吗?

  明长昱失笑:“何止九年,有的人可以伪装一辈子。”他本想与她解释帝王将相的心术,可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背,每当这时候,她总有些不好意思,一面窘迫地垂眼,又一面将他的手握紧。可这时她无心他顾,心思微乱,沉默不语。

  他说道:“此案一了,回京之后我就提亲可好?”

  君瑶心跳砰然,她张口想要答应,却还是有顾虑:“……娶刘蓁吗?”她毕竟有官衔在身,不能轻易恢复真实身份,若她要与明长昱提亲,唯有辞去官职,从此离开京城,再以刘蓁的身份嫁给他。

  如此,她便只能披着一层假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以君瑶的身份与他在一起。

  明长昱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欣喜若狂。他曾担忧君瑶不愿意屈就自己,她不是一只囚鸟,也不是燕雀,她有自己坚守和向往,如何能甘心沉浸在侯府的后宅里?他也不愿她折断双寞,放弃坚守来将就他。

  所以他要娶她,自然是堂堂正正地娶,明明白白地地为她铺上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她迎进自己的府中。

  他说道:“当然是娶你。”

  她双眼如星,明明亮亮的,他心头一喜,打断她想要说的话:“一切你都不用担心,回京后准备好与我成婚就行。”君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虽然依旧有担忧,不过这些担忧,很快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掩盖。

  明长昱已暗中将晋县之事上奏京城,与此同时,对崔阳泽的死也做了个交代。斗茶会之时,君瑶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了萧宇,几乎每一个人都认定萧字就是凶手了,然而次日,明长昱就让崔泰将真相公之于众,杀害崔阳泽与崔甫的人,实则是崔三公子,崔三公子伪装成女商人魏含英,凭借自身便利,独占晋县最好的茶田,夺取其余茶商茶农的利益,为谋得崔家家主之位,毒害家主崔阳泽与家族中人崔甫。又与假知县私吞茶税,担心被假知县出卖,是以杀了假知县灭口……总之,种种罪行,都是魏含英也就是崔家三公子所犯,真相暴露之后,崔家三公子担忧罪行祸及家人和在京城为官的兄长,所以以死谢罪了而那些与魏含英以及崔阳泽有过合作勾结的茶农茶商,只要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只要崔泰与明长昱依旧满足他 们先前的需求,他们便没有追根问底的必要,甚至也没有反抗的迹象。哪怕这些茶农茶商联合起来,势必也斗不过官,斗不过明长昱这京城来的侯爷,在下一个变故来临之前,他们都选择了静观的态度。

  如今最为之担忧和难以解决的,是可能被前朝之人带入矿区私自采矿的那批人,据明长昱探听的消息,那矿区处于深山之中,位置极其荫蔽,内外有人把守,寻常人别说找到矿区的位置,就连通往那里的路都不知在何方。何况,在矿区开采的人,都是晋县或附近好几个村的强壮男丁,若是经过长期秘密训练,战斗力极有可能敌得过军队。要知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原意去开矿的人,都是为了钱财,甚至为此不惜豁出性命,若他们被有意训练或洗脑,将会是明长昱扫清前朝势力的阻碍。

  君瑶蹙眉:“难怪那次我去萧婷的村上,发现那村子里没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她本想看,若是能控制那些开矿者的家人,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然而明长昱说道:“若是如此,就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君瑶恍然大悟,—时有些气恼:“这些人,杀也杀不得,控制也不好控制,该如何是好?”她顿了顿,脑中突然一个闪念,问道:“若崔家那些私矿,当真是与前朝之人一起勾结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明长昱的面色陡然凝重,欲言又止。

  即便他不明说,君瑶也能大概推测出来。前朝之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复国,他们隐忍克制,犹如蛰伏在黑暗里的兽类,一旦时机成熟,就可能揭竿而起!但在此之前,他们务必要大费周章且极其隐秘地做好准备。他们与晋县崔家联手,也正是想利用崔家为自己绸缪。

  矿产的利润极高,想来崔家人能从中获利,前朝的人也是一样。这大量的钱财,都会成为他们谋反的财力。另外,深山之中,不与外界沟通,方便练兵,方便锻造武器……如此种种,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难怪明长昱会来晋县,并非这里当真出了茶税案,也并非是圣上有意贬谪他,而是让他就此着手前朝之案的调查,彻底清除前朝势力!

  前朝势力隐藏多年,明长昱为探查肃清,定然也是筹谋多年,这张不知布置了多久的网,在他与圣上手中慢慢地织密,慢慢地收拢,等待—网打尽!

  顷刻之间,她的心里百转千回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然而明长昱却是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未来的惊险于他而言不过是风轻云淡。他轻笑道:“与其与我说这些,不如好好想想要绣一件什么样的嫁衣。”

  他顾左右而言他,君瑶如何能不知,嫁衣,她以前从没想过成婚,不过现在既然决定要与他携手到老,就必须与他患难与共,哪怕前方是激流火海。她无声一叹,生怕前方越是危险,他越是要将她撇清干系,甚至不再让她随行。她问道:“接下来侯爷要怎么打算?去矿区吗?何人带路?”

  明长昱无奈,或是与她相处久了,所以生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的打算她能猜中大半,是很难隐瞒的。他甚至想到将来成亲后,她与他这般默契的模样,岂不是更能增进感情,所以无奈之余,他更多的是喜悦。

  “萧宇说的人已经找到了,等会儿就去见他,我会依他所言,先绘出通往矿区的地图,最好事先让人探路。”明长昱说道。

  君瑶蹙眉:“听说去矿区的路途十分复杂,且有人看守,万一打草惊蛇了呢?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夜长梦多。” 在晋县挖掘矿产,且能勾结当地大族秘密开采,可见幕后之人在此盘踞已久。想要连根拔除,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明长昱说道:“”我会亲自前往。“此行,为了掩人耳目,他带的人并不多,他最开始的打算,便是—击必中,决不给前朝余党任何可逃之机。

  “我也去。”君瑶毫不犹豫地说。

  她目光笃定,不容回绝,明长昱只是轻声一叹。

  他这一叹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君要拿不住主意,这时明昭在门外低声说道:“侯爷,人带来了。”

  他带来的人,是萧宇□中说的带路人。据萧宇所说,这人熟悉通往崔家矿区的路,能顺利带他们进去,且不被人发觉。崔家人诱使村民私自开矿,自然担心村民对外泄露。从萧婷所在村长那些人的表现来看,村民们也是十分在意自己从开矿中获取的利益,不愿意外人来破坏。矿区的银矿被采出来,当然是要带出来流通的,这将银矿带出来的人,或许比较熟悉道路。

  君瑶蹙眉:“此人能将银矿运出来,肯定是深受崔家人信任的,他会将我们带进去吗?”

  明长昱说道:“你放心,此人与萧宇一样,私心里并不支持晋县的人违背祖训”

  君瑶对他深信不疑,不做他想。这世上,诚然有追求利益和富贵的人,却也有内心纯真赤诚的人。萧宇与其家人是,木老进士是,还有这位带路人也是。他们是晋县之中,少有的坚守晋县本分的人,不愿晋县从此从上歧途,靠躲躲藏藏违法违心换来的钱过日子。

  他们想反抗崔家人,却因力量不够,不得不暂时屈服,然而他们的本心,却不会改变。

  君瑶与明长昱见到了萧宇口中的带路人。当君瑶的目光落在带路人身上时,她的心与瞳孔陡然间似被人拽住。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轻声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明长昱眼眉微微一动,目光微沉地看着她,替带路人回道:“的确见过的,在晋县外的废弃茶园。”

  君瑶恍然回忆起来。她与李青林逃离萧婷那村庄村民的追击后,就到了与明长昱约定的废弃茶园,在茶园时,遇到追查的人,茶园中的黑衣农夫曾好心帮过她。原来萧宇所说的带路人,就是那废弃茶园中的黑衣农夫。他生得高大清瘦,皮肤黝黑紧致,就如她见过的最好的铜皮,包裹着暗藏着力量的身骨,一看就是常年劳 作的人。他半张脸都被络腮胡遮掩,露在外的眼睛窈陷漆黑,平静有神。

  君瑶征征地看了他许久,明长昱不悦地轻咳一声,她才缓过来,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黑衣农夫说道:“阿治。”

  他的声音撞进君瑶耳中,那样陌生疏离,她浑身微微一僵,问:“你是哪里人?”阿冶有些木讷诧异地看她一眼,说道:“梧桐村的人。”

  梧桐村,是离萧家村较近的村子,但农户居所并不相邻。

  君瑶的心渐渐沉下去,她甚至注意到对方说话的口音,那样冷漠且防备的话语,没有丝毫她熟悉的乡音,而是纯正浓烈的晋县□音。她的眼光沉下去,落在他的手上。那只干燥粗穑的手,手背上有一道伤痕,这伤痕就像一道灼热的火,瞬间灼痛了君瑶的眼睛她险些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看,但克制住了,问道:“你右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阿冶有些为难地摸了摸手背上的伤,说道:干活时不小心被砸的,已经好多年了。“君瑶脚步略微虚浮,轻声问:”你……你可有家人?‘阿冶更是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摇头道:“回大人,没有。以前有个弟弟,后来得了病死了,这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

  君瑶的心瞬间就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透凉的风吹了进来,冷得她身体发僵,头脑发木,她接下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明长昱与阿冶说话,说了许久,久到她的腿都站木了,明长昱才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回去。

  冬日的光白晃晃的,君瑶依旧僵着脖子回头看了眼,阿治已经由明昭带着离开了。她愣愣地盯着那人的背影,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然而并没有。多年的分离蹉跄,连在梦里都看不清的身影,如何能与这个陌生的人相重叠?

  风冷光清,浸入君瑶的眼窝,她眨眨眼,偷偷抬头按住眼睛。

  欲盖弥章的动作,躲不过有心人的双眼。明长昱温声道:“想哭就哭,没人会看见。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来,木讷地摇摇头。私心里总觉得哭泣无用,也甚是软弱,可面对他时,脆弱与命案就变得不堪一击。

  明长昱无声—叹,抬手为她擦去泪痕。

第235章 凤凰于飞

  这一夜极其冷清,月出云端,染了夜色阑珊。

  阿冶离去后,明长昱就因公务去了前堂,晚膳也没回来,只叮嘱君瑶好好用饭,早些休息。

  或是因主子心情不爽,底下的人做事也不称心了,小丫头端上来的晚饭很简单,分量也少,若是放在寻常,君瑶肯定吃不饱,可今晚她满腹心事,没有在意这些。

  月光似淡淡的银霜,无声地铺在地上,拉长了君瑶朦胧的影子,她慢慢地挪着步,往自己房中走。这一路走下来,没碰到什么人连往日偶尔爱与她说笑的侍卫们,都沉默地回避。

  偏生一阵冷风吹来,小丫头手里的灯盏灭了,因驿站本就半旧,明长昱也没有铺张,是以路旁都没有掌灯,这一下,满眼夜色里,只剩下朦胧的月光。小丫头摸出火折子,却怎么也点不着。

  “公子,我很快就好了,”小丫头依旧固执地打着火折子。

  “没关系,有月光,还是可以看清路的。”君瑶说道。她借着月色继续往前走,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阿治的肯影。

  淡淡的月色,仿佛当年那场扑簌的雪,映照了兄长离去的背影。她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脚步—顿。

  小丫头猝不及防撞到她肩膀上,担忧地问:“公子,你怎么了?

  君瑶摇头,突然觉得有些寂寞,她不喜欢今晚的月色,朦胧的月华就像一抹烟,随时都会消散。若是圆月,还可尽诉她心头的相思,酣畅地追忆过往。她心口似堵了一块沉铁,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公子?”小丫头不解,“您不回去了吗?”君瑶说道:“我去找侯爷。”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贪恋他的温暖和怀抱,贪恋他在身边的踏实与温暖。哪怕这只是暂别片刻,她也心神不宁。

  这若是让明长昱知道,铁定会欣喜若狂,君瑶思及至此,情不自禁笑了笑。

  小丫头却不肯走:“侯爷吩咐过了,他有要事处理,任何人不能打扰。公子……

  君瑶私心里认为这个“任何人”并不包括自己。但她也因小丫头的话犹豫了,她转身继续往回走。

  小丫头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跟着君遥往回走驿站不大,路途也不远,君瑶回房推开门,冰冷的气息瞬间蒙绕了周身。她点了灯,问道:“没生炭火吗?”往日里回房,炭火早就将屋子重得暖暖的,被褥里也早就备好了热水袋,她钻进去,就可以好好地睡到天亮。

  小丫头也有些惊疑:“侯爷忘了吩咐吗?”她把灯盏放在桌上,没动。

  君瑶也不挑剔,冬日里被褥冷,躺一会儿睡着了就暖了。她坐到床边,报开被子钻进去,裹好了对小丫头说直:“就这样吧,你也早些去休息。”

  小丫头踟蹰地站在床边:“我为公子打些热水来,顺便把热水袋灌好送过来。”

  说罢,她拎着灯出了门,生怕夜风扑了她,还把门窗关上了。

  君瑶虽然躺下了,却许久没有睡意。她浑身有些凉,越是辗转越是觉得冷。

  黑暗里,她闭着眼苦苦酝酿睡意,越是心急入睡,一些杂乱的思绪越是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阿冶手背上的伤痕,她的兄长君瑜手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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