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个肿包,擦破了点皮,已经上过药了,一点淡淡的药香弥漫。
刘肆心疼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疼不疼?”
虞夏拢了拢头发:“你放开我,我有点冷。”
他松开手了,虞夏进了被子里,背过身对着刘肆:“不过磕碰了一下,也没有出血,早上地上有水,结了一点薄冰,那名宫女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不用再调查了。”
“好。”刘肆这段时间陪伴虞夏也很少,她的身子这般虚弱了他也不清楚,下面的奴才担心惩罚,凡事能往好处说就往好处去说,他扳过虞夏的肩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朕今晚陪着你。”
虞夏轻轻咬着自己的唇瓣,强忍着厌恶没有推开刘肆,她点了点头。
刘肆看她的确累了:“你先好好睡一会儿。”
等人出去之后,虞夏才呜咽着哭了出来。
刘肆回到殿中,李贵和太医都跪着,巧蕊今天早上陪虞夏一起出去的,自然也跪在了地上。
刘肆扫了他们一眼:“太医都退下吧。”
等太医都离开了,刘肆才冷声道:“皇后这边的事情都隐瞒着朕,李贵,你能瞒得住吗?”
李贵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一旁李大吉道:“陛下,他也没想瞒着您,只是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皇后娘娘不会让他告诉您。”
“那名宫女找到了没有?”
“找了四个,皇后娘娘说都不是。”李贵道,“奴才再查一遍。”
“宫女太监都查一下,御花园的积水从何而来也查一下。”刘肆道,“查不到真相,就提着你的头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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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时间, 凤仪宫里开始忙了起来。
李贵赶紧带着巧蕊再去查,小太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闹了起来,部分宫人还在哄着小太子。
整整一天, 小太子都没有见到过皇后,这些宫人都清楚, 虽然太子平日里不哭不闹, 乐意让他们抱着,可这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皇后。
婴儿的啼哭声在宫殿里回荡,刘肆也担心这个小家伙会吵到虞夏,他道:“将太子抱过来。”
太子被奶妈抱到了刘肆的身边, 他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小拳头紧紧握着, 刘肆一看这孩子就烦,他也不懂怎么带孩子,抬手接了过来。
他很少看到这孩子,更少去抱他, 被刘肆抱了之后,太子哭得更厉害了。
这么小一点,不能打不能骂, 凶了他之后虞夏肯定会生气。
刘肆拍了拍太子:“好了,别哭了。”
太子仍旧哭个不停, 一旁的宫人道:“太子殿下见了皇后娘娘就不闹了,殿下年龄虽小,却记得人, 他很喜欢皇后娘娘。”
皇后毕竟是太子的生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总是贪恋自己的母亲。
刘肆沉默了一下,抱着小太子进去了。
虞夏眼睛红红的,她也听到了太子的哭声,刘肆将太子抱了过来:“他想见你。”
太子看到虞夏之后,伸出手来要虞夏抱。
虞夏看着他幼小的面孔。
随遇而安。顺应环境,在任何境遇中都能满足。
可是,从天上跌落下来的人,又怎么能够适应地狱里的生活?
太子眼下也不哭了,他“啊啊”的叫着,两只小小的手臂对虞夏伸了起来。
这个孩子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眉眼容貌无不精致,同时,他的身上也流淌着刘肆的血,冰冷且虚伪,带着隐瞒和欺骗。
虞夏别过了脸:“我累了,陛下交给奶妈,让她们去看着太子,哄他入睡吧。”
刘肆道:“把他抱出去后,他又会哭闹。”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生下来,虞夏看着这个孩子,十月怀胎历经生育之痛生下的孩子,对她而言就像是谎言结出的果实。
她面色苍白,纤长的眼睫毛覆盖了眸子,虞夏压根不想看到刘肆和这个孩子,她轻声道:“这是陛下的孩子,陛下去哄。”
刘肆觉得虞夏的脸色难看得很,他抬手摸了摸虞夏的额头,体温正常,只是脸色过分苍白,虞夏把他的手推开:“陛下,您和这孩子过于疏远了,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您应该多和他亲近。”
“好。”
虽然这个小家伙有些讨人厌,刘肆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但这是虞夏的孩子,不管怎样,刘肆都会正常待他。
就像是一个最正常的父亲那般。
虞夏生产后的身体明显很虚,她虽然体态没有一丝变化,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但精神气明显消减了。
看起来有气无力,一阵风就能够将她给吹跑似的。
刘肆握了握太子的小手,太子漆黑的大眼睛看着母后,明显想让母后抱他,但母后却无动于衷,甚至有几分冷清。
刘肆道:“玉真,你好好休息,朕不让他们打扰你。”
虞夏眼眶微微发红,她背过身去。
她的身体实在太过单薄,仿佛不久于人世一般,刘肆看她入了被子里,被面上仍旧平平的。
他抱着太子出去,太子也不闹了,小孩子都容易入睡,太子睡着了。
李贵调查了花园积水一事,德妃那边完全没有想到刘肆会上纲上线到这种程度,这点小事都要调查一番。
这件事明显并善后得很好,稍微一查就查到了德妃的宫里。
李贵带着巧蕊来了绛云宫时,德妃还在睡午觉,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
宫女匆匆将德妃给推了起来:“娘娘不好了,皇后宫里的女官巧蕊和总管李贵来了!”
德妃完全不知情,她坐了起来,睡眼朦胧:“昨天不适查过了么?怎么又要来?将宫女集齐了带过去给他看。”
这名宫女道:“所有太监也被叫过去了。”
德妃眉头一皱:“什么?”
她匆匆穿了衣服起来,李贵拿着拂尘和巧蕊就在院中。
德妃冷声道:“李贵,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地方都敢闯进来。”
李贵笑也不笑,也没有看德妃一眼,直接道:“清点绛云宫所有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叫到名字的都到巧蕊姑姑这边来。”
德妃脸色变了又变:“哪怕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也是个奴才,在本宫面前,你个奴才如此大胆?”
李贵冷哼一声:“点名。”
一旁拿着名册的太监已经开始点名了。先从宫女点起,德妃宫里的人几乎都在,宫女被点到的,都在巧蕊跟前过了个场,为了防止易容,一个个的还必须用湿帕子擦一遍脸。
没有一个是,巧蕊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点完了宫女就开始点太监,等点到一个叫做钱三的太监时,这名文弱清秀的小太监走到了巧蕊跟前,巧蕊扫了一眼,这名小太监两股战战,有些站不住。
巧蕊道:“你别走,说句话让我听听。”
这名太监瞬间就吓得跪下了,他看向德妃:“德妃娘娘——”
这声音又尖又细,巧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指着这名太监:“就是他!”
德妃完全没有想到钱三居然蠢笨到这种程度,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轻轻恐吓一下就露出了马脚。
德妃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他一个太监,你们要找的是名宫女。”
李贵这两天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找到人,他也松了一口气:“娘娘可能忘了,太监穿上宫女也像个宫女。是真是假,我们回去审审就知道了。”
这名太监也是个嘴松的,被抓去后挨了一顿打,就竹筒倒豆子,全部倒出来了:“……德妃娘娘只说让奴才去撞皇后娘娘一下,她筹备了好多天,奴才也等了好多天,最后才等到了皇后娘娘出来散步。她特意吩咐,要皇后娘娘的脑袋被撞在石头上,大概是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
这些话自然被送到了刘肆的耳朵里。
刘肆冷笑一声:“查一下为德妃请平安脉的太医。”
太医直接被抓到了刘肆的面前,刘肆一双眸子盯着太医:“是你告诉德妃,只要撞了皇后的脑袋,皇后就能恢复记忆?”
一旁的李大吉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听刘肆这么一说,李大吉霎时看向了刘肆。
刘肆眸色阴森,脸色难看得很,几乎要直接将这名太医给掐死。
太医赶紧跪了下来:“德妃娘娘的确问过臣,臣只说臣无能为力,德妃娘娘自己说撞了脑袋说不定能让人记忆恢复。至于皇后娘娘——臣完全不知晓皇后娘娘的事情,德妃娘娘也没有和臣说起。”
刘肆手中青筋暴起:“通通拖出去斩了。”
太医几乎被吓得晕厥过去:“陛下,臣真的不知情!”
侍卫已经拖着太医往外去了,太医面色发青,刘肆突然道:“慢着。”
侍卫当即停了下来。
刘肆道:“杖责三十,留他一条命,逐出宫去。”
“是。”
李大吉也不知道刘肆的性情怎么变了,从前刘肆最爱迁怒于人,如今居然留了这名太医一条命。
“李大吉。”
“奴才在。”
刘肆语气冰冷:“你去问问德妃,白绫和毒酒,她想要哪个。”
李大吉应了一声,道:“陛下,兵部尚书对您忠心耿耿,您这般处置德妃……”
他本以为,德妃是要被打入冷宫的。
刘肆道:“留她家所有人活口,已经是朕慈悲。”
方才要杀那名太医前,刘肆其实也在想,是不是他杀人过多,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
虞夏熟睡过去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虞夏仍旧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的年龄还小,被皇后抱在怀中。
那个时候虞夏贪睡,太子虞章笑着逗她:“玉真,你这么贪睡,睡着的时候,好夫君都被别人挑走了,你要一辈子留在皇宫,嫁不出去。”
皇后推开虞章的手:“别捏你妹妹。玉真这么漂亮,又这么懂事,她的夫君将来肯定一表人才,龙章凤姿,是个温暖可靠的好人。”
虞夏那时什么都不关心,只拿着甜点吃,太子不想让妹妹出嫁,夺走虞夏手中的糕点:“玉真,你想不想嫁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