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后妃的穿着都过于大胆,送到虞夏这边的衣物也都是这种风格,虞夏也找不到几件样式保守的。
下边的人不清楚虞夏是真的受宠还是假受宠,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只能给虞夏送最好的东西来,争取不把人给得罪了,所以,送给虞夏的衣物都是最时兴的样式。
既然在宫里时兴,又是夏装,难免就有些不同。
虞夏脖颈上再也不想戴任何项圈,那天看刘肆的表情,她脖子上戴个东西像是犯了大错。所以虞夏脖颈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戴。
玉颈修长,锁骨以下还露出一片,她生得冰肌玉骨,倒是惹人爱怜。
巧蕊看向虞夏,她不像怜烟那般巧舌如簧。觉得虞夏好看,也说不出什么夸赞的话来,只道:“主子稍微换一身衣服,气色就显得好了许多。”
虞夏倒不在意这个,现在是傍晚,别的宫应该在用膳,出去散步应该也碰不见什么人,既然不见人,穿着随意舒适一些就行了。
她并没有带太多人,身后只跟了两三个宫女,青石板瞧着就有点滑,巧蕊时时刻刻都扶着虞夏的手臂,生怕虞夏滑倒。
虽是傍晚,园林里一点都不燥热,空气也新鲜,虞夏走了一段路,心情也疏缓了许多:“我哪里有这么娇气,巧蕊,让我自己走就行。”
巧蕊只好松开了虞夏。
前面是一大片花丛,虞夏喜欢漂亮的花花草草,忍不住上前走去,前面是一大片芍药花,巧蕊道:“这处花开得好,娘娘您喜欢就摘几朵放在花瓶里。”
虞夏确实喜欢,她看中间一朵白芍药尤为娇艳,抬手本想去摘,中途又止住了:“罢了,明天等我醒来再看,它肯定就枯萎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好漂亮的花。”
虞夏回头,看到了一名锦衣华服的艳丽女子。
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眉目间带着几分张扬,看到虞夏回头,她扶着宫女的手过来了:“你们都摘些花回去,摆在屋子里也漂亮。”
虞夏和人不熟,只好转身离开了。
那名女子是欣嫔,父亲在边境做小官,算是将门出身,她也跋扈一些,虽然不敢顶撞高位妃嫔,但看到比她位分低的妃嫔,一定会想法子奚落一番。
看虞夏脸生,又长这么漂亮,欣嫔也猜出来虞夏就是凤仪宫里那位。
因为虞夏身份实在尴尬,虽然住凤仪宫,手里没有一点权力,皇帝还时常折磨,哪怕是欣嫔这样等级的后妃,也觉得她们比虞夏要强很多。
毕竟她们父亲都在朝中任职,又是景国人。
巧蕊也知道虞夏身份尴尬,她道:“主子,咱们回去吧。”
虞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朵芍药已经被欣嫔摘了下来。
她倒也没觉得可惜,花园里最漂亮的花总容易被人摘取,巧蕊等到远离欣嫔了,才轻声对虞夏道:“那是欣嫔,她素来争强好胜,和她住一处的都被她压一头,位分低的妃嫔都害怕她。”
虞夏点了点头,她能够看出来,欣嫔刚刚的处事方式不像小心谨慎的人。不过,欣嫔在后宫这般,以后怕是容易惹祸上身。
虞夏和欣嫔遇见这件事,本来没什么人知道,但欣嫔嘴巴大,回去之后,得意洋洋的向其他人炫耀:“本嫔在园林撞见了咱们的新皇后,皇后懦弱得像只兔子似的,她瞧上了一朵花,本嫔抬手给她摘了,她什么都不敢说,转身就走了。”
因为欣嫔素来欺软怕硬,上边的嫔妃看她这蠢样,只要不得罪到自己头上也就不做什么,下面的家世地位比不上欣嫔,就只能受气,所以她在后宫过得还很滋润,就是有一点不好,她没有被皇帝宠幸过。
过了两天,突然有掌事的太监带人过来,在虞夏住的烟岚阁外移栽了一大片芍药。
皇帝那边有什么大动静,后宫里都要议论一番,虞夏的住处多了一片芍药,也成后宫议论的事情了。
太后也听说了欣嫔这件事,欣嫔嘴巴大,太后眼线又多,什么事情都脱离不了太后的掌控。
听了这件事情,太后冷声道:“这个蠢货,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齐贵妃在下面坐着,她道:“陛下偏心皇后到了这份上,就因为欣嫔几句话,他在皇后住处种了那么一片芍药……”
太后揉了揉眉心,齐贵妃这么蠢,她实在不想再栽培,等回宫之后,她就打算让齐贵妃悄无声息的去了,再让齐贵妃的妹妹进来。
淑妃那边也听到了这个,虽然心里嫉妒,但她又清醒,笑了一声,淑妃道:“陛下是在捧杀皇后,就等着贵妃那边沉不住气下手,他再治贵妃的罪,可怜又愚蠢的欣嫔,要成为陛下的棋子了。”
当天晚上,欣嫔被赐了一条绣满芍药的白绫。
欣嫔因为一点小事而被处死,这也让一些低位妃嫔生出了畏惧感。
哪怕皇后没有实权,可能实质上并不受皇帝宠爱,也不是她们能够随意招惹的。
虞夏在后宫里没有任何势力,欣嫔之死,她一点都不知情,甚至连欣嫔大嘴巴说她懦弱的事情,她都不清楚。
烟岚阁外多了一片芍药,虞夏倒是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进行联想。
直到她傍晚出去散步,回来沐浴更衣后要去床上睡觉。
她的寝宫倒是安安静静,只不过所有宫女各个屏息凝神,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虞夏管教宫女并不严,她性格柔和,宫里的气氛也很轻松。
虞夏就要爬上床睡觉,掀开床帐,虞夏还没有上去,便吓了一跳。
床上摆满了芍药花瓣,白的,黄的,粉的,红的,紫红的,甚至还有罕见的绿色芍药花瓣。
花瓣绵绵密密铺了厚厚一层,将藕荷色的被面完全覆盖住,虞夏犹豫着掀了被子一角,发觉里面还是厚厚一层花瓣。
不晓得弄了多少花,看这样子,上千朵是有的。
虞夏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她没有看花眼,确实是芍药花瓣,鼻端也弥漫着一股淡淡花香,床上铺满了这个,她怎么睡?
她想着出去问一下巧蕊,这时,珠帘清脆作响,脚步声传来了:“喜不喜欢?”
低沉阴冷的声音,虞夏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去。
刘肆穿着一身深青团龙纹锦绣衣袍,墨发以墨玉冠束起,他双眸狭长幽深,俊朗的面上并无一丝笑意,给人很深的压迫感。
虞夏吓得脸色苍白:“我……”
他每往前走一步,虞夏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刘肆捏住了她的下巴:“朕听人说,你喜欢这些。”
虞夏摇了摇头:“我……”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瓣:“欣嫔死了,让朕厌烦的人都要死。”
虞夏心中恐惧感更重,刘肆手上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听到这些,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了刘肆的衣袍:“我……我不想死。”
她也怕惹刘肆厌烦,虞夏还想回去见她的母妃。
刘肆低头含住了虞夏的唇瓣,将她推倒在这片芍药花海中。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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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虞夏倒在了这片绵密清香的花瓣中,刘肆身体沉重,他压在她的身上,狭长凤眸直视虞夏:“喜不喜欢?”
虞夏咬了咬下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刘肆掰了她的下巴,阻止她咬自己,她粉色的唇瓣看起来柔软甜蜜,他低头吮咬了两下。
虞夏眉头轻轻蹙起,床帐内昏暗,她心跳声怦怦,刘肆唇角上挑:“公主。”
虞夏怯怯的应了一声。
他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虞夏一怔,这才想了起来,今天似乎是六月二十八,她夏天出生,白贵妃就给她取名为“夏”。
之前年年,皇宫内都会办很热闹的生辰宴给她,各大家族的贵女也会携着礼物进京为虞夏庆祝。
今年是兵荒马乱的一年,她自顾不暇,怎么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刘肆记得,是因为他见过阑国皇宫为她设宴。
虞夏鼻头一酸:“我……我想起来了。”
今天就十六岁了。
刘肆捧着她的小脸,在她脸上亲了亲,虞夏回过神,身子又是一僵。
今天是她的生辰不错,刘肆提起这个,是真心要给她庆生么?虞夏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刘肆在她心中已经成了一个很坏很残暴不仁的暴君。
刘肆抬手解了她的衣衫,在她脖颈上吻了一下,虞夏墨发散下,肩膀上的衣物荡然无存,她有些吃惊:“你……”
刘肆拿衣带蒙住了虞夏的眼睛:“玉真,你乖一点,朕不会折磨你。”
他没有在床上糟蹋人的嗜好,更不会用奇奇怪怪的手段虐待。刘肆若是喜欢一个人,只会好好对待。
虞夏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
就是觉得浑身难受不适,刘肆的拥抱,亲吻对虞夏而言都很恐惧,让她恐惧到发抖,可她又拒绝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肆松开了虞夏眼睛上的衣带。
虞夏皮肤薄,特别娇嫩,稍微碰一下就会容易青一块紫一块,她看了一下身上。
床帐内昏暗,看不大清楚,不过青紫瘀痕是有的,抬手的时候,手腕上还有清晰的牙印。
虞夏眼角还挂着眼泪,刘肆道:“过来,躺在朕身边。”
她刚刚爬到了角落里,现在又爬了过去,睡到了刘肆的身侧,刘肆俊朗眉目间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想半夜从床上掉下去?”
虞夏只好往他身边再靠了靠,刘肆不耐烦的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刘肆道:“朕会陪你过每一个生辰。”
虞夏轻轻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敢说。
她很快就在刘肆的怀里熟睡,刘肆觉得虞夏前世可能是只小猪,所以今世也这么爱睡。
他对虞夏的感情不止于亲吻或拥抱,刘肆想要占有她。
可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刘肆怕伤到她。
她身体有点虚弱,刘肆不愿任何一个过程出现问题,他已经给她带来了不少痛苦,不想让这个过程也痛苦。
下意识的,刘肆想要虞夏依赖他,身体上依赖他,需要他,对他欲罢不能。
但现在,为了麻痹太后等人,刘肆对她冷脸相向,让她已经产生了噩梦。
太后是刘肆生母,齐家势力根深蒂固,若要她们知晓虞夏对他的重要性,哪怕刘肆处处护着,但有些时候,太后还有朝中一众人给虞夏的委屈会比他现在给她的要多很多。
虞夏做了一个梦。
梦中还是在阑国,仍旧是六月廿八,宫中灯火万千,皇后在紫宸宫设宴为虞夏庆生。
虞夏穿了一身绯红衣裙,她肌肤本来就白,穿着这样的衣裙更显明艳,所有世家小姐都不及她容颜出众。
中途,虞夏觉得闷,喝了几杯酒也觉得头脑晕,太子有事未来,虞夏就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