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嘴里含了颗梅子,口腔全都酸味,沈屺春舌尖推进去,把那颗没了梅肉的果核掠夺到了嘴里,包括余令嘴里的酸味。
酸味渐渐变成了沈屺春的气味,余令有些承受不住他那么激烈的索取,手指扣在他的肩上,实在受不住,把人狠狠一推,自己侧脸吐了起来。
沈屺春一时不查被她推个正着,见她趴在榻上呕吐愣了愣:“怎么了?”
扶着她的肩,见着她惨白不过的脸,看着榻边上那堆东西也看不出余令是吃错了什么。
沈屺春把余令换了个干净的地方躺着,给她倒了杯水,出门去找大夫。
这一切沈屺春做的极快,等余令漱好口,沈屺春已经去沈老夫人院子把大夫叫来了。
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事,余令再听到大夫肯定还是怔了怔,她跟沈屺春有孩子了。
说起怔愣,沈屺春比余令更过,他连问了大夫几遍才看向了余令的肚子。
“你想要吗?”
大夫恭喜的话还卡在嘴里,就听到沈屺春如此问余令,他看着余令生怕她说出个不要,让他诊断出喜脉就要开落胎药。
幸好余令抚摸肚子:“自然,这是我们的孩子。”
余令眼里的温和不似作伪,沈屺春坐在她身边,手也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如今还是平坦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无,但沈屺春却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他的手就像是触到了跳动的脉搏,像是余令的,像是他的,或是他们孩子的。
“余令,我好怕。”
余令摸着肚子的手顿了顿,靠在沈屺春的肩上,“别怕呀。”
有孩子是好事,有什么可怕的。
有了孩子她就锁死了,她会安心接受沈屺春附加在她身上的命运,老老实实有所牵绊的活着,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余令,别要这个孩子了。”
余令打掉了沈屺春的手:“别说胡话,孩子会听到。”
一时间沈屺春的神色真有些惶恐,怕孩子听到了这话。
*
因为沈屺春说了不想要孩子,余令怀孕的时候就格外小心,生怕沈屺春对孩子动什么坏心思。
不过那话就像是沈屺春的一时之言,之后他不止没有再提,人反而比余令对她的肚子还诚惶诚恐。
触到第一次胎动的时候沈屺春笑的像个傻子。
余令见过沈屺春各种样子的笑,却没见过他笑的那么喜形于色,眉眼都扬了起来。
仔细打量着沈屺春,余令手指划过他的眼窝嘴角:“沈屺春你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他以前的眼神是极黑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如今的眼睛闪动情绪,却是真实存在,不像往常所有神色都是拙劣的浮现在面上,像是一个没人感情的东西在模仿人的一切。
余令的手指落在沈屺春唇边的时候,沈屺春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余令抽出弹了弹他的鼻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沈屺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听到余令发问思虑了下:“女孩。”
余令笑了笑:“像我一样?”
两人对视,沈屺春在余令的笑里慢慢敛了面上的神情,有些迟钝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想修好在写的,因为中间有些情节我心态不大好写的有点偏了,有点破坏这文本来的调子,但是修文好像比我想的要艰难,所以我打算还是写好再修。
没意外应该这几天就能写完。
第47章
孕育生命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
前三个月余令除了偶尔的呕吐, 完全意识不到肚子里多了一个生命的存在, 反倒更注意沈屺春的改变。
有一日她看到沈屺春的笑,脑海里突然砰然冒出了一个画面,像是一直蝴蝶落在了枝丫,它展翅飞起, 枝丫冒出嫩绿的苗。
也就是那一刻, 她感觉到了肚里的嫩芽, 它缓慢的孕育,慢慢就会结出花。
那几天余令一直在笑,半夜偶尔还会醒来抚摸沈屺春的脸颊。
沈屺春被她惊醒过几次,两人对坐半晌,沈屺春感受着余令的抚摸又沉沉的睡去。
府里先发现余令不对是彩蝶, 只是彩蝶并没有劝诫她的意思,反而如同在水月楼一样,试图帮助余令达成她的目的。
在水月楼时, 彩蝶觉得若是她不帮余令,余令就会死, 如今她感觉依然一样, 她要是不帮余令她依然会死。
沈府的奴仆不多, 沈老夫人走后,内院跟外院的的分界越来越不明显。
内院的丫头喜欢到外院乱逛, 而外院的男仆偶尔也会寻一件莫名的差使路过内院。
余令选中的人有些像是期初的沈屺春,喜欢用眼睛直勾勾地看人,就像是野狗看到了肥肉。
余令记不清那人的样子, 只是记得他那双眼睛,几次巧遇,余令把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比起沈屺春的手,他的手更粗糙,仿佛手上的每个褶皱里都藏了嵌了洗不净的泥土,余令来回抚摸那双手,试图记住这个触感。
那双手在余令的抚摸下不断颤抖,她能感觉他想抱她,但是双手颤抖的无法行动。
“你要我吗?”
余令直视他的眼睛,试图在他那双眼睛里看到更多沈屺春的影子。
李大拼命地点头,不止是手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余令的抚摸给了他力量,他开始抚摸余令的脸颊。
余令不避不闪,只是李大摸了一把,觉得周围的树木间有无数眼睛的注视,他不敢去碰余令的唇。
余令牵起了他的手,牵着他走进了她的住处。
院内她与沈屺春一起种下的杏花开了几日,除了枝头的绯色,地下也残落了一地花瓣。
池子里的鱼不管什么节气都十分精神,鱼摆拍打水面,被余令握住的手像是吓了一跳,猛地往回一缩。
余令回头看他:“你不要了?”
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余令就是天山最顶尖的那一抹雪,可望而不可即,如今这抹雪主动送到他手上糟蹋,他怎么可能不要。
狠狠地余令推进了屋里,重重关上了门。
李大不需要上榻,就着地上的毯子便开始扒余令的衣裳。
在这人人践踏的地上,比起干净的床榻更能给他胆子,余令一片片细腻的肌肤就是他最美的梦也没梦到过的场景。
那么的柔滑,是他想象不出描绘不出的触感。
如同天上神仙享受的东西,真的有男人能用那脏东西跟她结合一起。
李大有些腿软手软,但是想到这女人低贱地抚摸他的手,背着自己男人把他拉入房内,李大的力量又回来了。
看到余令面色有些不好,李大壮着胆子拍了拍她的肚子,调笑道:“这个月份没那么容易没了,我会让他也一起舒服。”
他的声音像是常年被火烟熏火燎,粗嘎难听,余令松开了扶住肚子的手,以一个坦然的姿势接受他亲近。
余令比李大先看到沈屺春。
插了插销门轻而易举就被沈屺春推开,李大的头还埋在余令的脖颈里,刀刃就入了他的脖颈。
把流着血的男人踢开,沈屺春在他身上补了数刀,才看向躺在地上衣裳破碎的余令。
余令也看着他,看累了她就闭了上眼。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自己被抱上了柔软的床榻,一具身体小心翼翼地覆盖上了她,代替李大做完了他没做完的事。
屋里血腥味弥漫,余令被沈屺春抱在了身上,他顾忌着她肚里的孩子,每一击都轻巧的过分,像是挠痒痒痒挠永远从痒处擦过。
越来越痒,余令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
沈屺春不断舔舐着她从胸前到背脊,到处都是湿哒哒的水,余令捧着沈屺春的脸,干渴的想去吸取他唇上的水分,却摸到了他脸颊的濡湿。
那一刻瘙不到的痒处像是得到了解脱,余令脸颊紧紧靠着沈屺春的脸,双臂环绕着他,让他感受她泛滥爆发的水意。
*
除却李大的尸体,府邸里还少了几个奴仆,这人不见,屋中地毯一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屺春不开口询问余令,余令并不主动与他说些什么。
两人像是无时无刻都在对话,又像什么都没说。
余令并不执迷于找第二个李大,她每日捧着肚子散步,平日里与浮翠与彩蝶说说话,取了几匹沈老夫派人送到府里的布,兴致勃勃地开始做小孩子的衣裳。
沈屺春没事时就待在她身旁,看着她做衣裳,偶尔伸手帮她缝上几针。
沈屺春有一次伸手取了余令手上的针线,余令觉得无趣,直接把手上没完成的布料扔到了他身上。
“你做吧,等到孩子出生,我会告诉他,你最爱他。”
沈屺春放了针线去吻余令的唇,余令侧头躲过,心中满是不满,“我不想看到你。”
“我错了,不与你抢针线了。”沈屺春试图柔声安慰她,只是这安慰没什么用处。
“我不想见你。”
余令钻进了被子里,良久听到了门关闭的声音才冒出了头。
在床上躺了片刻,余令坐起拿着缝制好的衣裳开始一根根的把线取了出来。
重新把一针一线全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余令心情愉悦出了房门。
沈屺春还站在门外,见余令出来便拉着她去散步。
沈府他们已经一起绕过好多遭,庭院里的每颗石头,余令闭着眼也能摸到每一颗在哪里。
“府里太冷清了。”
要是她跟沈屺春的孩子也像他们一样是安静性子,那这个府邸说不定会渐渐没有声响,余令突然想念起楚美人她们的声音。
有了她们这府邸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我已经跟陛下提及过调任扬州,孩子要是在沈家老宅生,那里很热闹,各房的孩子加在一起有十多个,祖母会和我一起照顾你。”
余令脚步顿下,沈屺春把一切描绘地热闹,但她的心突然空了,一种落不到底的空。
恍恍惚惚地被沈屺春送回了卧房,余令躺到了半夜隐约听到了鱼的声音。
鱼尾拍击水面,水花四溅。
啪——
啪——
被人喂养久了的鲤鱼连躲避的本事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