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沈允信什么事没听过,自是没当回事。
“奴婢听手下人说,那沈洺不知为何,竟是忽然接近宋清河,二人靠得极近,面对面的,也不知究竟做了什么。”宁海全面露为难,犹豫着说出这话。
沈允信停住脚步,回头时眸中明显闪过一抹愠怒。
跟了沈允信这些年,宁海全又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心底就是狂喜,忙说:“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办,定叫那下贱东西狠狠吃一顿教训!”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会比较短小
第14章 挨打
才用过午膳,宋清河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准备待会儿一块送出去。
今日真的好生奇怪。
不仅是早膳,连午膳都十分丰盛,几乎是按着主子娘娘的分例来的。
若说沈洺那份,那还说念及他从前身份。可宋清河这份又如何解释。
难道……真的如沈洺所说,是断头饭吗?
宋清河面上平静,心中却直犯嘀咕,隐隐害怕起来,想如果真是断头饭,那她该怎么办。
“快点!给我滚出来!”
“少磨叽!都是阶下囚了,还硬气什么!”
“别跟他废话!直接打就是!”
外边忽的传来嘈杂吵闹声,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拖拽在地上的沙沙声。
宋清河放下手中食盒,奇怪地皱皱眉,走到门口一瞧,竟是看见两名太监捆了沈洺的手,正凶神恶煞地将人往外拖,又狠狠往地上一扔,抄起铁棍中重重朝他身上砸去。
“你们做什么!”
宋清河什么都顾不得,三不做两步往前冲,慌忙扑到沈洺身上,生生挨了一棍。
“你出来做什么?”沈洺心下一惊,咬着牙低声问她。
“嘶……”宋清河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她维持着扑在沈洺身上的姿势,明显还没从方才那一棍中缓过来。
她怎么出来了……
宁海全眉头皱起,心中满是不解,但还是先抬手示意太监停下,以免伤着宋清河,反倒惹沈允信不快。
要知道,沈允信虽喜欢打骂妃嫔,却不喜旁人来做这事。
叫他知晓,怕是震怒之下要了宁海全的小命!
“老实点!”给了宋清河一棍的太监见状,停手仍不忘怒视沈洺二人,斥了一声。
“你们是谁?怎么冲进来打人!”宋清河刚好缓过劲来,瞪着那明显是领头人的宁海全。
沈洺神色复杂地看了宋清河一眼,想出声拦住她,谁知那太监动作更快,竟又是一棍下来。
“好了!已然够了,不必再留,免得沾了晦气!”
宁海全见状,哪里还敢再留,瞪了一眼那爱出风头的太监一眼,恨恨想这蠢货真是给他找麻烦。
那太监好似没听出宁海全的意思,还威风凛凛地怒视二人,哼哼两声,“你二人运气好!碰上宁……”
宁海全知晓宋清河还不识得自己,可不想这会儿就叫她记恨,抬手给那太监一个大耳刮子,“多什么嘴!还不滚!”
说完,宁海全率先拂袖而去。
两名太监跟在宁海全身后,也出门去。只是临出门前,那趾高气扬的太监仍是回头,朝沈洺呸的一声,狠狠吐了口唾沫。
宋清河被方才那一棍砸得脑袋昏昏,即便没有接着打下去,也仍是浑身发抖冒着冷汗。明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下意识抱着沈洺不放,生怕他们又要回头来揍人。
沈洺等到宁海全几人都走了,目光才移到宋清河身上。
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一时主仆,为何要这般护着他。
沈洺紧皱眉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你……人都走了,起来。”沈洺想放轻声音说些软话的,可说出口仍是这般冷冰冰。
“呜……”宋清河无力地挪了挪,便再挪不动,隐隐还能听见抽泣的声音。
“哭了?”沈洺解开手中的绳子,按着宋清河的肩膀,将人挪开一些,才发现自己肩上衣料已然湿了一片,而那张不上妆也艳丽的小脸,竟满是泪痕。
沈洺明显一僵,别开眼不看她,只将人抱起来。
可刚一挪动,便听宋清河抽了一口凉气,呜咽中带了轻微气音,“疼……”
沈洺的心,在这声呜咽中狠狠一抽。
看着那泪眼朦胧的艳丽脸庞,冷心冷清如他,都难免生出几分心疼来。
一颗种子,不知何时已深埋心底。
但沈洺仍是错开眼,不再看她,只强硬抱起人,往屋内走去。
第15章 上药
“呜呜……”
房间内,床榻之上隐隐传来呜咽声。
沈洺头疼得很,他看着床上止不住发抖的宋清河,想为她上药,却又有些犹豫。
男女有别,虽说小兔子总笨笨的,但谁知道在这事儿上,是不是更死脑筋一些。
这伤在背上,若为宋清河上药,势必要脱了衣衫。脱了衣衫想什么都瞧不到,该是不能的。到时候……她失了清白,是闹还是将这口气咽下去?亦或是自己暗暗难过?
沈洺越想,眉头越是皱得紧,盯着疼得只余下意识颤抖,几乎晕过去的宋清河,抿着唇不言语。
罢了。
沈洺松开眉头,转身出门,烧了水倒入脸盆,再端着进屋来。又翻出盛十六之前送来的伤药,才走到床边。
沈洺见宋清河哭累了,已然是睡死过去。便皱眉打量起她来,随即掏出一根白色布条,蒙到自己眼睛上。
他也没磨叽,照着方才记住的位置,抓住衣衫系带一扯,那衣衫便散了开来。
沈洺细长的手指一勾药膏,循着记忆中宋清河挨打的位置,在目不能视时准确抹在她背上,再使了力气推开。
“呜……”
宋清河仍意识朦胧,但推开药膏带来的疼痛,还是让昏迷的她都呜咽出声。
沈洺手上动作一顿,指尖触感在这个时候更为明显,那掌下身躯颤抖更甚。让他几乎稳不住心神,忍不住去想方才泪眼朦胧的宋清河。
但脑中思绪才刚冒出来,便被沈洺硬生生摁回去。
沈洺自此心无旁骛,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对待的,只是一块木头。
而无论他想什么,擦药都还在继续,掌下身躯也仍是不自觉发抖。
直到将药都擦上,尽数推开,为宋清河穿好衣衫,一切才算是结束。
沈洺暗暗松了口气,解开布条,为宋清河盖上被子。他才转身到桌边去,猛灌一口凉水缓了一缓,又抬眸瞧一眼外边天色。他抬脚走向门外门口,也不嫌脏的,就这样直接坐下。
盛十六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破天荒坐在外边的沈洺。他微微一惊,上下打量沈洺一番,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坐到这里来。
“殿下,属下来拿食盒的。”盛十六行了个礼,便要进屋去。
“等等。”沈洺拦住盛十六,转身进屋拿了食盒,“拿了就滚。”
“殿下,您今日这火气有些大……”盛十六拖着话,往屋子里探头一瞧,竟隐约瞧见那床上有个人,“您这……金屋藏娇?”
“你很闲?”沈洺眼皮一掀,瞪了盛十六一眼。
“没,没,属下告退。”盛十六没敢多玩笑,赶忙行礼告退。
-
入夜。
宋清河脑袋昏沉,不知自己在何处,只当寻常午睡,下意识翻了个身,果然扯到背上伤口。
“嘶……”
疼痛之中,宋清河才猛然想起今日之事。她忍着疼,撑着身子坐起来,都没去细看这间黑漆漆的屋子。她只缓了一缓,待不疼之后,又猛地想起晚膳来。
“糟了!”
宋清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上鞋袜。
可房间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一身素衣的沈洺径直进屋来,一眼都瞧床上的她,只走到桌边点上灯。
灯哗的一下亮起来。
这时候,宋清河才看清屋内摆设。
这并不是她的房间,她睡的也不是自己的床。
这是沈洺那屋。
她睡的,也是沈洺的床。
第16章 归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清河慌乱起来,忙不迭站起来,一步步往旁边挪去,下意识想离那张床远一些。
她睡过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清河紧盯着眼前的沈洺,脑中不断回忆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一想起今日之事,宋清河脑中不可控地浮现沈洺被捆着往外拖的模样。
好惨。
宋清河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挨打的人似乎是自己。
后背的痛感适时散发着自己的存在感,似是在提醒宋清河,今日那几棍子下来,究竟有多疼。
思及此,宋清河眼圈一红,竟又是泫然欲泣。
沈洺挑眉,视线在她身上一滑,并不出声。
只等宋清河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开口,“主子,这……这是怎么了?奴婢怎会在您屋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