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则对着赵瑾道:“赵公子家妹年幼,有些事不懂就算了,你怎么能借着芝芝的年龄小而诱哄她。”沈芝无论如何也是周氏和安国公的女儿,即使很不对,他们两人也不会愿意相信沈芝的本性是坏的,既然如此,不如她开口,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归于赵瑾。
若是如此,等会儿安国公周氏必定不能轻易放过赵瑾,而沈芝虽然最近的性格变了很多,但是骨子里却依旧像一团火一般,怕是容忍不了赵瑾因她受大罪,就会继续和安国公周氏争执。
沈芝见沈凌迫不及待的坐实她与人有私的事实,心里十分愉快的同情了她一把。
这时安国公再度开口问道:“听说你教芝芝制香时两人独处”
赵瑾点了点头:“有些香料配方不好叫外人知道。”
沈凌心口咚咚咚激动起来:“不仅如此,听说芝芝还送了玉佩和香囊给我。”
赵凌话落,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赵瑾不卑不亢地道:“沈姑娘没有送过香囊给我。”
听了着话,沈凌疑惑的看向相琴,难不成这丫头没办好事情。而安国公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下。
这时却又听赵瑾指着角落里的相琴道:“是这丫头送的香囊给我。”
却原来是这样,沈凌怎当时就笑了,相琴闻言忙道:“赵公子,那香囊是我家小姐让我送给你的,说那是她的一番心意。”
周氏闭着眼睛:“沈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沈芝看了眼周氏,之后看着安国公道,“我只有一句话,我和赵瑾清清白白,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芝芝,我们也是想相信你的,但不仅相然这样说了,为了怕冤枉你,我也偷偷派人去打听了,就连赵公子的丫鬟都说你对赵瑾一往情深。”沈凌打听的消息无外乎是她和赵瑾往来亲密,没人说这种话,但这种时候,沈凌不介意添砖加瓦,左右沈芝是洗不不干净了。
沈芝为沈凌亲手送上门来的把柄笑了笑,这时赵瑾却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位姑娘说我家丫鬟告诉你令妹钟情于我。”
沈凌一怔,不明白赵瑾是什么意思,其实赵家丫鬟和附近人的口供差不离,都是我家公子和沈姑娘关系很好,可现在这个时候,这么多眼睛看了过来,而且话刚才也出口了,沈凌笑着点了点头头:“是的。”
赵瑾古怪地看了眼沈凌:“这就怪了,外人不知道我是女儿身误会我和芝芝有私情还情有可原,但我家丫鬟却是清楚的。”
第14章
沈芝似笑非笑的瞅了眼沈凌,看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太爽了。更新快,无防盗上xx
一语惊起千层浪,周氏和沈凌瞪大了眼睛,望着赵瑾难以置信。
沈芝十分抱歉的对赵瑾道:“赵姑娘,恐怕要委屈你证明下身份,免得我家人不相信我们的清白。”
赵瑾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点了点头。
当下赵瑾去了暗室,沈凌打死也不相信,也就亲自跟着去了,直到看见赵瑾的身体,顿时如雷劈,这,这怎么可能呢
安国公看她们从暗室出来的表情就知道赵瑾的确是个姑娘家了,他叹了口气,对赵瑾真心实意的道歉。
赵瑾余光瞅见沈芝对她眨了眨眼,摆了摆手道:“我男装示人,的确容易教人误会,只是芝芝清楚我的身份,不可能让丫鬟给我送夹情诗的香囊,我家的丫鬟也不会说我和赵姑娘有私情。”
沈凌手心猛地收紧了,脸色嗖的变白。
等赵瑾离开后,周氏一脸恍惚,望着沈芝后悔道:“原来都是误会”
“误会”沈芝冷笑一声,却是不愿意周氏这么将事情带过,她先拿出刚刚赵瑾交给她的香囊问相琴道:“赵姑娘说这是你昨日给她的,说是我的一片相思,相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听了这话,沈凌心中一震,心乱如麻,先抬起头去看相琴。
周氏打起精神骂道:“相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枸陷小姐。”
相琴下意识看了眼沈凌,从得知赵瑾是个姑娘家开始,她脑子里一片浆糊,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很清楚,那就是她错了,彻底错了。
沈凌见相琴还看她,心里骂了句蠢货,赶紧道:“相琴,还不好生交代,你老子娘都还在府上呢。”
相琴闭了闭眼,她平日里不很聪明,但是这话却是懂了,二小姐这是威胁她不准将她供出来。
也是,如今她做出这种事,已经得罪了三小姐,若是再得罪二小姐,却是恐怕连她的老子娘都要一并要牵扯进来。
于是她认道:“奴婢和月桐都是小姐的大丫鬟,还比月桐先来小姐身边,但是自从有了月桐,她就成了小姐身边的一等人了,奴婢气不过,奴婢嫉妒,才做出了这种事,想毁了小姐的名声。”
沈凌偷偷松了一口气。
沈芝瞥了眼沈凌,对相琴道:“构陷主子当杖毙,不过看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条生路,杖五十割舌后赶出府去。至于你的父母,一并杖五十,赶出府去。”
相琴的瞳孔骤然缩。她们是安国公府的奴仆,就这样直接赶出去府连发卖都不,她们能去哪儿,能干什么。
沈凌吸了口气,按着胸口道:“妹妹,你刚刚也说相琴伺候了你这么多年,就算她今日有错,却也和她父母没什么关系,你如此不觉得太过于狠厉了吗”
“今日不是姐姐被败坏名声,所以乐得用我装大度,你若是觉得我做的狠毒,等你的丫鬟日后如此待你时你再与她一笑泯恩仇。”沈芝嗤道,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看着周氏别有深意:“今日种种,都是姐姐先向娘告状而起,如今话里话外还未为相琴求情,姐姐不会和相琴”
一番话说的沈凌心口登时往上一提,忙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呢”
“是吗”沈芝笑了下,而后目光落在相琴的手腕上,突然好奇道:“相琴手腕上的玉镯子,我怎么瞧着是姐姐的。”
她话一落,周氏连忙看去,相琴慌乱地将袖子往下面拉了拉。
沈芝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的袖子,露出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点头道:“是姐姐的镯子,前段日子我还看见姐姐戴过。”
一时周氏和安国公直接看向沈凌,沈凌讪笑着道:“这是我前几日赏给相琴的。”
沈芝纳闷地道:“这么名贵的玉镯,姐姐就这样赏给了相琴,我看你自个儿的丫鬟,也没怎么得过如此珍贵的赏赐啊。”
沈凌知道,她如今不能继续这样被沈芝这样牵着鼻子走下去了,当下怯怯地看了沈芝一眼,委屈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和相琴还做了什么事不成,或许妹妹想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
她说着就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知道我不讨妹妹喜欢,可妹妹也不能如此诬陷我啊。”
周氏见沈凌哭的可怜,她想说些什么,但沈芝清冷的目光直直看来,周氏瞬间想起上次烫伤手的事情,也是这般,她正义凛然地给沈凌出头,后来却误会了芝芝,而这一次若不是沈凌信誓旦旦的说沈芝和外人有私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
一时望着哭哭啼啼的沈凌,周氏也不免有些忐忑。
沈凌看着周氏的眼神,差点就要崩溃,周氏可是她最大的依靠啊。这时候月桐捧着一个蓝布包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在相琴的屋子里发现的。”
她将蓝布打开,数十两碎银子并一些首饰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芝看着这些东西,对周氏和沈凌道:“方才娘和姐姐去暗室证明赵姑娘的身份时,我和爹爹商量了下,觉得相琴既然会污蔑我,说不准还有别的恶习,就让人去搜了搜她的屋子。”
说着一时慨道:“相琴,你是五钱银子的月钱,如何能攒下上百两银子的积蓄,还有这几样价值不菲的首饰我也不曾赏赐给你,原来你不仅诬陷我,竟然还偷盗财物。”
月桐紧跟着道:“偷盗财物当砍去双手。”
一直保持沉默的相琴急了,她可以接受打板子,甚至赶出去,变成哑巴也认了,但是没有双手,她岂不是成了一个废物了,这下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当下急道:“我没有偷盗财物,这些东西都是二小姐赏赐给我的。”
沈凌头一疼,恨不能晕厥过去。
沈芝迷惘地看了一眼沈凌,笑着道:“攀扯主子,可是罪加一等啊。”
相琴现在顾不得沈凌了,她猛地对沈芝磕了几个头:“奴婢没说谎,这些银子都是二小姐给我的,她让我注意三小姐的行踪,然后时时记得告诉她。”
周氏愕然道:“凌姐儿,可真有此事”
沈凌懊恼地吸了口气,她倒是不想承认,但如今却不是她不承认就可以,急中生智道:“我只是关心芝芝,所以有时才向相琴打听芝芝的消息。”
周氏一听,登时轻舒了半口气,却听沈芝再道:“原来姐姐的关心是这般用银钱收买我身边的人打听消息,就不知娘,爹爹,大哥,二哥有没与有这样被姐姐关心了。”
此话一落,周氏的脸色再变,沈凌双膝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而沈芝这时继续对相琴道:“既然你承认这些事你是主谋,仗责割舌全家卖出府去。”她说着对相琴特别提示了她是主谋二字。
沈凌一听,见相琴终于被处罚了,她心跳正常了半拍,她朝相琴打听消息这件事是有问题,但是和构陷沈芝与人有私不可同日而语,就算要惩罚她也不会伤筋动骨,是以最要紧的那口气沉了下去,却听这相琴改口了:“不是我,这件事我不是主谋,全是二小姐叫我干的。”
沈芝心里一送,狗咬狗,终于说出来了是吧。
沈凌狠狠地一咬舌尖,直到口腔里的血腥气传来,她望着周氏怀疑的目光和安国公幽深的目光,脑袋突突的疼。
完了,完了。
第15章
口中的血腥气传来,沈凌手指颤抖地转过头,两眼含泪道:“相琴,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分明没叫你做过那种事。xx”
相琴拍着大腿,狠狠地望沈凌,她如今也是后悔,被国公府赶出去的下人能什么好去处,而且还不能说话是个哑巴。她若是安安分分的给国公嫡小姐当着大丫头,日子过的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小姐都好,而且沈芝也不苛责下人,若是她不曾被一些甜头迷晕心智,也不会落到这等下场。
一时悔恨道:“启禀老爷夫人,的确是前天夜里茶云让我做的,当时她还说了,若是东窗事发,到时夫人责怪我们,二小姐定会我说情,让我免受刑罚。若是而二小姐不曾如此说,我身为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还帮助她和男子暗自往来,夫人和老爷如何能够放过我。”
周氏嘴唇微微哆嗦地看着满面惊慌沈凌,沈凌见周氏如此,心止不住往下沉。
她不能就这样输了,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思及此,她仔细地搜索漏洞,终于被她找出一条路来,她咬牙无奈的看了茶云一眼,问相琴道:“你说是茶云让我叫我让你那样做的”
相琴点头应是。
“可我不曾让茶云做过这种事。”沈凌深吸口气,尽可能让她显得正常,她冷冷地看向茶云斥道,“茶云,我何时让你诬陷芝芝的名声了。”
沈凌又对周氏和安国公跪下,泪眼滂沱地哭道:“爹娘,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芝芝是我疼爱的妹妹啊。”
周氏那颗被攥紧的心再度被揪紧了,安国公看了眼哭的委屈伤心的沈凌,冷厉道:“茶云,你说。”
茶云在沈凌说出她那刻,浑身忍不住开始发抖,整颗心如坠冰窖,她知道她被小姐抛弃了。
她都是按照沈凌的授意去行事,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去陷害沈芝,但望着沈凌看过来时恳求希冀的泪脸,茶云垂下头闭上了眼睛:“是奴婢干的,和二小姐无关。”
“小姐的确收买相琴打听消息,但是却不曾陷害三小姐,一切都是奴婢,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想着没了三小姐二小姐就是府上最尊贵的人了,一时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
见茶云果然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沈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望着周氏和我安国公看来的目光,她只能不赞同地骂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芝芝可是我的妹妹啊,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这傻丫头。”
沈芝安静地看沈凌表演,茶云最后担下所有的罪责,也不意外,毕竟这茶云虽然心肠不好为人丫鬟是个衷心的,不过沈凌没了茶云,几乎没了半边臂膀。
再者说,不是茶云说和沈凌无关就和沈凌无关的,周氏容易糊弄但也不是个傻子,安国公也未必没有怀疑。
而且她也没想靠这一件事就把沈凌给打跨。她需要在周氏和安国公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早晚有日会长成参天大树。xx
安国公扫视了圈屋内众人,深深地看了眼沈凌,终是道:“相琴一家杖责五十,拖出去卖了,至于茶云”
他顿了顿,冷酷的目光看向沈凌:“此等构陷主子,心思歹毒的丫鬟,拉出去杖毙。”
茶云浑身一软,身体贴在了地板上,沈凌闭上眼睛,想到她和茶云在同一间屋子里,整个人不由得瑟瑟发抖,就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啊,她怕一抬头就看见茶云正看着她。
茶云从四岁就跟着她,小时候她被祖母责罚是茶云挡在她前面,她爹娘没了,也是茶云陪伴着她,可今日茶云却因她杖毙。
为什么会这样,今天不该是沈芝被周氏安国公所厌恶吗
一时间,沈凌听见仆妇进来拖人的声音,人的身体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咝咝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眼,恰好这时茶云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灰败绝望,可冲着她的时候还牵了下唇角,瞬间一股凉意从沈凌的脚心蔓延到头皮。
沈芝看了眼相琴,尽管她低着头脸色灰颓,可沈芝没有同情的心。相琴伺候她多年不假,但从她背叛陷害她那刻开始她们的主仆之情便结束了。再者说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敢做自然要想到后果。
而这时,安国公又开口了:“至于凌姐儿”
沈凌登时仰起脖子,她跪在地上,看着安国公和沈芝相似的轮廓,努力不要让自己抖如簸箕,又听安国公问道:“凌姐儿,你错在哪儿”
“我,我没有约束好下人。”沈凌深吸了口气道。
安国公闻言,复杂的凝向她,沈凌脖子往里面缩进,尽可能地降低她的存在感,安国公淡淡地道:“既然你这样说,我罚你一年月钱,半年不得外出,抄百遍女戒,你可有话说。”
沈凌对前两条没有异议,可半年不得外出,她今年都十四了,虽然说这个年龄说亲有些早,但可正是相看的黄金时期,若是半年不得出门,岂不是半年不得参加宴会,不得相看了。
沈凌想有异议。
她抬头,望着安国公那张威严的脸,却是不敢多说:“女儿无异议。”
安国公嗯了声,又拍了拍沈芝的肩膀:“芝姐儿这次受委屈了,前些日子陛下赏赐给了爹爹一座鹿角南阳翠玉笔枕给爹爹,你不是喜欢吗,等会儿就给你送去。”
沈芝不喜欢练字看书,但那笔枕却是极喜欢的,先不说那是小国上供来的珍稀之物,那笔枕还没有经过后期雕琢,质朴自然,但天然的玲珑秀美,她一眼就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