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余夏还在江边等他呢!
江宴被警察摁着给护士处理伤口,他挣扎了好几次见逃不掉,只能等搞完之后再去江边,谁料这一处理不经意间就瞅见从心脏科匆匆出来的夏之荷。
“她进心脏科做什么?”
等夏之荷一走,江宴就察觉不对劲,医院的资料肯定不可能随便给他个外人看。
这么想着,他索性播了电话借了江老头的特助,特助办事干净利落,他顶着夜风*跑到江边吹了半小时风等余夏,就又接到特助的电话。
“余夫人是例行检查,但她拿的药物有点奇怪,如果长期服用会导致人中风。”
“……”江宴喂着蚊子,坐在地上扯着草的手顿了下,眉宇凝重了几分道:“把那种药的化验结果给我。”
第77章 77离开
淮安医院。
余秋秋穿着条纹病号服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坐着,翻看着淮安论坛里的议论,一条条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的文字不断挑拨着她的神经,特别是看到议论江宴和余夏CP感的帖子时,那篇同人文气得她把手机狠狠朝对面墙上砸去。
“砰”的一声,手机“哐当”弹射在地上碎裂成了几瓣。
提着食盒推门进来的夏之荷微怔,转瞬笑意盈盈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宠溺道:“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额!嗯嗯!”余秋秋咬着唇,嘴巴里却发不出希冀发出的声音,抱着膝盖转过头望着窗外,像个生气需要人哄的小公主似的。
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当时在卫生间里被几条蛇吓得躲在洗手台上给夏之荷播了电话,但毒蛇爬上洗漱台时她慌张跳下来摔在地上,在厕所里一阵混战,等保安来救时她都毒蛇咬了好几口。送到医院就医,路上她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嗓子就哑了,只能发出“额额额”的声音。
医生确诊表示她是药物中毒才会引起失去声音,与蛇毒无关。
药物中毒?在后台她就只喝过夏之荷送来的奶茶,在她不依不饶的逼问下,夏之荷拂开她的手沉静又冷淡的盯着她看了整整三分钟,看得她浑身都快窒息了,讷讷不敢说话。
“我是在奶茶里下药了,”夏之荷双腿交叠,一如既往优雅又知性,眼神成熟锐利,唇角微挑讥诮道:“但我给的是余夏,没想到喝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余秋秋觉得都快不认识她了,又惊又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控诉。
但夏之荷下句话,彻底将她的委屈愤怒给堵死了,夏之荷淡扫峨眉,淡淡道:“你是虚灵吧。”
这是一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余秋秋瞪着眼,一瞬间怂拉下肩膀,震惊望着她。
说是,说不是,都不是好答案。
但这些,对于夏之荷而言显然不重要,她像慈爱的母亲一般温柔的抚了抚余秋秋的脸,轻声道:“你不必害怕,我也是。”
别人从母女转化为朋友恐怕要花费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的时间,在夏之荷阐述完所有来龙去脉后,她们只用了一个下午。
至于失声,夏之荷提议去国外做个手术恢复。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以医院开具伤重证明,她直接给余秋秋请了六周假,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此外,余秋秋谢绝访客,就连余向城和余夏来时,被她装作任性缩在被子里不吭声避开了。
但在医院待着等去国外手术的日子太难熬*不可避免的翻翻论坛,偏偏论坛里对她的负面评价呈几何倍数增长,这让她不可抑制的心情烦躁。
“如果是因为余夏,”夏之荷理了理余秋秋散乱的头发,闲闲笑道:“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打败她,抢夺她的气运。”
余秋秋噘着嘴,转头烦躁的望了她一眼,拿起旁边的便签纸写了一句“我才不会输”递给她看,表情倔强又固执。
“这才像话。”夏之荷赞赏,不知想到什么道:“你去做手术,等回来妈妈就送一份大礼。一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礼。”
“??”余秋秋蹙眉疑惑,目光询问。
“你回来,就知道了。”夏之荷高深莫测道。
等余秋秋回来,余家就得改夏了。
与此同时,余夏滑动手机点开了江宴发来的邮件,里面有些药品的化验结果,这种药物对患有心脏病而言的人有疗效,但如果是高血糖患者服用的话会逐步导致中风。
辅一下课,江宴踟蹰犹豫过来问:“你们家,谁得心脏病了?”
余夏微微蹙眉,淡淡应道:“没人心脏病。”
但是,我爸高血糖。
这回,她可算知道余向城后来是怎么中风的了。夏之荷当真为了夺取余家财产不遗余力。
等不及熬到放学,她以急事回家为缘由跟赵洲舟请假回家,腹稿打了一肚子,谁料赵洲舟直接开了假条嘱咐了几句,笑眯眯表示:“处理好事情再回来。”
赵洲舟作为年底垫底的班主任,班上出了三个学霸人物霸榜前五,可谓空前绝后,让她在全年级扬眉吐气了一把。毕竟,整个年级能超越程斯年的人没出现,但是能创造出跟他平起平坐的,已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了.
余夏拿着假条回家,将余向城卧室里、书房里的药瓶里的药都倒了出来,然后送去了医院化验,但结果得等两日。
在等结果的当口,她放学回家凑巧遇到秦孑和秦爸来家里,秦孑坐在沙发上抱着塞拉,塞拉死命挠了她数下,龇牙咧嘴“喵呜”恐吓了几下毫无用处,硬生生被秦孑扯着穿小衣服。
“喵呜!!”塞拉被裹上小衣服时瞳孔震惊,拼命挣扎,俨然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们怎么来了?”余夏辅一进门就觑见惨遭蹂躏的塞拉,疑惑问。
“跟余叔叔谈事情。”秦孑望见她时手一松,穿衣服穿一半的塞拉一下子跳下地,蹬掉身上的小衣服蹬蹬瞪跑上楼去了,边跑边爆粗口。
余夏跟秦爸打了招呼,从善如流坐下跟两人聊了会天。
晚餐时,四人气氛和谐的吃饭,其乐融融,秦孑不时给她夹菜。
余夏沉默吃着饭,快吃晚饭时才缓缓道:“爸,秦叔叔,我有话要说。”
几人递过来三分疑惑,秦孑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哈哈,给她夹了块牛肉道:“不紧急的话,以后再说吧,先吃饭。”
“我想跟秦孑解除婚约。”余夏没理会他,深深吸*了口气,望着二老渐渐凝固的眼神,飞扬的神采里渐渐没了光,她缓缓站起身来,诚恳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仔细考虑过的,我和秦孑不适合。”
“夏夏……”秦孑眸光闪烁了下。
“夏夏,是不是秦孑欺负你了?如果是这样你跟叔叔说,我回家收拾他。”秦爸短暂的愕然后恢复了从容笑意,劝慰道:“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再说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没必要这么早作决定。”
余向城微微凝眉,沉默不语。
“秦叔叔,秦孑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的决定,”余夏抿唇,没去看秦孑失望的眼神继续道:“我只是,单纯不想跟他成为婚姻关系。这婚约,或许退得突然,但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意愿。”
没等秦爸开口,余向城抬眼望着她道:“夏夏。”
余夏揪了揪校服衣摆,倔强又笃定道:“我已经决定了。”
“上楼去吧,”余向城搁下筷子,神色淡然,从容道:“你在这里耽误了我们用餐。”
秦孑捏着筷子望着盘中的食物,再没半点胃口,尽管余夏被余向城表明了态度堵住余夏的决定,可侥幸下又让他感到一股卑劣。
“爸爸……”余夏心头一紧,呼吸凝了几分。
“我尊重,”秦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望着她道:“她的决定。”
有一瞬间,他确实想过维系家族联姻,那样她就会像他手里的风筝,无论飞多远迟早都会被他拉回来。
但是,他欠她那样多,多得不知如何偿还。
如果是她想要的,那么他都会去成全。
“夏夏,回房去。”余向城眸光尖锐了几分。
余夏薄唇微抿,深深望了望他,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她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怔怔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其实,她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程斯年迟早要走,她以后与谁在一起,不与谁在一起,都没所谓了。
可尽管身边不是程斯年,她也不希望是其他任何人。
就算是空白,她也只希望留给程斯年。
楼下,秦爸笑吟吟道:“小孩子家闹脾气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
“夏夏再过两个月十八岁,我并不认为她是个小孩子。”余向城沉稳冷静,“她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作为她的父亲,我也会尊重她的决定。”
“可你让夏夏上楼,不就是为了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余向城应道:“我让她上楼,只是希望我们上一辈决定的事情,由我们上一辈来解决。”
*
退婚,初期以外的顺利。
秦孑为新剧的事情忙碌筹划,倒没刻意来找余夏,这倒让她送了口气。
体育课结束后,余夏回教室翻书包,造物之书不知所踪,整个教室翻遍了都没找到,她不知怎的想起之前文化祭时在教室里撞见的赵翩翩,视线不由自主朝赵翩翩的背影而去。
午餐过后,她深思熟虑后将温习功课的赵翩翩拉上了顶楼天台。
“你的书*,是我拿的。”赵翩翩眉眼冷淡,抱着胸冷酷无情注视着她道:“再说了,那本来就是我的书,我拿回来而已。”
“你承认了?”余夏委实没想到她会承认的那么快,“可为什么?”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赵翩翩语调尖刻,面无表情道:“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自由,你们在谢焱手里失败了一次,那我为什么不能站在更为强大的那边?”
“可翩翩,”余夏一时之间五味陈杂,像是尖锐的针刺在戳着她的心脏,梗着声音道:“谢焱会把这里,变成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你想要的自由。”
“我所求不多,但他能满足我的自由。你们都觉得我生来是封条毫无情感,就该任由捏扁搓圆生生世世守着一扇门,”赵翩翩一步步朝余夏靠近,眼角眉梢笼罩着一股怨气,“可你呢余夏?你想过没有,你生来就是女主,就是这个世界的支柱,程斯年生来是先知,而我,凭什么我就是封条,连挪动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凭什么,我就一定得是囚徒!这不公平!”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着出声的。
余夏望着她眼眸中的不甘和愤怒,声声指责,怔愣在原地。
还有什么比生下来便是囚徒更让人沮丧?
且刑期竟是永远,没有尽头。
赵翩翩压下激动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时说:“余夏,这次,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下午放学去医院拿了药物化验单,她翻开几页纸张细细看着,眉头一点点凝重起来。
与江宴的化验结果不同,她手中的化验单有一种确实跟江宴的一模一样,但其余两张则直接呈现出毒性,混合使用轻则中风重则暴毙。她倒吸了口气,催促陈叔回家。
约莫二十分钟后,余夏到家下车就朝宅子里跑去,可余向城根本不在屋子里。
“那夏阿姨呢?”她微微松了口气,几乎下意识多问了句。
女佣应道:“小姐,太太今天下午兴致很好,专程给先生煲了汤送去了公司。”
“煲汤?”都冷战这么久,却今天突然示好?未免有点太突然了。
“是的。”
“她让你们帮忙了么?”
“今天没有,太太还专程将我们撵出了厨房,说是希望能煲汤讨先生欢心,破除最近的冷战呢。”
余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朝厨房走,问:“那汤有剩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