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侍候着我家姑娘……”
“你家姑娘有侯爷呢。”
小菊还想说什么,可一抬目望去,就见那影影绰绰的月光下,男子轻轻地捧起了女子的小脸,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小菊瞪圆了双眼,那嘴张开,合上,张开,又合上,好半天没发出一个声音。
然后就像是中了邪一般,突然失语,默默地低下了头,那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子,整个人像熟了的虾子。
她面前的金荣,虽然瞧着一副很威猛的样子,此时也是顶着一张须腮大红脸,低着头数脚。
不远处。
皎洁月光下,林雪芙紧张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看着那俊颜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放大,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着她的鼻尖。
她有些慌,却又并不抵触。
一只大掌,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双双眸上,挡住了她的目光,而后,她就感觉到唇上一烫,那温热的薄唇,亲在了自己的唇上。
她慌得只觉得腿上一软,人就后退了一步。
沈从白却是动作更快,那只捂着她眼睛的手,转手就扣着她的腰上,那温度,隔着薄薄的春裳烫着她的皮肤。
耳边的风,仿佛也止了,只有他那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
在耳边轻轻地响着。
林雪芙整个人就如同踩在棉花上,找不着半丝力气。
隔了好久好久,久到林雪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松开了她。
直到耳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问她:“喜欢吗?”
“侯,侯爷,我困了,我回去睡了。”林雪芙红着一张脸,看都不敢看他,只语伦次地回了一句,转身就往宜青阁的方向跑。
那小脸被风一吹,才发现烫得惊人。
连从小菊旁边跑过,她也没发现。、
还是小菊听到动静,连忙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敢问什么,就跟在姑娘的后头跑。
沈从白一只手轻轻地捂着唇。
真甜。
他突然觉得,还得三个月才能与她成亲,这时间太长了。
他缓步往回走,行至宜青阁前时,有些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正想着再进去找小姑娘说说话儿时,林家老夫人,沈三夫人正好从旁边的咏梅阁走出来,她们的旁边,还跟着柳怀恩。
沈从白便停放弃了方才的想法,走了上前。
“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我这几日会过来给她扎针固胎,只是她心中郁结,情绪波动大,这个不是药物能控制的,所以我的建议是给她服些药,叫她每日里多睡上几个时辰。方才同老夫人还有二夫人商量过了,她们也同意这个法子。”
这事自然是没有人会不同意,毕竟不管是林老夫人,还是沈二夫人,都不会在乎林仙之是什么感受。
她们要的都只是林仙之肚子里的孩子能顺利生出来。
沈从白点了点头:“有劳怀恩。”
“侯爷客气。”
人前,这两人都是一派客套。
林老夫人与沈二夫人一番感谢,随后沈从白便送着柳怀恩离开了。
原送了柳怀恩出门,沈从白便想着回侯府,可是马车晃动,到了半路,他突然打了帘子,对车夫说道:“就在这儿停吧。”
“是,侯爷。”沈从白时常半道有事,车夫跟着沈从白有十数年了也习惯了,把车子在停下来,看着沈从白下了马车后,这才驱车独自回侯爷。
“侯爷,还有任务吗?”金荣以为侯爷是有什么任务,于是凑近一旁小声询问。
“我有几句话得与三姑娘说声。”
金荣:“……”
……
林雪芙回了屋子里,在床上坐了好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两辈子下来,她还是头一回与男子这般……
她的心都要从跳出来了,可是那滋味,却又好似,还挺有意思的。
她低低地抿着唇儿,轻轻地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好不害臊,怎的坐这儿就想着这些事情呢。
可是那心扑通着半天也没有缓下来,她只好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沈从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姑娘坐在榻上,看到他进来,惊得像只被扰了的小鹿一般,一双雾水流转的杏眸,就那么慌而羞涩地看着他。、
“侯爷,你怎么又来了?”
沈从白看着她红着小脸故做正经的问话,只缓缓地转身,把窗子关上,走到了她的跟前,伸出了右手。
林雪芙看着那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只觉得那心跳又跳得分外厉害。
她慌乱无神地看着那只摆在自己面前的大手。
男子的手比她的手大了好多,修长,骨节分明,瞧着就是有力好看。
可是,他伸出要做什么?
她茫然地望着他。
沈从白极为认真地对她说道:“手受伤了。”
受伤了?
林雪芙疑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再一次落到了那只手上。
那手背青筋微起,骨骼漂亮,可是看不到伤口啊?
她又顺着他的手掌往上看,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锦袍,若是受了伤,应当是能看出血迹的,可是她顺着他的手臂也没看出伤口啊?
而后她就看到沈从白左手手指,十分从容地指向了他右手后背处的一道……小得不能再小,几乎可以忽略的细细的血痕上。
这一条小血痕,她怀疑他就是进屋子的时候,故意在雕窗的边角处划到的。
似这种伤口,便是她伤到了,有时候都不理会,何况他这种成日里在刀口上舔血,平时受了那样重的伤都不当回事,哪会在意这样的小伤口。
他根本就是在逗她。
于是她嗔了他一眼:“侯爷,这伤口再不及时包扎,它就愈合了。”
确实是叫林雪芙猜的,他就是入窗的时候手正好让窗角给划了一下,她一回,他也就随口回了。
被她拆穿,他低低地笑了笑,往她旁边一坐,那一双细长的眸子深情如水,看得林雪芙都要把小脑袋瓜子低下了。
他这才慢条欺理地伸出大手,一派正经地捂着胸口:“三姑娘再帮再瞧瞧这儿,我这胸口最近总疼。”
林雪芙看着他那一脸夸张的模样,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怎么会有这么爱演的人呢!
从前总觉得这个人冷酷又高傲,可是现在才发现,那都是装的。
这就是个没正经的。
她嗔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旁边紫檀小几上的针钱箩里的那细细的针,想了想,狡黠一笑,伸了手就将那针取了过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侯爷莫慌,扎一针便好了。”
沈从白看着小姑娘那一脸狡黠可爱的笑容,却是一把握住了那只捻着绣针的小手,将她微微往跟前一带。
低头,那嗓音低沉撩人:“三姑娘想怎么扎呢?”
说着,他握着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胸口上送。
林雪芙手指里还捻着针,被他这一带,担心真扎到他的人,低呼了一声:“别……”
那檀口才轻启,便被男子覆住。
沈从白握着她小手的大手,轻轻地从她的手指滑过,顺走她手指间的绣针,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随后那手,又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一带,带到了身侧。
他微微向前一步,将她压在了榻上,加深了这个吻。
梦里做了那么多次的事情,今天终于可以在现实中成了。
从不近女色的沈从白,突然间发现了原来女子如此甜如此美,叫人一尝便不舍得再松开了了。
烛火摇动,榻上人影也跟着动了起来。
若不是还存着那么丝丝理智,沈从白真想就这么要了她。
只是从林府出来后,沈侯爷连传了两回净水,后半夜净是折腾了自己一番。
可这乐趣倒是尝到了,于是欲罢不能,沈侯于是变成了夜行郎君,夜夜到访。
……
三个月的时间,快得像是从指缝间流逝,很快就到了沈从白与林雪芙大婚的日子。
这期间,朱岩迎娶了崔淑柔,也将林雨兰纳了过去。
只是这一切,所有人都瞒着林仙之。就连朱岩,来了几次也没敢把事情告诉林仙之,就怕她又动胎气。
林仙之情绪波动大,柳怀恩给她用的药有很多安神成份,这段时间她便几乎大半时间都在床上半睡半醒,而且人也因为安神药的缘故,就是醒来也好似倦倦,动不起精神来。
直到这一日,听着外头锣鼓喧天。
她撑着身子问旁边守着她的婆子:“外头是有什么喜事吗?”
婆子听到她问话,只笑着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说完,转身就走向了旁边的药壶里,从里面倒出了一碗药,端到了她的面前:“少夫人把药给喝了吧。”
“我不想喝药。”林仙之看到这药就想吐,自打她三个月前晕倒后,这药就没有停过,她喝得想吐。
“少夫人,为了您腹中的孩子,还是得按时喝药才好。”婆子笑着劝她,实则这婆子心里可紧张了。
谁都知道这位二姑娘见不得人好,要是让她知道今日是三姑娘嫁入侯门,不得又犯病。
前日柳太医来了还特意交代了这几日把这药加了量,就防着二姑娘这头知道这事。
“嬷嬷,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很好,真的不用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