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锦点点头,随着一拓的方向走,不一会就到了,屋子里很暖和,陈设也很简单,不过妘锦看到桌上摆的那些食物,就有些头疼起来,这些碗啊罐啊里面不知加了些什么,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妘锦转头看向一拓,问:“这些都是我要吃的?”
一拓道:“是的,这是太医开的药膳,对妘姑娘只有益处,屋子的右面是温泉屋,太医随时在宅子里候着,妘姑娘可询问太医每日泡温泉的时辰,一拓也一直在宅子里,妘姑娘要有什么事,只需叫人传报一声便可。”
妘锦点点头,一拓便退了出去,她尽量多吃了一些,随后消了会食,竹青便请来了太医,太医先是给她把脉,然后交代了一番便走了。
竹青拿了些泡澡要用的物什,俩个人便向屋子的右面走去。
那是一间比较宽绰的屋子,四面都有很大的窗子,窗上挂着白色的纱帘,屋顶上方开了扇天窗,天窗上方砌了遮盖物,这样温泉里袅袅升起的雾气会随着天窗而去,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影响到屋里正在泡温泉的人。
屋子由一座屏风隔开,外侧是厚厚的白绒毯,里侧则是一个小池子,此时,妘锦站在小池子旁,加上这白雾缭绕,稍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竹青也微微愣了愣,发自内心道:“小姐,皇上对你真好。”
妘锦此时也感觉到了这份用心,不过心中却隐隐升起一股担忧,可能是太过美好了。
竹青先用水试了试,温度适宜,然后就给妘锦宽衣,妘锦只穿了条白色垫裤和浅青色肚兜,漏出了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她的肌肤很白,有种晶莹剔透的美,竹青看了这么多遍,还是觉得美的不真实。
妘锦试探着踏入了小池中,然后坐了下去,水刚好在她脖子以下,视线稍有些模糊起来,远处有一条金色的小龙,嘴里不停的往池中喷水。
竹青在一旁道:“小姐,水温还可以吗?”
“刚好。”妘锦回道。
妘锦恍若到了另一个地方,朦胧的烟雾让她再看不清楚周围,暖意钻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柔软的将她裹了起来,她半阖着眼,竟从未有过的松弛。
妘锦接下来便是吃药膳,泡温泉,或裹着斗篷去梅园里逛一圈再回来,如此过了几日,这一日下午,萧程坐着一辆马车也来了梅园。
萧程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妘锦正皱着眉头吃药膳,抬头只见萧程把斗篷递给了一拓,朝这边走来。
妘锦很是惊讶,便道:“你怎么来了。”
“累,想休息一下了。”萧程说着便朝她望了过去,她肌肤似乎更加白了,想起她方才皱着眉头的样子,他轻笑:“不好吃吗?”
妘锦苦笑道:“每日吃也会吃腻的。”
此时,几名宫女拿着食盒走了进来,然后将盘子放到了桌上。
妘锦瞧着很是羡慕,萧程笑笑便道:“可要喝些果酒。”
妘锦一听来了好奇心:“可是果子酿的酒。”
“是樱桃酿的,很香,可要尝尝。”
妘锦从未喝过酒,兴致便愈发浓了些:“那我喝点。”
萧程给她倒了一小杯,妘锦浅尝了下,酸甜可口,味蕾瞬间被打开了,一小杯很快就喝了下去,这次不要他倒,她自己拿起酒壶便倒了一大杯,然后又喝了下去。
她再去倒第三杯时,萧程把酒壶按住了:“这个不能多喝,稍微会有一点儿后劲。”
妘锦此时也感觉到头稍微有一点儿晕,脸有点儿热,须臾整个人有点儿感觉不对劲,于是她就开始埋怨,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儿酒气:“我不喜欢吃这些药膳。”
“那我喂你吃,可好。”萧程漆黑的眸子望向她,不等她说话,拿起银箸夹了一块放于她唇边。
妘锦头晕的厉害起来,她有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食物,随后便吃了下去。
萧程放下银箸,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妘锦突然被腾空,下意识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唇触及他微凉的肌肤,她忙抬起头来,俩人的脸几乎凑到了一块。
萧程看着她俩颊上升起的俩朵绯红,道:“这样更方便些。”
妘锦无语,萧程每样都挑着喂了些,然后用银勺舀了一勺汤,妘锦瞧着那黑色的汤汁,摇了摇头。
萧程却将这黑色的浓郁汤汁喝了下去,一口堵住了她的唇,将口中的汤全都渡入了她的口中。
妘锦迫不得已将汤汁全都咽了下去,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萧程加深了这个吻,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柔软一寸一寸占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袭来,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微喘,他放开了她。
妘锦只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久才知道眼前的人做了什么。
须臾,她脑袋清醒了一些,她望了过去。他的肌肤很白,眼尾上挑,鼻子俊逸秀挺,不说话时会让人觉得一点儿都不好亲近,不高兴的时候眉间总藏着一点儿忧郁。她此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
萧程望着她的样子,小声问:“怎么了。”
妘锦望着他:“我在想,如若当初没有给你那个荷包,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会不一样...”
萧程把食指放到了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是不喜欢我是吗?所以你后悔把它给我?”说罢萧程直直望着她,见沉默不语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
妘锦却缓缓道:“那你可喜欢我。”
萧程望着她良久:“你很在乎。”
妘锦却沉默了,她确实很在乎,不知为何,越是好,她心里越是没底。
半晌后萧程却不自觉的笑了,他低低的嗓音里带着点儿沙哑:“当然。”
妘锦好一会儿才听清楚他的话。
萧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道:“今日为何这般问我。”话里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妘锦吞吞吐吐:“我就是...就是...”
“不用说了,我懂。”妘锦想问,你懂什么,想到上次他说我懂的时候,她就问不出口了。
他话锋一转又道:“你喜欢这吗?”
妘锦点了点头:“喜欢。”
“那便好。”萧程忍不住微微勾唇。
第20章
翌日,萧程牵着她的手走在游廊底下,风声在耳畔呼呼的响,宅子很大,妘锦好似从未来过这。
萧程转头望了望她,隐约的瞧见她红红的鼻尖:“冷吗?”
“还好。”妘锦问:“这是要去哪?”
“待会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俩人来到了一处山洞,洞口有门,萧程将门打开,俩人走了进去。
妘锦一走进去,便感觉到一股暖意,山洞很大,且被精心布置过了,山壁上有多盏琉璃灯,地面铺了厚厚的白绒毯,一张很大的床,画案上的白瓷花瓶里擦着几株红梅,使屋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茶案上摆着一套暖白色花纹茶具,琴案上摆着一把古琴,旁边放了一本琴谱,远处有一个很大的书架。
“无意之中找到了这个地方,发现它是一个天然的暖洞,以后每年冬月都带你来住上一段日子,可好。”萧程的声音传来。
妘锦一双美目宛若含着一汪秋水,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咬了咬唇,想说喜欢这,又觉得不够分量。
萧程笑笑又道:“其实今天是我生辰。”
妘锦微微诧异地望着他,身为皇帝不都是要大肆操办自己的生辰,普天同庆吗?却忽然想到他出生的那天正是皇后死的那天。
“本没想告诉你,不过我忽然想要一件礼物。”
妘锦听着不知为何有些心酸,想自己每次过生辰时,哪个不是宠着爱着她,她毫不犹豫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亲手给我画一张画像。”
妘锦笑了,琴棋书画她最精通的便是画了,不过她还是道:“那如若我画的不好,你可别怪我。”
萧程轻轻嗯了一声。
妘锦朝画桌走去,桌上所有用具一应俱全,她摊开纸,熟稔的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这才朝他望去。
只见他已脱掉了斗篷,里面是一件雪色的长衫,他此时侧卧在白绒毯上,用手肘撑着脑袋,一头乌发此时已全部垂直而下,原来他将头发放下来时会有一点儿妖魅之感,她微微愣神间。
萧程轻轻嗯了一声道:“有何不妥吗?”
妘锦摇了摇头,萧程道:“你画左侧,右侧空出来,我给你画。”
妘锦微微怔了怔,随后就开始聚精会神的进入作画状态,倆个时辰后,她将画笔搁在了笔架上,因为萧程睡着了。
她轻轻走了过去,从床上拿了床被褥下来,轻轻给他盖上,然后缩进了被褥里,细细地望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
许久,她又从被褥下爬起,将那副画细细的描绘起来,一个时辰后,终于画完了,她舒出一口长长的气来,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她又走了过去,想了想便又缩进了被窝,很暖,望着他的模样,她忍不住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忽地就被一双手给抱住了,他咬了咬她的唇瓣,有点儿微疼。
萧程此时睁开了眼,惩罚似的又将她的唇咬了咬,随后唇舌长驱直入。
腰间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妘锦此时只觉得心怦怦直跳,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她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洞内有些升温。
许久,妘锦瞪了一眼他:“疼。”
萧程深吸一口气,将她放了开来,体内却升起一丝热意,顿了顿他才道:“画好了吗?”
妘锦轻轻嗯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俩人朝画案走了过去,好一会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原来我在你心中便是这个模样,好看。”
妘锦忍不住道:“这不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这时,门却被轻轻敲响了,萧程过去将门打开。
几名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此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宫女将菜摆好,便退了下去。
妘锦一瞧桌上的几道菜,便道:“今日没有药膳吗?”
“昨日询问了太医,也不需要日日吃,时不时吃一些便好。”萧程道。
妘锦哦了一声,尝了好几道菜,味道都很不错,瞬间提起一些胃口来。
几个时辰之后,换妘锦睡了过去,萧程把画笔搁下,轻轻将她抱上了床,盖上了被褥,看着她有些憨态的睡颜,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便朝画案走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萧程终于画完,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郊外的夜晚万籁寂静,仿佛所有一切都静止下来。
萧程也觉得有些累,便上了床榻,却不敢将她抱在怀里,远远瞧着心里就已心猿意马,真怕近了自己忍不住。
不过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馨香,萧程不知是什么味,只是觉得很好闻,他稍微凑近闻了闻,不知不觉中便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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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灰暗的房间内,一个约莫八岁的男孩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这并不是他的房间,往四周望去,只见房间内挂满了深红色的纱幔,像是鬼魅的影子拉的很长,他想站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绳子捆的死死的,他动了动,发现没有办法挣脱。
这时,男孩忽然看到屋内坐着一个老太监,那老太监一张脸瘦的像个骷颅,此时见到醒过来的萧程,老太监阴森森笑了。
“你是谁。”男孩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他并没有见过这个老太监。
老太监的声音奸细又嘶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你抓孤来这做什么。”男孩问。
老太监又阴森森的笑出来一口白牙:“待会你就知道了。”说罢便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拿了一块布便将他嘴给堵了上,随后拿起一根鞭子,朝着他便抽了过去。
男孩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老太监笑道:“咱家在鞭子上擦了些胡椒粉,太子便好好享受享受。”说罢,老太监一鞭子一鞭子抽了上去。
男孩很疼,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那种痛苦让他无法言喻,终于在他感觉快要晕过去时。老太监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然后松开了他嘴里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