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
他瞪眼。
她又动胳膊。
他紧张,立刻服软:“好,我有、我有。”
这副无奈屈从的模样,差点逗乐了她。她使劲忍住了,斜了他一眼,才不会就此放过他,不依不饶着:“你就是有,刚刚我抬手,就是要给你解释的……”
然后,在细软的声音中,她道出了由来。
她和他相遇的最初,不是用一只冰种玉镯,诓了风大庄夫妇嘛,那玉镯,就是管今天陪她的男人借的。对方是她的同学,富二代,之前被当做交换生,出国游学去了,几天前才回来。对方当时如此帮她,那么贵重的玉镯直接就借给了她,这个人情,她肯定是要还的嘛,那么请他吃一顿饭,是一定要的。
在吃饭之前,应对方的请求,帮他给在国外的女友买些首饰啊、衣服什么的寄过去,也只是顺手的事。
易妈妈发给易晦的照片,看上去是富二代为她豪掷千金,大买特买,实际上,她只不过就是帮对方的女友试一试样式罢了。就连对方为表达谢意,执意想买下她现在穿在身上的黑礼服送给她,她都拒绝了呢,而是刷的自己的卡。
“你看,我乖不乖?”
她翘着小下巴,连连娇哼,小模样傲娇的,如同一只波斯猫。
易晦心中的阴云迅速飘散,但嘴上,肯定是不能太如她的意的,哼道:“不过就是借一只手镯的恩情,他哪来那么大的脸,让你帮他女友试试样式。他这是把你当作什么了,你又把自己当作什么呢!你早跟我说,我赔他十只百只的玉镯,砸他一脸,看看他还敢不敢脸大!”
呦~十只百只哦~
男人可真是敢说!!
但腹诽归腹诽,风雪就是有一种直觉,这种事,男人还真的能做得出来。
她当然不能告诉男人,事实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一世,她已经不是那种会看轻自己的人,会那样陪着一个不是男朋友的异性去做那种事,相反,她这是刚好得知富二代好友为情所困,在国外交上的女友,因为某些原因,下不了决心跟他一起归国,就和好友一起演了这一出有点亲密的戏。
好友想刺激他的女友,而她呢,自然是想刺激笨男人!
她和好友,各取所需罢了!
她就是想让笨男人紧张一下,看清楚,她的行情好着呢,可不是非他不可,他可不要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也太过理所当然和悠悠哉哉了。
“所以,你刚刚那样,是吃醋了吧?”她小心翼翼地问,满眼期待。
“吃……吃醋?”他一副被踩了猫尾巴的样子,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矢口否认的声音,又急又尖锐,“根本没有的事,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你……你和那男人,又……又不是那种关系,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骗鬼呢!
风雪差点翻白眼。真“一眼就看出来了”,能那样阴阳怪气地让整栋别墅都陷入黑暗,还会在她刚一回来,就冲她发难?!
哼,她要是不心疼他,早早做了解释,看他现在还敢不敢大义凛然地说出这种话!
“哎,好失望!”她软下腰肢,故作颓丧,“听上去,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啊。正常人看到那样的照片,不应该很紧张、很生气,醋意大发的吗?你……你怎么就没有呢?”
她幽幽地看着他,眼见着他还在那装深沉,一言不发,就哭丧了脸:“你……是喜欢我的吧,我……都要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呢?哪有……哪有这样当人家的男人的。改天,非得我和另外的男人亲在一起,抱在——”
“你敢!”他又炸毛了,她说的这些,仅仅只是想象,就让他一脸杀气了,“你敢那样,我……我……我……”
恨恨地瞪着她,他面目狰狞,眼睛都泛红了。
然而,迟迟说不出来,要将她怎样的他,依旧可爱得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傲娇的男人啊!
承认自己会吃醋,就这么难嘛。
这么骄傲着,死鸭子嘴硬着,图什么啊!
“你真的没有吃醋吗?”皱着眉头,她将自己的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口吻里刻意带出了点哭腔,“怎么会不吃醋呢,你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吃醋的,非常非常吃醋,吃醋到发狂。我会生气,会质问,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我会和你吵架,和你冷战,还会做一些……很疯狂很疯狂的事!我很会吃醋的,也会让你知道,我在吃醋。”
他错愕,眼神一时狂喜。
她继续道:“比如说,你公司里的好多女性,都在有意无意地往你身边凑,我看了,就很生气。这是吃醋。”
他皱了皱眉,有点困扰,有点疑惑:“有吗?我不知道。”
她立刻送了他一个白眼。
“唔,让我想想啊……”故作不经意,因为她其实也有点身为女子的小骄傲嘛,“比如说,那个叫做……叫做王……王什么的,中文名记不起来了,就记得你们都亲昵地称呼她为珍妮的。那个漂亮得跟女模特有的一拼的研究员,不就像条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你嘛。我给你送了好多次饭,次次都能看到她就呆在你身边,好几次,还贴得你很紧呢。而且,你没发觉,她跟你说话的声音,和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嘛,唔,要更娇软一点,尾音有点往上翘,唔,或许可以说,有点嗲嗲的?唔,总之,太明显了,你可别跟我说,你都没注意到啊!”
易晦的眉头一下皱紧,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呃,又或者在回忆?
她再次醋海生波,纤手再次重重地戳着他的胸肌:“想起来了吧,想起来了吧?你这个不检点的男人,自己都没管好身边的莺莺燕燕,倒先是来质问我。”
他抬手,将她作乱的小手给按下,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略略有点古怪。
“珍妮已经离职了。”
“啊?”她瞪大眼,大叫,“骗人!”
他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笑意:“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在想什么。”
取笑完,他的口吻开始变得又冷酷又嫌弃:“珍妮是猎头公司推荐过来的,说是美国的名校毕业,又在硅谷担任过要职,可她进了我们项目组,就老是向我请教问题。一开始,还问得比较专业性,听上去,的确是有点难度,我可以指导,但是后来,她失去了克制,问的问题太多了,而且,很多在我看来,根本不符合她的专业性,显得她太LOW。我觉得她不适合我们项目组,就把她给踢了出去,下放到其它部门,但似乎那女人有点心高气傲,说我是在侮辱她的才能,就主动离职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根本没看出来,你确定吗?”
风雪:“……”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敢情,这位其实完全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啊!人家姑娘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故意在心上人面前装傻卖痴,还努力创造各种机会接近,没想到,会被他给误会是太蠢了,太影响他们的项目发展。
囧,她突然想替那位王珍妮默哀一下。
真是,实惨啊!倒追不成,反被深深嫌弃,还被一脚踢走……
“噗嗤~”默哀归默哀,完毕后,她还是没同情心地笑了出来。
是了,前世其实也有不少女人,在男人附近晃悠,她那会儿一门心思地把安洁当成了假想敌,倒是没怎么对那些女人上心,而的确,男人只对安洁表现出了超越常理的关爱,其它的,就没了。那些女人,基本如同过眼云烟,出现过,又消失了。
囧,她已经脑补了一幕幕女人前仆后继地在男人面前各种秀,最后无一例外地被男人认为是“好蠢”,主动疏远的画面了。
“噗~哈哈~”她笑得乐不可支。
真的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蠢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有点不爽,是图了什么。
“很好笑?”男人跟着她笑了,双眼因为捕获住她娇美的笑容,也显得温柔起来,连提问,都是温柔的,透着一股淡淡的宠溺。
她想想,笑着摇头:“没,一般般啦。”坚决不承认自己此刻的欢畅。
他倒是继续追问:“行吧,说说看,公司里还有谁,让你觉得看着生气,吃醋的?”
她眨巴着明亮的双眼,反问:“说了能怎么样啊?”
“踢了。”他淡淡地回道,口吻寻常得如同只是简简单单的呼吸。
她一下咋舌。
她可不想做那那等搅乱朝堂,勾得帝王成了昏君的狐媚子。
“没了,没了。你以后注意点,少让别的女人离你太近就好了。”
“可以。”他笑着应,“没想到,你还是个醋坛子呢。”
他一副得意的不行的样子,双眼晶亮,透出光来,让那心中的欢快,都快要从眼中跑出来。
她顿时不好意思,有点想否认,但话到了嘴边,就拐了拐,改了:“是啊,是啊,我就是个醋坛子!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吃醋了,还在那装没有。”
“咳——”他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了。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要不要太可爱啊!
她这心里,又涌起了淡淡的暖意和笑意。眼珠子一转,她有了主意,凑到他耳边,就是一阵蛊惑:“要是你承认你今晚是在吃醋,那今晚我们可以……”
细碎的呢喃,在脸红心跳中,出了她的口。
男人听完,双眼已是像狼一样地发着光,且——跌破她眼球般,直接点头承认了。
“是,我是在吃醋。”
哇咧,这么容易的吗?容易到,突然让她怪没有成就感的,而且,隐隐觉得,自己的主动“割地赔款”,似乎又是在犯蠢了。
“刺啦——”
裂帛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啊?”她惊呼。
他继续我行我素:“这衣服不要了,明天我给你买,类似的款式给你买个百八十件。”
既然都已经承认是在吃醋,他当然是不会客气了。这晚礼服美是美,套在小女人的身上,让她成了妖一般,但是,哼,他可没忘,女人穿着这衣服,先是在那个所谓的“富二代”面前秀的。他岂能容忍这“背主”的衣服存在?!
勾人犯罪的衣服,以后他会给她买,买的多多的,让她在私密的夜,一件件地穿给他看,然后……
心中一热,他哑声在她耳畔低语:“女人,该实践你刚刚说的了。”
说罢,竟是直接抱起了她。
“不行!”她心慌,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挣扎不休,“等等,等等……”
容她缓缓先!
他大咧咧地道:“不能等了!”
她:“……那,那总得让我先去洗个澡吧。”
“不用!”
“不行,会……会很脏的……”
“不会,一点都不脏……”
含混的声音落下,他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
宛若跑了一场万里马拉松,她筋疲力尽地躺在那一动不动,眼瞅已经迈入梦乡的时候,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沿着她的手指滑落,套牢了她。
她惊得一激灵,沉重的眼皮硬是强撑着,撑开了一些。
见身边躺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淡淡的水汽,她才心口一松。是男人,应该是去浴室冲洗后回来了。但刚刚凉丝丝的感觉,是什么啊?指缝间,似乎真的多了什么,有异物感。
她懒懒地动了动胳膊,眯眼大概瞅了瞅,就看到了手指上有点点银光,朦朦胧胧的,银光连成了圈。
哦,好像是个戒指啊……那就没事……刚吓了她一大跳……原来,只是个戒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