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她不是说陆臻是她哥哥吗,怎么都不搭理她,还把演出票给了别人。”
“冒牌的吧,陆嫣和陆臻长得才像呢,而且都姓陆。”
“听说陆家不是有个继母吗,这位该不会就是继母带过来的女儿吧。”
“拜托,继妹和亲妹妹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吧,她还真有脸说呢。”
“差点就让她骗了。”
……
施雅脸色胀红了,手紧紧地攥住了裙角,下唇咬出了粉白色。
所谓自作自受便是如此,别人能给她多少赞美,就能给她多少难堪。
陆嫣感觉,即便不需要她出手,施雅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真正难对付的是她那位还算有些头脑的母亲,她的伶俐手腕让陆家父子反目成仇。
乃至风云一生的陆简晚年病榻之时,那一双儿女,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而陆臻也最终不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丧父、丧妻,丧女...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陆嫣重生回来,绝对不会让她在意的人收到半点伤害。
齐玉忠凰榱榈男友燮诖赝怕芥蹋既防此担瞧诖赝潘掷锬橇秸牌比
陆嫣大方地将票券递给了齐玉郑骸巴砩弦黄鹑グ伞!
“好哇!”齐玉指咝说孛挤缮璧厮担骸敖裢碛械暮孟房戳恕!
陆嫣不解:“什么好戏?”
“你不知道吗?你哥的音乐party,是在和沈括唱对台戏啊!”
“他和沈括唱什么对台戏?”
“听说沈括跟几个朋友搞了个歌舞厅,今晚开张,就在娱乐街,陆臻知道以后,就租下了对面的地下室,也搞了个歌舞厅,而且是免费的,大家都可以进去玩,摆明了要跟沈括唱对台戏呀!有免费的,谁还去付费的歌舞厅了,你们家真是有钱!”
陆嫣皱了皱眉:“真的假的?”
陆臻做这些事,可是半点口风都没有跟她透露。
“今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
放学后,沈括背着斜挎包,踏着疏懒的步子走出校园。
一阵风吹过,陆臻的音乐party宣传单飘到了他的脚下,正好被他左脚踩住。
沈括捡起了宣传单看了看,眼角泛起一丝冷意。
他和朋友一起开的那家歌舞厅,花掉了他这些年打工挣来的全部积蓄,而那位陆少爷的免费歌舞厅,摆明了是要和他作对,挤垮他的生意。
半晌,沈括将宣传单扔进了苍蝇弥漫的废旧垃圾桶,然后朝着娱乐街所在的方向走去。
9、9
放学后,齐玉执怕芥唐锍灯吖瞻巳疲┕∠铮平啡チ擞槔纸帧
“你一点也不像北城人啊,对这里完全都不熟悉。”
陆嫣笑着说:“二十年后的北城我很熟悉,到时候我带你玩啊。”
“你说话可真逗。”
陆嫣看着周围陌生的街道,物是人非二十年,变化太多了。她机缘巧合重返二十多年前,想要改变的事情也太多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娱乐街的歌舞厅门口。
两间歌舞厅门对门,门口都放着开业大吉的花篮。
看得出来,陆臻这边要热闹许多,门庭若市,都是过来玩的年轻人;而对面歌舞厅因为要收费,门庭冷落,门前站着几个年轻男人,脸色非常难看。
她又朝他们望了望,却没看到沈括。
陆嫣将自行车锁好,和齐玉忠黄鹱呓寺秸榈母栉杼睦镆行┑s恰
地下室场地不大,地面是黑白间隔的圆形地砖装饰,天花板用的是好看的星星灯,很有气氛。
陆嫣环顾四下,这里有桌椅卡座也有酒吧台,甚至还有音乐设备。很难想象,她爸到底花了多少钱布置这一切。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挤垮对门沈括的歌舞厅生意。
陆嫣扪心自问,如果她是沈括,何止让陆臻这混蛋破产,她可能会忍不住劈了他!
陆臻还请了乐队过来演奏,请来的乐队很卖力,在舞台上又唱又跳,high得不行,而台下年轻的同学们也跟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体,就跟迪厅蹦迪似的
陆嫣看到梁庭正在跟一个男生讲话,走过去问道:“梁庭叔叔,我爸在哪儿啊。”
梁庭抬头,看见是陆嫣过来,脸上浮现了温煦的笑意,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当陆嫣的“叔叔”辈。
“喏,对面。”
陆臻站在最高处的dj台,环望场地四周,露出满意的神情,宛若巡视江山的帝王。
陆嫣翻了个大白眼。
陆臻看到陆嫣,立刻走下dj台,朝着她走过来,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陆嫣问他:“你开这个歌舞厅,花了多少钱?”
“不多,场地和设备都是现成的。”
“那租金肯定很高。”
“你管这个干什么,再高老子也拿得起。”
“所以你打算租多久?”
“什么时候把沈括的歌舞厅干垮,什么时候结束。”
陆嫣嘴角抽抽:“你...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千金难买老子高兴。”
“……”
陆臻跟着音乐节奏扭了起来,还抓着陆嫣一起扭。
“你别碰我。”
陆嫣实在没有唱歌跳舞的心情,她现在满心担忧,只怕老爹又把沈括得罪了,以后真的不好收场。
“我出去透透气。”
“嘁,扫兴。”
陆嫣撇撇嘴,心说就扫你的兴,怎么了,本来这件事就做得特别不厚道。
就在陆嫣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她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在这时,后面有人忽然叫起来:“着火了!”
陆嫣回头,果不其然,后台的小门飘出浓浓的黑烟,火苗已经燎了出来。
“着火了!快跑啊!”
人们惊慌失措,纷纷涌向了狭窄的出口通道,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陆臻立刻脱下衣服罩在陆嫣身上,护着她朝地下室通道出口挤去。
跑到门口,他将陆嫣推了出去,又义无反顾地冲回地下室。
陆嫣一把拉住他,急切地大喊:“你干什么!”
“大家都往外面挤,根本挤不出去!”陆臻急切地说:“我得把他们全部送出去,一个都不能出事!”
陆嫣被吓坏了,脸色惨白,本能地死死攥住陆臻的衣角:“不行,下面都烧起来了,太危险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回到老爸身边,陆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以身涉险。
“我不让你走!你要是出任何意外,我...我回来有什么意义!”
陆臻用力抱了抱女孩瑟瑟发抖的身体,沉声道:“他们来我的场子,我得负责,明白吗。”
他说完,丢开了陆嫣,转身朝着浓烟滚滚的地下室冲去,声嘶力竭大喊了声:“梁庭!去开后门!”
梁庭捂着嘴,穿过了滚滚浓烟,和秦皓一起推开了后大门,组织人流有秩序地疏散。
地下室冒出滚滚浓烟,大火很快便烧了起来,整个舞台都着火了,而且火势蔓延迅速。
陆臻将最后一个男孩带出了地下室门,回头问梁庭:“还有人吗?”
梁庭大口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没了,最后一个。”
街口,消防车呼啦呼啦地开了过来,整个地下室都已经烧了起来,所有的设备毁于一旦,不幸中的万幸,这次火灾因为疏散及时,除了有一个女孩子的手肘被轻度灼伤送去医院以外,没有伤亡。
陆臻整张脸都被浓烟熏得焦黑了,站在湿漉漉的街道口,捂着嘴,躬着身子剧烈地咳嗽。
陆嫣冲进陆臻的怀里,死死抱住了他的腰,颤栗着,轻微地抽泣...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老爸的安危更重要。
陆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安抚着怀里受惊不小的女孩,抬头望向那间地下室。
火情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有波及周围的店铺,只是他们的所有设备,尽数毁于一旦。
梁庭望着浓烟滚滚的地下室,失魂落魄,喃喃道:“完了。”
对面歌舞厅几个男人,看到陆臻这边着火了,眼底划过一丝快意,倚在门边看好戏。
陆嫣寻思着怎么安慰自家老爸,偏头却望见了对门的沈括。
天色已晚,他疏懒地倚在歌舞厅霓虹灯下,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打火机,漆黑双眸埋在沉沉的阴影中,令人捉摸不透。
陆臻也看到了沈括,而当他的视线落到他左手的打火机上的时候,顿时炸了!
“你妈的!”
他猛冲过去,一把拎住沈括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撞在墙上,矫健的胳膊肘抵在他的颈处,用力压着,愤声质问:“是你放的火!一定是你!”
沈括那狭长的丹凤眼凝着冷冽的嘲意,睨着他,嘴角扯开一丝冷笑——
“不是我。”
“你说谎!”
丧失理智的陆臻挥着拳头就要揍他,陆嫣连忙抱住了陆臻的手:“问清楚啊,别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