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一到,傅荣将捆着的庄楚王推了下去,提高声音道:“夫人,你要的人已经带到。”
闻声,庄楚王妃转身。
地上被滚了两圈的庄楚王怔怔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傅荣和庄楚王妃身上流转,一瞬间懂了,他的枕边人竟然出卖了他。
不然他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这一切,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败面前这个女人所赐。
他要杀了她。这念头一起,才回过神来,自己缺了一只手,一只脚,连站都站不稳,还别说如今是阶下囚,怎么可能杀得了面前这个女人。
庄楚王妃看了眼落魄又不甘的庄楚王,甚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道:“谢了,将军。”
见状,庄楚王恨不得吃了庄楚王妃的肉,喝了庄楚王妃的血,一脸戾气,恶狠狠道:“李月娥,你这蠢货女人,竟敢算计老子。老子弄死你这个狗杂/种,本想着等老子登基了,赐你三尺白绫,让你全尸下葬,臭娘们,你不得好死……”
这天冷哦,特别是这荒郊野岭的悬崖边,冷风刺骨,大局已定,傅荣对这幕爱恨情仇没多大兴趣,轻松的跃上了马车,等着最后的结局。
好回去禀报。
庄楚王妃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向庄楚王,眼里蕴着笑意,像踢狗一样的踢了脚庄楚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谁不得好死?我?我吗?不,是你,是你不得好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爷,要不你给我舔□□,太冷了,舔暖和了,说不定我心一软,会让你多活几天。”
庄楚王“呸”了一声,接着厉声道:“臭娘们,贱人,蠢货,只怪本王当初让你活得太舒服了,竟然投靠了漠北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得好死,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贱人。”
李月娥丝毫没受影响,嘴角还带着浅笑,鞋袜未脱,便抬脚堵住了庄楚王的嘴巴,庄楚王挣扎,奈何手脚不全,且身上的绳子太紧,他根本没办法挣脱。
他是天骄之子,本有望皇位,成为这个天下的主,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被他最瞧不起的女人这般羞辱。
还是讨好了他十几年的女人。
万万没想到。
“贱货!臭娘们!狗杂/种!”如今的庄楚王除了过过嘴瘾来泄恨,再无他法。如果不是这个臭娘们,他已经成为这个天下的主。
李月娥也是个狠得下来的主,用脚去碾庄楚王的嘴巴,直到碾出血为止,这种快感足以让她忘记庄楚王骂的那些下流不入耳的话。
“王爷,这种感觉怎么样?还要骂吗?继续吧。”过了好一会儿,她收脚,笑盈盈的问。记得初识庄楚王的阴谋时,她也不要命的反抗过,经历了毒打,羞辱等折磨,恨意越深便越不想死,最后可以平淡的看着庄楚王宠幸别的女人,甚至男人,到后来,她也可以加入,就为了让面前这个男人欢喜,消疑。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她老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登得上皇位。就算登上了,也只会一塌糊涂,天下苍生怎么会好过,她就当是为民除害。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庄楚王登上皇位。
庄楚王直勾勾的看着曾经看似懦弱的枕边人,拧眉,很是不解的问:“李月娥,本王究竟哪点对不住你?你竟串通他人置我于死地?”
“哪点?”李月娥忽地笑了,笑得响彻山谷,还有回音,好一会儿,蹲下身来,轻轻柔柔的说:“王爷还真是健忘啊,好啊,既然你忘了,那妾身就给你回忆一遍,让你死也死得明白点。”
“当初是你看中我李家的背景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偶遇吧,让我倾心于你,而我确实也傻乎乎的陷入你的温柔乡,这也就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你没有登基为皇,就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成,可你是怎么做的,将我李家一百多口人推入火坑,死于非命。我爹娘挫骨扬灰被撒在这里,你看,那边,是我我为我爹娘亲手做的坟。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在最美的年华遭了你的毒手,一辈子就毁了,还还得我李家满门皆灭,我若不报了仇,不敢下去面对列祖列宗……”
话落,李月娥激动不已,有些恍惚,整个人被以往的遭遇控制着,这时候手里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向庄楚王。
庄楚王被吓得瞳孔一缩,惊呼道:“月娥,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激动,听我解释。”即使被断了手脚,他还是不想死。
还想活着报仇,还想活着。
“我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的,放心,王爷。”李月娥顿了顿脚步,说话很轻也很柔,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听,阴森得很,像是来索命似的。
紧接着在庄楚王脸上划了一刀。
尖叫声响彻山谷。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不知划了多少刀,庄楚王整个人哆嗦着,脸上早已血肉模糊,此刻神情已经麻木了。
就连在马车里的傅荣都听得心惊肉跳。
女人太可怕了。
女人惹不得。
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让他大跌眼镜的。
李月娥将庄楚王剩下的手脚用力砍了下来,一刀不行,就两刀,两刀不行,就砍三刀,直到砍下来为止,丢给了狗吃。
还让庄楚王亲眼看着。想必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之后又不知给庄楚王喂了什么,不一会儿整个人就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有狗,有雀等来吃肉。
最后只剩骨头。
狗被她推下了悬崖,大概可能是因为吃了庄楚王的肉,即使是狗,也不能让它替代庄楚王活在这个世间。
紧接着李月娥捡起骨头往一旁的小山包去,弯腰放在面前,虔诚的跪下,磕头,又磕头,再磕头,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想必这就是李月娥所说的为爹娘亲自做的坟墓了。做完这一切,她一步一步,平静地走向了悬崖边,一跃,人迅速往下坠落。
完了。
结束了。
庄楚王这才是真正的七窍流血,五马分尸。
女人太恐怖了。
傅荣觉得他怕是会做好几天的噩梦,连忙离开了此地,冷,太冷了。
.
皇宫经历了洗礼,很快恢复如常。
对于老实的官员,没有参与这场战争,或是胆小或是观望,不论什么,傅少廷没有动,也还没想好怎么动。
对于某些圆滑的官员,很快适应了他这位还未举行登基仪式的新帝,傅少廷也只是笑笑。之后两日,他封傅荣为威远大将军,赐府邸,赐万两黄金。
至于汝阳王,在这场战乱中,两人早已形成默契。便也赐了府邸给汝阳王,可携妻子入京定居。
而他,还有比举行登基仪式更重要的事情做,那便是回漠北。
接虞烟。
他答应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章完结。
你们有想看的番外吗?
第55章 终章
夜半时分。
不知何时雨雪交加,窗牖被狂风猛地拍打着,一下又一下,窗棂松动,顿时与“啪嗒”的雨声分不清主次,却又相得益彰。
冷风灌进屋子里。
虞烟不得不醒,微微起身,用手拉开床幔,正准备喊剪秋,却朦胧之间看到前方一个黑色的高大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上次在使馆给她造成的影响,莫不是有人混进了长吏府。
这一刻,她攥紧床单,额头渗出虚汗,接着使劲了全身力气朝外面喊,“剪秋,剪秋,救命啊,来人!!!”
她的孩子,孩子七个多月了,决不能出一丝意外。
黑衣人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坐在床沿上,哑着声音说:“阿烟,是我,别怕,我回来了。”
闻言,虞烟松了一口气,是傅少廷,是他,他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嘭”的一下被推开。剪秋带人急匆匆地冲进来,大声喊:“这里有刺客,快快来人,保护女君的安全……”
虞烟慌了,大声喊:“住手,住手,这是君上,是君上回来了。”
众人一愣:……
确实是傅少廷。
一场乌龙就这样落幕了。
剪秋一再赔不是,而后带着人出去。
虞烟也有些恼了,这事怪不得剪秋,便嗔说道:“你说你,堂堂君上不走大门就算了,干嘛黑灯瞎火的往我屋子摸,还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罩,吓到我就算了,看看孩子都被你吓着了。”她指了指肚子,孩子正在动,想必也是被吓到了。
傅少廷则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虞烟嘴角噙着笑,眉眼弯弯,轻声解释道:“我们的孩子七个月多了,早就会动了,我还在想,她出生的时候你会不会回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为何半夜回来?”她想,莫、莫不是失败了!?
漠北王夺权成功,即将登基的消息并未传到漠北,就算是传过来了,也只是部分人知道,虞烟处于深宅中,消息也只能通过林长青等人说出来。
“你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
“我很好,我没有受伤,只是恰好在半夜赶到了漠北,见你心切。”一一作答,话落,傅少廷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越看越觉得新奇,孩子真的在动,眼里的温柔越发泛滥,低声:“我答应过你,来接你的。”
想来是没事了。
虞烟垂眸,拉着他的大手往自个肚子上放,眉眼带笑,又说:“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她能感受到的。”
傅少廷薄唇抿成,显然有几分紧张,轻轻的拂了下,很轻很轻,比对待无价的珍宝更甚。
不一会儿,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总共三下,紧接着传来林长吏的声音,只道了两个字,音色厚重,“君上。”
傅少廷没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虞烟,片刻后低声说:“你先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虞烟“嗯”了一声,知孰轻孰重。
傅少廷起身走了。
剪秋进来,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小声说:“女君继续睡吧,虽说这已经入夏了,可夜里还是得注意,君上回来是大好事,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过来。”
“睡不着。”
“女君怎么会睡不着呢?既然君上回来了,说明没什么事了。女君应当欢喜才对。”
“也是。”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直到天蒙蒙亮,傅少廷还没回来。即使眼睛有些涩,虞烟还是没办法入睡,只好让剪秋侍候她起来。
剪秋无奈,只得听候安排。
一刻钟后,傅少廷回来了。
“爹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样了?京城那那边……”虞烟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忧,问出了口。
“京城一切都好。”顿了会儿,傅少廷唇角一勾,笑着又说:“就是还差个皇后,阿烟,你愿意吗?”
他真的颠了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