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瞧着陆宴知离京前那副模样,昭玉心里头早就已经有了底,就算是遇着了比她漂亮的姑娘,他应当也不会乱来。
芍药一想也是,王爷这般身份跟性子的,也不是个怕家里头夫人的,定然不能在外头养个外室的,若是瞧中了,肯定就抬进府里头来了。
不过她面上瞧着还是有些担心,一叹气道:“主子,那王爷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消息呢?”
要知道前些日子,王爷差人送家书回来的可勤快了,也就是最近,突然没了信。
昭玉思索了半晌,道:“谁知道呢,许过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了。”
芍药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询问。
就这样过了一两天,跟着副将的那几个侍卫终于有了消息。
说是副将经常会去郊外一座宅子里头,先前也不知道那宅子里头住得是何人,所以暂时没来禀告。
他们有的跟着副将,有的盯着那所宅子许多天,就在今日,他们瞧见王府的青衣管事,从那宅子里头出来了!
昭玉听了这话后,表情便微微一顿。
旁边的芍药可受不了了,急得眼睛都红了,在昭玉旁边道:“那青衣平日里都跟在王爷身旁,他若是在宅子里,王爷定然也在的!”说到此处,她急得一跺脚,看向一旁的昭玉:“主子,您看奴婢说什么来着?王爷回了京城不肯回府,连个消息都没有,那座宅子里头,指不定住着什么人呢!”
昭玉柳眉几蹙成了一团,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沉思了半晌,随即,眉头稍稍舒展开来,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
芍药在一旁可急坏了,见主子还是老神在在的坐着,一点不着急的模样,心里头忍不住想:我的主子哎,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茶呢,后院都起火了!
正思索着的时候,便见自家主子站了起来,吩咐道:“芍药,吩咐人备马车,随本宫去捉奸。”
芍药“哎”了一声,又着急的看了一眼主子,想起今时不同于往日,所以劝了一句:“主子,您到时候可千万别着急,您就是不顾着自己,也要想一想您肚子里的小主子。”
昭玉看了芍药一眼,心道,这丫头,还在劝本宫呢,她瞧着,可比自己着急多了。
她点了点头:“去吩咐人备马吧。”
这边,昭玉领着人坐着马车去郊外的宅院去了。
而郊外的宅子里头,这个时候是一片冷清。
还真叫芍药给说对了,青衣如今住在郊外的宅子里头,陆宴知也跟着住在里头呢。
其实啊,在副将领着大军回来的当天,陆宴知就回来了,不过一直没露面,而是一直住在郊外的这宅子里头。
金屋藏娇,而是没有的事儿!
他这是为了藏自个儿呢。
彼时,陆宴知正黑着一张脸,拧着眉躺在树下头的藤椅上。
他左胳膊跟右腿上都绑着绷带,瞧着是伤的不轻。
陆宴知这两天养的有点不耐烦了,他看向一旁的青衣,冷声道:“本王这伤,还有多长时间能够痊愈?”
青衣在旁边一叹气:“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呢?您干脆就回王府养伤得了,非要窝在这小宅子之中,公主瞧不见您回去,指不定要多担心呢。”
陆宴知闻言,眉头顿时间紧锁在了一处:“本王不回去,等养好了伤再回去。你问了大夫了吗,本王的伤还有多久好?”
青衣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您这伤要是好利索,怎么也要一两个月。”
陆宴知闻言,脸顿时间就臭了,他冷声怒骂道:“庸医!”
青衣心道,这关人家大夫什么事,就算是神医在世,也不能让您两天就痊愈的。
不过他也不敢说,只是在旁边劝:“王爷,若是公主瞧见您受了伤,定十分心疼,您何必藏在此处呢?”
陆宴知拧眉粗声道:“不可能,她只会骂本王!”
说起来陆宴知这伤,还是在攻破东夷皇城那天受的,当日他一时大意,中了阿尔文那贼子的诡计,幸好他怀中的护心宝镜,以及昭玉给他偷偷装在荷包里头的暗器,救了他一命,不然还当真不能平安回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受了一些伤。
昭玉千叮咛万嘱咐他要谨慎小心行事,结果他还是大意了,若是叫昭玉知道了,那他得多没面子?
再一个,他已经夸下海口了,结果还在阿尔文手里头受了伤,这传出去,脸上也挂不住啊!
铁骨铮铮的汉子陆宴知,活了这么大没有用过苦肉计,受了伤只觉得面上挂不住,有辱他威风凛凛的名声。这块木头却不知道,这伤口若是利用得当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他可倒好,找个地方猫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衣劝也劝不动,只好作罢。
就在这个时候,昭玉的马车已经找了宅院门口,门口守着的,是几个大邺军。
他们有的不认识昭玉,还要拦着,叫为首的人瞪了一眼阻拦住了。
为首的人连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公主,不知您来此所为何事?”
旁边的人听说这是公主殿下,忙跪下行礼。
昭玉抬手:“平身吧。”随后又道:“本宫问你们,这府里住着的是何人?”
为首的人心里头咯噔一下,冷汗都淌下来了。
结结巴巴的扯了个谎道:“这这、这是我家副将的夫人住在此处……”
说着话,还赶紧给人使了个眼神,让人进里头通报给王爷,说是公主殿下找来了!
他话说完,昭玉的脸色就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本宫倒是不知,王爷何时给人当了夫人了,你说这话,王爷可曾知道?”
为首的军官闻言,吓得脸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主饶命!”
王爷若是知道他这么说,非要把他给宰了不行!
昭玉没搭理他,让芍药扶着她就往里头走。
军官急坏了,但公主没有发令,也不敢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昭玉走了进去。
心里头只祈祷着,希望刚才进去的人,这会儿已经禀告给王爷了。
昭玉往里头走着的时候,跌跌撞撞进来的人已经到了陆宴知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王王、王爷,大事不好了!”
陆宴知心里头正不痛快呢,见着这人慌慌忙忙的闯进来,登时便喝了一声:“放肆,何事如此惊慌?大吵大叫的,成何体统!”
跪倒在地上的人哭丧着一张脸道:“王爷,小殿下找来府里头寻您了,这会儿正在门口呢!”
这话一落,慌张的人就成了陆宴知。
他脸色立马就变了,声音中都带了几分急促:“什么?此话当真?沈昭玉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本王在此处的?!”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足以见得陆宴知给慌成了什么样。
说完,他也不等那军兵回话,忙单支腿蹦了起来,然后单腿一蹦一蹦的就往屋里头跳。
他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蹦着进了屋里头,自顾自念叨了一句,“不行,本王得藏起来。”
陆宴知先是蹦到了衣柜旁边,用没受伤那只手拉开一看,衣柜太小了,他进不去。
桌子底下又能看见,半晌后,他扭头看了看床榻,咬了咬牙,身残志坚的藏到了床榻底下。
青衣进屋一看,眼前就是一黑,“王爷,您快出来,小殿下来便来了,您这又是何必,干脆告诉她便得了。”
陆宴知咬牙切齿的命令:“不行,你给本王闭嘴!啰嗦什么?你也赶紧藏起来。”
青衣只好苦着脸,也想钻进床榻底下,但里头有些挤,又怕挤着王爷的伤口,没敢进去,就在他找地方的时候,昭玉已经叫芍药扶着进来了。
“王爷可是住在此处?”昭玉问。
手底下的人连忙道:“公主,您想岔了,王爷不住在此处啊!”
昭玉没理他,径直推开门进来了。
接着,就同青衣碰了个面对面。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发了疯的想她。……
昭玉与青衣面面相窥。
芍药在一旁瞪圆了眼睛。
床榻下头的陆宴知,则是彻底黑了一张脸,在心中将青衣狠狠的骂了一通。
再说青衣,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跪下行礼。
“小的参见殿下。”
昭玉垂眸看着他,淡淡道:“起来吧,你缘何会在此处,王爷呢?”
青衣顿时间淌下来了冷汗。
王爷啊,这会儿正在床榻底下呢!
青衣哪里敢说啊,要是说了,王爷非得扒了他的皮不成!
他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道:“回禀殿下,王爷,王爷不在此处。”
青衣心里头止不住的苦笑,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王爷回王府中不便行了,小殿下见了他只会心疼,也不会如何,非要拧着一口气,瞧这会儿,还跑床榻底下去猫着了。
这要是传出去,简直就不像话。
此时,陆宴知的心也跟着紧紧的提了起来,他在床榻底下,塌边有床单垂下来,所以陆宴知在里头视线被遮盖了个严严实实,也瞧不见外头是什么场景。
只能听见外头的声音。
沈昭玉的声音没变,还是同以前一样。
陆宴知听着她说话,拳头也下意识的攥紧了。
别看他窝在这小破宅院里头,但早就已经想回府了,不然也不能成天的问青衣,伤口还有多久好,而且还好生生的将大夫给骂了一通,他在这处住得是早就已经心急如焚了。
他想见见昭玉,人瘦了没有,肚子是不是大了,问问他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可有人叫她生气。
可此时,昭玉就在外头,陆宴知却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出去。
这心里头,别提多憋屈了。
越想脸是越黑。
再说昭玉,听了青衣这番话以后,是半点没相信,闻言眸光四处打量了下,随即落在了床榻边上。
床单最底下,有一块没有盖住的衣袍。
她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心中十分好笑。
干脆抬腿,就朝着塌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