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用手指虚画的符他也能看到?为什么制鬼符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竟然会教你独门符咒?!”
他像是在不敢相信地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突然手上一个用力,好像要将我的手给掐断一样,我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尼玛,要死的,放开我!”
“果然,他还是铁石心肠,半点未变!”他突然咬着牙齿说了一句,将我的手狠狠地甩掉。
他一松开我的手,暴怒的我就又毫不犹豫地挥掌向他拍去。他就地一个旋转,利索地闪开,这时他的旁边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路过。他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这个符的威力?让你见识一下。”
说着他一把抓过那个孕妇,向我丢来。我生怕那个孕妇跌倒出事,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托住她的身体。
谁知我的手还没有挨到孕妇的身体,我看到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似乎我的双手比那个抓她道士还要让她恐惧,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惊叫声,我接住了她的身体,却发现根本承受不住她重量,她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身上,全身冰凉僵硬,像死人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零四章 青衣道士的故事
“厉害吧?这个厉鬼抢了这个孕妇的热尸,在她的尸体里寄存了七七四十九天,眼看着明天就能真正还阳了,却被你一符拍得魂如烟灭……”
青衣道士的话,渐渐的听不到了,因为我的耳边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嘈杂声,同时身体也被跑过来的陈浩给扶起来……
……以帅乐号。
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子的警察和医生,还有几个背着摄像机的人。
老妈抱着我,不停地哭,老爸坐在一边,面如死灰。
“王教授,确定是精神分裂症发作期?”
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问着站在几个医生中间的秃顶医生。
“是,从小区的高清视屏里看的录相,以及当时在场者的描述,这孩子当时确实是一种精神分裂症的典型表现。”秃顶医生点点头。
这时那个警察对着老爸严厉地指责起来:“你说你一个知识份子,孩子生病了不送医院治疗,竟然相信迷信送回老家做道场追魂!看看,现在要怎么收场?!钱你们肯定赔得出。但是一尸两命的悲剧,人家受害者家庭如何承受得住?!”
老爸脸色苍白,拳头捏得咕咕叫,可是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才知道我闯的什么祸了!一尸两命我们家怎么赔得起!老爸因为只有我一个女儿,说不用太劳累挣钱,什么外快都不捞,专门教他的书带他的学生,那点工资,刚好够我们一家人用!哪里赔得出一尸两命的钱来!
我有种预感。等这些人走了,老爸会一把掐死我,然后直接扔下楼去!想到这里,我呼的一下站起来。对着他们争辩道:“不是!那个女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她早就死了,死了四十几天了!不信你们去看她的尸体,一定没有血流!有也是黑色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人群里就冲出来一个男人,红着眼睛抡拳向我脸上砸来:“你还是不是人啊,说不说人话啊!”
那群警察没有拦他,眼看这一拳我连躲都躲不开,老爸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了我的前面,替我受了这重重的一拳,眼角立即见血。
“爸爸!”
“老卢!”
我和妈妈同时惊呼出声,特别是我,惊呆了。我没有想到老爸竟然会有护着我的时候。这时一直在跟警察和医生们说话的陈浩一下子冲了过来,将那个男人一把拉开,指着他怒道:“都查清了,人家孩子是串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该赔你的一分钱都不少给你,你打人算什么?我老师有严重的高血压,如果你这一拳打得有好有歹,可能你就不止要赔钱那么简单了!”
警察过来将他们拉开,连声吩咐冷静。
“既然她正在发作期,建议还是收院治疗。”这时秃顶医生对警察和我爸说道。他们都点点头,警察先带着受害人家属离开,然后那群背着摄像头的人都向我爸围了过来。
各种大胆的提问和强势的逼问,听得我气得只差跳起来。
可是脾气向来暴躁的老爸,此时却表现得十分谦卑:“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有愧于受害者,有愧于社会。也有愧于我的孩子。希望她能早日恢复,对不起,对不起……”
送警察离开的陈浩走了回来,将这帮人都赶了出去。
“谢谢你,老王。”
这时老爸站起来,向着那个秃顶的医生伸出了手。
秃顶医生坐了下来,看着我一脸的郁闷:“小苇的眼神虽然有些呆滞,但还算清澈,怎么会一直说胡话。看视屏里的记录,真病得不清。一个人神神叨叨,像在跟什么人打架一样,严重的妄想症表现。”
“必须要带她去医院吗?”陈浩看了看我,一脸的不忍心,对那医生说道:“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让她住在家,我们多看着就好。”
老爸和医生同时摇头:“不可能的事。”
“她不住进去,社会舆论会质疑她的精神病诊断结果。”
我呆呆地坐着,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无足于事了。
老爸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对那医生说:“老王,我别的不说了,能不能麻烦你,给孩子安排个安静的地方,她胆子小,经不起吓。”
我再次被老爸给震惊,他不但替我挡了那一拳,事后竟然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特别想哭。
……
就这样,我住进了精神病院。
得到那个王教授的关照,我被关进了一个偏僻的单间。
不想一进门,那个青衣道士早就在里面等我了,我看到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冲过去对他骂道:“你特么到底是谁啊,阴魂不散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他抱着剑无声地一声冷笑。
我四下里看了看,想随便抄个家伙,上去跟他打架,可是病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现在,你可以安静地听我讲故事了。”
他等我冷静下来,再次开口。
我剐了他一眼,爬到床上坐着,爱讲就讲吧,反正我只不听就得了。不想他一开口,就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当年郁廷均,是精魂精魄,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有一世,一个得道高人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救下了被厉鬼摄魂的他。”
“从此他开始习道。一连九世。”
“他的师父除了他,还有两个弟子,一男一女。他师父得道升天的时候,因为另外两个弟子不在身边,郁廷均一人传承了师父的最真衣钵。”
“郁廷均潜心修道,为道九世均为童子身,是以道法一世比一世高深,容颜一世比一世精致。令得他的师姐,竟然慢慢地迷上了他。”
“他师姐的一往情深,却没有打动他,一百年前,他师姐终于因爱发狂,跟他生死作对。最终因为鬼村,尸乱,阳山斗法,三件事,而斗得两败俱伤。一个被天地阴阳司勒令禁闭一百二十天,如有再破魂则天法处置,一个落得魂归恶灵谷,不能转世脱生。”
……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翻滚如惊涛骇浪。
第一百零五章 郁廷均,你为何独对我好?
“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非得要讲给我听?”
我稳了稳心,戒备地看着他。
“有很大的关系。”
他反手背着剑,在房间里慢慢地踱着步。
“当年,两人落得这种下场后,郁廷均曾对他师姐说。只要她今后改性不从恶,他会助她借身还魂。她师姐答应说,如果他真的永世独身,不跟女人有纠缠,她就此收手,再不回人间行恶。”
青衣道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定定地直视着我,眼神深沉而逼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句话,我听得特别的不舒服。我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听不出来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其实很聪明。”他淡淡地哼一声,“我不相信你没有听出来。”
我翻了个白眼:“说果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卢苇,那我就将话给你讲透彻。郁廷均要给他师姐借身还魂,而他师姐已经沦入恶魂。再返阳非精魄不可纳其魂。而精魂精魂的阴体,一百多年来,我们大安土地府里,就出了你一个……”以亩何划。
“不要说了!”我尖声吼了起来,“我不听!也不信!”
可是他却冷笑着自顾自的往下接着说:“郁廷均百年不管人间事,为何偏偏三番两次救你?他现在正在禁闭期,不能直接破你的魂,取你的魄,所以他会想尽千百计将你护到二十五岁。等你天命消亡,阳数自尽时,他适时出手,顺理成章的夺你的体魄。为他师姐还魂。”
“原本,他认为精魂精魄阴体难得,是以长相清秀的刘连彬,被他相中。不想你却突然冒了出来!明知他自身易惹桃花,却还多次与你亲近,其居心,不言而喻。”
“叫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我狠狠地瞪着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恨不得将他的嘴塞上。
他突然精光一闪,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不然,你解释一下,千帆过尽,他为何独对你好。”
我愤怒地道:“那你又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来给我讲这个故事?是对我好?”
他颔首,高深莫测地道:“是。我可以救你。你跟着我习道,我给你化二十五岁的劫。”
我心里想,上次石家兄妹从恶灵谷回来,说是师传的天师剑被一个抱剑的道士给抢了去,而我在奶奶的灵堂上明明吃过他的亏。我要是信他,就怪了!
我沉思了半天,抬起头来对他说:“那你要不要让我见到你的真本事呢?或者可以这样,你帮我解决一下那一尸两命的麻烦!我就信你。”
他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目光很冷淡。
我知道他被我要挟着做事,心里肯定不爽。但是他三番两次,甚至不远千里来给我讲这个故事,最后要收我为徒,我觉得他一定不会拒绝,因为他绝对有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那你是想好了?”他语气也很冷淡。
“我可以考虑。”我点点头。
他说:“那个一尸两命的麻烦,解决不难。那个孕妇本命死于四十九天前。内脏全部腐乱,明显死于服毒。只要检查她的毛发就能查出来,她不是死于你的手下。”
“我三天后来要答案。”
他说着闪身离开。
我立即扑到门边,铁门早已经上锁。我拍着门喊道:“快来人,快来人!我有重要事情!”
一会儿门边走过来几个医生护士。
他们远远地看着我,却并不靠近。
“这个就是那个什么教授的女儿?疯了之后送往乡里做法事,结果一回来就将一孕妇打死的那个?”
“是咯!一家的傻逼,现在的教授,是些什么东西!”
“不要过去啊,她现在有攻击倾向,刚刚看到她瞪着一对白眼,在房间里自吼自叫!”
……
我无语地看着那群远远站着的医生和护士,恨不得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其中两个男医生看着我低低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只听到一个护士笑着骂道:“你们这些男人,真他妈的龌蹉。要不你们两个就在这门前守着,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开始脱了!”
正说着,不远处的走廊里,跑出来一个光着屁股的中年女人,一边跑一边又笑又跳。那群护士笑了起来,对那个男医生说:“她不脱,那边有个脱的,快去,将她捉进去!”
“妈的,她,老子都看烦了,走,帮忙捉去,等下业务院长看到了,要骂的。”
一群人唰的散了。
我用力地拍了两下门,突然反应过来,估计我越是拍门,他们越是不会放我,是种徒劳无功适得其反的事情。
于是我只能是暂且放下解决那一尸两命的事情,趴回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开始消化那个青衣道士的故事。
其实他说得对,这个故事一说出来,我就已经信了。我只不信的是,他说郁廷均与我的亲近,是个预设的美色陷阱。
说不信,可我却无法回答青衣道士的逼问——他为何独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