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层金棺有好几十块,就咱几个起码得搬几个来回。”天保歪着头说。
“既然只是为了钓鱼,也不必全部弄出去,咱们搞这个最小的就行,那王勉也不至于察觉到吧!”
“还是六爷老到,就这么干。”魏建国兴奋得手舞足蹈,弯腰去捡最里层的那些金板。
“六爷,那我爹爹怎么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乔小姐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放声大哭。
“别担心,等任务完成后,我请示张局长,让部队的人一起帮你找。”
“丫头,你这事我们不会撒手不管的。估计老乔是在这儿出了事,然后逃到五色阵,想从那里挖条逃生道出去,可后来虫子一追,他又慌不择路地钻进其中一条甬道,很可能就被困在里面,等弄完这事咱逐条去找,肯定能找出来。”
六爷这么一说,乔小姐稍稍安静下来,不过仍是一脸梨花带雨,那彷徨无助的表情看得人好不心酸。真没想到,聪明伶俐的她也有茫然、无措的一刻,可见亲情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此时魏建国已经把最里层的金棺板块挑了出来,只剩尸体下面那一片,他正想把尸体翻开,突然触电般地挺起腰,打着颤音说:“这……这人好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大伙一听,无不浮起一身鸡皮疙瘩,可谁也不敢说出事实,不敢说——“其实那人跟你一个模样”,就怕他会疯掉。
“让我来吧!”天保走过去,狠狠地把尸体踹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就在尸体翻过去的瞬间,我看到他眼里射出一道凶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我确信这绝对不是幻觉。难道他真的还没死?我又一次拔出金刀。
“干吗?你俩有力气没地方使啊?还不过来帮忙。”六爷嚷了一句后,埋头收拾金板,不一会儿便三大两小的分成五堆,不用说,那小的肯定分给乔小姐跟他自己。
“来!一人扛一叠,咱快点离开这种鬼地方。”六爷把电池灯挂在胸前,抢先抱起其中一小堆,踉踉跄跄地走出拱门。
“六爷,那这些家伙怎么办?您那麻布袋还掉在门口呢!”
“都不要了,反正咱以后也不用再干这行。”六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只留下嗡嗡的回音。看来他早已心神疲惫,此时只想尽快结束。其实他真的不容易,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地底下徘徊,还要遭遇各种险情,那种孤寂、惶恐、无奈,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和理解的。
“姐姐你在前面打灯,东西我帮你扛。”天保抱起一叠,顺手把乔小姐那份也搭在肩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我跟魏建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保持缄默,不知为何,总觉得跟对方格格不人,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之后两人各自扛起面前的一叠,默默走出墓室,走出这洋溢着不祥诅咒的天罗四煞阵。
虽然对他心存隔阂,奈何要靠他别在腰间的手电筒照明,也只好貌合神离地紧贴在他身后。谁知这家伙一点都不配合,不但时快时慢,在经过“护陵宝砂”这间蒙古墓室时,还故意停下来瞄看金碑的铭文,这下可把我惹恼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弟弟,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为什么,不就因为你那乔姐姐嘛!哥是过来人,也有过这种酸溜溜的感觉,毕竟是情窦初开……”
“你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把你剥了?”我有些恼羞成怒了,可一回味,或许还真如他所说,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暗恋着这位既博学又漂亮的姐姐,只是坎坷的身世让我自惭形秽,加上身患狼咒,这股情感只能封积在心底,就连自己都察觉不到。
瞧这阵势,魏建国识趣地收住嘴,转身朝前面的盗洞走去。就在这时候,身后的甬道里传来一阵恐怖的脚步声……说它恐怖,不仅仅是因为后面根本不可能有人,而是这脚步声极不正常,缓慢、单调、笨重……每一步都伴随着阵阵脆响,就如一个戴着繁重锁链、正被押往刑场的死囚,在孤独的走他人生最后一段路。
“有人追来了,你听到没?”魏建国紧张地说,旋即把肩上的金板往地上一卸,抽出手电筒,死死地对着身后单于墓室的方向。
“会不会是乔老头?可里面根本没盆道,他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这一刻我俩都屏住呼吸,静待那个人现身。随着声音渐渐逼近,我的心跳不受制的加快,快得头脑有些晕眩,而魏建国也好不到哪里去,握电筒的手不住打颤,晃动的光影使得场面更加的诡异、恐怖……突然,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出现在光柱中,他迈着机械的步伐,缓缓走进墓室里。我俩不由自主地一声尖叫,怎么会是他?——死去近两千年的北单于。
只见北单于半眯着眼,双手微微向前伸,像极一个正在发病的梦游症患者,他径直朝我们走来,一身的黄金甲胄反射着光芒,闪得人眼花缭乱。
“你不是对古尸有研究吗?这是咋回事啊?”
“这……这只是幻觉,阴森幽暗造成的集体癔症。”魏建国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他迎上前去,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接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让意识恢复清醒。
或许是用力过度,又或许明白到眼前所见是真的,他一时失去反应,呆若木鸡地傻愣着,直到快要被北单于撞到,这才“哎哟”一声尖叫,踉踉跄跑地往后退,而这下,又跟赶回来的六爷撞了个满怀。
“别慌,这是‘行尸讨魂’,一种很普通的萨满巫术。”
还是六爷见多识广,一下就道破玄机,他摸出被金索圈绕得密不透风的红钻石,淡定地说:“他只是无意识地在跟着这宝贝在走,不会干出什么来的。”
“那咱走到哪他不是就跟到哪,这可不好玩。”我凑过去说。
其实当看清追上来的只是一具尸体时,我已经没那么惊慌了,毕竟在白石山王陵被尸阵“锤炼”过,再说他赤手空拳的,而我腰间还有一把金刀呢!
“虽然他跟咱耿家有恩怨,但一切都结束了,还应该让他入土为安。”六爷盯着停在他面前的尸体,顿了顿说:“可也不能再葬在这个脉眼里,免得又生祸端,最好是将他引出乌里拉,再找个地方埋掉。”
“您确定这是一具无意识的尸体,是两千年前死亡的?”魏建国干咽了一口,语无伦次地说:“这可能吗?我觉得应该是刚死不久,起码神经细胞还有活力。”
“这的确有点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这样,萨满巫术、补天石,加上这五色阵能搅乱时间,种种条件凑在一起,才造就了这种结果。其实,他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人,我敢确定他是服用了某种诈死的药物后下葬的。”六爷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张皱脸微微一沉,不安地说:
“这五色阵还真能把时间给搅乱,刚才我出去一看,外面都晌午时分了,咱是天未亮进来的,这才多久,咋算都不到两个小时。”
“啊!您是说时间变快了?”魏建国又是一怔。
“现在说不清楚,可能倒退到昨天了都不一定。不过,单就这点气脉,最多也就进退几天时间,只要走出这个阵就不受影响了。”
听着六爷他们的对话,我突然感到一股不祥气息,当目光无意中落到那具尸体身上时,内心的恐惧感越发强烈,真怕会被这五色阵纠缠住,千年万载的困在里边,就如眼前这半死不活的北单于。
“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我急促地说。
“对!可别搞出什么变故来。”魏建国立即附和,弯腰抱起金板就往外走。
六爷赶回的目的就是来催促我俩的,此时二话不说跑到前面,打起电池灯为我们照路。窄小的甬道里顿时亮如白昼,这不但使前进的速度加快,也扫去幽暗带来的压抑与心慌。
不一会儿功夫,一行人便穿过布满拱门的五色阵主墓室,来到乔老头挖的逃生通道跟前。眼看蓝天白云就在洞外,大伙终于松下一口气,可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洞外此时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
“那尸体跟丢了,怎么办?要不要等他?”魏建国突然紧张地说。这会儿他倒是不显得害怕,反而露出惋惜的表情,兴许他还想弄回去研究呢!
“好吧!那我们爷俩先出去,你就在这慢慢等着哈!”我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回头跟六爷做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六爷也不表态,直接跳上逃生通道,像地鼠一样快速往上爬。在确定他已经到达地面后,我瞅了魏建国一眼,哼着小曲把金板一块块塞进洞里,再慢悠悠地爬上去,一步一步往上推,气得魏建国在下边直跺脚。
此时洞外残阳如血,整个乌里拉笼罩在一片诡异色调中,刚才六爷还说外面是中午,怎么一下子到傍晚了呢?我还来不及梳理个中缘由,便听到一声呼喝,接着看到了揪心的一幕。
只见上边十几米外的林地边缘,乔小姐、天保还有六爷,他们三个蹲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两个持枪的人,很明显,他们是被控制住了。难道我们没能逃过天罗四煞的诅咒,最终必遭横祸?
“快把东西搬过来。”其中一个戴着黄金面罩的人挥舞着手里的枪说。这不是耶律章奴的面罩吗?王勉干吗戴着它,欲盖弥彰的真是可笑,还怕别人认不出来。这时他身边的同伙也向我举枪威胁,这家伙长得肥头胖耳,浓密的胡须遮去半边脸,但一头长长的棕色毛发还是出卖他的身份,没错!他肯定是那个怀特。
“王叔,我们要的只是解咒,对这些黄金根本就不感兴趣,你想要的话尽管去拿,不关我们的事。”我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之所以能这么冷静,是因为这种场面我经历过无数次,那还是在当小混混的时候,经常被一些年龄大一点的流氓无赖纠缠,情形就如这般。
“呵呵!那我也不为难你,全都搬过来吧!”王勉奸笑着说。
“别听他的,这种人心狠手辣,是不会放过咱们的。”乔小姐急得大喊。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呢!可这种情况下你只能顺从,再寻找时机给予反击,乔小姐显然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一下子把场面弄僵了。好在这时魏建国钻了出来,他一看这阵势,先是一怔,随即走上前,严词厉色地说:
“王勉,我等你好久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是国家刑警,调入研究院就为了收集你的犯罪证据,将你绳之于法。”
“呵呵!书呆子。”王勉脱下面罩,点了一根烟后,不屑地说:“那你收集到什么证据了?”
“上次在罕拉尔旗,那批金器还不是你偷的?”
“笑话,怎么认定就是我?也可能是你……他……还有他。”王勉握枪的手分别指向六爷跟我。
“证据就是这个。”
魏建国边说边把手伸进口袋,王勉立即将枪口对准他,当看清魏建国掏出来的东西后,这才放松下来,却又失声叫道:“烟蒂?”
“对!就是它把你出卖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进人墓里时,在献室的淤泥地上捡到的,四人当中除了你,还有谁吸卷烟呢?说明那晚进去偷盗金器的人就是你。”
魏建国这席话点醒了我,原来他当时蹲到石台下就为了捡这玩意,我还以为他是在碰触“铁索吊石”的机关呢!这么说,那些脚印也是王勉留下的,难怪像他这样富有经验的人会大咧咧的冲进去,其目的不过为了销毁痕迹。
一看王勉哑口无言,魏建国顿了顿,上前一步说:“其实早在去年,在你出国考察的那段时间,上级就察觉到你有勾结国外盗墓集团的迹象,经过研究讨论,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没在罕拉尔旗将你当场拿下,就等着来个一网打荆那个是怀特吧?像他这种臭名昭著的家伙你也敢勾搭,想不暴露都难,再说了,他真的是在跟你合作吗?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最终还不把你给做了,没听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吗?……”
魏建国一口气讲了老半天,不但毫无逻辑,还挺啰唆的,这可不是他的性格,突然间,我意会到他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好让埋伏的人及时发现并赶来支援。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机智从容,真让我刮目相看,或许这也是国家刑警必修的科目之一吧?只可惜,老谋深算的王勉也看出这一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不禁恼羞成怒,一贯给人慈祥和蔼的脸突然一变,透露出浓浓地杀气。不好!他要下手了……
未等我想到应对的办法,只见王勉手一扬,一股热流擦着我的身体直奔魏建国而去,紧接着,山谷中回荡着一阵震耳的枪声。
或许这是王勉第一次开枪,虽然距离不过十米,但只打中魏建国的右上臂,他上前一步,正想补上一枪,却被怀特拦住,两人叽里咕噜地说着英语,我只依稀听出“不”、“血”和“狼”这几个单词。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已经联合边防部队,现在整个乌里拉都在包围中,你们是逃不掉的。嘿嘿!还要感谢你刚才这一枪,帮我发出收网的信号,你再打吧!他们很快就会寻着枪声赶来。”
魏建国这话明显是以进为退,可这时的王勉已经彻底疯了,抬手又是一枪,这回还是打在肩膀上。魏建国没能承受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看着他潺潺飚出的血柱,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死死摁住伤口,一边咬牙切齿地蹬着王勉。
“你身为专家教授,却做出这种凶残歹毒的事情,为什么?”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奋斗了几十年,风餐露宿、呕心沥血,得到什么呢?忙碌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如个卖茶叶蛋的,专家、教授,有个屁用啊!能当饭吃吗?”王勉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突然又阴阴地笑起来,“这个匈奴金棺早就被人定了,那钱足够我用十辈子,这才是我应该得到的。”“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
“我已经是伦敦市民了,是不是啊?怀特先生。”王勉奸笑着望了身后的同伙一眼,当他回过头时,脸一下子变得僵硬,仿佛看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我正疑惑,身后突然响起那既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半死不活的北单于追出来了。
只觉得金光一闪,北单于慢慢从我身边经过,迈着沉重而单调的步伐,径直朝怀揣着红钻石的六爷走去。而这时,山谷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狼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不由自主地抬头张望,却见漫山遍野一片蠕动,数不清的苍狼如海晡般直卷而来……
糟糕!是魏建国的血把狼群引来了。我心里一沉,却又暗暗盘算着如何趁乱把王勉制服,再带大家回墓里躲避。这时王勉正色若死灰地望着狼群,而怀特则在旁边大声叫嚷,好像在埋怨他不该开枪。机会来了,我朝六爷他们打个眼色,慢慢抽出扶住魏建国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潮水般的狼群已经涌到几十米外的地方,却又戛然停住,一只只伸长脖子仰天长啸。我突然明白,它们是来迎接北单于这个狼王。
乔小姐好像也意识到这点,她眼珠一转,猛地站起来,对着王勉大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为难我们,知道狼群为什么不敢过来吗?那是因为耿家身上有狼咒,这些狼把他们当成同伴了,你要是敢乱来,狼群一定会扑上来把你俩给活吞了。”
“他们耿家的人当然不能死,还要帮我搬东西呢!而你却可以死。”王勉回头就是一枪,这回却直中胸口,只见乔小姐一个摇晃,整个人如飘落的黄叶,慢慢倒落在被残阳映得火红的草丛里。
“王勉,这是补天石,天下第一神器,你应该清楚它的来历跟价值。给你……”六爷把那颗红钻扔到王勉怀里,趁机抱起乔小姐,踉踉跄跄地向我跑来,天保也紧跟在后面。
而在乔小姐倒下的那一刻,我突然间失去了意识,茫然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这只是个梦,一个疆梦,很快就会随着醒来而结束。
恍惚中,我看到王勉正欣喜若狂地把弄着红钻,他用颤抖的手剥开缠绕在上面的金索,突然,他停下动作,抬头发现北单于正向他走来,于是举枪一阵乱射……就在枪响的同时,围在四周的狼群发出山呼海晡般地哀嚎,接着如决堤的洪水,直扑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王勉。
此时,整个乌里拉充斥着嘈杂的“沙沙”声,狼群晃动的影子让人头晕目眩,而我仍傻傻地站着,直到被天保硬拽进洞口,“啪”地掉进墓室里后,这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乔姐姐……”
“她在这儿。”
幽暗的墓室里响起六爷苍老的声音,接着突然一亮,我看到一幅悲凄的画面——浑身是血的乔小姐躺在六爷怀里,四肢不停地抽搐,而旁边是同样血淋淋的魏建国,还有茫然抱着电池灯的天保。
“救……救命散。”我好不容易吐出一句。
“没用的,生死由命!这都是……天罗四煞……的诅咒。”乔小姐突然停止抽搐,人也变得精神十足,然而,这却不是好的征兆。
“姐姐,我不该要你的腰牌,你快收起来。”天保蹲下身去,把那块“开穴辟邪如律令”硬塞到她手里。
“呵呵!你们……终于破解狼咒,我……我很高兴。天桦,能答应……答应我两件事吗?”乔小姐开始大口喘气,我赶紧扑过去握住她的手。
“帮我……找到爹爹,从今以后……别……别再做……盗墓,报……报应……”
乔小姐用尽全力挤出这句话,然后慢慢地合上眼睛。
墓室里顿时陷人一片死寂中,许久后,才听六爷喃喃说道:“她走了……天妒英才啊!这丫头说的没错,干盗墓这行没一个有好下场,估计她内心早已意识到老乔生还无望,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不!他们都还活着。”我“嗖”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对着六爷喊:“您不是说五色阵能搅乱时间吗?咱们先出去一会儿再回来看看,或许能回到昨天或者前天。”
“那又怎么样?就算回到出事前,乔小姐还是不能复活,五色阵只是让时间变得混乱,不能左右生死。”六爷轻轻放下乔小姐,抬头扫了下四周,黯然说道:“这乌里拉白头盖顶,腰系绿罗,五色阵既聚气又多彩,姑娘家葬在这儿倒也合适。天保,你去把我刚才丢在拱门口的炸药拿来,咱们炸个口子给丫头安个穴吧!”
到此时我仍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握着乔小姐渐渐变凉的手,内心一阵绞痛,一片紊乱。而这时,洞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就像倾泻的骤雨,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洞外掉进墓室里,六爷打起灯一照,发现是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王勉。
我猛地跳起来,大叫一声冲到他面前,拔出金刀劈头盖脸地一阵乱砍,直到被六爷死死抱住。
“够了娃儿,咱还是快点把丫头收殓了再说,部队的人就要下来了。”
“天桦,快停止你的犯罪行为,这要坐牢的。”魏建国也嚷了一句,他挣扎着走过来,看了血肉模糊的王勉一眼,叹着气说:“你真不应该啊!”
“六爷,我看来不及挖穴了,咱们干脆把洞口炸踏,让乔姐姐不再受打扰。”
“不行,这样做你罪责更大。”魏建国抢着说,可一看我这架势,立马收住嘴巴。
“嗯!这也好。”六爷点点头,突然一瞪眼,神情严肃地说:“单是封住洞口还无济于事,最好是把整片墓地弄塌,来个一了百了,这样你爷爷也能安息了。”
“不……”魏建国刚说出一个字,立刻被我踹倒在地。
“可咱们只有一包炸药,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