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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_分节阅读_第25节
小说作者:陈嘉嵘   内容大小:205 KB  下载: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3-10-0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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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之前偷袭过一次后就停止了,原来正好赶上他狼咒开始发作,狼闻到了他的气味。这群狼看不出有狼王,也许是刚刚死去,阴差阳错地把天保当成狼王也不是不可能……”乔小姐的思维跳跃得很快,一下联想到许多。

  “这下咱们没后顾之忧了,走,趁早去乌里拉,把单于墓找出来给你解咒。”

  我装出既兴奋又轻松的样子,只字不提虫子的事,伸手把天保拉起来。乔小姐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也换上笑脸,说了些激励天保的话,还帮他整理湿透的衣服。

  趁这会,我把所有地图铺在地上,一番对比之后,突然发现,那英文地图上用钢笔画出的路线居然呈S形,如此看来,我们已经进人狼皮地图的范围了,而更令人吃惊的是,英文地图跟狼皮地图上的黑点、竟然和乔小姐绘的龙豚冢的脉眼在同一个位置上,三张图全都指向西边一处山峰。我抬头一望,这不是顶上有冰川的那座山峰吗?原来它就是乌里拉!

  我赶紧把乔小姐喊过来,说明情况后,只听她皱着眉说:“那是脉眼中心,看来北单于真的是个风水大师,也许你说得对,辽、元的崛起是跟龙琢冢有关。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像这样的人物,他的墓肯定不含糊,只怕会有无数机关。”

  “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也不怕。”天保插上一句。当得知单于墓近在咫尺后,他明显没那么颓丧,病症也好像轻了许多,此时他硬撑直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勇气固然重要,可有些事情要靠知识、经验,甚至运气才能成功的……”乔小姐望着不远处的冰山,面无表情地说。

  烈日下,三人搀扶着沿山脚向西走去,又开始新的征途。

  拐过前面山坳,高耸人云的乌里拉突然整个展现在大家眼前,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无不以惊讶的表情望着这座巍峨得让人窒息的山峰。如此震撼人心的山景的确少见,虽然尚有一段距离,但我已经感觉到它的气势,而那层次分明的山体更显它的诡异——底下是一层浓墨般的山林,到半山腰时,突然变成挺拔的石崖,再往上,厚厚的冰川直插云霄。从这个角度望去,整座乌里拉就如一根尖锐的狼牙,只把湛蓝苍穹刺出个洞来。

  “快看,山脚边有一段光秃秃的,像是干涸的古河床,而且呈S字形。”乔小姐突然大声喊道。

  “那应该是博勒图河了,狼皮地图上标黑点的位置就在河边,这样看来,这冰山百分之百是乌里拉。”

  “走,咱们过去看看。”乔小姐显得比我还激动,一个箭步跑到前面。这也难怪,她意识里一直认定乔老头被困在乌里拉,在向她召唤,这才不顾一切的寻来,几经艰辛,现在终于到达目的地,那份激动与忐忑可想而知。

  再看看身边的天保,他明显就快支撑不下,苍白而臃肿的脸布满汗珠,就如刚捞上岸的浮尸,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制地抽搐,每隔几秒就下意识地做出诡异动作一像狼一样屈膝弯腰,然后向前爬行……

  “来,哥背着你走。”我不由分说把天保扛到背上,直赶乔小姐而去。

  从这儿到乌里拉并不算远,穿过一片浓密的云杉林后,充满神秘与恐怖的古河床就在眼前。事实上,这一路的每一步我都走得心惊胆战,日志中对虫子的描述不时在脑里浮现,或许它们就蛰伏在前面,是不是该停下来观察清楚再走呢?我正要叫住乔小姐,却见她突然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说:“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煞气好重。”

  “什……什么煞气?”

  “玄学七煞中的磁煞,现代科学的说法就是气场,一种无形中影响人意识、感知、思维神经的自然力量。”

  “这个我真的不懂,不过的确有种心慌的感觉。”

  “哎!我怎么这么糊涂,连罗庚都忘记带了。”乔小姐急得直跺脚,脸上尽是后悔的表情。看她如此反应,我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可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应对?只能傻傻地站着。

  “你不是说过,那北单于曾经用玄阵来阻挠追兵吗!我猜他在这附近也布了一个,咱们到林子外面看看。”

  “那要小心点,可别重蹈外国人的覆辙。”想起那恐怖的虫子,我不禁又打了个冷颤。然而,此时已经没什么能阻挡乔小姐寻父的脚步了,无论虫子还是磁煞,只见她做了个深呼吸,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河床慢慢走去。我驮起天保紧随其后,眼睛瞀惕地盯着前方地面。

  此时太阳已经越过乌里拉的峰顶,但河床上仍有很好的视线,因为这条光秃秃的S线铺满冰水冲刷出来的羊背石,这些顶部浑圆的石头呈灰白色,在深绿的山谷中显得特别刺眼,远远望去,就如一条蜿蜒而行的白蛇。

  乔小姐到这时反而很冷静,她走到河床中央,抬头凝神地观察四周景物。而我内心却充满恐惧,从踏入河床的一瞬间开始,总觉得那些虫子就在脚下,就在某处石缝里蛰伏、窥视。这种莫名的惊悚感越积越浓,最后几乎占领我所有意识:只觉得整条河床就是一条巨大的虫子,正在不停蠕动……

  “啊!你怎么啦?是不是太累了?”乔小姐突然冲过来,惊愕地盯着我的脸,接着帮我把天保从背上放下来。

  “不!我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害怕。”

  “那是受磁煞影响,没事的,你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一件事上就好,比如怎样找到单于墓,其他的不要去想。”乔小姐边说边掏出指南针来,才看一眼,便失声喊道,“不好!这……这指针转得比风扇还快,想必脚下就是磁煞中的中心,咱们快离开。”

  此时我还在迷茫中,一听这话,赶紧伸手去抱天保,就在这个时候,天保突然睁大那双泛着诡异绿色的眼睛,像泼妇般尖声大叫——“虫子,虫子来了……”接着,他的嘴巴张得好大,肚子也跟着肿胀起来,就如日志中描述的,受虫子袭击那般模样。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脊梁间嗖地冒起一股冷气,冷得好像连血管都冻住了,一秒后,我触电般地朝四周望,只见光秃秃河床上,密密麻麻的尽是肠蛆,一条条蠕动着肉红色的躯体,仿佛一股黏黏的洪流,正向我们包围过来。

  “怎么办?”我对着乔小姐喊,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只是喉咙激烈地抽动。

  “快!快把眼睛闭上,你们看到的都只是幻觉,是磁煞在作怪,别去想它,来!咱们一起来唱歌……”乔小姐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接着,她还真的唱起歌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随着乔小姐歌声的响起,眼前那令人魂飞魄散的景象突然消失。一看有效果,我赶紧跟着哼唱,可本来就五音不全,加上内心仍在恐惧中,一开口全走调了,连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只好作罢。

  这边厢,天保已经合上嘴巴,肚子好像也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是人还是那样的萎靡,微微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难道他一直都是这么静静躺着,所谓叫喊、肚子胀这些都只是我的幻觉?

  这时乔小姐仍在放声髙歌,那轻快的声调在山谷幽处久久回荡,听得我心旷神怡,一时间竟有些陶醉,直到被她轻轻踢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却见她一边唱一边指着乌里拉山脚,显然是要我到那边山坡上去。

  我心领神会地抱起天保,跟随她慢慢走向乌里拉。当我们一脚踏出干河床时,那股莫名的惊恐突然减弱,这感觉特别明显,就像一只勒紧脖子的手在慢慢松开,就算乔小姐停下歌唱,我也不觉得心慌。

  虽然如此,但我俩都不敢停下步伐,一直顺着山坡往上走,直到我的手酸痛得抱不住天保,这才先后瘫坐在草地上。

  “好险!刚才你差点煞气入心了,都叫你别想其他事,为什么不听?”乔小姐还没坐稳就来一顿指责,见我有些尴尬,话锋一转,望着下边干涸的河床说:“我看出来了,这磁煞阵是以S形的博勒图河为本,北单于加以修葺而成的。你知道吗?咱们算是幸运的,要不是这河因改道干涸,那威力起码要比现在强百倍,人靠近了不疯掉才怪呢!”

  “不是吧?说得这么玄。”

  “哪里玄了?都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乔小姐换了个坐姿,一脸严肃地说:“首先是石头,这金微山大多为矿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铁哦石,这些石头有着较强磁性。再有就是水流,博勒图河是由冰川积雪融化形成,矿石在这些带冰碎的雪水冲刷、摩擦下,会加大磁性,特别是这种S形地带,能累积成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磁场,从而影响人的神经,让人处于半疯癫状态。结合这三点,北单于只要控制S形上端水流的速度,就能产生磁煞的效果。”

  “那……为什么大家的幻觉都一样,都是看到虫子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你一开始就认定这里有虫子,如果之前你听说这里有老虎的话,那你就会幻觉到老虎,这都是潜意识在对号人座。相信那帮外国的盗墓贼也是如此,他们肯定听那个老牧民说起过‘蒙古死亡之虫’,当受到磁煞影响时,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最后自己把自己吓死。”

  “你是说,根本就没什么虫子,那三个人是吓死的?那尸体干瘪成木乃伊又怎么解释?”

  “还不都是心理暗示。这种意识能量是很强大的,科学家做过试验,把冰水说成开水泼在试验者手臂上,结果他真的出现被烫伤的水泡……”

  乔小姐很认真地说着,还不时望向那段S形河床,好像在验证自己的推断。突然,她脸色一沉,“嗖”地一下蹦起来,却又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山林。

  这突然变故意味着有事情发生,我愣了下,内心顿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然而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更让人觉得不安。

  “是他,真的是他……”乔小姐突然哭喊着朝山林跑去。

  难道乔老头出现了?我反射般地跳起来,回头看了天保一眼,他正眯着眼安静地蜷缩在地上,人已是半昏迷状态,想必暂时不会有动静,便拔腿追赶乔小姐而去。

  从远处看,乌里拉明显的分为绿、灰、白三层,最底下的山脚布满杂草碎石,再往上,便是大片的墨绿色山林,乔小姐此时就站在杂草碎石与苍松云杉的交界处,头向下垂,双肩微微抖动,像是在掩面哭泣。

  “怎么啦?”我边跑边不安地喊问,乔小姐回过头来,也不答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我靠近一瞧,才发现在她面前有块近一米高的石头,而她指的正是石头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当认出那东西是什么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内心那份不祥感越发强烈……

  “这……这不是你爹爹那只胝犬吗?怎么死在这儿了?”我惊愕地望着乔小姐,只见她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珠,嘴唇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什么,却许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乔老头最心爱的宝贝暴尸荒山,这绝对不是好兆头,我理解乔小姐此时的心情,也知道现在怎么安慰都没用,当务之急,就是查看这只癞皮狗的死因,或许它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我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起这只原本就很恶心的家伙来。只见它直挺挺地趴在石头上,浑身脏得像一团抹手布,但却看不到任何伤口或血迹,从沾满泥土的四条肢腿来看,它临死前肯定挖过土,而且是很仓皇、长时间的挖土,因为其中有不少尖爪已经脱落或折断。虽说胝犬经过专门训练,干的就是刨土挖洞,但如此惊慌,如此卖命,说明它自身也感受到威胁。是什么让它拼死一搏呢?我心里又蒙上一层阴云,下意识地瞅向它的脸,却看到一双暴突而且浑浊的眼睛,好像带着极度的恐惧与不甘。

  此时乔小姐仍魂不守舍地傻站着,听完我对胝犬尸体的描述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爹爹就在下面,你快把洞口找出来啊!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乔小姐虽然有些神志不清,但却跟我想到一块,胝犬挖的逃生洞口肯定就在附近,而乔老头想必还在下面,因为他如果出来的话,是不会对胝犬不闻不理的,那可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就算已是一只死狗。

  我绕着石头搜索,刚拐到另一边,便看到一个二十几公分宽的洞,上面的泥土还很新鲜,这应该就是胝犬逃生挖出来的洞口了。我蹲下去一瞧,只见里边黑黢黢的深不可测,而且还有阵阵阴风吹出,这说明下面不是密封的,肯定还有别的通口,当然了,就这么小的一个洞,乔老头是不可能从这出来的,我赶紧招呼乔小姐过来看。

  乔小姐一个箭步冲过来,先是一愣,接着趴到地上,用极其尖锐且带点颤音的声调对着洞口大声叫唤。然而,直到她声嘶力竭、捏着脖子不停干咳,下边还是一片死寂,就连回音都没有,仿佛一切都被这无底洞给吞噬了。

  “铲子呢?铲子呢?”她失魂般地拉扯着我的背包,全然忘了那些工具都在自己的背包里。

  “还是我来吧!你去把胝犬给葬了。”

  我解下小铁铲,并把她轻轻推开,一是担心洞里边潜藏着什么怪物,再是怕她太过激动,便找个借口支走她,免得在这儿越看越心急,毕竟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哪知她并不领情,一把抢过小铁铲,神思恍惚地刨起土来。

  眼看拗她不过,我干脆退到一边,坐在石头上做着放松筋骨的动作,因为我知道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还得我上。

  果然,没一会儿乔小姐便慢了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那孱弱的身躯看似摇摇欲坠。我正想过去帮忙,这时,手无意中碰到身边那只胝犬的尸体,只听“啪”地一响,一道蓝光突然闪起,紧接着,指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

  “这家伙带电?”我痛得嗷嗷大叫。乔小姐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答话,又继续挥汗如雨地挖土。

  难道这家伙是被肠蛆电死的?想起那恶心玩意,我打了个颤,突然明悟一个一直深藏在内心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尸体不会被狼群吞噬。要知道狼的嗅觉比狗还灵,这胝犬死了至少有一两天的时间,能保住尸身是件匪夷所思的事,狼总不会嫌它长得太丑,恶心得连胃口都没了吧?肯定另有原因。

  我挠了挠头,再次把目光投向胝犬僵硬的尸体,但看了半天,仍找不到有电击的痕迹,最后按捺不住好奇,又用手掌背轻轻碰了一下,然而,这次却没任何反应,于是我放大胆,抓住胝犬的腿把它吊起来……太奇怪了!刚才的电击是怎么回事?我正纳闷,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就像有块冰贴在脊梁骨上……

  “啊!”我一下跳起来,手脚不由自主地乱舞乱蹦,直到把背包掉落,那种刺骨的冰冷感才突然消散。是包里那枚蓝钻石?我一个激灵,立刻联想到这块神秘的石头,难道它的能量要靠电来激发?还是它会吸取电能?怪不得会放电的肠蛆那么怕它。我颤动着打开背包,一阵寒气冒出之后,只见包里蓝光闪烁,那枚诡异的蓝钻好像又复活了。

  第23章 往事

  夕阳把乌里拉顶部映得金碧辉煌,而山脚处却已是朦胧一片,此时乔小姐仍在拼命挖洞,只是扬起的泥土稀稀落落,频率也越来越缓慢,在旁边那些高耸人云的杉木衬托下,她瘦小的身影给人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我把蓝钻石弄进火柴盒里,再塞到背包的最外层,垫上所有东西后,那温度还算能勉强接受,于是重新搭到背上,回头去帮乔小姐的忙。

  或许是实在没力气挖了,乔小姐不再争持,默默地退到一旁,不过目光始终注视着洞口。其实她折腾了这么久,只不过刨出个一米不到的浅洞,我摇摇头,抡起铁铲顺着胝犬挖出的地道往下刨。

  就这样卖力地干了一会儿后,脚下的土突然变得坚硬,还夹杂着不少浑圆的石头,看似河床上那种冰水冲刷出来羊背石。这情况马上引起乔小姐的注意,她拿起一块看了看,又抬头观察四周的地形,然后一脸坚定地说:

  “这里不可能有羊背石,明显是回填土,也就是说,北单于的墓穴就在这块范围。”

  “真的?”我感到一阵兴奋。

  其实从发现胝犬逃生洞口的那一刻起,我就隐隐觉得单于墓在下边,只是不敢相信,令耿家魂牵梦系了千百年的东西会如此轻易找到。或许天怜天悯、百劫到头吧!我叹了口气,踮起脚望了远处的天保一眼,朦胧中,只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如一具尸体。是不是该过去瞧瞧?我正犹豫,突然觉得脚下有些晃动,接着一声闷响,整个人迷迷糊糊往下溜。我赶紧腾出手来,撑住两边洞壁,脚则不停地蹬着土,好不容易才把下滑的速度降下来。

  这是乔老头挖的逃生洞道?肯定是的,只有他相土门的荷花铲才能弄出这么圆、这么滑的洞来,之前盗李志墓时我就曾领教过。可是,这儿离地面只差两米不到,他为什么停下来呢?是什么迫使他功败垂成?他还在下面吗?我一下想到很多,最后干脆放开手,让身子顺着洞壁慢慢往下溜。

  大约滑了十来米后,脚突然一个踩空,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碎石堆上,痛得我龇牙咧嘴地叫。难道这就是北单于的墓室?我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泥土,抽出手电筒就是一通乱照。

  这是一间硕大无比的墓室,整个呈圆筒形,全部由大小不一的羊背石垒砌,空荡荡的,怎么看怎么像白石山王陵的前殿,特别是墓室顶部那穹庐式的拱形,同样的如一个巨大蒙古包。唯一不同的是,这间圆形墓室有好几个小拱门,想必是通往其他墓室的甬道,单就这点,里边的复杂程度可想而之。

  这时,身后的盗洞传来一阵声响。是乔小姐按捺不住溜下来吧?我转过身去,刚想提醒她这洞口到地面有个落差,突然眼前一黑,硬生生地被她撞倒在地……

  “是天桦吗?怎么回事?”乔小姐从我怀里爬起来,也打开手电筒,朝四周照了一会儿后,把光柱对向身后那条盗洞,这才发现,原来洞口要比墓室地面高出一米多。

  “这是我爹爹挖的,他肯定还在里边。”她很坚定地说。

  “我也觉得是。不过,这么厚的墓壁他是怎么挖穿的呢?”就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清这洞道像个喇叭口,破口处露出厚厚一层石壁。

  “炸药呗!”

  “炸……炸药?老乔也玩这个?”

  “是啊!挖坟盗墓虽说靠的是经验,可也是个体力活,我爹爹以前是不屑用的,可现在上年纪了,总有些力不从心。”乔小姐心不在焉地说着,注意力全集中在墓壁一那些小拱门上,她照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喃喃自语:“匈奴人崇尚白色,这墓室全涂上白灰,倒也符合单于墓风格,可这么多甬道又是怎么回事呢?肯定是个诡局,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看来我得冷静冷静……”

  “这就对了,越是危急关头就越该控制好情绪。”我装模作样地说着,其实自己心虚得很,面对这些阴森森的甬道,我内心早已积满阴霾,乱成一团。

  “那是什么?”乔小姐突然把光柱定格在其中一个拱门上,我也跟着照过去,只见金光一闪,门口处一东西折射着光芒。

  乔小姐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也不考虑是否有机关,可见她仍处在激动中。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却见她捡起那东西跑了回来。

  “这……这是相土门的‘开穴辟邪如律令’!”

  “你怎么知道?”乔小姐惊讶地问。

  “这是我在老家捡到的啊!后来让你爹爹要去了,说是他相土门的信物。”

  “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乔小姐的回答更令我吃惊,原来老家伙一直在糊弄我,可一想,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想让女儿重走盗墓这条路,所以不提与相土门有关的事。又或许是羞于出口,毕竟这腰牌是从我手里骗去的。

  “照这样看来,你爹爹走的应该就是这条甬道。”

  我扯开话题,指了指发现腰牌的那道小拱门。就在这时候,盗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紧接着,这诡异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好!天保出事了。”我大叫一句,第一时间冲向盗洞口,心急如焚地往上面爬去。

  刚钻出洞口,我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直到看清天保在对着圆月嚎叫时,才猛然醒起——太阳不是还没完全落山吗?怎么会有个月亮挂在山顶?就一会儿功夫,这变化未免太快了吧!难道下面那间圆形墓室会让时间变慢?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思索这个问题了,抹去脸上的泥土,径直朝蹲在草地上嚎叫的天保跑去。几乎同时,山上的松林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疾风般地往下飘,目标竟然也是山坡上的天保……皓白月光下,那人一身蓝衣折射着诡谲色调,就如传说中的山野鬼魅。

  是他?那个一路相随又一路诱导的神秘人?他终于露脸了,这回又想干什么昵?我加快奔跑的速度,一边观察那人的举动,只见他急停在天保身后,举起手里的小铜锣,往后脑部位就是一击……随着一声刺耳的脆响,天保就像突然爆破的轮胎,整个人松软地瘫倒在地,而山谷中那些狼群此起彼伏的呼应声也戛然而止。

  “住手!”我声噺力竭地呼喝,那人却毫不理睬,又揪起天保的胸口,还拿东西硬灌进他嘴里。

  “你是谁?”刚靠近我便大声喝问,再看天保,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俨然像具等待火化的尸体,只不过胸口在有节奏地起伏。明白到这人是在救天保,我顿时收起紧捏的手里的小铁铲,压低嗓音问道,“你给他吃什么来着?”

  “是救命散。”那人抬起头来,望着我冷冷地说:“怎么,不认得啦?”“你……你是厚道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刹那间,我好像也被敲了下后脑勺,只觉得思维一片紊乱,内心更是五味杂陈,既有患难老友重逢的喜悦,又有浓浓的警惕与担忧,毕竟他无论哪方面都比我厉害许多,怕就怕彼此目标相同,到时候难免一番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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