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胖子又说道:“这种层面上的事儿他们打听不到的,应该是一言堂之类直接把控的吧,天晓得呢。”
“是关于那九部卦辞的。”风起云道:“除了这个,罗门不会再有别的兴趣会动到我们身上,为了传说中的九部卦辞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若是能够找出来也不枉为这世上做了一回好事。”
“好事?”胖子嗤之以鼻道:“我看还会死更多人,他们都能够通晓天机了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闹不好连地府里头的阎王都会给弄出来吓人,我看这种事最好是毁了比较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查文斌道:“天道这东西本来就不该能有人去勘破,道法自然讲究的就是一个顺,非要倒行逆施,这终究会是个祸害。干我这一行的偶尔替人算个命,看到凶险之处也只能是点到为止,凡是都有个极端,太强终究是会带来毁灭的。”
他接着说道:“古人的东西都很奇妙,对于我们现代人而言所熟知的历史不过是这一两千年的,再往前两千年或者是五千年甚至是一万年,对于那段文明而言,近代史不过是一页纸罢了。我所敬畏的道并不单纯是那些供奉着的神灵,它们或许有或许根本不存在,我所敬畏的不过是这自然交替演化发展中的奥妙,就像是这院子里的果树,它知道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结果,年复一年从未有过偏差。”
那天晚上忽然就开始下起了大雨,有人说那是百年一遇的,雨水大到什么程度呢?就跟装水的碗漏了似得,外面也是电闪雷鸣,很快的河水就要没过那座小桥。站在屋檐下的查文斌看着这漫天瓢泼的大雨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也有太多的无奈。
他家的地势不高,第二天天亮的功夫,河水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雨势依旧不见停,再这样下去恐怕是要被困在这儿了。查文斌果断决定带着妻儿老小转移,谁家的地势最高呢?自然是老夏家,他们家位于一个半山坡上,曾经我小时候遇到发洪水总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如果我们家被淹了那估计整个洪村都该没了。
去老夏家呆着的人有很多,堂屋里头都快要挤不下了,人们都说这该死的雨要糟蹋掉一年的收成了,地里的稻谷眼看着就要到可以收割的时候,靠天吃饭的中国农民千百年来依旧不能摆脱上苍的祝福。在这样的时间里,每个人的心都是焦虑的,夏老六作为洪村里头有点脸面的人出去开了一个会,回来的时候忧心忡忡的,一问才知道安县境内有几座水库水位太高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而上头来的指示是要炸掉其中的几座排水,以至于在水位相对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强行先泄洪。
“炸墨林水库?”查文斌得知这个消息后果然是想起了那日李安说的话,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只在短短数日后就灵验了。
夏老六无奈地说道:“那个水库没人管已经有些年头了,说是堤坝下面都要给白蚁蛀空了,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去看过,反正那水库下游几十里都没有村庄,爱炸就随他们去吧。”
第四十五章 003
“炸水库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夏老六回道:“我也不认识,听说是上面来的,不知道是县里的还是市里的,这一次抗洪咱们浙西北是重灾区,每个村都有驻守的点,我们家这样地势高的都会统一安排为临时救助点。等一下村里还会派人送粮食过来,现在政策还是好的,老百姓的利益总是会放在第一位的……”
夏老六开始和村民讲起了政策,查文斌则给胖子他们使了个眼色,外面的雨确实挺大,公路上都已经上了河水,几个人心领神会各自穿着雨衣,打听了一下时间,墨林水库应该是在下午三点十分引爆,他们必须要赶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到达山区高海拔的位置,不然洪水泄下来的那片刻山路径毁,怕是外面的人想进也进不去了。
“这一招挺狠啊,”胖子道:“打着天灾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干那事儿,我估摸着这一整座水库冲下来每个把月的功夫外面的人是没什么机会再进去了,这路肯定是毁了,要说他们干那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他们自然是知道我们会去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打下来,这点默契都没有那不是瞎忙活了。”风起云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文斌,我跟你商量个事儿,等这件事忙活完了你要不跟我回村里吧,清贫了一些但是没那么多烦恼,你想关起门来坐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去敲门。”
“风兄好意我倒是心领了,只是还不到时候,古往今来修道者隐居于山林的多半也是碌碌一生没什么建树。道教之所以成了现在这幅光景也与这种修仙思想有关,凡事总是沉浸在自己那个狭小的世界里,就像这河里的鱼一样,住在一汪水潭里以为大海也不过就是如此,人的眼界不能够被框死,这世上的种种都是道的体验。我若有朝一日不再问道便是会去你那里颐养天年品位余生,只不过文斌现在的境界还远远不到可以放下的时候。”
“总之你要来随时可以通知我,”风起云笑道:“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不过石头兄就不必了,念念红尘大好世界,数不完的灯红酒绿,我看他已经越来越胖了。”
“得了,你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请我去我还不去呢,”胖子说道:“现在爷在关中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你们躲在山里头享清福。我呢就负责给你们弄点黄白之物,可别以为你那就是个乌托邦啥玩意都能自给自足,说难听点,你小子要是生了一场大病难道指望着拿上两箩筐番薯去交医药费嘛?咱这叫分工明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暴发户越发是暴露嘴脸了啊……”
路上依旧丝毫看不出这几个年轻人心里其实藏着多么沉重的包袱,这下雨天鲜有人还在外面晃荡,赶到墨林水库外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山上陆续留下了不少脚印,看来那些人的确动作是够快的。
雨天上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查文斌最担心泥石流和山洪,这两样可都是能够瞬间要人命的,于是他也便挑着山岗走,这样虽然慢一点可能保证安全。如果三点之前他们还没达到预定位置,至少不会被莫名其妙炸出来的山洪给埋了。
“当年那些人应该是部队的。”胖子道:“咱们国家军火管控可不像是老美,在南方有批量制式装备只有他们才能弄到,不过工程兵本来就是其中一个兵种,以罗门的能力调那么点人算不得什么,估计今天这场面怕是比起当年还要热闹了,你看那对面那半山腰里都藏着人呢。”
“人?”查文斌抬眼望去,满是飘摇的雨点和苍翠的山林,胖子又说道:“得了,你们就别看了,这种伪装术都是专业级的,我已经看到了好几次了,他们手里有光学镜片,我可以打包票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人家眼里看着,说不定那山顶上有人正烧着一锅热姜汤就在等着咱们这碗菜呢。”
“像你这么大个的脑袋就是第一个被狙击掉的,”风起云笑道:“别说他们这路子还真的挺专业,要是贸贸然上来一两个不怕死的还没走到这山沟里估计就给捉起来了,走,咱们也快一点,别让那些人等急了。”
山顶,堤坝上不时有些人在忙来碌去,这些人都戴着黄色的安全帽身着工作服,看着倒也像是专业的,堤坝的边缘垂着不少绳索,有人顺着那些绳索一直在打炮眼。胖子说,想要一次性炸掉这种堤坝炸药当量是惊人的,一般的地方组织怕是干不了这么大手笔的活儿。在堤坝的上游林子里还可以见到不少帐篷,看来这准备的确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大规模的人马进驻竟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怕是现在整个墨林水库已经成了铜墙铁壁水泄不通了。
“走吧,到我们喝茶的时间了,”查文斌说道:“都是一些老朋友了,该去会会了。”
堤坝上,还有一顶奇大无比的伞,有些像是古代皇帝用的华盖,这又是什么?那华盖之下还盘坐着一个人,头顶戴着又长又宽就,两边还挂着布条子的高帽子,挺像是影视剧里黑白无常用的那种玩意,手里还有一根权杖似得东西,跟前香炉祭品桌子也都一样不少。
“这些人还真是老迷信啊,”胖子道:“炸个水库还要做法。”
“不一定是做法,”查文斌道:“我看他的手法倒是有些像在招魂,招死在这座水库里亡魂,你看见他前面架子上的那一排小泥人了没,每个泥人的背面一定都刻着生辰八字。当年据说有很多人都葬送在这里,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该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招完了干嘛呢?”胖子问道。
“招完了就开始放水了,让这下面的尸骸有机会可以重见天日,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当年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料定是如此,查文斌便也开始下山了,堤坝上是有人拦着的,工程模样的人大喝道:“此处正在爆破,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山民,自然是来避雨的。”胖子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家的承包山就在这儿,本想上山捉几只癞蛤蟆吃吃的,不想被这大雨给困住了,看见你们这儿有帐篷就下来讨口热汤吃。”
“走开,去那边山上的开阔地,这里马上就要炸了!”守护的自然是有些不耐烦,不过对讲机里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哇啦哇啦声,他狐疑地看着几人道:“算你们运气好,管事的叫你们过去,通过大坝的时候悠着点,下面可塞满了炸药!”
路过当中那个祭坛的时候,查文斌停了下来,祭坛的中央坐着一个老人,模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风仙道骨的感觉。
“不错,还懂得要沐浴更衣。”查文斌说道:“我以为贾道士常年都不会洗澡的,那样的话就算是算卦恐怕也准不到哪里去,怎么不去外面要饭反倒跑这儿来装神弄鬼了。”
“查文斌,你也是个道士,怎么可以口出污秽言语,”那道人盘坐在地上挥舞着手中的木剑道:“若不是仙家有令,那一日便会教你付出代价的,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要不了多久咱们就会手上见高低的,有人在等你,快点去吧。”
“呸!”胖子朝着那华盖顶上就是一口唾沫道:“他是文明人,我是粗鲁之辈,记得跟你的仙家说一声,爷就是这样不太愿意把神当回事儿,对咯,要是等下我尿急会借你那个香炉一用,老子就愿意骑在你这样的神棍脖子上拉屎。”
“你!”“哈哈哈……”伴随着阵阵笑声,几个人继续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只剩那贾道士一人咬牙切齿的恨恨。
堤坝的那一头有一个身着素服的人站着,他的一旁还有人打伞,看着像是个领导模样的人,年纪约莫四五十岁,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这边走近了,查文斌便率先问道:“等我们的?”
那人点头道:“后生可畏啊,当年我没有做成的事情终究还是要你们来完成,查先生这边请。”
“003,”查文斌也笑道:“不知道传说中的002和001来了没有?”
第四十六章 封神者
为什么查文斌会叫他003呢?因为他的衣服口袋上方有一条编码就是003,看来他们依旧保持着当年的规矩,从这个人的脸上仿佛看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听吕梁描述过当年的003大致也就是这个模样,沉稳而又不失威严,在整个行动中属于绝对的主心骨。
“在下李靖,查先生说笑了,既然都是同门也就不必用代号了。”那人说罢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胖子在身后不适时宜的嘀咕道:“李靖,他爹妈还真敢想给自己儿子取个神仙的明显,托塔天王啊,这人估计八字很硬。”
“算命的说今天我们这里要来几位贵客,李某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看来我们的先生还是略微有些偏差,”李靖边走边说道:“查先生或许没有见过我,我却是见过你们的,上一次我们相见的时候大抵还是在洪村小镇上,由着几位长老带着混杂在里面,不显眼罢了。”
“柳家大案神仙醉?”查文斌被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想起来了,那时候罗门来了一些人,这个怎么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眼熟了,原来还真的是见过的。看来罗门的确是有人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他们当真就如同阴魂那样缠着自己,怎么赶也赶不走。
“来,这顶帐篷是给几位准备的,里面已经有人备好热汤酒肉,查先生和几位小兄弟不妨先进去歇息,待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来通知的,这下雨天湿漉漉的让各位上山,在下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谢谢,”查文斌点头道:“不过有一事,你那位算命的假道士并没有算错,的确是在半个时辰以前我就到了对面林子里,说起来咱们不过一湖之隔,只是今日我来是想要个说法的,为何你们又要草菅人命?”
“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他的家人我会安排好……”
门外此时响起了几声干咳,有人撩开门帘走了进来,查文斌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贾道士,他一言不发的扫了一眼李靖,后者身子微微向后一退!这个小小的动作被风起云看在了眼里,他轻轻敲了查文斌两下,意思是这个恐怕就是“002”了。
“你想讨个说法?”
“是,生命自由,任何人无权凌驾在他人的生命之上。”
“如果说我是为了你们呢?”那个贾道士继续说道:“时隔这么多年,终究是要重启,当年那些死去的人哪个又不是无辜的?想要成就大业就需要有付出,哪个帝王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去的,何况我只是牺牲了个普通人罢了,我需要他为我做一回测试,用他的魂魄去问一次路总比好过用你的吧?”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啊?”胖子不屑地说道:“狡辩,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坏了规矩,天子犯法还跟庶民同罪呢,真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嘛?”
“这个人是阴年阴历阴月阴时出生。”贾道士说道:“这样的人这一生不知道有多少凶险,他要轮回四世才能转阳,而我虽然取了他的魂魄却也付出了对应的成本,起码下一世他会是个富贵命。我用一个废弃人生换取他来世的辉煌,人,有舍就有得,这是他的造化,况且他一无妻二无后,双亲也会有人赡养,老朽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他就是个傻子你也无权剥夺他的生命!”查文斌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道:“你最好死了那条心,该下地狱的人是你们,我来不过就是讨个公道罢了,真以为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嘛?你也配假惺惺的坐在那里开坛做法,肮脏的灵魂是永远得不到神灵的眷顾的。”
胖子作势就想要上去拿住那个贾道士,李靖先前一步拦在中间道:“凡事先不要自乱了阵脚,查文斌,到了今天这一步也不瞒你,当年我们失败就是因为没有那些玉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临到头来这无休止的纠缠是要结束了,为何又要这般?”
“我答应你,”贾道士忽然说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公道嘛?我赔给你,只要完成了这件事,我自会了断还那人一命。”
“贾长老……”听李靖的称呼,这人居然也是长老,那就断然是出自一言堂了。贾道士横在他的跟前说道:“不必多言,查文斌说的也没有错,我的确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人的性命,他要公道给他便是了,老朽一把年纪了也做错过许多事,是该为自己这一生了却了。怎么样查文斌,只要你答应,一切都好商量,包括那人的二老将会衣食无忧,也可保各位下半生的宁静。”
“那到底是要做什么事?”风起云说道:“这里难道是比干墓不成?”
“破解一个局,这个局与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有关系,如是不破,世代交替。”他看向查文斌道:“十世的天煞孤星,传言中的继周人便是你,在很多年以前曾经出过一个天劫,既是你的劫也是他的劫。你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是时候去消除这个错误了。记载中比干墓的确不在此地,但是罗门历经千百年的证实,那处比干墓并不是真正的比干墓。其最大的根源便是龙脉的变迁,殷商时代的龙脉位于黄河流域,自昆仑起八百年不绝,姜子牙是何等的聪慧自然是会算到这一环。
三千年后才出的继周人去开启一个早就覆灭的大周王朝神话本就是一个悖论,比干墓是一个延续,是两个相差三千年时代的链接,只有重新把这两段链接在一起,封神才有可能重现人间。”
“这老神棍!”胖子哈哈笑道:“你哄三岁小孩吧,封神榜都来了,是不是还要整出一个妖狐妲己,哥哥我也好脚踏风火轮会会她老人家的迷人风采啊。”
贾道士并不理睬胖子的挑衅,反倒是看着查文斌道:“你且告诉我,近三千年来可有羽化登仙者?仙班之中可有名讳者?”
“封神榜不过是经查诸史典的重大历史事件神话化,借此重塑上古诸神的形象,恢复神话英雄的威名,再造神祇谱系,使历来杂乱无章的神仙道有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上层为仙道,中层为神道,下层为人道罢了。”查文斌说道:“它的确是谱写了道教现在的神仙体系,但是其本质不过是一场商周战争的描写罢了,把其中的人物神仙化了,信仰和神灵的诞生从来就离不开故事,但这也只是一场故事。”
“那这故事为何三千年后无人再续写?”贾道士反问道:“因为缺了那一环,姜子牙的封神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人他用什么封神?是号令,而比干为何封不了神,是因为要留一线天机到如今,那些在商周战争中死去的亡灵尽数都有了自己的神位,却要留下一句话给三千年后的人去评述,这个人要行使的职责本就是等同于当年的姜子牙。
说的再简单一点,神话自封神过后便不再有神话了,是因为封神者已经不存在了。姜子牙能够封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通晓天机,手握卦辞,当然封神榜本就是个神话传说,其中的内容不可信。但是他却精准的预言了三千年以后还会出现一个封神者,但凡是这样的人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同样也是被天理所不容的,一个人强大到可以封神的地步便是凌驾于天地之上,你说天地会允许他的存在嘛?”
贾道士继续说道:“封神榜不过是个小说,是个故事,自然是夸张的。但是姜子牙呢却是存在的,他是一个伟大的神话缔造者,是一个通晓天机参破天道的神人,这样的神人是能够让天地害怕的,这样的存在是道法自然最好的反面照应。一个人如同你们风氏的人,竟然可以要风就有风,要雨就有雨,这种能力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它本身就是神灵才配拥有的权利,不然人们为何要去庙宇里祈求风调雨顺?我不想与你去讨论这种能力是如何被拥有的,就像是我们的占卜和阴阳术都是有违天理的,是道法自然的相反面,所以道者贫苦也,我这一辈子都是以要饭为生,便是抵冲自身窥破天机所要受到的天罚,你查文斌也不会例外。你甚至更有甚与我们这些普通人,因为你注定就是天煞孤星,一个天地不能容忍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你便是和那姜子牙属于同一类人,只有强大到可以封神的境地才会受到如此的妒忌,比干墓由谁来封,谁便是那样的人!”
第四十七章 精神控制
转世成为神灵这一说法至今仍然在诸多地区保留,最为有名的便是西藏的活佛说。一个活佛圆寂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寻访他的转世灵童。藏族有一整套完善的测试和挑选转世灵童候选人的方法,活佛转世灵童的寻访程序大同小异,即都通过预言和象征,以及集中观察某些特定地区的预兆得到启示和引导,然后再集中注意这些地区的特殊建筑物、景观等得到指引,诸如在藏区有很多大量的神湖,这些湖泊中最为有名的当属拉姆拉错圣湖。
每一任的活佛在圆寂之前都需要去观寻圣湖,这是寻访达赖喇嘛灵童过程中最神圣又最神秘的程序之一。拉姆拉错因位于二世达赖喇嘛根敦嘉措所建的曲科结寺东北约5英里处的山岩林立的秃山山脚下,所以也叫曲科结寺神湖。曲科结寺坐落在群山之中,四季雪山环绕。在秃山山脚下的拉姆拉错三面岩石环绕,湖呈奇特的头颅状,因而被视为神湖。湖水平常湛蓝湛蓝的,湖面平静,周围地区一片寂静,透明的湖水中有蓝天漂亮的倒影。根据藏文传记的记载,在寻访十三世达赖喇嘛时,突然刮来的阵风将拉姆拉错湖中的积雪一扫而光,这样就便于寻访者找到他们所需的答案了。
观看圣湖显影后,寻访工作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寻访灵童阶段,一些高级喇嘛和显要人物便开始被派往藏区各地,他们心中牢记湖中幻影的秘密,寻找观湖在湖水中见到过的那个地方。
而通常来说,寻访到的灵异儿童不止一个,因此辨认遗物这一关也是个必不可少的程序。所谓遗物是指灵童前世的圣物,一般要辨认的圣物是他前世常用的东西,如手铃、小鼓、念珠和金刚等。辨认时,两件东西并排放着,一件是他前辈用过的东西,另一件则是前者惟妙惟肖的复制品,如果灵异儿童顺利通过了这些检验,这表明他确实有出众的地方。一旦有几个儿童通过检验,还需经过另一道关键的手续:金瓶掣签。假如通过检验的儿童只有一个,亦须将一个有灵童的名字的签牌,和一个没有名字的签牌,共同放置瓶内,假若抽出没有名字的签牌,就不能认定已寻得的儿童;而要另外寻找。
胖子听完后说道:“假冒道士,我家查爷不是什么灵童,他想要怎么过生活,拥有怎样的身份应该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你们凭借着自己的武断,用古人的一段可能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预言,再加上那些神神叨叨的占卜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现在可是无产阶级民主专政当家做主的,就你这样的放在十几年前,老子就可以把你打成封资修戴上高帽关进牛棚里度过余生。”
“查文斌,我且问你,当年黑龙是不是给你看过一块铜盘,那个时候的你还在东北野人屯插队,代号是1982。”
查文斌点头道:“的确是有这件事,那面铜盘我初见的时候仅仅是一张照片,可能是我当时有些累了,所以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场景中的幻觉。事实证明后来黑龙给了我那块圆盘我也丝毫没能在发现什么,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不,你有发现。”贾道士说道:“你是第一个初见那块铜盘就有反应的人。”说罢他就转身向着里屋走去,然后打开一个箱子从中又取出一个盒子,查文斌心想,这该不是那个铜盘吧?
他猜的的确是没有错,贾道士拿着那块铜盘对查文斌道:“这才是那块真正的铜盘,《史记》记载周武王文曰:‘故修谱者,当知其所自出,姓氏之所由赐,及迁移之所起,卜居之凡来,与夫世代相承,并无所缺,斯宝录也。’
修谱者指:继周人,懂释碑文,译释‘独阙斯文’铜盘铭十六字,铜盘铭另外的文字也叫‘感斯文’,这十六个字其实便是那句:‘前岗后道,左林右泉,万世之宁,此焉是宝。’这文字便是感斯文,只不过我们都不能认得罢了。”
查文斌道:“但是我不会译这文,更加不会写。”
“时候未到罢了,”贾道士说道:“天注定你就是这个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天下唯一能懂这种文字的人。”
若干年以后,在昆仑,查文斌遇到了一位云大祭司,正如贾道士预言的那般,从云大祭司那里他学会了这种古怪的虫鸟文,一种浑然天成的文字,一种源自于道法自然的文字。也许在那个时候,查文斌才会明白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命运其实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的,甚至超越了时空,在他被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了要背负这一切,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神话,这个超越了君权的存在,这个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的精神领域里面,只能有一个王者,那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那个人……那个曾经他在第一眼见到这个铜盘就在其中看见的那个人!
“这块铜盘就像是活佛转世时用来应证的信物,是它让我们确定你就是那个人,如今已经把你带到了圣湖。在这个世上曾经有两座湖,一座在遥远的昆仑,那是数千年前龙脉的发源地: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在那里孕育了神话的种子,开启了一段神话的历史。
三千年以后,这里还会有一座圣湖,它是下一段神话的开启,是通向大海的龙脉,你将在这里被赋予神的力量,去重新打开属于你的神话领域。你们先行休息,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不要试图和命运去抵抗,天大过一切。”
贾道士与那李靖都出去了,只留下他们四人,胖子喝着热乎的姜汤走到帐篷外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耳目后又折了回来说道:“那个老叫花子是不是什么邪教的人?我感觉这厮不去干传销真的是屈才了,他奶奶的鬼话连篇,扯出你是真神这样的屁话,我估摸着他是不是想把你打造成一个图腾然后再去跟那些信徒们敛财。”
查文斌摇头道:“他们控制不了我,所以这个可能应该不成立,他说的东西是超乎寻常人想象的,我的确在十几岁那年见过这块铜盘。我的脑海里出现过一个片段:一处圣大的祭司场地,有一位衣着华丽却戴着面具的人站在祭台的最顶端,他单手托着一个圆形器物对天长叹,嘴中唱着不知的歌谣。
当时,我告诉了黑龙,他告诉我,我是第二个能够见到这幅画面的人,并且比别人见到的更多画面也更清晰,现在我想他的话中是透露了一个信息的:那就是罗门其实不止确定了一个我,而是找了诸多更我有着某些相同经历的人来甄别,就像活佛寻找转世灵童那般,有许多灵童在刚出世的时候就会被锁定,然后再在诸多灵童中确定其中一个作为真正的转世灵童。”
风起云也说道:“文斌,刚才那人在讲的时候我也一直在听,他所为的神话我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宗教信仰。这世上宗教历经几千年依旧还在影响着整个世界,诸如基督教、佛教和伊斯兰教还有你们的道教,每一种宗教的存在都离不开自己的神话体系,上帝和释迦牟尼还有真主阿拉,以及你们的三清老祖,这些神话其实就是一个象征。信徒们相信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这些神在眷顾着他们,试问:如果在当今社会,有一位神被创造出来而后又形成了一大批信徒,而这位神还活生生的站在你的跟前,那么他将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那会使得整个社会的次序都变乱,”胖子道:“这自然是不被允许的,没有人会接受一个神来打破原先的神话体系,那样的话精神领域的领袖会发生变化,其结果让人不敢想象。因为精神领域的控制是大过一切的,可以想象一下,以亿万计的信徒因为一个人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所带来的后果恐怕是当今世上任何一个组织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这种神话必须被终结!”查文斌说道:“不管它是否存在,它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那么如此说来这一趟我始终是凶多吉少了,有太多的人不愿意这样的神话出现,即使它本身只是一个假设罢了,可一旦出现的话就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你终于是意识到这种风险了。”风起云说道:“如果是我,当风氏出现了另外一个自称血统纯正的继承人要来剥夺对我的信仰,那我也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
第四十八章 信仰与恐惧
摩西,耶稣,穆罕默德,老子,商羯罗,释迦牟尼,等等,历史上所有的灵性导师的本意都是“去认识你自己”,并没有要人们外求任何东西,更不是现在那些迷信的人们执迷的各自宗教名称标签。信仰和被控制是两个概念!
常有人问我是否信道教,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学过一点点道法。真正的修行,不仅需要从负面的限制性信念中解脱,也需要从道、宗教、真理等一切信念中解脱,因为信念伴随着对立和恐惧。
怎么理解呢?比如道教中有诸多的神鬼,这些神鬼或被描述成救世主或被描绘成害人精,人们都害怕死亡,害怕死后有勾魂使者拉着自己下地狱,这便是恐惧。因为恐惧,所以去膜拜,对着那些自己都不知性名的神们行着三叩九拜的大礼,试图得到心灵上的宽恕和祝福,这便是精神领域中最为厉害的地方。
有的净土宗法师甚至说末法时代已无禅宗根器,我想说,没有人能评判另一个的根器。我心之外,再无他法。修行,便是更随着自己的心走,法只是指引你的心通向某条大道的工具,而非是一个把人圈起来的围墙,心中有道便是道无处不在,心中无道只因恐惧那便是纯粹的自我欺骗。不能解脱自己,便是一辈子都在那个“道”中兜兜转转,转转兜兜,信仰是坚持自己的道,正确的道,而绝非是对神话的膜拜!
查文斌对风起云说道:“其实恐惧的并不该是我,而是他们,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无关乎那个所谓的身份。无论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言,我是那个继周者,又或者是下一个精神领域可能崛起的人物,但我的心始终便是在五里铺那三间小房子里,那里就是我的世界。真正有野心的是他们,他们害怕任何一个人有威胁到这种地位,历史上,太多的神权崛起打败了君权的帝国,梵蒂冈虽然小如芝麻,可是谁能轻视那一亩三分地所发出的每一句语言,但是罗马教皇之所以是教皇,不是因为他手中握着数十亿的信徒,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令人尊重的智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