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没听明白本宫的话吗?”郑月桂余怒未消,边说边看着一旁的魏阉货,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指挥不动他们了。
魏阉货沉吟片刻,方才挥挥手让手下人退下,然后微微朝郑月桂鞠着身子,跟着扭头走了出去,只听身后传来郑月桂冷冰冰的声音:“魏公公现在是丞相大人身边的大红人,你的眼里可以没有本宫这个公主,但绝不能没有皇上,他始终是您的主子。”
魏阉货视她的这番话为耳边风,当下迈着步子继续朝前走着,看着他雄纠纠气昂昂的背影,绍岩心里憋足了一口冷气,他暗暗发誓,这个阉货要是再敢进来的话,他要让他连阉货都当不成。
魏阉货走后,郑月桂顾不上与绍岩等人说话,旋即跑到皇后的厢房,先是蹲在床边对着皇后嘘寒问暖一番,然后莲步轻移的走到外面,面向绍岩福了一福,说道:“先生医术高超,多亏先生搭救,皇后的病情才会康复,月桂在此谢过先生。”
绍岩笑眯眯的捋捋胡子,他从来都有没怀疑过自己的演技和扮相,倒不是因为古代人好骗,而是这个年代假的东西实在太多,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事到如今,他也没打算再瞒下去,当即揭去脸上的的假胡子,郑月桂不由大吃一惊,“皇……,绍大哥,怎么会是你?”
绍岩呵呵笑道:“怎么?公主是不欢迎老朽么?”
郑月桂一时高兴,竟连眼泪都掉了出来,自从她被魏阉货强行带回宫后,她的脸上从未有过一丝笑容,哪怕是当着哥哥嫂子的面,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尽管她没有奢望过能逃出禁宫大内,但她的内心却一直放心不下生死不明的绍岩。
上次的事情,谁都知道是魏阉货一手策划的阴谋,因此,郑月桂回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找到皇帝郑开,并将整个事件的始末说与他听,郑开虽然火冒三丈,却也无计可施。
就这样,这件事就像个一个无头案被搁置在一旁,郑月桂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如今总算盼到了她一生当中最爱的人,这时,白如雪、邓灵儿相继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郑月桂不禁喜上眉梢,慌忙关上大门,并让忠心耿耿的大头象在门外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来。
“绍大哥,白姑娘,你们上次不是……”郑月桂欲言又止,一个多月前,她听说绍岩和白如雪跳崖身亡的消息后,当时就哭晕了过去,之后的几天里,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脑海里总是想着和绍岩在一起的日子,甚至连轻生的念头都有,好在她始终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她坚信绍岩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傻丫头,你绍大哥我福大命大,阎王老儿也不敢收我。”见她满脸泪痕,绍岩轻轻用手指替她拭去,然后一五一十的坠崖之后的情形讲给她听,就在这时,郑开忽然从房内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他刚刚在房间里就一直在偷听外面的谈话,得知郎中是由绍岩所假冒,他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挺高兴的,至少绍岩的出现使他看到了希望,他无视众人好奇的目光,缓缓地走到绍岩跟前,忽地弯下腰,这个出其不意的动作着实让在场人吃了一惊。
“皇上这是做甚?您折煞小民了。”绍岩慌忙伸手拖起他的双臂。
郑开摇头轻叹道:“恩公,您就别在装了,你是东林国的新任国君,朕早就听人说起过。”
绍岩甚是诧异,再回过头看看郑月桂,却见她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显然不是她透露的消息,邓灵儿更是一头雾水,心想绍先生不是刘先生的义弟吗?怎么又成皇帝了?
郑开接着道:“贵国与我大梁本为邻国,往年很少有过摩擦,如今两国百姓却深受战乱之苦,朕虽为国君,却行使不了天子之权,朕愧对天下万民,愧对于上皇你。”
“上皇?”绍岩有些不可思议。
郑开点点头道:“朕想过了,与其将大好江山让给一个心术不正之人,还不如交给一个万民爱戴的好国君,而上皇你才是不二人选,对于上皇的治国本领,我虽居宫内,却也有所耳闻,上皇不仅有治世之才,更有一颗爱民之心,您才称得上是一个英明的君王,若上皇不弃,从今往后,我们大梁愿臣属贵国之下,还望上皇成全。”
听到他的这番话,绍岩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这人没什么定力,随便让人夸个两句,就会有一种飘飘逸仙的感觉,看得出来,郑开这次的态度非常诚恳,言词也非常认真,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绍岩则不然,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留恋过所谓的皇位,他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然后带着他的女人们过些逍遥自在的生活。
郑开见他没有说话,便匆匆回到房内取来一个金色的铁盒子,呈于绍岩跟前道:“这是本国的传国玉玺,上皇若是不想看到天下百姓生灵涂炭的话,请将其收下。”
看着那枚金灿灿的玉玺,绍岩一时之间难以做选择,他心里很清楚,他接的不是一块小小的玉玺,而是数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这个负担实在太大了,他有点承受不住,奈何郑开一再恳求,加上郑月桂等人在边上不停的劝阻,甚至就连大病初愈的钱皇后也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奈,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不想做皇帝,偏偏做了皇帝,不想管那么多事,偏偏有那么多事,真是树欲停而风不止啊,在众人的一再劝说下,绍岩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玉玺,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大头象的声音:“皇上,魏公公来了。”
郑开脸色煞白,他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都有被送上断头台的可能,为了保险起见,绍岩让他带着钱皇后迅速躲进了房间,绍岩则与白如雪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只留郑月桂和邓灵儿坐在大殿内候着。
不一会儿,门被踢开了,魏阉货带着一帮御林军趾高气昂的冲了进来,见到大殿只有两个人,他立即下令让御林军搜房,郑月桂当即挺身斥道:“魏公公,你太放肆了,这儿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岂能容你说闯就闯,说搜就搜。”
魏阉货冷漠一笑道:“公主殿下,不是老奴不懂规矩,老奴这么做也是奉命行事,不瞒公主您说,老奴总觉着刚刚那个瞧病的郎中有些不对劲,老奴只是想将他押回去好好查一查,若然无事,最好不过,倘若他是敌国的细作,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哼,有多严重?有你们冒犯天威严重吗?”郑月桂冷哼一声,厉声喝道:“今日有本宫在此,谁若造次,杀无赦。”
魏阉货显然未将她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哈哈大笑道:“好吧,公主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来人,把公主和这小厮一起带下去。”
“住手。”话音未落,郑开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当他看到这么多的御林军时,原本僵硬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低声下气的道:“魏公公,月桂是朕的皇妹,你不可对她无礼。”
魏阉货面无表情的道:“皇上勿怪,老奴也是遵照汪大人的命令行事,如果到时候交不出人,老奴很难向汪大人交待,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能通融一下。”
“皇上通融你,那又有谁来通融皇上呢?”
只听‘嘣’的一声,大门很快从外面被反掩上,大殿内的光线随之黯淡下来,绍岩、白如雪各自从旁边闪身而出,青龙宝剑瞬间出鞘,一道寒光射在魏阉货的脸上,这家伙赶忙用手挡着双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来人的面孔。
见到绍岩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支支吾吾道:“你,你们,你们没死?”
“拖公公您的洪福,您都没死,我们怎敢走在您的前面?”绍岩似笑非笑的道。
魏阉货一听这话,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然而,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宫里的禁卫军、御林军都听从他一人调遣,只要他登高一呼,或者是使个眼色,三千士卒顿时破门而入,到那时,消灭绍岩和白如雪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于是他鼓足一口气,清清嗓子准备发号施令,说时迟,那时快,绍岩随手抓起一个茶碗,狠狠朝他脸上砸去,
说来也奇,摔出去的茶碗,不偏不岐,刚好砸在魏阉货的嘴上……
“哎呀——”
第三百零七章 小人当诛(3)
魏阉货疼的一声尖叫,起忙用手捂着嘴巴,而另一只手竟从地上拾起了两颗血淋淋的门牙,老家伙又急又怒,可是嘴上偏偏又喊不出来。
绍岩、白如雪以雷霆之击冲到所有御林军跟前,由于他们动作太快,御林军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反抗,片刻间的功夫,竟有一半人被结果了性命。
剩下的那些士兵一个个惶恐不安的驻足原地,他们彼此间面面相觑,脚下却不敢前进半步,而拿兵器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害怕了,奈何大门紧关,他们早已没了退路,只得孤注一掷,纷纷扬起手中的兵器向对方猛砍猛杀而去。
‘嘣’的一声,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魏阉货下意识的带人往外逃命,就在这时,门外忽地闪出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很快将这些丧家之犬给挡了回去。
“大头象,你,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造反不成?”魏阉货顾不得嘴上的疼痛,放声怒吼道。
大头象压根就没搭理他的意思,随即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但凡有人挥刀向他砍来,他直接用手将对方拦腰抱起,然后狠狠的扔向殿前的铜柱上,致使对方脑袋崩裂而死。
不一会儿,殿内所有御林军全部被杀,只剩下魏阉货一个光杆司令,大头象将他绑到绍岩跟前,岂料这家伙死活不肯下跪,嘴里还一直骂个不停。
绍岩冷笑道:“魏公公,事到如今,你就是铁嘴银牙也没用,这么说吧,你要是能和我们合作,我等还可以饶过你性命,否则……”
“要杀要剐随便你,少跟咱家假惺惺的。”魏阉货不等他说完,开口就道。
绍岩笑着摇摇头,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若想杀你,你现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么?”
“那,那你们想怎么样?”魏阉货神色一怔,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很怕死,但又死要面子。
“很简单,你只需将汪伯炎带过来。”绍岩的语气比刚才冷漠了许多,见魏阉货不停的摇头,他接着回过头,对着邓灵儿道:“灵儿,把你最新研制的药丸拿来用用。”
邓灵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好在这丫头够机灵,于是随便取出一颗药丸交到绍岩手里,接下来,绍岩先是让大头象将魏阉货的嘴巴撬开,然后将药丸强行塞入他的嘴里,并道:“魏公公,这个药丸是我家灵儿最新发明的,名叫‘一泻千里’,您服下它后,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等到一个时辰后,您会觉得腹中沸腾难忍,拼命的跑茅房……,不出三个时辰,您身上的血液也会一并散去,到那时,您的浑身上下只留下一副干枯的躯壳,然后就可以登上极乐世界了。”
魏阉货将信将疑的睁大眼睛,他虽然心生疑虑,却又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答应了绍岩的要求。
……
傍晚,血色残阳在天边留下了最后一丝光彩,最终还是被一层厚厚的黑纱所取代。
整个皇宫到处都点起了灯笼,灯光虽暗,却还能勉强照亮通往每个宫殿的走廊小道。
蓦地,长长的走廊上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奸相汪伯炎,他一边阔步前行,一边回头对着魏阉货问道:“公公,你可知道那昏君找我所为何事?”
魏阉货忙道:“这个,奴才还真不清楚,皇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那儿对着玉玺发呆,而后才命奴才去传大人您。”
汪伯炎一听这话,不禁心花怒放,轻蔑笑道:“看来这个昏君是真的想通了,他要是早这么做,又何至于落地现在这般田地呢?”停顿片刻,他随口问道:“对了,听说钱皇后的病是被一个乡下郎中所治好,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
“哦?这个郎中倒还真有点本事,连太医院都瞧不了的病,他却能治。”
魏阉货赔笑道:“民间郎中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太医,他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当不得真的。”
汪伯炎摆摆手道:“公公此言差矣,有的时候,往往有大才干的人都出自于市井。”
“那是,那是。”魏阉货嘴巴疼痛,说话不敢大声。
“公公的嘴巴伤得不轻啊,要不要让太医先看一下?”汪伯炎关切的道。
魏阉货连忙摇摇头:“多谢大人关心,奴才受的只是皮外伤,无大碍的。”尽管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叫苦。
汪伯炎听说他嘴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所至,便没有追问下去,继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景阳宫内一片安静,郑开正端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椅子上,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安,手心手背却是冷汗直冒,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大头象则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
“吱呀——”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郑开惊了一下,他慌忙挺直腰杆,深吸一口气,以此缓解内心的紧张,片刻,却见魏阉货领着汪伯炎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召我来,不知是为何事?”汪伯炎当下理直气壮的问道,在他心目中,郑开就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傀儡皇帝,甚至是连傀儡都不如。
郑开道:“汪丞相,朕找你前来,主要是为了商讨国家大计,朕这几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卿家所言有理,朕虽有皇家血统,却无治世之才,而卿家却有一番雄心报负,朕相信你绝不会有负我大梁百姓。”
“那是自然。”汪伯炎得意的捋捋胡子,接着信誓旦旦的道:“皇上能这么想,乃是百姓之福,我大梁之福,您放心,微臣上系百姓,下系江山社稷,只要微臣尚且还能喘气之时,就一定让天下黎民过上太平的日子。”
“那就好。”郑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将玉玺放置桌前,叹道:“朕即位十年,它便跟了朕十年,朕希望汪卿家以后要好好保管它,无时无刻都要提醒自己,要做一个万民景仰的好皇帝。”
汪伯炎连忙点头称是,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殿前走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绍岩忽然从天而降,一双飞毛腿直接踢在他的后背上,汪伯炎疏于防范,当下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重重的趴在地上,他一边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下意识的喊道:“来人,有刺客,快抓刺客。”
可惜,任他如何呼喊,外面仍旧没有一点反应,原来,早在之前,大头象就已经策反了外面的御林军,那些顽固分子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
汪伯炎看了看英姿焕发的绍岩,再看看一旁胆颤心惊的魏阉货,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他顿时怒气上头,随手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穷凶极恶的直往郑开身上径直刺去,结果被白如雪的青龙宝剑给挡开了,汪伯炎眼前一愣,怔怔道:“如雪?怎么会是你?”
“是我。”白如雪冷漠的道,论辈分,汪伯炎是她的亲舅舅,然而,自从她的母亲雪域师太被汪伯炎暗害后,她就已经与这个舅舅划清了界限。
“如雪,我可是你舅舅啊,你怎么帮着外人杀你舅舅?”汪伯炎没好气的道。
白如雪冷冷的道:“舅舅?亏你还有脸说出这两个字,你现在知道认我这个外甥女了,当初我娘一心为你,到头来却还是死在你的毒箭之下,对于你这种丧心病狂的魔鬼,我白如雪今日岂能饶你。”
看着明晃晃的宝剑,汪伯炎慌忙道:“如雪,你听舅舅说,雪域是我妹妹,你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我又怎么会害你们呢?上次一事都是司马俊自作主张,我到后来才知道,不过那时司马俊已经不在人世……。”说到一半,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助,说道:“虽说雪域不是舅舅所杀,可她却因舅舅而死,舅舅难辞其咎,如雪,舅舅对不住你,就让舅舅好好照顾你下半辈子吧。”
“不必了,如雪素来不与奸臣贼人为伍,我现在就送你去见母亲。”白如雪想起母亲惨死的情形,不禁泪珠滴下,旋即掌心下压,青龙宝剑径直刺向汪伯炎。
意外的是,就在剑头即将触到对方的喉咙一刹那,汪伯炎扑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道:“雪域,哥哥我对不住你呀,我今日能死在自己外甥女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你若是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如雪,弑舅虽为不孝,可这丫头年纪还小,她还不懂。”
一听这话,白如雪的心肠一下子软了下来,纵然她有为母报仇的念头,可是,汪伯炎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舅舅,是这个世上唯一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她不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不过,她也绝不可能会原谅这种人,两难之下,她只好气愤的收起宝剑,谁知就在她回头之际,汪伯炎猛地从地上直起身子,双手紧握匕首,狠狠的刺在她的后背,白如雪痛得往前蹭了两步,嘴里扑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背上的衣服已然都染成了红色。
绍岩愤然而起,当即一脚踢在汪伯炎的脑袋上,汪伯炎再次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之后便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断了气……
第三百零八章 清理门户(1)
白如雪的后背被匕首扎得很深,伤口虽然不大,但却触及到动脉,以至于血流不止,幸好邓灵儿用药物及时将血止住,并将伤口作进一步的清理,然后耐性的取出绷带将伤口包好……
完事后,郑月桂让大头象到太医院去拿来一些上好的补药,邓灵儿根据以往的经验,将两种药物有机的搭配在一起给白如雪服下,说是这么一来可以让伤口恢复的快一些。
这次的事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个意外,但在绍岩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所造成,因为,就在刚刚汪伯炎下跪求饶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这个老家伙在惺惺作态,而且袖口处还暴露出一把短匕首,他原以为汪伯炎会看在亲情的份上有所悔悟,却没想这个老王八蛋竟连自己的唯一的外甥女也要暗算,这还是人么?这简直比畜牲还不如。
“皇上,如雪没事,您不必为如雪担心。”白如雪不忍见到绍岩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忍着背上的刺痛,轻声说道。
绍岩缓缓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温婉的道:“都是我不好,我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还是晚了一步。”
“事事难料,谁又能想到汪伯炎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说话间,郑月桂端着药碗从边上走了过来,她一边喂白如雪喝着药,一边说道:“皇上,如今汪伯炎已死,金定国一旦知道此事,定然会再起干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绍岩尚未来得及做出回答,一旁的大头象便迫不及待的道:“上皇,公主,依我看,咱们不如带着皇上皇后杀出宫去,反正目前宫里有很多都是我们的人,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这小子不仅有一生的蛮力,而且还有一股子的拼劲,这些明显的特征倒是很像章怀德,绍岩辗转反侧,摇摇头道:“不行,大内禁军三千,还不算上御林侍卫,而我们目前手上只有百十号人,要想从这里冲出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大头象长得虎头虎脑,说起话来却是一点都不傻。
绍岩眉头微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郑月桂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皇上,您还记不记得后花园的那口井?上次咱们不就从那儿走出来的么?要么咱们去求求韩老前辈?让他给咱们指条明路。”
一语点醒梦中人,绍岩经她这么一说,不禁眼前一亮,心道,对呀,我怎么把老头子给忘记了?
……
考虑到宫里上半夜巡逻侍卫太多,如果贸然潜入,很容易会暴露目标,于是,绍岩决定等到深更半夜的时候,带着大头象到后花园走一趟。
三更刚过,二人换上了夜行衣,偷偷溜到了后花园,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二人只能凭借着灯笼释放出来的光茫,一步步的向那口枯井靠近,虽说后半夜人少,办起事来方便,可是在这样一个静得连枚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听见的环境里行走,再轻的脚步声也会很明显。
尤其是大头象,这小子身体庞大,走起路来就跟大象一样,正当二人即将来到井边时,他的脚底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咔嚓’一声。
哇靠,你不是吧?绍岩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一个士兵的吆喝声:“是谁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半夜三更不睡觉,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听这声音像是还在睡梦中,绍岩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这附近一带都是一片草地,根本就没地方藏身,大头象更是急出一身冷汗,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刮过一阵冷风,二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绍岩只觉冷风是从后面吹来,也就是枯井的方向,他刚想回头看个究竟,却见井底伸出一缕又白又长的毛发,很快缠在他的腰上将他卷入井中,等到大头象转身之际,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头象,你在干嘛呢?”大头象猜测绍岩已然平安到达井内,便扭过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名士兵给叫住了,那名士兵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半闭,百无聊赖的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