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喧嚣之中,一位鼠须刀眉、目光冷厉的中年男子正对一位妇女上下上下其手,开始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他猴急的将那位妇女的衣衫如剥桔子一般一件件撕掉,下身已经火热的不行,舔了舔嘴唇,一把将妇女翻了过来,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淫笑道:“寡妇深知空房恨,夜半偷情后*庭*花。”往前递了上去。
咚咚!
就在这时,不知好歹的人在门外敲门。
“尹统领,我有急事跟你商量。”一位男子在门外着急忙慌的敲起来了。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没好气的朝外面喊道:“什么事,忙了一天了,还让不让人歇一会儿,滚进来。”
吱呀!
门被徐徐推开,一位手持折扇,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缓步而入。
“下官拜见尹统领,今日打扰了你……”山羊胡子弯起了一双老鼠眼,笑眯眯的往床上看了一眼,讪笑道:“实在是对不住,改日必定请尹统领尽兴。”
尹统领,本名尹琛,官拜丰州中都督,正三品,此次景泰皇帝微服私访,尹琛作为帝都都督,带着一队人负责景泰皇帝的安全,担任着临时护卫队统领之职,可景泰皇帝遇刺,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心情郁闷,便找了洪府的一位妇女来泄*欲。
“胡大人,你找我什么事?”
尹琛一屁股坐下,连正眼都没有看姓胡的一眼,更别说招待姓胡的坐下,反而“噌啷”一声拔出佩刀,在虚空中斩了几下,把玩起来。
姓胡的名叫胡伯海,官拜丰州大都督府司马,从四品下,是出了名的点子多,因此又有个诨名叫做胡点子。
“尹统领,事情闹大了,我是来找你善后的。”
胡伯海小心翼翼的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尹琛脾气暴躁,有勇无谋的武将。
“如何善后?”尹琛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心动,一脚递过去一个椅子,说道:“坐下说。”
胡伯海谢了一番才入座,朝床上那位妇女看了一眼,尹琛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将那妇女先打发出去了。
胡伯海关上了门,入座后压低声音道:“永丰公主已经找回来了,幸好她没有被刺客侮辱,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尹琛双目一睁,不耐烦的道:“说正事,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如何善后?”
胡伯海讷讷的应了两声,在自己的脖子前虚划了一下,做出一个杀人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阴森森的道:“屠城!”
“什么?”尹琛骇然变色,一屁股坐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伯海。
胡伯海也吓了一跳,连忙跟尹琛挤眉弄眼,让他先坐了下来。
“尹统领你且听我细细道来。”胡伯海悄声说道:“如今整个关子镇的人都知道皇上遇刺,那位此刻临走时留下话来,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永丰公主剥光,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皇上的爱妃被人当中剥光,你说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脸往哪儿搁?”
“人言可畏,这件事情出了关子镇,被添油加醋之后,只怕就变成刺客和皇上的爱妃通奸,这……这不是让整个大丰帝国的人都戳着皇上的脊梁骨,说他被戴了绿帽子吗?”
尹琛也想通了这一层,没想到皇上被刺带来的影响这么大,可想到屠城这么残忍的事情,他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这样,也不用屠城吧,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尹琛眉头皱起,陷入了沉思。
胡伯海哈哈一笑,手锊胡须,自信满满的道:“尹统领你还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啊。咱们做奴才的,得揣摩圣意啊,你想想,如果真的把关子镇给屠了,皇上真能怪罪你……咱们吗?”
尹琛沉想了想,他也认不准儿,不过没有上头的命令,他可不会傻到拿整个关子镇的人的性命开玩笑。
“尹统领啊……”胡伯海叹了口气,又压低声音道:“你想想,做了这件事,换来皇上的清誉,永丰公主的清誉,皇上嘉奖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降罪于咱们呢?”
胡伯海每次在说到受罪时,便用“咱们”,说到升官发财,便用“你”,让尹琛的心中倍感舒坦,对这位不知趣的山羊胡子有了很大的好感。
胡伯海看到尹琛不再出言反驳,眼中的抵触也不似刚才那么强烈,明显心动了,又忙道:“况且,这儿是关子镇,咱们并不一定要以大丰帝国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情。我打听了一下,这儿是大丰帝国、大盛帝国、大阳帝国、大轩帝国四国的交界处,地处边陲,常年有马贼出入,有时候更有其他三国的兵马因各种摩擦跑来闹事。”
“所以,咱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冒充山贼或者其他三国的兵马,将这件事情给做了,事后,咱们再看皇上知道这个消息时的脸色,以皇上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龙颜大怒,发兵征讨,可如果他反应不强烈,就说明他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到时候咱们在旁敲侧击,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是将军你做的,帮皇上遮丑,这可是无上功劳。”
尹琛怦然心动,听到以马贼或者其他三国的名义去屠城,心中的担忧以放下了一半,景泰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下令去屠城,可是真有理解他心思的人办了这件事情,就算他不褒奖一番,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此处,尹琛再无任何犹豫,一拍桌子,宝刀入鞘,起身向胡伯海行了个抱拳礼,大声道:“真不愧是都督府的司马,胡点子就是胡点子,无毒不丈夫,这件事情我做了,事成之后,咱们共富贵。”
胡伯海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在尹琛看来,他的目光好似毒蛇一般,让人心悸。
尹琛皱了皱眉,却没有多想:“如此,我这就去安排,拖得越长,越不安全,今晚就行动。”大步而去。
可是,他忽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朝胡伯海打量了一下,微笑道:“皇上让我三日内捉到凶手,两年前皇上干了什么事情,我实在是不得而知,这可一点线索都没有,还请胡先生指点。”
胡伯海又是哈哈一笑,手锊胡须,摇头道:“尹统领,那只不过是刺客在临走前扰乱人心的言语,纯属胡说八道,焉能真从两年前去查。”
“那我应该如何去查?”尹琛施施然道。
“莫非尹统领忘了那只被你砍了一刀的狼了?”胡伯海哈哈一笑,大袖翻飞,飘然而去。
尹琛目光陡然一变,眼中杀意冲天。
第十章 :咱们杀出去(上)
关子镇,医馆。
躲在郝大仁药房顶部的苏婉怡竟比预料中的更快醒过来了。
“相公,我……我口渴了……孩子,孩子……”
苏婉怡幽幽叫着,忽然间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摸平坦的腹部,泪水簌簌而下,无力的抱着王肃观哭起来了。
王肃观费尽唇舌,终于安抚了苏婉怡的情绪,给她找来了米粥。
苏婉怡一边吃,一边抽泣,不知道喝的是泪水还是粥汤,看的王肃观心中发酸,可他如果不坚强点,老婆如何从悲伤中走出来。
“别哭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快把粥喝了吧。”王肃观擦了擦她苍白的脸上泪水,将盛着粥汤的勺子又抵到了她的唇边。
“相公!”
看到体贴入微的相公,苏婉怡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悲伤难以抑制,猛然扑了过来,打翻了粥碗,将相公抱住,又是嗷嗷大哭:“孩子没了……咱们的命好苦啊……”
“小心伤口,快躺下,小心伤口……”王肃观急了,老婆动作这么大,可别再把伤口给裂开了。
哭了一会儿的苏婉怡,心中悲苦淡了不少,却依旧靠在王肃观的胸膛上,不肯放开他。
可是,关子镇的深处忽然响起了铜锣声。
“马贼来了……快躲……”
夫妇二人骇然大惊,苏婉怡这才注意到自己睡在露天的屋顶之上。
夜幕深处,马蹄铮铮,上百支火把从街道深处亮起,如一条火龙在关子镇飞舞起来。
“嗷嗷……”
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伴随着马蹄声,渐渐清晰,钻入了关子镇中,飞矢如雨,刀光闪烁,开始了一场屠戮。
惨呼声,求救声,在凄冷的夜中,让人头皮发麻。
王肃观眉头皱起,这时可不想暴露身份,藏好土枪,将宝刀横在手中,护在苏婉怡的身边,对着她摆手笑了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
王肃观脸色陡变,却见马贼所经之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风中,火势冲天,如一条随风而动的长龙,在关子镇盘旋起来,转眼间,大半个关子镇都烧了起来。
二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这么下去,就算不被马贼杀死,只怕也会被烧死了。
王肃观当时便想到了地下室,可郝大仁的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
就在他急得原地打转时,两位手持钢刀的蒙面黑衣人举着火把走进了医馆。
“不能让他们烧屋子。”
这是王肃观的第一反应。
他急冲冲的从楼上跑了下去,刚走出药房,忽然听到一声惨叫,一道血箭溅到窗户上,缓缓流下。
药童被杀了!
王肃观听出那是药童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之气,看似平静的脸上,杀意闪烁。
他一脚踹开药童的房门,手起刀落,将近手边的那黑衣人的脑袋切成两半,鲜血如喷泉一般洒落,妖异而狰狞,血浆脑浆掉落一地。
“找死!”
另一黑衣人没料到竟会有人从外面杀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之气,长刀斜地里砍了过来,要将王肃观腰斩。
王肃观不闪不避,手起刀落,将黑衣人的手轻松剁掉,宝刀向前一松,同时向上挑起,从黑衣人的下巴钻了进去。
黑衣人的鲜血咕噜噜的冒个不停,向后一仰,在绝望、恐惧和不可置信中死去了。
王肃观愤怒之下连杀两人,这么一来牵动了后箭伤口,疼得他宝刀都拿不稳了。
他走到药童身边查看了一下,已经气绝。
只见那药童的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仿佛是死后还要向杀死他的人讨命一般,不甘的望着房顶,看得他浑身发毛,忙在药童的眼前摸了一把,给他把眼睛闭上了。
王肃观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将宝刀在黑衣人的身上擦干净,转身而去。
他又回到了药房顶层,对着妻子笑了笑道:“没事的,放心好了。”
这时,大半个关子镇都烧了起来,火光冲天,热浪如潮,席卷天地,四面八方均烧了起来。
看着步步紧逼的火势,王肃观心中着急,在原地踱步,忽然想起什么,往洪府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道火光正在远离洪府,若隐若现的人影往关子镇外撤离。
“果然,一出事情,景泰这个老杂毛成了第一个溜掉的。他手上有千军万马,为什么不对付马贼?”王肃观恨得牙痒痒的,虽然鄙视景泰皇帝,但马贼来袭,除了指望官兵,还能指望谁呢。
“相公,这么下去整个镇子会烧没的,咱们该怎么办?”
苏婉怡也是一脸担忧,眼中隐隐有一丝恨意,让王肃观心头一跳。
景泰皇帝调戏不成,暴怒杀人,想来对苏婉怡的伤害不小。
“马贼抢*劫粮食,盛装东西,应该有车,我看咱们抢一辆车,也赶快逃命吧。”王肃观怕苏婉怡又有其他想法,用最深情、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温柔下无从反抗,只能乖乖点头。
果然,悲天悯人的苏婉怡点了点头,黯然道:“但愿其他人也能吉人天相。”
而这时,王肃观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想了一会儿,一拍额头,大声叫道:“不行,咱们不能往关子镇外逃命。”
“为什么?”苏婉怡疑惑的望着相公。
“这些人不是马贼,是官兵。”王肃观说不出的愤怒,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还真以为是马贼来了,可试问马贼抢*劫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杀人,杀完了之后还要将房屋都烧成灰烬。
这种做法,与杀鸡取卵、焚林而猎又有什么不同。
况且,就算马贼再笨,也不可能在关子镇外有军队驻扎的时候跑来抢*劫,他们不会消息闭塞到查探不到关子镇的驻军情况吧。
想到这一层,王肃观就不难想到那些皇家为了遮丑而无恶不作的丑行,自己白日剥光了“贵妃”,砍伤了景泰皇帝,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景泰皇帝只怕被人鄙视死。
王肃观沉吟良久,将前后这些事情串了起来,他忽然有些绝望,既然是官兵扮贼来杀人,只怕逃到关子镇外,会被伏兵所杀,这是天亡关子镇,无路可逃。
既然官逼*民反,那就策动关子镇反抗好了!
王肃观心志坚定,很快冷静下来,想到了主意,这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机会,经此一役,肯定能够招募到不少志同道合之人,包括,想杀景泰之人。
第十一章 :咱们杀出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