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婉怡来了
王肃观在龙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便醒来了。
赵一毛也不知道在哪儿猫了一宿,打着哈欠朝他走来,说他在宫中发现了几个人。
王肃观随口一问,赵一毛等人竟在后宫的一座偏殿中找到了许多死尸,全都是中毒而亡,已经让人辨认过了,东方智也在其中。
而且,他们还在那座偏殿中找到一个妇人,竟然是东方廖的妇人,小如的姐姐田氏。
不管东方廖如何因东方易的事情迁怒自己,但田氏始终是小如的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王肃观也不能去害她,便让赵一毛将她和东方廖一起放了。
宫中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忙,王肃观逐一处理,并且暗中差高琼打压被贤丰提拔起来的百官,最好能将他们逼走,那帮人都是红巾军中出来的土匪,要论江湖义气还行,要论治国当官,那可是差一大截子,王肃观自然不能用他们,让他们为祸国家了。
王肃观一直忙到正午时分,赵一毛回来了,带来了东方廖的传话。
“东方廖说老爷您救了他的夫人,不过也杀了他的兄弟,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他以后不想再见到您。”赵一毛小心翼翼的转述着,唯恐王肃观被东方廖激怒。
王肃观嘿嘿一笑,跳开话题,道:“有司马战和石信的消息了吗?”
赵一毛摇了摇头。
王肃观叹了口气,忽然双眉一挑,道:“你替朕去一趟丰州大客栈,找一趟紫阳真人,问问朕托他照看的病人情况如何了,等忙完宫中的事情,朕便去见他。”
赵一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为了在丰州站住脚,王肃观一直忙着让官兵开仓放粮,弥补受了水灾的百姓,至于最麻烦的大军重新编制整合,准备迎战北凉军的事情,王肃观放心的交给西门庆、李慈、李三阁、巩禾儿等人,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傍晚时分,高琼忽然匆忙赶来,说他在清点阎罗炮炮弹的时候,发现炮弹只剩下不到三十颗了。
王肃观吓了一跳,原本准备的非常充分,可是在攻打丰州城的时候,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没有了炮弹,那可是一件大麻烦。
王肃观想了想,从云州去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丰州造。
好在凌霄云训练的炮兵当中,见过凌霄云制造炮弹的过程,王肃观立刻让他们加紧赶造,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麻烦事一堆又一堆,王肃观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但就算是个铁人,也会累的。
他难得找时间休息一下,躲在龙椅上与周公见面,赵一毛又匆匆跑了回来,将他吵醒。
王肃观有一种骂街的冲动,没好气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没看到朕在睡觉吗?”
赵一毛满脸赔笑,又一本正经的道:“老爷,卑职找遍了整个丰州城,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丰州大客栈的地方,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
王肃观心头一跳,顿时醒悟过来,讶然叫道:“糟糕,朕上当了,这狗道士将她带哪儿去了。”
“肃观,你在承文殿中大喊大叫什么呢,也太不成体统了。”
苏鸿治的声音,忽然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
王肃观睡眼惺忪的朝大殿门口看去,只见苏鸿治和婉怡都出现在了承文殿门口。
他昨日攻下丰州,便连夜传令告诉了苏鸿治,请他老人家过来帮忙,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只怕是连夜赶来的也说不定。
王肃观才刚刚睡一下,脸上挂着睡意,头发也都凌乱不已,衣服未换,身上还沾着鲜血,乍一看真是狼狈不已。
他讪笑着从轮椅上跑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叫道:“孩儿见过爹爹,爹爹一路辛苦了。”
苏鸿治看了王肃观一眼,瞧他的样子,想来打丰州的时候受尽了苦头,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了,温言道:“不要再随便去做龙椅了,免得让有心人说闲话。”
王肃观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道:“孩儿知道了。”
苏鸿治拍了一下王肃观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丰州,为父也为你骄傲。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政务上的事情,就让为父先替你照看着,估计为父撑个把月,杨士舫、林启吉这些老家伙就会到了,到时候就不用你事事亲力亲为了。”
王肃观还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刚要去问婉怡什么,忽然心头一跳,讶然叫道:“爹爹的意思是,杨士舫和林启吉这些朝臣都答应复出?”
苏鸿治点了点头,微笑道:“为父跟他们写过信,总算为父还有几分薄面,他们都会重回朝堂的。”顿了一顿,去敲王肃观脸色变化,叹了口气道:“只是那王世鸿,说什么也不再回朝堂,老邻居的面子,他也不给,这倒是头一次。”
从苏鸿治的表情看,他必然知道王世鸿与王肃观之间的恩怨。
王肃观坦然一笑,拱手道:“多谢爹爹相助。那朝廷政务就有劳爹爹帮忙处理了,孩儿便去调兵遣将,准备迎接北凉王的大军。”
苏鸿治欣慰的点了点头,让王肃观将文书都放在承文殿的偏殿之中,自己便立刻开始处理政务了。
王肃观看爹爹走远,这才拉着婉怡走到远处,一把将她抱住,又亲又摸:“婉怡,真是想死朕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婉怡羞赧的将王肃观推开,嗔道:“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让我看着心疼。”
王肃观嘿嘿一笑,问道:“你给朕的那副信里面画了一朵花,是什么意思?”
婉怡神秘一笑,脸上泛着淡淡的晕红,调皮的道:“你都知道了,还跑来问我。”
王肃观登时乐得笑起来了,可是才笑了两声,忽然意识到爹爹还在偏殿处理政务,又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在婉怡白皙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朕终于得偿所愿,下次见到游散人,一定要给他找个老婆。”
说话之间,王肃观心中不由一叹,想起了史忆深,也不知道紫阳真人能不能救活她,救活她的话,他又要如何安置她,面对她,这件事情又该不该告诉婉怡?
婉怡倒是没有发现王肃观的异状,跟着笑了起来,手不禁去摸自己的腹部,秀美白皙的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道:“快去休息吧,打了这么久的仗,瞧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王肃观忽然怪叫一声,叫道:“啊呦,糟糕,朕好想自从离开丰州之后,就没洗过澡,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苏婉怡无奈一笑,故意捉弄着道:“以后不许上我的床了,脏死了都。”
王肃观跟着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道:“你们一路奔波,想来也辛苦了吧,跟朕一起去休息吧。”
婉怡笑道:“反正是坐船,就是刚下过暴雨,颠簸的厉害一点,哪有你成天在战场上拼杀的苦。”
说到这儿,婉怡神色一黯,泪水就要留下来了。
王肃观忙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
那边的赵一毛虽然觉得时机不对,却也背着身子轻咳了两声,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苏婉怡忙定了定神,道:“我去帮帮爹爹,你先去看看吧,如今形势瞬息万变,千万不要因为我误了正事。”
王肃观最欣赏的便是婉怡的大方,笑了笑,在婉怡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去见这烦人的赵一毛。
“老爷,糟糕了,据说北凉王的大军已经停靠在了红河对岸,正在到处寻找船只,准备渡河,只怕随时都会打过来。”赵一毛一见王肃观过来,便将探子送来的消息交到了王肃观的手中,在一旁神色惶急的说道。
王肃观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没打过来吗?况且,朕这儿有的是水军,北凉兵跑步起来,优势就没有了,还怕他们做什么?”顿了一顿,面色一肃,道:“城门修好了吗?”
赵一毛点头道:“修好了,老爷您的一句话可比圣旨什么的管用多了,咱们都没有拨银子,都是李慈他们三人自己掏的腰包修城墙的。”
王肃观哈哈笑了起来,可是司马战和石信一直都没有送来消息,实在让他有些不安。
第五百零二章 :北凉王的死讯
一连过了十日,北凉军只是在洪河对岸寻找船只,并没有打过来。
按照北凉军的出兵速度,他们应该是一支心急大军,可是事情却出乎王肃观的意料之外,北凉大军竟然停驻在对岸连续多日都未渡河,倒让王肃观有些意外。
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杀上来才是,可眼前的事实却并非如此。
或许,是因为北凉王知道王肃观的可怕。
或许,是因为欣儿的原因。
可是,石信和司马战的消息,却在王肃观的催促下终于传来了。
石信放弃大道,为了深入到北凉王的后方,切断他的退路,竟然走入了深山老林,而司马战就轻松多了,在玄武山脉打了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追着三万残兵,压着阎罗炮浩浩荡荡的赶到云州与王肃观会合了。
只是,麻烦的是,那三万残兵从丰州以西的洛阳谷渡过红河,竟然与北凉王合兵一处了。
王肃观不得不佩服,大丰帝国毕竟还是有忠诚良将的,即便在贤丰已死的情况下,还是不肯投降,却跑去跟北凉王合盟来对付自己。
司马战一路杀了下来,集结了十五万大军,与王肃观合兵一处之后,共有二十五万大军之多,若是再加上石信手上的大军,论声势,没有任何一路反王能与王肃观相提并论。
最重要的是,王肃观的手上有世上杀伤力最强的武器阎罗炮。
司马战一来,立刻建议王肃观用水兵去轰他们,至少搓搓他们的锐气,将他们百战百胜的气焰打压下去,以后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可对方的大军之中可能有欣儿,王肃观非得没有让人去骚扰他们,反而严令轻举妄动,违者杀无赦。
在双方僵持的过程中,王肃观与朝臣推举公羊严为大丰帝国的皇帝,向整个大丰帝国下发檄文,让所有反王自己来丰州请降,否则,犯我大丰者,虽远必诛!
这道檄文很快传到了所有反王手中,苏鸿治亲自执笔,里面陈述利害,最后用王肃观一句“犯我大丰者,虽远必诛”结束,就连声势最浩大的北凉王也胆战心惊。
只是一只都没有一个反王上京投降,意图很明显,无非是想先看看王肃观如何解决眼下的难题,将北凉王的骑兵打回去。
毕竟北凉王中有个名正言顺的六皇子公羊尚德,人家的血统可比所谓的公羊严要正统多了,乃是景泰生前最喜欢的六儿子,轮到谁也轮不到公羊严当皇帝的头上。
即便大家也都知道,最终的帝位肯定会姓王,公羊严过是一个傀儡,但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目前而言,公羊严确实不及公羊尚德正统。
眼看着快到十月份了,天气日渐寒冷,王肃观忽然收到蓉蓉从云州寄过来的信。
信中言道,蓉蓉和小帘在浔河城呆着未免无聊,都回到了云州,并且在云州安家了,正忙着置办家产呢,连似伊也不甘寂寞,从遥远的三圣城跑到云州了,等着王肃观回家呢。
如今的三圣城,只剩下梅人知和小如了,不过母子平安,大合帝国申常雨、万通吃等照看,最重要的是有小梅在皇后耳边吹耳边风,一切都渐渐上了轨道,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王肃观看了信,忽然有些归心似箭,只是一直等的消息还没有等到,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北凉用兵。
身边所有鹰眼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可竟无一人查到欣儿与北凉军之间的关系。
终于,北凉军还是过河来了。
司马战等将军多次跑来觐见,让王肃观将阎罗炮沿河摆开,在渡河期间先将他们轰到河中去喂鱼,只是王肃观却怎么都不答应。
最终,赵一毛这家伙将王肃观顾忌欣儿的消息说给了司马战、西门庆等将军,这些将军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将婉怡和同儿请了出来,让她们去跟王肃观说,沿河开炮。
王肃观妥协了,可是并非让他们去打人,而是放空炮吓人。
气势汹汹的北凉军,实在是不禁打,王肃观站在河边,亲自监督,才开了几炮,对方立刻掉头逃到对岸去了。
王肃观站在河岸之上,望着又逃回去的西凉大军,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可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而就在他犹豫之时,利刃一声长啸,又出现在了蓝天之下,盘旋在红河之上,嘎嘎叫个不停,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王肃观。立刻跳上小船,下令让士兵划船到对岸,一定要通过利刃找到欣儿。
可身边将军跪了一地,一个个都不肯让王肃观以身犯险,并且人人都建议王肃观乘势掩杀,杀到对岸,全歼北凉军。
王肃观没空理他们,不过还是妥协了,让风不语乘着小船追了过去,一定要找到利刃到底回到了谁的手中。
终于,王肃观忐忑的瞪了一宿,次日清晨,风不语才回来了。
“快说,那只鹰是谁养的?”王肃观将风不语悄悄拉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以防被婉怡和同儿听到,急不可耐的问道。
风不语竟然卖起了关子,神秘兮兮的道:“老爷,你猜我打探到了什么?”
王肃观皱起了眉头,气道:“朕让你去找那只鹰,其他的事情朕没有那功夫去理会。”
风不语刚刚得了喜得贵子,这些日子心情大好,那股子出尘之气越来越淡,更像个市井之人,不紧不慢的道:“我打探到的这个消息,对你绝对有用。”
这不,又卖起了关子。
王肃观真恨不得将风不语痛揍一顿,道:“快说!”
“北凉王在半个月前中了一箭,因年老力衰,重伤难愈,已经死去了。”风不语平静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