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貌胜老潘,羞煞小宋。”王肃观带着几分胡说八道的口吻道,潘安宋玉苏婉怡哪儿听说过,不过看相公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诌了,并没有多问。
“臭美!”苏婉怡掩嘴而笑,又将信件递给王肃观,“快去吧,你才任命为致果校尉,凡事应该积极点。”
王肃观将信揣了起来,嬉皮笑脸的道:“你不亲我一口,想积极也没有动力。”
不管苏婉怡答不答应,王肃观已先下手为强,吻上了苏婉怡的两瓣红花。
第二十七章 :又见柳似伊
“下官王肃观,参见都尉大人。”
王肃观拱手弯腰行礼,虽然没有正式接过印信,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再跟他们自称“草民”“下人”云云自贬身价。
折冲都尉司马战,本在云州任职,他可不是专门为了王肃观才跑到这黑铁城来,只不过黑铁城马上会迎来一位大人物,折冲都尉司马战已先行到此来筹备迎接事宜。
司马战四十三四岁,生的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出征的原因,依旧强壮的像头牛。
王肃观虽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强壮,不过胜在精气神十足,司马战倒并没有小瞧之意。
不过文人看不起武官,武将看不惯文士,司马战看在刺史大人的面上,给王肃观致果校尉之职,但并不认为他能够胜任它,双眉一挑,问道:“你挺年轻的,不过正好磨练一下,以后好好干,干好了,才能升官发财。高琼,你带他下去交接,将相关事宜跟他讲一讲。”
“呃,这就将我打发了。”王肃观想道。
这折冲都尉的办事效率真够快的,要是在现代,怎么着先请上次吃个饭,洗个温泉,做个足底按摩什么的,莫非这位折冲都尉都不好一口?
王肃观也不敢定论,不过上司下逐客令了,自己不走还能干啥。
司马战身边一位短小精干的光头男走了过来,向王肃观做邀请的姿势:“在下高琼,王大人,这边请!”
王肃观的眼睛已经很亮了,可这位高琼的眼睛的明亮度却丝毫不亚于王肃观的,当然,他的没有王肃观的深邃,反而看起来有些愤世嫉俗似的。
“有劳了!”王肃观也下意识的向他拱了拱手,而后拜别司马战,在高琼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王肃观本想跟高琼打听点折冲都尉的事情,哪知这高琼整个一木头人,问好几句,才答一个字,更多的用点头、摇头、瞪眼来代替,真让王肃观有些抓狂的感觉,不过很显然,从他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王肃观也只好作罢。
这是刺史府,王肃观虽是第二次进来,但也不曾来过这后院。既然和高琼打不到一块儿去,那就索性欣赏这后援美景。
山峦叠翠,绿影翩然,后花园的景致,优雅恬静,美不胜收。
迎面可见翠湖幽幽,波纹荡漾处,绿荷翩翩,虽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但几朵荷花傲然盛开,绿波阵阵,在风中展现出优雅的舞姿,清幽淡雅,兼美态十足,倒更让人心旷神怡。
“刺史府好大的手笔。”王肃观心中赞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柳长卿肯定会贪,倒并没有多么意外,只不过在四处挖黑铁矿,沙尘暴随时可见的黑铁城能够见到如此优雅的景色,只怕要花不少的功夫。
就在这时,一熟悉的身影沿着绿湖走来,白发苍苍,端着一个木盘,看到王肃观时,大吃一惊,稍稍犹豫,还是迎了上来。
这人,正是史三姑。
“王英雄,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要担任致果校尉,恭喜你了。”史三姑不冷不热的道。
王肃观微微颔首,笑道:“托您老的福,再好也不过了。柳姑娘最近……你端着药,不会是要给柳姑娘送药吧?”
史三姑点了点头,却沉默着,显然什么也不愿多说。
王肃观也不好自讨没趣,一拱手道:“代我向柳小姐问好,下次再叨扰,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王肃观也懒得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谈话,与高琼而去。
史三姑仿佛跟王肃观有深仇大恨似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脚提起一块石子,在湖面上形成漂亮的“五连漂”,方才落入湖中。
高琼将王肃观带到了一间客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箱子交给他,里面有书信、刻有“致果校尉王”的大印,还有一些名册、资料。
“上一任致果校尉也姓王,和你是本家,大印也不用再换了。大人让我提醒你,上一任致果校尉在教场比武时,误伤在副尉手上,不治而亡,你这个校尉要想当下去,首先得解决这个烂摊子,还有,如果你胜任不了,大人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换掉。”高琼冷漠的站在一旁,大有深意的说道。
王肃观心头一跳,或许是自己多疑了,但他从高琼的口气中,明显听到了一种暗示的意思,就好像,他们会支持自己除掉这位致果副尉。
他先前听司马府的差役提过,说上任致果校尉是被致果副尉给杀死的,如今高琼又在自己上任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莫非这位致果副尉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如果挡了自己的路,就算他是条龙,也要把他的龙筋给抽掉。
王肃观用理解的笑容看着高琼,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要是我连一个副尉都收拾不了,这官不做也罢。”
高琼诧异的看了王肃观一眼,不管王肃观有没有将自己的言外之意理解过来,不过他的那双眼睛着实灼人,洋洋洒洒,充满了自信。
那种感觉,就仿佛他杀人不是用利剑穿透对方的心脏,而是用温度慢慢将敌人烤熟。
高琼点头道:“你理解就好。”顿了一顿,又道:“尽快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本月十七,会用到你的府兵。”
王肃观还想再问问具体情况,可高琼未免太过冷漠,该说的话一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透露,不该浪费的时间,也是一刻都不浪费,向王肃观告辞而去。
“真是个怪人。”王肃观皱了皱眉,将箱子中的东西大概翻阅了一下,抱着箱子离开了。
王肃观抱着箱子,忽然想起一事,自己是个七品武官,不像现代,应该可以穿拉风的官袍,以自己的品级,只能穿绿色的,看来得尽快做几件拉风一点官袍,先尝尝新鲜感。
正这么想着,身边忽然传来阵阵幽香,这才发现刚才胡思乱想,在经过一片假山密布的石林时迷了路,竟误打误撞,闯到一片花圃外面。
这片花圃之中,栽种的全是菊花,红、黄、白、粉,有各种各样的,一团团,一簇簇,堆积如山。
风中,菊花交缠在一起,仿佛在打架一般,好不热闹。
花圃后面,正是那条翠湖。湖边,垂柳翩然,舞姿优雅,几缕较长的柳条浸入湖中,轻轻摇曳,在湖面上划出一波波水纹。
王肃观正想找个人问路,可他也不清楚自己闯到了什么地方,这儿偏偏一个下人的身影也看不到。
“就算是史三姑那样的老太太,你来一个带我出去也好啊。”王肃观嘀咕道。
呃,上天听到了王肃观的呼唤,史三姑竟真的出现了,一步步走来。
王肃观一愣,立刻迎了上去,隔了老远便挥手喊道:“史大娘……”
史三姑听到是王肃观的声音,脸色立刻变了,一步一摇的跑了过来,戳指骂道:“这是我家小姐的院子,你一个大男人跑来干嘛,快出去!”
史三姑毫不客气,唾沫星子横飞,溅了王肃观一脸,更可恶的是,这唾沫星子还有些腥臭。
王肃观厚着脸皮道:“我刚拿到印信文牒等物,可高琼自己先跑了,留下我一个人瞎走,这不迷路了吗?烦请史大娘带我出去。”
史三姑口气一松,原来不是登徒子,就放过你小子一马。
“嗯,跟我来吧,我让丫环领你出去。”史三姑的语气立刻变了,大喇喇的转身欲走。
“王大哥,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这时,温柔好听的声音,从远处那雅致小楼传了过来,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动人。
紧接着,一道绿影袅袅娜娜,摇曳生姿,与那湖边的垂柳交相辉映,从花圃后面走了过来,正是柳似伊。
第二十八章 :刺杀徐司牧
风萧萧兮易水寒……
时至酉时,虽是夏日,但天色渐变,黑咕隆咚的,乌云沉沉,环盖大地,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郝大仁与方高峰、黄大力、盖志新*四人坐在铁剑胡同的小茶铺喝茶,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
茶铺对面,赫然便是官府给徐司牧租的一个大院。司牧监的品级虽然不小,到了五品,可其实就是个养马的,一点实权也没有。不过,他的大院却是青砖绿瓦,富丽堂皇。
王肃观交给他们的事情,即将要在徐司牧的家中上演。
四人轮番到徐司牧府外踩点打转,盖志新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方高峰却是杀气腾腾,正常点的就要数郝大仁和黄大力了。
其实黄大力不说也罢,那张粗糙的黑脸上面配着小眼睛,就算有什么表情,别人也难以察觉,可郝大仁却是老江湖了。
“这可是咱们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能搞砸了。”盖志新瞄着左右,还特地看了郝大仁一眼。
郝大仁皮笑肉不笑的道:“放心好了,我来是想保证你们成功,不是来给你们扯后腿。”
“那好,现在就行动。”方高峰在桌子上一拍,当先站了起来。
盖志新喝了一口茶水,险些呛到,咳嗽了几声方才道:“咱们这才调查了不到多大点功夫,就要行动了,冲动会坏了大事的。”
方高峰脸上的狠劲越来越明显,狞笑道:“王大哥说了,这件事情要尽快办成。一个马夫,孤家寡人的,只有五六个下人,要干掉他还不容易,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要不去的话,交给我一人好了。”
话音一落,方高峰已当先而去。
郝大仁忙给几人使了个眼色,留下茶钱,紧跟了上去。
几人劝说方高峰无果,便只能跟了进去。
自从关子镇被屠城,几人失去了家园亲人,基本上对官兵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方高峰更是以杀官为乐了。
可怜的徐司牧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一命归天了。
这便是王肃观下给他们的命令。
四人找了个隐蔽处,将包裹中携带的四件带帽斗篷拿出,披在身上,又带上牛头马面、判官小鬼的面具,快速摸进了徐司牧的家中。
一摸进院中,按照黄大力的想法,看到人先给他撂倒好了,可郝大仁立刻阻止了他:“如果能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干嘛要引人注意?”
黄大力顿时醒悟,讪讪笑了两声,绕过院中忙碌的下人,寻找徐司牧。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自己的鲁莽,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瞎撞,巨大的院中,一时真不知道徐司牧在哪儿。
方高峰也有些后悔,可抬眼看到后院炊烟袅袅,灵机一动,又不顾众人的反对摸了上去,潜伏在厨房外面。
等待的时光往往很难熬,尤其是要等着做坏事。
过了约一刻钟,见一个丫头端着丰盛的饭菜走了出来。
四人蹑手蹑足的跟了上去,就像四个活宝一样,如果这是一场电影,只怕观众都能笑的跌翻在地。
他们很幸运,丫环确实是将饭菜送往徐司牧。
可是,他们也很倒霉,徐司牧的房门口,爬着一只大黄狗。
这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和那丫环调笑了几句,正是徐司牧和那丫环做起了坏事,一会儿听见丫环粗重的喘息,一会儿又听到丫环欲拒还迎的叫道“别闹……别闹了老爷,天色……还早……”
二人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丫环忽然从房中跑了出来,衣不蔽体,云鬓凌乱,脸上红晕酡酡,杏眼含春,显露着幸福的光辉。
四人想法各异,不过最终的想法,还是如何将远处那头大黄狗给解决掉,可别让它叫出声来。
这时,黄大力灵机一动,又摸回厨房,过不多时寻来一根骨头棒子,一把抛了出去。
大黄狗本咬着尾巴在徐司牧的门外打转,可就是无法进去与徐司牧共享美食,这时闻到肉*棒子的味道,立刻扑了过来。
黄大力也同样扑了上去,照着大黄狗的脑袋就是一脚,将它踢晕了。
汪……
大黄狗只叫了半声便晕了过去。
这时,徐司牧也听到了动静,懒洋洋的推开门:“出什么事……”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却见牛头马面、判官小鬼站在门头,吓得张口欲叫,可眼疾手快的郝大仁已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挟持到了屋中。
“判官爷爷饶命,小的最近……大彻大悟,开始痛改前非,我今后一定积善行德,请判官爷爷饶命。”徐司牧吓得魂不附体,跪倒在四人的脚下。
盖志新还想捉弄一下他,可方高峰却非常痛恨这种为官不仁之人,赏了徐司牧一记窝心脚,怒道:“我要是判官,早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徐司牧刚才被吓坏了,一听此言,壮着胆子朝四人看了一眼,哪是什么判官,分明就是四个带着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