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说:“请壮士随我到酒店一坐如何?”郭云龙不经意地向吴三桂三人打量了一下,便点点头。几人一同来到一家酒楼,吴三桂让郭云龙坐了,然后说:“请壮士受我一拜!”说完,便跪下拜起来了,吓得郭云龙连忙搀扶住吴三桂说:“公子不可再折辱我!这周围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个懦夫,刚才公子也看到我从人家胯下钻过去的。”
吴三桂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是需要你这等能从人家胯下过去的壮士!”郭云龙愤怒地起立,斥责吴三桂说:“公子岂可一再折辱我?”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吴三桂一把抓住他说:“壮士不可冲动,且听我细细道来。韩信从人家胯下钻过,是懦夫么?可他用十面埋伏逼得以英雄自诩的项羽自刎于乌江。我称你为壮士,岂是折辱你?”
郭云龙见吴三桂一脸肃容,便知今日是遇到了知音。于是朝吴三桂跪下说:“但凭公子差遣,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三桂拉起他笑道:“你连我的姓名尚未知晓,便要以性命相报,岂不太轻率了么?”
郭云龙说:“人贵相知。姓名只不过是人身上的符号,可以随时改变。你说我是追随人还是追随符号呢?”
吴三桂见郭云龙如此豪爽,更是大喜。杨天也是兴奋异常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郭云龙连忙问他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杨天便一五一十地对郭云龙把吴三桂的打算和他们此行的目的都说了出来。
郭云龙听完之后,又对吴三桂拜了一拜说:“恕我眼拙,不识公子面目。”然后语气一转,“要寻勇士,这有何难?”
杨天连忙问何出此言?郭云龙告诉他们自己有一结义弟弟孙文焕便是一个勇士,且他手下还有一批肝胆相照的兄弟。
吴三桂问:“他现在何处?”
郭云龙问:“公子可是真要结识他么?”
吴三桂笑说:“我千里迢迢而来,岂是为了一句玩笑?”
郭云龙说:“既然如此,我定带公子前去与他相识。”说到这里,沉吟一会说,“不过……”吴三桂见如此,便说:“郭兄有话但说无妨!”郭云龙又继续说:“我需安置家中老母,方可陪你前去。”
吴三桂笑道:“这是正事,岂可怠慢!”说完就摸出一锭银子给郭云龙,说是让他母亲作生活费用。郭云龙也不推辞,接过银子后说:“你们只需等待我半日,我去去家里就来。”
吴三桂说:“不可!你尽管去安置母亲大人就是,我得与他们先去见孙文焕兄。”
郭云龙说:“只怕我那义弟一时难以接受你,使你受罪,那我可担待不起!”
吴三桂说:“不怕!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真要如此,只怕还要打出感情来呢!”
郭云龙见吴三桂如此说,便把孙文焕落草为寇的地方告诉他们,并吩咐他们遇事绝不可用强,只等自己到了之后再说。吴三桂便都答应了。郭云龙便匆匆忙忙离去。
孙文焕落草的山头虽是个小山,但山势险峻,树木茂盛,树林之中随处都可隐藏千军万马,因此易守难攻。
吴三桂一行三人一走到那山谷之中,便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吴三桂抬头一看,只见怪石林立,草木幽深,虽不见一兵一卒,却似已藏兵百万,这真是个打仗的好地方。正想得忘形之时,一群鸟从树林之中突然飞起。那鸟的翅膀划动着空气,发出一阵巨响。
吴三桂大叫不好。话音刚落,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向他们罩来,他们要逃已来不及,所以无一幸免地被大网兜着了。
陈三强开口大骂,说青天白日里还干强盗营生实在不是东西。杨天推了推他说,这时候骂也无用,只怕招来更大的灾祸。他便缩了口。
一群人从山中走出,嘻嘻哈哈地说笑。然后,他们用一根长树往网中穿过,便把他们像猪样地抬走了。
吴三桂三人被抬到一座破庙里之后,就被摔在地面上。周围是一群提刀扛枪的喽啰看守着他们。
不久,有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被一群人簇拥而来。大汉坐在了虎皮椅子上。吴三桂便猜知他可能就是郭云龙的义弟孙文焕了。于是,他打算不动声色,看他如何处置自己。
孙文焕大手一挥,手下人便把吴三桂三人从网中解脱出来,然后就搜他们的身。吴三桂三人身上的银两全被抛在地上。孙文焕见地上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知是非普通百姓之类的人,便问:“你们可是朝廷差役么?”
陈三强怒道:“瞎了你的眼!我家公子可是总兵大人祖大寿的外甥!岂是一般差役可比!”他见自己和吴公子被如此请来,心里便有气,所以一见孙文焕便发泄出来。
孙文焕一听,大怒道:“我还只当你们是一般差役,本打算放你们一马。现知你们是什么总兵大人的外甥,看来是放不得的了。来人啦,把朝廷这条小狗带出去给我宰了。”他指着吴三桂说。
六、陈三强装傻骂公子,吴三桂计赚孙文焕
吴三桂手一挥,喊道:“且慢!”
孙文焕见吴三桂一脸威严,心中一凛,知道今天碰上个硬主了,但他不甘示弱,厉声道:“有屁快放!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们玩!”
吴三桂问:“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草菅人命,就不怕别人说是滥杀无辜么?”
孙文焕说:“既然是朝廷的孝子贤孙,哪里还会是什么无辜呢?”
吴三桂说:“你凭什么如此武断?”
孙文焕声色俱厉地说:“凭什么?就凭我大好河山一再被那后金夷民随意践踏,朝廷却无血性汉子出来杀敌驱寇便可知朝廷昏庸无能腐败透顶。总有一天,这大好河山会断送在朝廷这一班昏庸无道的官僚手中。”
吴三桂心想,果然是条血性汉子,心里对他满是敬仰之情,但他依然不露声色,他打算还要试探一试。于是,吴三桂又问:“按你所说,这朝廷就没有一个好官么?”
孙文焕说:“那倒不是。像袁崇焕大人就是轻生死重义气的汉子。谁不知道他在宁远与士兵一道浴血奋战,大挫不可一世的努尔哈赤,大长我汉人威风。”
杨天笑了笑说:“你可知袁大人手下有个叫祖大寿的总兵大人么?”
孙文焕舒眉笑道:“知道!他可是与袁大人一样铮铮好汉!谁会不知道呢?”
杨天问:“那祖大寿的外甥是不是也该杀呢?”
孙文焕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谁说该杀?如果哪个要杀他,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杨天笑了笑道:“可是刚才就有人要杀他,我看你怎么处置这一事?”
孙文焕不解地问:“谁要杀祖大寿的外甥?”
杨天笑道:“你呀!”
孙文焕说:“我什么时候见过祖大人外甥了?”
杨天指着吴三桂说,他就是呀!孙文焕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下捉来的人。他审视着吴三桂,吴三桂满脸笑容。孙文焕心想,可能没错。于是朝吴三桂拜了拜,表示赔礼道歉。然后对杨天说,你为何不早说呢?杨天说,我早说过,可是你仍然要杀呢!孙文焕一想,是呀!他的确对我说过。于是对吴三桂说,请公子恕罪。只怪我一时心急,怠慢公子了。
吴三桂笑笑道没关系。
孙文焕便问吴三桂为何到这里来了。杨天便把他们如何与郭云龙相识,如何相约之事说了一遍。孙文焕听后大喜道:“我道公子怎么能到这处来呢?原来是我家大哥指引而来。”宾主之间又添了几分亲密。
于是,孙文焕吩咐摆上酒菜来。然后,孙文焕邀吴三桂上席。吴三桂稍稍推辞了一下,便在首席上坐了。
大家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碗喝得正酣之时,吴三桂突然说:“我想请孙兄与我一同干大事!”孙文焕一怔,心想,你文不及孙明,武不及关羽,只不过是祖大寿的外甥而已,却在我面前妄论什么干大事?孙文焕心里虽然不悦,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装着没听到一般,依然高声大气邀请喝酒。
吴三桂便知他尚存鄙视自己之心,当下也不再论及此事,只顾喝酒。陈三强见孙文焕对吴公子有怠慢之意,便想发作。杨天连忙用眼色止住他。而孙文焕虽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孙文焕心想,我不知你有多少斤两,怎么可能随意抛开这份家业而去?且等我兄郭云龙怎么说再定。
原来吴三桂的心思也与孙文焕一般。他想,孙文焕与自己初识,怎可交浅言深呢?孙文焕可不像郭云龙一般爽快,自己需要花费些心思方可折服他。暂且什么都不说,只等郭云龙来。
天色已晚,孙文焕叫下人给他仨安排了住处,然后自己也歇息去了。
吴三桂三人来到住处,等孙文焕的手下走开之后,三人便议论开了。陈三强首先责怪杨天为何阻止自己发脾气。杨天却说陈三强你如此爱发脾气许多好事都会栽到你手里。陈三强问吴三桂是否真是这么回事?吴三桂点点头说,杨天的话确实有道理。陈三强便气道,难道我想为公子出口气还会有错?吴三桂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杨天问吴三桂明天怎么办?吴三桂说,等郭云龙来了再说。杨天说,要是郭云龙也劝不动他怎么办?吴三桂便默然了,按孙文焕的性格来说,杨天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是,一连等了两天,郭云龙却依然没来。这时,孙文焕有些怀疑他们了,甚至在陪吃之时露出了不屑之色。吴三桂和杨天心里焦急,而陈三强更是吃不消了,总想当面侮辱孙文焕一下。吴三桂灵机一动,便对杨陈二人说,明天郭云龙来了则可,不来的话,陈三强可大骂我一通。陈三强一错愕,骂你?我是想骂孙文焕那厮有眼不识泰山,怎么可能骂你呢?吴三桂便对陈三强和杨天二人如此这般说了。陈三强说,如果能帮公子骂来了孙文焕,我骂公子得了。
第二天,那郭云龙果然没来。又到吃中饭的时候。孙文焕的怠慢之心愈重,席上竟然没上酒。孙文焕像突然想起似的,责问手下为何没有上酒。吴三桂连忙说,不要酒也可。孙文焕便装着不再客气,不叫手下人上酒。
陈三强突然站起骂道:“哪有这等小气?连酒也不给我家公子喝了!”孙文焕陡然变色,几乎要发怒。吴三桂连忙责骂陈三强不可无礼。
陈三强像头怒不可遏的狮子,大声骂道:“吴公子,我不是尊你对我有收容之恩,我早就走了,免得与你在此一同受他的鸟气!我说此人心地狭窄,只知有山头,不知有国家。只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却不知封侯拜相,封妻荫子,这等废物有何大用?”
孙文焕的脸气得成紫黑色,他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陈三强,可陈三强却像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骂道:可你吴公子却硬说他是什么雄才大略,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还说什么人家刘备请孔明还三顾茅庐呢,我请他等三天又有何妨?可是你想过没有,人家刘备请的是谁?是孔明。而你要请的是谁?我看连蒋干都不如!
吴三桂假意斥责陈三强说,陈三强你再要横,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我不认识你陈三强!
杨天连忙对吴三桂说,公子你千万别这么说,陈三强有千个不是万个不是,可凭他跟你风餐露宿的半年辛苦,你也不能踹了他!
陈三强像是越想越气地,发狠地说,杨天你快别说了!这世上喜新厌旧的人多的是!他吴公子是这等人的话,我不怨谁,只怪自己瞎了眼!可是让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公子竟然是为了此等势利小人而踹了我,这叫我死不瞑目!
吴三桂满脸戚然,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样子。
听到这里,孙文焕感到羞愧难当。因为他本以为吴三桂也像其他的公子哥儿一般中看不中用,所以虽然表面上尊重他,但心里却仍鄙视他。孙文焕没有想到吴三桂其实是雄才大略。于是,他再也不敢小看吴三桂。他朝吴三桂面前一跪说:“请公子宽恕我的怠慢之罪。”
吴三桂连忙扶起他说:“何罪之有?我正要借重兄长成就事业,岂可为些许小事而计较。”孙文焕说:“若为公子所用,万死不辞。”
正在这时候,郭云龙冒冒失失的来了。见到此幕,正诧然,杨天告诉了他原委。众人便一阵大笑。郭云龙请求吴三桂宽恕自己来迟之罪。说是因为自己被一些俗事缠住了,无法脱身。吴三桂说没事。
于是,孙文焕从队伍中挑选了六十名精壮汉子,要随吴三桂而去。
七、吴三桂考取武举人
正当大家商量着如何回到宁远之时,郭云龙一拍大腿说:“不好!差点忘了大事。”众人连忙问是何大事?郭云龙说:“朝廷要举行武科大考,招募良将,不知各位可有兴趣?”原来郭云龙心中存有一种想法:他觉得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跟吴三桂走了有欠考虑。如果吴三桂果然是个人才倒好,如果吴三桂仅仅是个纨绔子弟,自己的前程岂不完了。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自己怎可轻率地跟他走呢?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他了,不走便会失信。正在他一筹莫展时,他看到了朝廷举行大考的消息。郭云龙心中一动,莫如鼓动吴公子前去一试,成了,便说明他是个人才,咱就跟定他。不成,也好有个借口推辞,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众人一听,莫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杨天看着吴三桂,似乎在等他的主意,其实心中非常着急,他妈的真是好事多磨!没有想到即将成的好事又要黄了。于是他心里有些埋怨郭云龙多事了。
吴三桂沉吟着,他心里倒没有对郭云龙有任何想法。相反,他还有点感谢郭云龙。因为他太想去试试了。自从他跟白发老人与慧智和尚学了一些功夫以后,这些年他一直没放松过练习。因此他总觉得自己的功夫在长进。但是,到底长进到什么程度,自己心中也没个底。然而越是没底,他便越是想检验一下。这就正像一个读书人读了满肚子书,如果不借机展示一下,便怕它会在肚子里烂掉一样。
孙文焕想问郭云龙到底是什么意思。郭云龙连忙用眼色止住孙文焕。郭云龙在暗暗地观察着吴三桂的神色变化。他见吴三桂犹豫不决的样子,以为他是怕了。因为他的心里也产生了疑问:难道这吴公子真是个草包不成?于是他心里有些着急了。他急切地问:“难道吴公子不想去么?”
吴三桂依然没有说话。
郭云龙便用话挤对他说:“不管吴公子想不想去,我郭云龙倒是想去。”
吴三桂突然说:“恰恰相反,我实在是太想去了。”杨天吃惊地看着吴三桂,想说什么。吴三桂便摇摇头,示意他别说。然后继续说:“我只是在考虑一些俗事。”
郭云龙忙问:“什么俗事?”
吴三桂说:“一者,我刚答应要带孙兄及他的手下人回家去,现在突然改口,怕落个失约的口实。”
孙文焕哈哈大笑:“这个无妨,一切任凭公子裁决。”
吴三桂点点头说:“如此甚好!二者,我们不能去太多人马。而且,即使去了太多人马,我们却只推荐一人上场。如果诸位想上,我便不上,如果诸位不想上,那我便上。”
郭云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们当然推荐公子上了。”他心里暗暗窃喜,吴三桂终于答应了,他心里当然明白吴三桂只让自己上而不让别人上的目的。吴三桂是怕别人如果也博取了功名的话,他便不好再驾驭别人。然而,即便如此,郭云龙心里还是高兴。吴公子到底是龙是蛇,到时一看便知。
杨天问:“公子,这一摊子事怎么办?”
吴三桂摇摇头说:“无妨。如此我便不讲客气了,各位请听我的吩咐。陈三强,你快马加鞭到我家去一趟,取些银子来。看是否还需要什么公文一并取来。”
陈三强点了点头,但他的心里却不高兴,因为怕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吴三桂继续说:“孙兄继续在此为王,只不过从此不可扰乱百姓。等我回来之后,与我一同到宁远去。”
孙文焕说:“吴公子请放心。”说实在话,他心里有些暗喜。就凭他说不可骚扰百姓,便知他的为人不差。
吴三桂又说:“郭兄和杨兄与我一同进京。”说到这里,用眼睛看着郭云龙。
郭云龙情不自禁地叫好。他没有想到吴三桂会把这些事安排得妥妥帖帖的。由此可知吴公子便是大将之才!所以他心里已经欢喜了一半,另一半便是等吴公子在考场上的表现。
于是众人都按吴三桂的吩咐各自办去做。
吴三桂带着杨天、郭云龙匆匆忙忙地向京城奔去。没用几天时间,他们便到了京城。此时的京城早已是一片繁华景致。原来这武科大考与文科大考相对应,同受天下人才所瞻仰。所以,京城里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
吴三桂他们就近找到了一家客栈,问了小二一些关于考试的事情。吴三桂见离考试还要一段时间,便要带着杨郭二人到京城里四处闲逛。杨天心里着急。时间这么紧迫,怎还不好好休整呢?可是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好问。郭云龙心里也打鼓,他摸不着吴三桂心中的深浅了。如果说吴公子有真本领吧,一路与他同来,却未见他练过;如果说他无真本领吧,吴公子又是那种成竹在胸的样子。
吴三桂果然带着杨天和郭云龙把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逛了个遍,好吃的东西吃了个遍,好看的戏看了个遍。只差青楼妓院没去了,要不郭云龙一定会认为他是个花花公子。
正要开考的前一天,陈三强赶来了。吴三桂接过银子,眉开眼笑了。陈三强说:“老爷说,如需要银子去打通关节,公子尽去打通。老爷说,如果银子少了,可到他一老友家去取。这是他老人家写给他老友的信,你收着。”
吴三桂接过信,摇摇头说:“大可不必!如果要用银子去争个举人什么的,我这功名宁可不要!”
郭云龙点点头,心里赞叹道:好汉!
杨天一见,急了。杨天说:“公子千万不可任性,你想想如今是什么世道?俗话说跑官跑官,官是靠跑出来的,不跑哪有什么官?而只跑却不花银子也是没有用的。时下里京城有句民谣,不知各位听到否?”
郭云龙连忙问:“什么民谣?”
杨天说:“我本也不知,那天我陪公子看戏时,见有几个也要考试的武生在议论着什么,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只听见他吟道:不跑不送,永远无用;只跑不送,一时难用;又跑又送,立刻有用。我看公子也托老爷的老友去疏通疏通。”
吴三桂执意不肯,且当面把老爷的信撕了。于是,众人不再说话。
第二天,几个人轰轰烈烈地进入了考场。一见人家都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们心里便蔫了。倒是吴三桂仍然是沉沉稳稳的样子。考试开始,郭云龙与杨天一边评说比武人的优缺点,一边看着吴三桂。表面是无心的评说,其实是有心提示吴三桂。而吴三桂却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全没把郭云龙的话听到耳里。郭云龙甚感失望。
轮到吴三桂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