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说到了这惨层话,屠非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
六天后,刚进卯时,屠非就响起军鼓,让将士们准备迎战。
军帐外,达蒙蒙的一片,天尚未亮,雾气却已迷漫,鬼同峡附近地区到处是松柏树木,附近居民的房屋半数以上都是木制的,士兵们拿着兵器排着屠非屠非布好的十字长蛇阵屹立在晨曦中,屠非走到将士群中,想给他们打打士气,地上的松针开始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倏然卷起,四下里狂舞,映衬着从林间树杈缝隙之间投射的斑斑忽闪忽现的人影,如同鬼域一般,阴风阵阵,隐隐约约还有鬼号般的声音飘忽不定。
片刻后,屠非账顶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起,“辛克,王八羔子,想混水摸,借雾过峡,没那么容易:传令下去,拉动机关,将峡谷两旁放置的石头全砸下去,我就不信砸不烂你们。
辛克这次是御驾亲征,以他对屠非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他过峡,这漫长的一条只能容一人徐步经过的峡道他不可能不充分利用起来,来之前从大金国的天牢里押了些死囚,堵住嘴,用来破屠非的第一道坎。迷雾一笼,屠非他又没千里眼,天知道过峡是什么人,都只能闻风而动。那些死囚走上峡道不久,就听得石头撞击悬崖的巨响,茫茫雾皑里,辛克笑得花枝乱窜。
“屠非啊屠非,我一步一步的来,就不信揭不到你的老底,掏空你的老窝。”
过了峡道,前面是个峡洞口。辛克把十几匹马边成串,用鞭子使劲拍了一下最前头那匹马的马屁,马长嘶一声,奔腾而去,后面的马全跟着狂奔,屠非投置的“一柱擎天”和“天罗地网”全被这些马破坏。
接着火光冲天,喊杀声和战马的嘶叫声响成一片。
成股的敌人从营帐中冲了出来,屠非满脸惊异地望着山边狂冲而来的战马,“这一个个的陷肼为什么辛克的士兵没有一个伤兵?
如雷的蹄声震动了整个营地从另外一个地方受到攻击,傀土国的士兵更加混乱起来,搞不清对象的士兵在营地中四处奔走,惊慌失措,整个营地乱成一团,人人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行动,各级将官的命令也无法准确地传达,更不用说去执行了。
在军营前面的大道上,旌旗招展,寒水国骑兵中最为强大的甲大骑兵排山倒海般的汹涌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显然是有数以千记的骑兵在放马冲击,这样的战马踹阵,在有天然屏障的保护之下,当然可以进行有组织的抵抗,可现在是鬼风峡的“门”已被辛克启开,全营大乱,根本毫无抵御之力。在看看营地中火光处处,似乎是到处都有敌人的入侵,再想想自身的处境,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这样的念头,“失败了!”
辛克纵马在人群里,背着冲锋枪狂扫,穿过脖子的子弹带起一丛血雨,军营里的士兵好像在看一个定住的慢动作一般,坐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副将,脖子前后喷出如雾的血雨,然后“蓬!”的一声掉下了坐骑
屠非没办法,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下下之策,点燃了预埋的火药,飞起的碎石中夹杂着辛辣的粉末,涕泪横流,眼睛红肿的寒水国战士很多丢下了武器,大批的伤亡,狼狈不堪地撤离了战场。辛克没想到屠非会来这一招:玉石俱焚。可他做了也没办法,像屠非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还有更绝的,看着死伤的人不少,辛克只得下令退兵,废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攻克的鬼风峡,被屠非轻轻的点一下火就守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寒水国的士兵被屠非这么一炸,炸得毛得竖得老高,见辛克一下令,马上施展其登山越岭的天赋,四下逃开。
看着辛克他们的声音和蚊子消失在初升的太阳里,屠非感到自己站在了某道看不见的界线上,在他的左边是完全黑暗的天地,没有一丝的亮色,有的只是呼啸的狂风,暴乱的闪电。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个无比灿烂的天空,风和日丽,偶尔从上空飘过的几丝白云如棉如絮,显得如此的宁静和安详,这就是生与死,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吗?
辛在不止这一路进攻,这边他是御驾亲征,罡火国那里也派了一只部队打过去,屠非正好把车染说服了呢,两国就要联手起来一起对抗寒水国,这下好了,屠非还没动手,人家辛克就已经打到两国的老窠来了,这哪跟哪嘛,明摆着不给屠非留一点翻身的余地!
“辛克啊辛克,自我屠非来到这片大陆上以后,做过那么多的事,我都从来没有后悔过,可就当时没有杀了你这件事情我后悔了好多遍了。”屠非气了又气,正像他所说的为当初没有杀掉辛克而后悔了一次又一次一样。
辛克在外面和屠非和罡火国和傀土国打得不可开交,打得昏天暗地,打得正欢,这时寒水国境内却发生了一些令人心寒的事。
一天,晌午时分,阴灵峡谷附近一座山峰有数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块冰帽忽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大响动,随后便逐渐断裂,很快崩塌在下面的冰川上。远远望去就像是峰顶上升起一内巨大的白云,在向下滑动,巨大的冰团向下滑动时,山呜谷应,声势浩大。之后,持续不断地崩塌下来,带动冰川的一部分同时下滑,崩塌的面积逐渐扩大,堆积在一起的冰雪体积迅速扩张。堆积物的重量使冰川被压垮,冰川下的岩层也垮掉了一部分。更大的雪团出现了,冰雪疯狂的扫荡着巨石和冰砾,导致巨型冰团从山的中部断裂,朝玉龙镇上滚落而来。
冰团的运动速度如此快,宛如一列从山上飞下的疯狂过山车,在数分钟内已冲过峡谷,它边冲边发出巨响,这种固体的铁流几乎比熔岩和石流更凶残,像一个来自天上的恶魔,那些听到声音的人差不多是刚指头抬头观看就被包裹住,然后是压扁、碾碎。
它还似一辆巨型装甲车,在几分钟的时间内一泄几里,一下子抓住了周遭的一个镇,把它踩在自己的铁蹄下。
那些乌瓦屋顶的房屋、平净整洁的街道、芳香四溢的果园在冰团恶魔般的怒吼声中夷为平地,被埋藏得毫无踪迹。镇上的二千多居民仅有几十人侥幸逃命,人们不是在房子里被埋藏就是在房子外被淹没。很多人对这一现象的来临瞠目结舌,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消失了。
冰团仍然在向前运动,正处在该镇下方的几个地方都遭受了灭顶之灾,无人能逃脱这突如其来的厄运,无数的人死在山坡上,牲畜在奔跑中被冰块击倒,村庄像泥丸般被轻易压扁,埋藏在冰雪之中。
这还只算是小型的,沿没过两三天。
玉龙镇——屠非与解夕她们姐妹几人相识的地方——一个在冬日里极为严寒的地方,其他几国的冰雪都融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偏偏这里还冰雪连天,没有半点要消融的痕迹。又加上战乱不休,亥时未过,不少人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了,忽然,远处传来了雷鸣般的巨响,大地仿佛波涛汹涌中的航船,顷刻失去了控制,疯狂地、猛烈地颤抖着,紧接着,又从远处传来了山崩地裂、震耳欲聋的响声。人们还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房屋便东倒西歪,轰轰作响地坍塌下来。
“世界末日来了!”“世界末日来了!”有人惊恐地呼喊着。
这时,人们意识到灾难来临了。从沉睡中惊醒的人来不及穿衣服便慌乱地向外奔跑,乱成一片。
外面,寒风凛冽,一片漆黑,谁也看不到谁,只听到轰轰的崩塌声。转眼之间又一阵惊雷般的响声由远及近,不久,山崩地裂,雪花飞扬,狂风怒吼,迎面而至。
这些无知的人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几百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来的这么突然,没有一点先兆。其实这与在阴灵峡谷附近发生过的那次事件颇有相似之处,都是雪崩了,不同的是那次仅仅只是雪崩,而这一次则是由地震诱发的一次大规模的巨大雪崩。
剧烈的地震波把山上的岩石和冰雪震裂、震松、震碎。刹那间,冰雪和碎石犹如瀑布,紧邻着悬崖峭壁倾泻下来,以自由落体的速度落了一里之多,径直冲向山脚。
在其山脚下,是一片冰川粒雪盆,聚积了坚硬的冰雪。山峰上落下的冰雪和碎石,击碎了粒雪盆内的厚厚冰雪,在强大的气浪作用下,盆内的冰雪粉尘腾空而起,顿时雪花纷飞,漫天四溅,蘑菇似的雪云升达几十屋楼房那么高,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山顶上的冰雪和岩石持续不断的崩塌,粒雪盆里集聚了庞大的冰雪体,冰雪愈积愈多,度逐渐以极速溢出粒雪盆,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冰雪流。这股强大的冰雪流,就像脱缰的野马,带着强大的气浪,喷着白色的烟雾,呼啸而下……
此时,人们顾不着发生什么了,都忙着逃离危险、躲避灾祸,忙着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祸不单行,这一次的地震不但引发了大雪崩,而且触发了更大规模的泥石流。
山峰上的碎石、土体和冰雪碎块急驰而下,高速滑动中的冰雪碎石和土体形成了泥石流,席卷而下。带着强大冲力的气浪也正好赶来凑上了热闹,扑面袭来,幸存的人们全部被推倒在地。冰雪巨龙无拘无束的发泄着它的性子,似与这里的人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定要将其所有的生灵都置之于死地方才罢休,人们此时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奈,很多人或因气浪窒息而死或被冰雪巨龙的“血盆大口”所吞噬。
有一个头发掉光,牙齿落光的老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过了大半辈子,老是爱嘿嘿、嘿嘿的傻笑。他除了喝酒,打酒,酿酒就再没有别有事可做,许是上天可怜他,让他在这一次灾难中活了下来。平时他说话都是模模糊糊,东拉西扯,是个人就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可这一次描绘的人们在灾难中的表现却毫不含糊: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有的人张着嘴,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死就没气儿了;有的人抱着他们的脑袋,就像我抱着我的酒坛子一样,再像乌龟缩头一样把头缩到身子里面去,甚至还有人把头缩到他们的胯下面去了;最多是他们个个都看起来喘不过气,像我喝酒一样把嘴巴张得大大的拼命的呼吸……嘿嘿,嘿嘿……我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就把整坛子的酒喝光,也倒了,嘿嘿……
城里所有的建筑物,在地震后就仅剩下一些断壁残垣,气浪将废墟上的一切卷得干干净净,门窗残木、床板木架、房屋梁柱被卷到了河谷之中,山岩之上,断壁残垣被随之而至的冰雪巨龙碾身而过,压倒于地。
一夜之间,整个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昔日的一切皆如夕人乘黄鹤西去,一去不复返。冰雪巨龙侵袭过玉龙镇之后,最终停滞在玉龙河,巨大的冰体堵住了玉龙河的河流,使河水蓄积,大量河水汹涌而下,水灾泛滥,大片农田被淹,玉龙河附近的城镇告急,寒水国的都城阗玉古都也岌岌可危。
乱了,乱了,辛克在外面威风习习的,寒水国的老百姓,特别是发生了灾情的地方,全都乱了套,日常生活和日常工作都失去最本来的规律性,夜深人静了还有一路一路的人打夜看动静观情况的。早上鸡还没叫,打夜的人就开始叫,搞得城里的居民没人睡得个好觉,苦苦的等着辛克回去给他们排忧解难。
辛克表面不急,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要是现在放弃了攻打两国的机会,那以后再要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而且有屠非这个大大的障碍物在,要是给了他时间,换了以后,能不能当上这片大陆上的霸主都说不清呢。要是不放弃不回国的话,万一搞个两头都舍了怎么办,一头来说寒水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做为一国这君竟然对此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撒手不管,要是打赢了回去还好,不大不小也能找出个借口来,万一要是输给了屠非,以后他就是回了寒水国这国君还怎么做下去?
虽说辛克推行的是强权政策,认为有能者居上就可以,可老百姓就一个国家的基础,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主,一个国家你领土再大,疆域再宽,没老百姓咋行,当皇帝为了做啥?还不就是一来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使人心理,二来把自己正确切实可行的政策运用上去,让他们过一些安稳、平定的生活。要是连老百姓都没了,那你管谁去?要是老百姓都不听你的话了,你给谁好的日子过去?一个不听话,没事!斩。两个不听话,没关系,押下去,三十大板。三个不听话,以为人家皇帝老儿好欺负的是不是,行,给我打入天牢。一小群人不听话了,杀一儆百!一中群人不听话了,派兵镇压!一大群人不听话了,血腥屠杀!所有的人都不听话的时候,皇帝老儿,你就下台吧。改朝换代呢。
“屠非,你丫的别得意,阳光不够刺眼,我再给你两束月光瞧瞧,就是退了兵,我也会让你乖乖的束手就擒,乖乖的投降。”辛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露出的光像是要把屠非生吞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远走他乡
科洛蒂赶到傀土国,千辛万苦找到个叫乌娇娇的,把盅毒教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她,乌娇娇听到后足足昏睡了几个时辰才起床,吓得屠非还以为她气死了。
乌娇娇醒过来之后,意外的消息传来,辛克竟然退兵了,傀土国的老百姓甭提有多高兴了,可屠非的脸上却半点笑容都没有。
“辛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退兵,他一定留有后招,而且比前招更为阴毒!”
果然不出屠非所料,辛克退了陆上的两路大军,那支从傀土国的最南端的风暴海进攻的海军并没有退,而且加重了兵力,从赛扬里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热,直入傀土国的的心脏……
“老公,辛克派人送信来了。”
“妈的,这小子又搞什么鬼,拿过来,打开来看看!”
“操,辛克,你他娘的真够绝的,这样的损招也就只你这们的损人才想得出来。”屠非看完信倒吸了一口凉气。
辛克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让早先就安排好的在罡火、傀土两国的细作把两国的皇亲贵族都给抓了起来,说他要是不投降的话也可以,从即日开始他就会每天收到人头,第一天一个,第二天两个,第三天四个,第四天八个……依此类推,总之后一天就是前一天的两倍。
屠非真是服了,服了辛克。他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某些方面屠非根本就没法和他比。比如说杀人不眨眼,切脑袋瓜像切西瓜,踏脑袋像踢球一样他就自叹不如。
还能怎么样,降了呗!降了倒没什么,为了救那些被辛克的手下下了药中了毒的一大串大串的皇亲贵族,屠非的血都被他们榨干了。
不是屠非自己贪生怕死,是他知道辛克那也是第一天一个,第二天两个,后一天是前一天的两倍的厉害,照这样的推算下去,不出一个月,别说只是两个国家的皇亲贵族,怕是那猪栏里、羊圈里的猪啊羊的都要被杀了。
屠非这么快就选择了投降,辛克有点不相信,就是确定了这是事实以后还是纳闷了很久,屠非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老实,这么乖了呢?他的老婆又没在他手上,他说杀人也只是先说说而已,还没开始杀呢。
事实上辛克想这样做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和威力,他就只觉得后一天比前一天多死一倍的人的话,屠非心里就会更不舒服,就会有越来越大的负罪感,这样直到有一天他承受不起这种压力的时候就会投降。所以说,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也是一种过错,像屠非,要是他笨一点,他的想法也只和辛克一样的话就不会这么快投降,他不投降就不会被辛克逼得走投无路。
科洛蒂这小子见了乌娇娇一面和她说过事情以后就不见了影,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好在傀土国的人都不认识他,要是认识他是给辛克办事,暗地里对屠非放冷箭的有,那说不准在傀土国他就吃不到一口饭,喝不到一口水!傀土国的人最讨厌背地里放暗箭的人,不是说别的国家的人就不讨厌,只是傀土国的人民是出了名的讨厌,憎恶,甚至只要一听说那人是个这样的人就会对他“另眼相看”,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的话就得小心了,不是脸被人画花,背上贴个我是淫贼,混球之类的话语,就被人视而不见一样的往他身上吐口水,直接一点滴的人就冲着他扔烂菜叶,鸡粪一类的东西。
他也没做咐,就跑去傀土国的皇宫里,樊绿临死前不是说了有机会的话记他去傀土国的皇宫找到一只玉鼠,就可以得到他一直所以问题的答案,这样的事情有机会的话科洛蒂定是会去做了,没机会也不要紧,机会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嘛,他紧信,只要他有一口气就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潜进傀土国的皇宫是很容易的,科洛蒂花几个小钱买通一个赶大粪车的老大爷,说是想进宫去看看他从小就被选去做了公公的大哥,那老大爷看这年轻不像坏人,冒着死进宫里去就为了看一眼自己的亲大哥,这样注重兄弟手足之情的年轻上哪找去。还有几个小钱赚,老大爷就乐意了,让科洛蒂附在大粪车下面的轮板上,还特意在他的身上泼了一层奇臭无比的也不知道叫什么的液体,宫外检查的人一闻到这味就想吐,老大爷又不是个生面孔,看都没看就让他进去了。
进了皇宫老大爷把车拉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从车下把科洛蒂拉出来,在他的身上呼呼的几个又喷了些气雾,奇怪的是那气雾一喷到科洛蒂和身上适才那股令人呕的气味就没有了,科洛蒂佩服的看着老大爷,向他鞠个躬就要离去,这老大爷看他蛮有礼貌,又很尊老爱幼,把自己多年来在皇宫拉大粪,废好大的劲才弄到的一张皇宫地图都送给了科洛蒂,他是想这孩子从来就没有进过这皇宫大内的,要是万一走错路,没弄清楚就走了他哥那条老路那该多可惜,一个男人留不住自己的根,就去看看哪口井的水比较深好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所以老大爷才会忍痛割爱的。
科洛蒂就听樊绿说过一次,仅仅知道那是一只玉做的老鼠而已,这皇宫那么大,上哪找去。
按照地图上画的,科洛蒂来到一处应该是秀女们居住的地方,科洛蒂也不笨,知道就那女孩子爱叽叽唧唧地说个不停,说不定就能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点瞄头来,那样找起来就快多了。
“哎,近来皇宫里头有什么新闻没有?”
“有,有,多着呢,那个战事就不用我说了,我来和你们说说前些天发生的事儿,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失踪了好多年的一只玉鼠又被找回来了,我和你们说啊,那玉鼠可不是一般的玉鼠,它的用处可大着呢,当年失踪以后每一代的皇帝都会派很多的人出去查找它的下落的,这玉鼠……最有价值的呢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嘛,大不了今天你的衣服我就给你全洗了。”心急的人就是容易吃亏,而那些爱贪小便宜的人呢,就喜欢抓住人家的这点小尾巴,得些小恩小慧,倒也都过得不亦乐乎。
“这可是你说的哦,大伙听好啦,我没有逼她哟,不准给我洗完了又去主人那里告状,那样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讲事儿呢。”这个小妹子有点子小聪明,占了人家的便宜还不让人家说出口。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快说,急死人了,明明知道我是个性急的人,你还和我来这招,快说啦快说啦。”这话其实也是科洛蒂此时最想要说的,说起来他还真够幸运的,住在这里的宫女一向都是宫里受宠嫔妃的下人,她们的消息往往是最灵通也是最靠得住的,再加上自己的主人得宠的话,那说话讲事方面也就更大胆些,只要讨得主子欢心了,主子讨得皇帝老儿开心了,那就等于头上面是个皇帝老儿直接罩着,怕个啥呀,整个天下的事都是皇帝老儿说了算,更何况这一个小小的皇宫,没有太后,皇后也是个天天念经,不管后宫之事的人。
所以通常是那些得了宠的嫔妃,才女什么的说了算,反正谁的地盘谁做主呗。
科洛蒂这一场对话是没白听,听到最后连玉鼠放在哪里都知道了,不过不知道她的消息准不准确,不管怎么样,先试一下再说。一试就对了,在御书房的书架上,科洛蒂胜胜利利的打到了那只传说中的玉鼠,正想见识下这么小的一只玉鼠能藏得了多大的秘密,它的秘密又是怎么藏的,忽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是朝着御书房这边来的,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脚步声都听得到了。
科洛蒂躲在一大屏风后面,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还好没被来人发现。可是下午和夜间的守位特别特别的严,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辛克知道一般在凌辰五点左右是换班的时候,他要想安全的出了御书房这道门,就只能等这个时候,他也不急,想来傀土国正值多事之秋,那皇帝老儿忙得不得了,肯定不会来御书看书,把地方好好的收拾了一下,搬下些厚的书垫在下面,搬起大约是车辟看书时用来包脚用的被褥盖在身上,连天的赶路很辛苦,科洛蒂一下子就睡熟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睁天眼睛,强烈的日光射进来,科洛蒂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屠非!
科洛蒂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屠非可是来得及时,要不然科洛蒂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他擅自闯进御书房就不追究,手里还握着傀土国失踪了好多年不久前才失而复得的国宝,睡觉的时候都带着微笑,早上换班的士兵一听御书房里怎么有声音,皇帝不可能在里面过夜,他们也不敢擅自闯进去,确定里头确实有人睡熟打鼾的声音才派人通知总管大人,通知皇上。车辟进了御书房科蒂还在大睡,正在车辟要命人拉他下去斩了的时候,屠非出现了,他是来打车辟商量关于投降一事的具体事宜的。
屠非一进屋子看到有人睡在御书房也很吃惊,仔细一看竟是科洛蒂,就求车辟先不要斩他,等他醒后听他怎么解释后再做处理,还要等他自然醒,因为屠非觉得科洛蒂睡觉的样子很可爱。
科洛蒂明白怎么一回事后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他现在和辛克已经毫无瓜葛等等事全给说了出来。
车辟是个明理之人,看到科洛蒂古木国的皇帝都不做了,就跑来他御书房找玉鼠,想必确实对他很重要,且他也没损坏里头的东西,就决定让科洛蒂当着他的面在不损坏玉鼠的情况下再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研究他所谓的隐藏的他所有想要得到的答复。
科洛蒂弄啊弄,半个时辰就快要过去了,他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这时屠非走上前去,说:“给我瞧瞧。”科洛蒂不愿意啊,时间有限呢,可是命都是屠非救的,还能说什么,极不情愿的把玉鼠递了过去,到了屠非手里的时候他又想拿回去再看一下,没想到屠非接得快,留在科洛蒂手里的就只有小小的一截尾巴,稍一用力,那尾巴尽被扯了出来,随之一根很小很小的钢针从里面掉了出来。
屠非捡起一看,上面果然有些痕,不过好细好细,肉眼根本看不出是些什么字,显然这是很到火候的微雕。
找了个微雕的师父用专用的器具一看,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了。可是真相很出人预料,屠非和科洛蒂两人都不也相信:樊绿竟是科洛蒂的亲生母亲!原来也不知是科洛蒂的第几代祖母是傀土国当时一失宠的妃子下面的一名秀女,由于受不了别人无休无止的指指点点,就有了想逃出宫去的念头。
逃走时想找些值钱的东西出去卖了才能谋生,就去御书房,随手拿了这个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但在众多的宝物中又最不起眼的玉鼠,这足以说明她当时根本不知道这玉鼠的价值,直到她逃出宫以后皇帝派了很多人寻找她才知道,为了不再被他们抓回去,也来了招毁容,一勺水往滚烫的油锅里一倒,一张光鲜的脸就不复存在,从此过着不为人知的日子,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每一代都只有一个女儿,到了樊绿那一代也不例外,家里穷,樊绿六岁就成了童养媳,十三岁的时候就生下了科洛蒂,生下他后,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樊绿回娘家她婆家的仇人就找上门来,樊绿抱着科洛蒂从后门跑了,跑啊跑,樊绿想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一休息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不见了孩子,自己却躺在一张宽敞舒适的大床上,救他的是乌派峒,后来的事就不用说了。
科洛蒂不见了是因为他生出来的时候就那么一丁点,又黑又瘦一只大狼狗把他当做是只大老鼠叼到了街上,人们把他从狗口里救出来,然后就造就了科洛蒂这么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这下科洛蒂全明白,怪不得樊绿临死那么希望他叫她一声娘,想到对他的点点滴滴,怕他会嫌弃她是个童养媳,后来又跟了乌派峒看不起她都不敢与他相认!这样看来,当初樊绿劝也是受了辛克的威胁,为了不伤害到他才会劝他与他合作的。科洛蒂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娘,儿对不起你,是儿害了你!”还好他那声娘叫了,不然他就一头撞死在车辟的御书房了。
科洛蒂是樊绿的儿子,解夕原名凝夕,不是寒水国人而是傀土国的,后来知道慕容依秋也不叫慕容依秋,叫慕容依黛,是二十年前看罡火国第一首富慕容水削的独生女儿,后来一帮江洋大盗看中了她们家的财产,就把那大人全杀了,年幼的小依黛实在太可爱太让人不忍一刀就那么做了,盗贼的头头动了下心,没有杀了把她带到寒水国送了一副人家,哪想那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小依黛不是自家人,本来家里就穷,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就把她卖到了青楼。
慕容老爷本不是罡火国的人,也是从外地移居来的,为人不喜欢张扬,那么大一个家产没多人知道,家里就十来口人,他和他老伴,小依黛还有几个家奴,会引来那群江洋大盗其实全因为慕容老爷一个家奴被人收买了。
屠非想这古时候的人怎么个个身世都那么复杂呢,人类社会不是从初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的吗?怎么这事就反着来。不明白,不明白,想想,还是不明白!
屠非就这么轻易的投降,没有一点“后宴”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表面上假装投降,暗地里纠集了一帮武艺高强对辛克又恨之入骨的人准备去寒水国刺杀辛克。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小泉椿惑的女儿小泉妙碧,父仇不报非女子,他父亲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打父亲死后她母亲就没有再开过笑脸,不吃不喝,不到五天就死了,她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在屠非招络人的时候她就挺身而出跟着要去,屠非知道这样的血海深仇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的,除非她死了,不然的话是不可能打消她的这种念头,与其让她不快乐,不甘心的活下去,还不如去好好的拼一拼,就算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至少不会后悔。
科洛蒂也决定要去,小泉妙碧是杀父之仇,科洛蒂是杀母之仇,屠非也不好阻挠,去就去,都去,都去,妈的,毛主席还说过人多力量大呢。
不知道是辛克真的变聪明了,还是他太了解屠非,屠非这次的行动失败了,同去的几十人全部死在辛克枪林弹雨之中,屠非也差点丧了命,因为打到半途之中他突然之间觉得天眩地转,头晕乎乎的,铁定是先前为救人放了过多的血,这些天又日夜操劳,没有吃多少东西进去,大脑供血不足。好在小黑眼尖,见自己的主人就要倒下,它马上趴倒在屠非的面前,屠非正好晕倒在小黑的背脊上,背起屠非,小黑也管不了别人太多的事,看到离他最近的科洛蒂受了伤,便在他的面前也伏下,科洛蒂会意的爬上他的背,感觉到科洛蒂在尽力的扶着屠非不让他掉下去,小黑懂事的停了下来,等科洛蒂把屠非安置好了才又撒开腿拼命的离开其他人与辛克他们杀戮的地方。
小黑跑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些斑斑点点的血,科洛蒂本来就中了一枪,小黑趴在他眼前的时候,有一个士兵想对着屠非开枪,他又给挡了一枪,其实他不想爬上小黑的背上去增加它的负荷了的,可是看到屠非不醒人事,心想要是再有人向他开枪下毒那屠非不死定了,他是死和活都没什么了,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想做皇帝也做了,娘也有了,小黑在他临死前还对他那么有情有义,今生活到这个地步,夫复何求?他爬上小黑的背充其量不过是想在他临死之前还能帮助小黑护送屠非一程,等把屠非送到安全的地方,他就会自行了断,给小黑减少一分负担。
“科洛蒂,你怎么样了,一定要坚持住,小黑会带着我们去看大夫的,还记得我那次打你的屁股不,你说过要报仇的,现在仇还没报,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好好支持住!”屠非体质好,加上小黑的速度很快,风吹着屠非,晕得快醒得也快,醒来看到科洛蒂那副面无血色的样,关切的问道,又挑起陈年旧事,想激起科洛蒂的一点斗志,前面不远就是一个村落,里头没有大夫也还是可以找到些止血的药的。
“屠非,你醒啦,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刚刚在睡梦里还记得你打我屁股呢,你那么狠狠的几巴掌下去,你说我能不记得吗,肯定记得,不止这辈子记得,下辈子我还会记住,不过下次你要拍我的时候先和我打个招呼。不然我又得无能一次了,嘿嘿!”科洛蒂强笑着对屠非说,两人在小黑的背上脸时不时的就撞到了一起。
“你说的,你会记住的,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坚持到我帮你把体内的子弹取出来的话我下次拍你屁股还是一样不会对你说,不止下次,就是下下次,下下下次我也不会,你知道我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的,你要是不支持到那会,那你就亏大了。”屠非说着想要哭出来了。
“屠非,对不起,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还害得巨人族的兄弟都死在我的手上,今生我是无法再来补偿你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老爸老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多娶些老婆,要得不?可是……我……恐怕,恐怕等不到你下次拍我的屁股了,你要是喜欢拍的话,现在……趁我还能感觉到的时候多拍几下吧,这次是我愿意的,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科洛蒂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冷,看屠非的眼神也恍惚起来。
“谁要拍你了,我是说要你快点好起来,把我拍你的那几下给还回来,你……。”屠非抓起科洛蒂的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晃了几下。
“嘿嘿……你真行,屠非,我……我是……是坏人,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的,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一定会的,相信我,我……我们还是兄弟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是屠非有始以来听科洛蒂说得最动听的一句话。“是,当然是,一直以来都是,我知道做那些你也是有苦衷的,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事情,你,不过是你的不为我知的事情恰恰在一定的角度上伤害到了别人,可这也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想的,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巧合而已,不怪你,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可以。”
“谢谢!屠兄!这无法无天赤果是我娘留给我的,可解天下奇毒,你留着,或许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兄弟……我先走一步,保重!”科洛蒂是吸住最后一口气才把这几句话说出来的,话一出口身子就滑落了下去,屠非没有抓住,小黑跑得极快,感觉到背上突然轻松了不少,还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又有了长进了,科洛蒂的身子滑下去后它跑得更快,科洛蒂的尸首很快就被他们抛在了身后老远。
小黑载着屠非一直跑啊跑,屠非竟看到它把他带到了一片沙滩上,更奇怪的是他所有的老婆都在一起看着他和小黑跑来的方向,好像是在专门等候他一样。
螳螂补蝉,黄雀在后,屠非去刺杀辛克,辛克早就知道了,因为屠非搜笼的那群人里面也有辛克的人,在屠非他们赶往寒水国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捉他的老婆,可是解夕早有防备,她知道屠非他们的刺杀不可能成功的,在小黑身上做了手脚,到了一定的地方就会按照她气味带屠非找到她们。召集姐妹们跟在屠非他们之后也去了寒水国,樊飘为了一行人的安全,便把大家带到这个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雷烟和奉纯还使计从辛克那弄了一艘战船来,就等着小黑把屠非带来这。
屠非无奈的笑笑,他的这些老婆呀!
小黑放下屠非,众人赶到船边,却发现有个怪东西在啃船,屠非一见到怪物就来劲,提起嗜血屠刀跑上前去和怪物战斗。
这怪物就是渔民门出海时遇到的冰海魔鳌,正从雪灵山脉中产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