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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_分节阅读_第161节
小说作者:刘建良   内容大小:1.28 MB  下载:三千光明甲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3-05-2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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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别看他福子义平时人模狗样的,心里还不知多渥促呢,果然就是今样。”这是有些嫉恨福子义的,然后更有火上浇油的:“这都十三姨了,前面十二个是不是都奸过了啊,哈哈,这孙子可真是孝顺啊,知道他爷爷不行了,浇不动了,一丘田一丘田的给帮着浇了,看那卖力的样儿,真是不错啊。”

一时之间,场中乱做一团,说什么的都有,于异在边上听得大乐:“精彩,精彩啊。”

“许一诺。”福文武没想以他如此作派,许一诺仍把真像挑穿了,一时老脸铁青,双眼如有火喷出来:“老夫跟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你要弄这些来抹黑我福贵门,今日ni说得清楚便罢,说不清楚时,我也不想明年今日的寿宴了,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你留在福贵山上。”他也不跟许一诺辩,这种事情,越辩越黑的,咬死许一诺是抹黑就行,心中则下定了死决心,今夜无论如何,不能放过许一诺。

“我跟你有什么过节?哈哈哈哈。”许一诺霍地狂笑起来,一张脸刹时变得狞恶无比,充满了无边的恨意,死死盯着福文武,咬牙着道:“福老狗,你还记得四十年前许家庄之事吗?”

“许家庄?”福文武眉头微凝:“许家——许仲明?”

408

说出这个名字,他脸色猛地一变,身子情不自禁的就跄了一下,指着许一诺道:“你——你姓许,你是许仲明的什么人?”

“亏你还记得先父。”许一诺猛地呸了一声:“我就是许仲明的儿子。”

“你是许仲明的儿子?”福文武眼晴陡然瞪大:“不可能,绝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许一诺嘿嘿笑,那种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恨意,却让这笑声变得森冷无比。

“四十年前,你过许家庄,我爹爹慕你之名,热情邀请你到家里做客,谁想到,声名赫赫的福贵门少主,居然是个狼心狗肺之徒,见我娘美貌,竟然调戏于她,给我爹喝斥,恼羞成怒,杀害我爹,逼奸我娘,然后怕事情败露,竟然丧心病狂,将我许家庄上下老少三百余口尽皆杀死,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福老狗,你好毒。”

“什么?”

“有这样的事,不可能吧。”

“四十年前许家一夜尽毁,后来只找出一堆的骨头,原来是福文武下的手。”

“杀人夫而奸人妻,最后再屠庄灭口,毁尸灭迹,好狠的手段。”

广场内外,有如聚了几万只麻雀,惊议声蜂起,于异先前并不太信许一诺的话,这会儿到是信了,暗暗点头:“这许一诺忍了四十年才报仇,到也真是忍得,不过他孤家寡人,也确实不是福贵门的对手。”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许一诺复一指福文武:“当日ni放出福贵铜钱搜庄,不但我庄中的老少,就是鸡狗猪羊,也给钱中饿鬼搜出来杀了,可独独没能把我搜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福文武心神终于乱了,竟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当然他也确实迷惑不解,因为福贵铜钱为福贵门异宝,钱中养得有饿鬼,所过之处,只要有一丝钱气儿,便瞒不过他们,福贵门之所以能敛聚无穷财富最终以福贵为名,就是这福贵铜钱的原因,福贵铜钱灵异非凡,搜钱厉害,搜人同样厉害,福文武当夜放钱中恶鬼搜了三次,照道理不可能有任何人逃得过鬼眼,许一诺是怎么逃过的呢?

“因为我奶娘很聪明,把我罩在了马桶底下。”许一诺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悲是喜:“那些钱中恶鬼闻不得臭味,所以过而不见,而让我逃得一命。”

“竟然是这样?”福文武终于明白了,老脸惨白,白须颤抖:“这难道真是天意了。”身子跄了一跄,往后一跌,跌坐在了椅子上。

“爷爷。”福子义本来羞愧欲死,也只想着找个机会抹了脖子,但没想到听到后来,这事居然是自己爷爷引起的,闭着的眼晴可就睁开了,看福文武一跄差点儿跌倒,忙一把扶住他。

许一诺本没有杀福文武的打算,不是不想杀,是真没那个能力,福文武本身功力不比他弱,然后身边还有不少高手,即便借五龙神符,想要杀了福文武,那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福文武羞愧之下心神大失,许一诺顿时就起了杀心,借着势,暴叫一声:“福老狗,还我许家庄三百一十一口命来。”

叫声中,手一指,五龙神符一顷,五龙怒吼,齐向福文武扑去,其势之威,恰如真龙出水。

许一诺揭出四十年前的秘辛,不但是福文武本人羞愧失神,边上所有的福贵门弟子也都有些羞愧得难以抬头,许一诺陡然以五龙神符发起攻击,顿时就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五龙之扑,其速如电,几乎是眨眼间便扑到了福文武面前,而福文武颓然呆住,手中青龙剑还垂在一边呢,眼见便是必死之局。

“爷爷当心。”危机关头,福子义猛地肩膀一靠,一下就把福文武撞了出去,自己同时往前一扑,双手前伸,手中现一个铜钱,那铜钱出手变大,刹时便有面盆大小,月光一照,黄光灿灿,铜钱眼中,有鬼物钻出来。

这便是福贵门另一样宝物,福贵铜钱,本来一直是福文武随身携带,但福子义偷了五龙神符给许一诺后,还是有些心里不安,生怕许一诺来搞事,索性就又把福贵铜钱要了来,这次还真是要的,不是偷的,福文武对他宠溺,要什么就有什么,要福贵铜钱,那就给他罗。

福贵铜同样是福贵门至宝,威力没有五龙神符大,但如果把铜钱全部展开,内中五福饿鬼全放出来,到也可以跟五龙神符拼一下,然而福子义反应得慢了一点儿,如果他先前有备,或者不先去靠福文武一下,而是直接把铜钱丢出去,也绝对可以挡住五龙神符,但一靠之后再出钱,却慢了一线,福贵铜钱展开到最大时,有大圆桌面那么大,五饿鬼结五点梅花阵,分进合击,足可挡得住两个许一诺这样的一流高手,但这会儿,福贵铜钱却只长到面盆大小,五饿鬼也才堪堪探头,都没来得钻出钱眼,五龙就扑到了,兜头一撞,连鬼头带铜钱,齐撞回去,全撞在了福子义身上,然后五龙再迎面一扑,福子义整个人顿时给撞得倒飞出去,半空中鲜血狂喷。

“小义。”福文武心魂齐飞,纵身扑出,中途接下福子义,福子义体内气血翻腾,五眼七窍,不但往外喷血,还往外喷气,全身真气,竟完全给打散了,想五龙齐扑是何等力道,就算是于异,即便借大撕裂手也不一定敢直撄其锋,更何况是福子义,这还是福贵铜钱帮着挡了一下,否则只怕整个人都要给打碎了。

“小义,小义。”福文武把福子义抱在怀里,急输灵力,但福子义体内空空荡荡,不是没有灵力,灵力还有,但存不在,就象一个水缸子给打了几十个眼,到处在漏水,他自己的真气在漏,福文武的真气灵力送进去,同样跟着漏掉了,一点都存不住。

他所有的气脉,全都给打穿了。

但福子义还没有落气,福文武输入的灵力,到底也有一点点功效,他双眼慢慢回神,看着福文武,竭力出声道:“爷——爷爷,对——对不起,小义不乖。”

“不。”福文武嘶叫出声,老泪横流:“你是乖孙子,是爷爷不好,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啊,你若是要,全都给你,所有爷爷的,全都是你的,小义啊。”

听到福文武这话,福子义脸上慢慢现出笑容:“爷爷,你真好,若有来世,小义还做你的孙——子。”说到最后一个子字,猛地一口鲜血狂喷出来,这口血喷得恶,胸口猛地一鼓,随后急速的扁下去,仿佛这一口血,把五脏六俯包刮整个人在内,全都给喷出去了一般,眼晴一睁,同时就闭上了。

“不要,小义,不要啊,你死了,扔下爷爷一个人怎么办啊。”福文武嘶叫出声,眼耳口鼻中竟也同时有血冒出来,这是心神大乱,心火往五眼七窍中狂窜之象。

五龙击飞福子义,福贵门高手随即护在了福文武祖孙前面,许一诺知道机会已失,没再进攻,事实上包刮他在内,场内场外数万人,都在看着福文武祖孙俩,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眼见福子义喷血而亡,福文武悲哀欲死,无不暗暗摇头,许一诺却是纵声狂笑:“好好好,福老狗,你害我无父无母,我还你断子绝孙,老天爷终是开了一次眼啊,我也不杀你,留你残年,慢慢哭吧。”

叫声中手一招,收了幻影神莲,瞥一眼于异,眼见于异站在那里发呆,他也就不再多想,八音刀一振,五龙神符开道,疾闯出去,福贵门弟子虽多,但好手现在基本都拦在福文武祖孙前面,一般弟子,可没人敢去拦他,就拦也拦不住啊,给他直闯了出去,眨眼便消失不见。

而福文武这会儿已完全给击溃了心神,就只知道紧紧的抱着福子义,嘴中哀叫:“小义,小义,你不要走啊,不要走啊。”至于身外的一切,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更莫说让人去追杀许一诺,而没有他下令,福贵门弟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纷鸦鸦乱作一团,一场喜宴,从喜到悲,人生大起大落,让人不得不心生感概。

409

“唉,唉,唉。”于异连叹三声,抱起桌子上一坛酒,转身离开,边走边喝,自个儿下山,自然也没人会来管他。

许一诺冲下福贵山,其实没跑多远,收了五龙神符,见没人来追,就在原地等着,不过等半天,于异始终没来,眼见天光大亮了,他知道于异不会来了,心下想:“他先说走了,却又回来,但见了我,却又不躲,这是明明白白告诉我,还信不过我,还在考察我,这时候自然是不会来见我了。”

想得明白,眼见天光将亮,便往十三姨躲藏处飞来,十三姨问得明白,也叹息了一声,道:“福文武当年心术不正,这也是他该遭的报应。”却又担心许一诺:“只不过要提防他疯狂报复。”

许一诺摇摇头:“他便不死,也差不多废了,真要报复,我也不怕。”

“那于大人呢?”十三姨又问:“你说他去了山上,后来却没来见你,是不是他不想见你了。”

许一诺明白她的意思,道:“于大人不见我,不是讨厌了我,或者说怕我与福贵门的私仇扯进公事中,拖累于他,他不见我,反表明他不把福贵门放在眼里,即便最终因福贵门的事把他扯进来,他也不在乎。”

“也是啊。”十三姨点头:“我到是没想到这一点,于大人真要在乎,那就会索性跟你说清楚,不要你帮他做事了,不跟你说,正表明他不放在心上。”

“嗯。”许一诺一握拳头:“能让于大人害怕的,估计这世间还没有,现在最关健的,是要摸清楚张家在搞什么鬼,只要立下大功,天塌下来,我相信于大人也会保我。”

信心已定,安置了十三姨,自去干事。

于异确实不想见许一诺,不过心里可没许一诺想的那么复杂,他是懒得啰嗦,戏看完了,那就散场,还跟你唠唠叼叼的扯一通,没劲,所以别选了个方向。

其实不是选的方向,打的鞋卦是要去见张妙妙,而落马湖就在那个方向。

浣花城离着落马湖本就不远,几百里而已,于异风翅还是慢慢扇,天光时分,也就到了,其实要快还可以快,但黑天半夜的去见张妙妙,却是不好。

先前的张家大宅给于异一通火拍碎了,这会儿原地又建了起来,却大了一倍还不止,张重义熄了扩张势力的心思,专一只经营落马湖了,可于异做了神官啊,那了不得,张家宅子自然是要大大的建起来。

于异不知他这般心思,远远看到,到是呀了一声:“又起新房子啊,也好,嫂子住得也舒爽。”

到门前落下,刚好大门打开,那门子先还吓一跳,一眼看清是于异,忙就恭恭敬敬上来见礼,一面引于异进去,一面另遣小厮进去报信,不多会张重义便大踏步迎了出来,怪事,见面却一脸哀伤之色,拉了于异的手,道:“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什么?”于异莫名其妙,脑中一想,眼晴猛一下就瞪大了:“怎么了,是我嫂嫂有事吗?”

这么一叫,全身骨节啪啪作响,恰如炸了一挂鞭炮,便在爆发之际,却见侧面月洞门里一个身影快步出来,正是张妙妙。

于异先听岔了,以为张重义那话里的意思,是张妙妙出了什么事,甚至是死了,所以要爆发,好好一个人在家里,说没了就没了,别的不说,新建的这张家大宅子先拍碎了,再问情由,好便好,不好时,所有脑袋都给你拍成碎砖。

但张妙妙明明好好的啊,张重义那话什么意思?不过于异也懒得管了,张妙妙没事便好,迎上一步,作个揖,他心性虽没太大变化,终究也慢慢长大了,叫了一声:“嫂嫂。”

不想张妙妙见了他,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叔,你果然今天回来了,你哥——石砚——他,没了。”

“什么?”于异愣了一下:“你说我哥没了,他死了,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张重义站在一边,先听于异骨头那一阵响,真个把他腿都吓软了,情不自禁就退开了两步,但叫他奇怪的是,听到于石砚死讯,于异反而平静得很,他心下就暗暗点头了:“果然如此,在他心里,到是把妙妙看得更重了。”若是换了别人,哥哥不关心却关心嫂嫂,他自然要狠狠的鄙视一番,但张妙妙是他女儿,那就是另一个想法了。

张妙妙哭着说了情由,原来在半年前,张重义得到一个水上行商的消息,说年前在浣花江下游,翻了一个船,于石砚刚好就在船上,那行商以前还帮牢城营运过一批物资,所以识得于石砚,也知道于石砚是张重义女婿,所以特来报讯,只不过当时风大,江水又寒,也没能捞得于石砚尸首,但那一船人尽都没了,却是事实。

“可怜你哥,竟不得一个葬身之地。”张妙妙哀哀号哭,身子软做一团,于异皱了眉,伸手扶着她,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感觉,好象也还有点儿伤感,又好象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反安慰张妙妙:“嫂嫂节哀,真要是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皱眉想了想,道:“半年前,莫非哥哥是想回浣花城来,翻了船。”

“应该是的。”张妙妙抹泪:“却不想我这般命苦啊。”

张重义在一边,也滴了两滴老泪:“石砚是个好人,只是命不好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又道:“我得到消息后,特地去那一带看了的,只盼能收到他的尸骸,可惜上上下下问到了,也没人见到,可能当时就沉江心了。”

这时高氏袁氏都出来了,袁氏怀中还抱着虎头虎脸的奶娃娃,有半岁多的样子,自然就是先前袁氏肚中的孩子了,这孩子看到张妙妙哭,居然嘴一扁,也哇哇哭了起来,双手向张妙妙伸着,张妙妙只好接过来,高氏便道:“先进屋去吧,莫在这风里哭伤了身子。”

于异跟着进屋,张妙妙在自己院里设了神龛,供了于石砚灵位,也因于异势大,她跟着水涨船高,才有这个待遇,于异到灵前上了香,拜了三拜,却还是不想哭,到是张妙妙陪着又哭了一场。

随后袁氏备办了酒菜,张重义陪着于异喝酒,于异又细问了一下情况,张重义也没太多可说的,就是听了那行商消息,然后去打探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给于石砚设了个衣冠冢,也是张妙妙与他夫妻一场的心意,这时袁氏插了一句:“我听妙妙说,石砚他是成神了呢,你也该高兴才是。”

“什么成神了?”张重义问。

“前天夜里,我和鲤儿跟妙妙三个睡,睡到半夜妙妙突然爬起来哭,我还以为她是想着自己命苦呢,她却说,她梦见石砚来找她了,而且跟她说了一番话,说姻侄你三天内就会回来,我和妙妙先都不信,结果不到两天,今儿个姻侄不就回来了,通灵报信,这不是成神了吗?”袁氏说得眉飞色舞。

张重义听了也喜:“那就好,那就好。”

张妙妙也在边上陪着,他便问:“除了说姻侄三天内回来,还说什么了没有?”

张妙妙本来哭得脸蛋有些发白,听到这话,看一眼于异,俏脸上起了一丝飞红,摇摇头,没有吱声,不过看她那样子,明显是有话没说出来。

于异最烦这种吞吞吐吐的人,不过也要看人去,张妙妙这个样子,他可没法子催,也没必要催,张妙妙不想说,那就不说了,插一句嘴,道:“我哥成了神啊,那也好,他以前是个老实人,成了神,或许能不受人欺负吧。”

“成了神谁还敢欺负他啊。”袁氏说着,试看着于异:“姻侄,你最近又高升了吧。”

“你这婆娘,看这话问的。”张重义装做有些恼:“姻侄当然是要步步高升的,不过姻侄还年轻,慢慢做下去,人界之官,是三年一磨,却不知神界是怎么样,估计可能要慢一些吧。”

410

于异先前当了荡魔都尉,这才一年不到,怎么可能升官?张重义生怕袁氏说错了话,所以斥责,于异却不在意,摇摇头:“升到是升了一下,也不稀奇。”他也没说自己官称,袁氏也不敢再问,张重义眼晴到是亮了一下,可他也不敢问,五品荡魔都尉在他眼里已是天大的高官了,于异居然又升了,在他眼里的形象自然也更加高大,哪里还开得口,只把眼去看张妙妙,张妙妙却不看他,也不问,心神全放在于异身上。

于石砚死了,于异虽然并不觉得特别伤心,但心里还是有点儿感觉的,不知不觉便喝得大醉,张妙妙唤了丫环来,引于异去休息,因是在家里,于异到也不好钻螺壳里去睡,到床上倒头一觉,再醒来时,窗外天已经全黑了,只外屋有光,他爬起来,看桌上有茶壶,提起来,果然满满一茶壶水。

因他好酒,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喝水,所以张妙妙就会提前准备一大壶茶水,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还是嫂嫂细心。”于异轻叹一声,提了茶壶,咕嘟咕嘟,把一壶水尽数灌了下去,冰凉的茶水入肚,那叫一个爽啊。

这时珠帘掀动,张妙妙探头进来,目光在他身上一转,脸上微微一红,道:“醒了,先穿上衣服,饿了吧,我给你炒几个菜。”

“好。”于异也不客气,把外衣穿上,自个儿梳洗了,张妙妙手脚快,估计都是准备好的半熟的菜,不多会便端了上来,给于异倒了一杯酒,道:“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于异挟一筷香椿鸡蛋,入口异香扑鼻,大赞:“香,真是香。”

“香就好,喜欢就多吃点。”张妙妙喜笑颜开。

“嫂子,你也吃点儿。”于异也给张妙妙倒了一杯酒。

叔嫂两个边吃边聊,张妙妙问起于异这一年多的事情,于异一一说了,当然,有些过于吓人的不说,难道说自己翻天覆地,好几次惹得天帝要砍他脑袋,这样的事说出来,那还不把张妙妙担心死,只捡好的说,先在青州荡魔,有功,上天界当了清肃郎,又有功,所以天帝又让他下界,当了九州总巡检。

张妙妙不是袁氏,知道于异又升了官,也高兴,到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却问起于异娶妻的事,这个于异到是可以实说,当听说他不但回了叶家庄跟叶晓雨圆了房,还在天界找了两个女人时,张妙妙声音就有些变调,说是为他高兴,但听着味道总有些不对,不过于异也没在意。

随后聊起张妙妙这边的事,自然离不开于石砚,说着说着,张妙妙突然掉起泪来,于异忙劝:“哥哥已经是没了,嫂子你想开些吧。”

不想张妙妙却抬起泪眼看着他:“你要我怎么想得开,没了丈夫,又没个一男半女的傍在身边,你让我怎么去想得开?”

她这话问得,于异哑口无言,也是啊,张妙妙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级吧,到底多大,于异是真不知道,不过他哥算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啊,张妙妙自不可能比他哥哥还大,二十多岁年纪,又没有子女,后面的日子确实有些为难了。

正不知要怎么开口,张妙妙却又说了一句,把他听傻了:“就是你哥哥,他也替我想不开,否则也不会托梦给我,帮我出主意。”

“哥哥托梦帮你出主意?”于异着实呆了一下:“他帮你出了什么主意。”

谁知这一问,张妙妙眼眶一红,那泪水一滚就出来了,趴在桌子上,肩膀抽动,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于异有些傻眼了,好象也没问错啊,你自己说哥哥帮你出主意,我就问一句,哪里错了,不过他好歹也有过五个女人了,知道女人就是那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吧,算我错,可要怎么安慰呢,张妙妙却不是他的女人,是他嫂子,恰好比小猴儿望着火中的板粟,不知道要怎么下手了。

“嫂子你莫哭,是怎么了,要不我不问了,好不好。”于异只好打退堂鼓,谁知他说不问,张妙妙到是哭得更大声了,而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委屈啊,就是泥人儿也要动容,可于异只想喊皇天,他真的不明白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象就怪上了他一样呢?

女人啊,怎么这么麻烦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好不好?”于异终于是有些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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