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阉了,让他有心想,没卵爬。”于异嘎嘎笑。
343
于异一眼就认出了万山青,很简单,因为就万山青一个人骑在马上,然后还披红挂彩的,一脸得意的笑,眉眼皱得,就象抹了喜鹊屎,说起来这万山青长得其实还不错,高高大大,身坯壮实,方块脸,黑脸膛,典型的山里汉子,就是眼晴有些眯,笑起来的时候,怎么看都有些猥亵。
差不多是于异看到万山青的同时,万山青也看到了于异,于异太打眼了啊,他站在山岭上面,然后还一袭白袍,这时刚开春,漫山衰黄暗绿,这一袭白袍就格外的吸引人的视线,万山青一抬眼,随即眼晴就瞪大了,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般,然后的情形就难看了,这家伙笑了起来,他的脸本来就大,眼晴还小,这一笑,眼晴笑得成了一条缝,就找不到眼珠子在哪里了,而脸则笑得摊开来,怎么说呢,就仿佛老黄牛新拉的一泡稀牛屎,整个儿的笑烂了。
这个不怪万山青,他想了白骨神巫十多年,白骨神巫昨日虽然答应许婚,终究是个交换,是不是真心会嫁,万山青还拿不准,然而白骨神巫今天居然在家里都不及,还跑半路上来接他了,这叫他怎么能够不开心,又怎么能够不把一张脸笑得稀烂?
心情激动,马上坐不稳,索性一纵就跳了起来,他也会玄功的,一闪就飞上了山岭,而下面送礼的队伍也看见了于异,见万山青往山上飞,顿时就哄笑出声,也加把劲儿往山上赶,要看热闹呢。
“雪鸢,你——你怎么来了,看这大太阳的天,又热,可莫把你晒黑了啊。”万山青落在于异前面,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了,双手举在胸前,不住的颤抖,想要拉住于异的手,又有些怕。
他若真伸手来拉,于异可就呕了,懒得废话,冷冷看着万山青,道:“昨天有一个条件忘说了,今天特地来告诉你,应得我这一条,我才嫁你呢。”
“你说你说,别说一条,就是千条万条,我万山青也绝不说二话。”万山青把胸膛拍得怦怦响。
“真答应了。”于异嘴角翘起。
“答应了。”
“不反悔。”
“绝不反悔。”万山青指天作誓:“我万山青可以用祖神之名起誓,我若反悔,千虫噬骨,万火烧魂。”
“你们都听见了。”
这时送礼的队伍已经上了岭子,个个都笑嘻嘻的呢,听得于异问话,一齐把头乱点:“听见了,听见了。”
“万族长若敢说了话不算数,也别万虫噬骨了,成亲之夜只不许他进洞房,估计他就要喊娘了。”
这是个专业吹鼓手,油惯了的,这话一出,哄笑声一团,把路过的一群麻雀吓得四散乱飞。
“我万山青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万山青嘿嘿笑,看着于异的眼光里,满是淫/欲,只恨不得和口水,就把于异一口吞了。
“好。”于异心中早笑翻了,把头一点:“那我就不客气了。”两指一并,忽地伸手,一下戳在万山青胸前,灵力透入,万山青顿时全身麻木。
于异手伸过来,万山青一动不动,别说躲不开,就算躲得开,他也是不会躲的,白骨神巫那白白嫩嫩的手指头能摸到他胸膛上,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呢,又怎么会躲,即便给灵力透入,全身麻木,他也一点惊慌的神情没有,反是哈着脸傻笑,嘿嘿,嘿嘿。
于异本来还想逗逗他,只是实在受不了他这副色相了,心中鄙夷:“不就是个女人嘛,至于这样不,本少爷我玩了两次,好象也不过如此嘛。”点万山青胸膛的手顺势往上一托,托着万山青下巴就压翻在了边上的大山石上。
这大山石常给上岭的人歇脚,磨得光溜溜的,到与杀猪的案板差不多,大小也恰好,万山青全身麻木,这一躲倒,四肢就摊开了,比年猪还要听话得多,并且他还在笑呢,脑子里甚至在想美事:“她未必就要在这里和我成就好事?”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又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哪有这样的美事,不过事情的发展好象还真就往这方面发展,因为于异随后伸手,居然把他剥了个清光,不但衣服脱了,连裤子都脱了,这下万山青可真有些喜出望外了,下面那鸟儿支愣一下,顿时就挺得笔直。
哪有这样的啊,一众送礼的汉子都看傻了,而看到万山青老鸟抬头,顿时又哄笑出声,这些家伙都无聊得很,这样的趣事儿,还真是头一次见呢,一个个脸上都放起光来,眼珠子更扯得丈八长。
其实大部份眼光都落在于异身上,于异变的白骨神巫,虽然实在没神韵,但白骨神巫这脸这身材,实在太美了,于异只要把大样儿变出来,那就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如果这绝世美女再现场脱衣,甚至儿现场来一场春宫秀,祖神啊,只要这么一想,所有山里汉子几乎都要流鼻血了。
然后他们的眼光有些发直,于异没有脱衣,手上却突然多了一把刀,是一把前面带弯勾的柴刀,这刀是于异顺手拿的,看上去到也锋利,但他拿着柴刀做什么呢,砍柴?可他前面只有万山青青筋爆起高挺着的一头老鸟啊?难道要砍鸟?柴刀砍鸟,这场面也太凶残了点儿吧,没人相信。
“我的条件是。”于异伸手试了试刀锋:“先让我亲手阉了你,然后我才会嫁给你。”
话一落音,柴刀猛然划一个斜线,落下,连鸟带蛋一起勾着,上挥,血光飞溅。
于异的话,万山青还是听清了的,只是他正在做美梦,他也不相信呢,直到剧痛传来,他才猛然惊醒,长声惨叫中,麻木的身子居然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胯下,那头南征北战的老鸟连着蛋蛋一起飞走了,只余一个血洞,在汹涌的往外喷着赤红的血液。
“啊。”万山青再叫一声,身子往后一倒,眼皮子一翻,晕死了过去。
与他同时发出惊呼的,还有所有的山里汉子,本以为是一场喜剧,结果变成一场惨剧,所有的山里汉子都惊呆了,直愣愣看着手抓柴刀的于异,脑子里全都一片空白,谁也不知道为什和会突然变成这样,更不知道要怎么办?
“行了。”于异把柴刀一扔:“我的要求你达到了,还想娶我的话,就来七星山下聘吧。”
说着转身飞起,还故意把屁股扭了一下,虽然他经常看女人扭屁股,但实话说,他学得真的不象,扭得太夸张了,几乎都扭成了个八字,不过效果好象又还不错,一众山里汉子看着他屁影消失,眼珠子又大了一圈。
于异转过山岭,到看不见岭上的人了,这才往林子里一落,顿时就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实在是憋得久了,笑到肚子痛,这才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鹞子,飞回七星山上来,他也懒得回去看万山青一行,不要看,万山青若还来七星玄玉门下聘门,那才真是他祖屋里出了活鬼呢。
回到山上,苗朵儿就在屋后竹林里等他,于异叫声成了,苗朵儿拉了他直接就闪进螺壳中,等于异把前后经过细细一说,她顿时笑得趴在了于异怀里,笑饱了,她又有些发愁:“万灵洞肯定会来找师父的麻烦,这事可不知道要怎么弄?”
“你管他。”于异简单:“看戏就是,反正万灵洞的人再吵再闹,也不能把你师父捉去也阉一刀,你师父明明没做过,自然也不会承认,最多是查喽,难道查到你身上来?”
“也是啊。”苗朵儿想想也有道理,抱着于异又笑,她笑得俏脸发红,软软的身子在于异身上擦来碰去,于异可就有些上火,道:“别笑了,再笑我可不客气了。”
“坏蛋。”苗朵儿吓一跳,慌忙躲开,早间脸上的春意才好不容易掩饰过去,还是白骨神巫有心事,没怎么留心她,若这会儿再做一场,白骨神巫看不出来才怪呢,而且白银神巫白针神巫都在,她们的眼光可不象镜柔,老辣得很,虽然说起来她们都是老处女,但其实处女老了更可怕。
“不跟你说了。”苗朵儿白他一眼:“我去陪师父师伯她们,你要嫌气闷,就自己睡一觉也行。”说着又叮嘱一句:“不许满山乱逛,这山上可净是女弟子。”
其实她知道于异还真不会胡乱招花惹草,这话类似于撒娇,于异直接顺耳过:“行,我喝酒睡觉。”
344
事情的发展正如于异顺嘴乱猜的,过午不久,万灵洞的人就气冲冲赶了来,带队的是万山青的亲叔叔万老松,宏宗德高望重的三大长老之一,万老松六十多岁年纪,小个子,腰挺背直,两鬓如霜,眼晴同样不大,却锐利如鹰,或者说,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头站在古松上俯视山川大地的苍鹰,一般人站在他面前,会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与万山青的贪花好色不同,万老松一生不近女色,不知真像的,以为他是不好女色或者是苦修巫功,所以未娶亲,其实他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是天阉,人家的是鸟,他的是蚕,就算运巫功都鼓不起来,万老松玩不了女人,自然也就生不了儿子,他是把万山青当自己亲儿子看的,万山青居然给白骨神巫阉了,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而白骨神巫等人还蒙在鼓里,合门上下一直等着呢,白骨神巫不是普通弟子,是一门掌教,掌教定亲,自然是全门派都要操心的,结果说好的上午没来,中午到是来了,来的不是聘礼,却是一头愤怒如狂的老鹰,和一帮鼓噪的鸭子,全门上下都有些发傻,闹了半天才搞清楚,原来是万山青来送礼的半路上给阉了,而且下手的人就是白骨神巫,顿时合门大哗。
白骨神巫则是莫名其妙,她整个人本来沉浸在一种淡淡的悲壮中,舍去一切,一要替师门争光,二要报仇,至于自己,反正是脏了,随便怎么样都行,想不到却等来这个结果,她当然没做过,自然不承认,白针神巫白银神巫等先还不明真假,到送礼的汉子七嘴八舌,说是什么亲眼所见,然后说到时间,这下白银神巫跳了起来:“放屁,早餐之后,整个上午,我和大师姐都陪着掌教师妹在一起,她亲手去阉了万山青,她是会变身还是走了活鬼啊。”
白针神巫也站了出来,对万老松道:“万长老,你可能误会了,因为要定亲,所以一早我跟几位师妹就过来了,一直陪着我掌教师妹在一起,我可以以我七星玄玉门创派祖师的名号向你保证,整个上午,我们都在等你们定亲的队伍过来,掌教师妹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一步。”
万老松这下有些傻眼了,七星玄玉门与万灵洞相隔三四十里,彼此熟悉,关系也一直不错,对七星玄玉门这些白字辈的大弟子,他都有一定了解,如果说白银神巫说话还不太靠谱的话,白针神巫却素来为人沉稳方正的,尤其是这等大事,绝不会说谎,她说白骨神巫整个上午没离开过院子一步,那就绝不会错。
事实上,万老松也一直想不清楚,白骨神巫怎么会等在路上,亲手阉了万山青呢,如果她不愿意嫁给万山青,一口拒绝就是啊,象十年前一样,未必万山青还敢来抢亲,就算他敢,也要有那个本事才成啊,再说了,即便白骨神巫昨天答应今天又反悔了,瞒着人挡在半路上悔婚,那也只要说一句就行,甚至动手把万山青一行人打回去也可以,万山青虽然有点儿巫功,酒色淘空了身子的,可经不起白骨神巫一巴掌,用得着下这种死手?
而最叫万老松疑惑的,是他知道白骨神巫的性子,素来清冷自矜的,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脱了万山青的裤子,再亲手去阉了他,这样的事,就算一般的女孩子也做不出来吧,更何况是白骨神巫这样的女子。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万山青的伤势还是万老松亲手稳住的,下面的祖宗根儿,确实是连鸟带蛋给切得干干净净,送礼的管事到是把那一咕嘟连鸟窝都给兜回来了,那有什么用?万老松可没有给他接上的本事,然后送礼的近百人个个异口同声,就是白骨神巫,绝不会错,就是她亲自动的手。
一个两个人说假话有可能,近百人同时说假话,不可能,更何况万山青也醒过来了,也亲口说是白骨神巫,那就绝不会错。
但白针神巫也不可能说谎,七星玄玉门上下听到消息的,也出来做证,白骨神巫没出院门一步,更没下山一步。
万老松看白骨神巫,白骨神巫也看着他,她的眼眸清冷如雪,带着微微的疑惑,但绝不心虚。
“这事没完。”万老松点了点头。
白骨神巫的眼神让他确信,这事绝不是白骨神巫做的,是的,只看到她的眼神,万老松就可以确认,白骨神巫不会做这样的事,她嫌脏。
然而事实摆在这里,他也不能就这么放手。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万老松举手向天:“我万老松指祖神立誓,山会枯,石会烂,我万灵洞报仇的火,永不会熄灭,无论他是谁。”
在这一刻,他须发戟张,锐目如电,院中所有的人,包刮白针神巫白银神巫等人在内,都为他气势所摄,心中情不自禁的跳了一下。
苗朵儿站在门后,小身子更是微微一抖,她是最心虚的一个,忍不住就紧紧握住了于异的爪子。
万老松一行人一到,于异就出来了,有这样的好戏看,他怎么可能错过,看得嘎嘎乐呢,万老松这等作派,吓得住别人,又怎么吓得住他,见苗朵儿发抖,他嘴一撇:“老梆子一个,算个屁啊。”
听到他这话,苗朵儿本身微微有些发抖的身子,突然就不抖了,于异的那只爪子,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越发高翘的胸脯微微挺了起来,同时抬高的,还有她尖尖的小下巴。
本来万老松象是高踞古松之上的岩鹰,让人仰视,让人恐惧,而在这一刻,在苗朵儿心里,情形却反了过来,她突然生出了一种俯视的心理,她变得高高在上,俯看着万老松,以一种漫不在乎的心情和不以为意的眼神。
因为她肩头蹲着的这个男人,更有力量。
万老松发了誓,带着万灵洞的人回去了,七星玄玉门上下顿时炸了窝,白银神巫首先跳了起来:“这中间有鬼。”她这一叫,众弟子更是叽叽喳喳,那一个乱啊,于异脑袋立刻大了一圈。
白针神巫蓦地一声厉喝:“都住嘴。”
她生性平和,但素来端方持平,又是大师姐,人人敬服,这一声喝,所有人立时噤声。
白针神巫到白骨神巫面前站定,微一躬身,道:“这事极为蹊跷,隐隐就是冲着我门参加晋天大会而来,滋事体大,还请掌教示下。”
白骨神巫当了两天掌教,昨天找雷龟,得而复失,今天等着定亲,结果半路上万山青居然给人阉了,而且万老松还口口声声说是白骨神巫亲手阉的,本来白骨神巫与万山青定亲,不论配与不配,就七星玄玉门来说,不但可以获得推荐出一个晋天巫一探天珠,同时也获得了一门强援,万老松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但万灵洞的势力却占着宏宗的半边天,对七星玄玉门以后的发展好处多多,不想居然又途生枝节,两天两下重击,未免让众弟子心生惶惑,自然也会以一种别样的眼光看白骨神巫这个新掌教,白针神巫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做出这个姿态,以身做责,清楚的向七星玄玉门所有弟子表明,她这个大师姐是绝对支持白骨神巫的,这件事,是七星玄玉门全体上下的大事,必须由白骨神巫这个掌教主持,全门上下,齐心合力,共对艰危。
白骨神巫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心中感激,她本来是抱了自弃之心的,也没想过真要把这个掌教长久当下去,所以才让白针神巫续掌门中事务,但这会儿却不能推托了,微微点头,扫一眼院中内外,道:“这事确实古怪,我做没做过,我自己知道,但万老松为宏宗三长老之一,送礼的人和万山青自也不可能撒谎,所以。”
说到这里,她略略一顿,眼中陡然发出锐光:“这是有人,想暗中破坏我门和万灵洞的亲事,根本目地,则是阻止我成为晋天巫,一探天珠,也就是想打压我七星玄玉门,不让七星玄玉门发展壮大,对这一点,我七星玄玉门弟子,无论是谁,都不能答应,我身为掌教,更不能答应。”
说到最后,她声色俱厉,院子内外,鸦雀无色,所有弟子,无论是白字辈的还是第二代镜字辈的,甚至第三代的小弟子,人人一脸肃然。
“现在,我下令,全门上下,合力同心,对内,整肃纲纪,戒浮戒燥,对外,自肃门庭,躬严慎惕,谨防阴谋,但有疑惑,立刻上报,绝不给小人以可趁之机,我相信,只要我们合力齐心,必可斩破小人的阻拦,我七星玄玉门必将发扬光大,谁也不能阻止。”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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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针神巫为首,包刮白银白金白凡所有一二三代弟子在内,人人躬身应令。
这中间自然也有苗朵儿的一份,她小脸儿放光,趁着低头,对于异传声道:“师父真了不起。”
于异也不能不承认,这一刻的白骨神巫,气场确实很强大,很有些威风凛凛的样子,尤其配上她绝美的容颜,就如一柄冰雪晶莹的绝世宝剑,陡然出鞘,摄人心魄,无人敢于逼视,不过他这疲赖性子,嘴里出来的可没好话:“声音嫩了点儿,若象我这样,大声一吼,你看看,老虎也得趴下。”
苗朵儿又气又笑,死命掐他:“我掐死你个大老虎。”
随后当然是进行调查,白骨神巫和白针神巫白银神巫几个亲自到万山青被阉的山岭上细细搜了一遍,除了一滩污血,还有一只烤熟的野兔和一把柴刀,刀上还有几滴干了的血斑,再印证送礼的汉子的话,显然这刀就是阉割万山青的那一把了,送礼队伍把万山青和割掉的鸟捧了回去,刀就没管,白银神巫几个把刀拿回去,一问,还真就是白骨神巫这边院子的柴房里失落的,这下合门惊惧,敌人是潜进了七星玄玉门呢,还是根本就是七星玄玉门中的内鬼?
查,大集弟子,通山大搜,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别的没搜出来,却搜出一对野鸳鸯,女方还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苗风开放,不过七星玄玉门女弟子多,管得非常严,不得座师允许,绝不许淡情说爱,更不许私下牵扯,而这一对,不但私下定情,还人命都弄出来了,事情很严重,座师暴跳如雷,而所有人都认为,以白骨神巫素昔清冷的性子,又值此非常时期,必会严肃处理,以前碰到这样的事,男女都要驱逐出门的,这一次只怕更严重,便取了他们性命也有可能,谁知报到白骨神巫这里,白骨神巫却并不动怒,也没有把两人驱逐出门,只叫两人下山去,在山下镇子里租了间屋子,让那女弟子待产,男弟子服侍。
对她这个处理的方法,门中上下自然是说法不一,感触也各有不同,而感触最复杂,或者说最贴近白骨神巫心思的,则是苗朵儿,而祸根罪首,自然还是于异,于是抓着于异一顿狂虐:“都是你,师父若不是给你欺负了,就不会变成这样子。”
“这样子不好吗?”于异笑,任她掐,掐得性起,索性就把她推倒在白玉床上,苗朵儿还气恨着挣扎呢,手打脚踢的,不过很快就媚叫出声了。
搜不出结果,那也没办法了,白针神巫亲赴万灵洞解释,给出了白骨神巫的推断,应该是有人知道他们两家结亲是为了晋天巫的事,所以特施阴谋挑拨离间,万山松相信她这个推断,事实上万山松自己也是这么想,然后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七星玄玉门一是把背后凶手找出来,找不出来,那就是白骨神巫干的,反正万老松是咬死了,至于推荐白骨神巫为晋天巫的事,那就不要想了。
其实来之前,白针神巫就能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但不试一下还是不甘心,不试一下,白骨神巫就只有进七星洞去,冲击六星联珠,那个风险实在太高了,白芷神巫的死,给白针神巫的打击非常大,她实在不愿白骨神巫再去冒险,如果能获得万老松的原谅,不用进七星洞就能成为晋天巫,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白针神巫都是愿意的,但万老松条件都不愿意开,那就没办法了。
白针神巫回来,把结果告诉了白骨神巫,道:“这样也好,你暂时也不用进七星洞了,即便你修成了六星联珠,万老松也会在宗族大会上阻拦你,万灵洞势大,万老松又到处人头熟,我们完全没有机会。”
万老松会阻拦,这个用脚趾头都想得到,白骨神巫久久默不作声,好一会儿,突然道:“如果我修成了七星灭世呢?”
“那不可能。”白针神巫愣了一下,断然摇头:“其实七星灭世只是个传说,即便开创我派的先祖也没有练成,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十七,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七星玄玉门说是七星,其实自创派以来,从来没有人练成过七星的,最多就是六星,六星联珠,威力已经非常大了,所谓七星,只是记载在秘传的七星谱里,虽然七星谱里说,若修成七星灭世,则可登临天道,不借天珠便可成就天巫之身,但真正信的,没有几个,因为创派以来就没有练成过啊,即便借七星玄玉莲盘,也只能成就六星联珠呢,七星灭世,那只能做为传说景仰一下而已,不想白骨神巫竟会起这个念头,白针神巫真不知该怎么说她了。
看她神色紧张,白骨神巫勉强笑了下,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大师姐,这件事,你让我想一下吧。”
白针神巫知道她倔,六年不见,这次回来,某些方面似乎柔顺了些,但某些方面却似乎更倔了,知道劝是没法子劝的,摇摇头,道:“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想你二师姐,再想想师父,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哪怕再等二十年,也还只有我这个年纪,再等三十年,你也不过五十多岁,大把的机会,而如果现在硬要去闯,出了事,师父和你二师姐在地下,都会痛心的。”
苗朵儿镜柔就站在边上,镜柔连连点头,苗朵儿却是暗暗苦笑,不提二十年三十年还好,提这个,只会更坚定白骨神巫冒险的决心——她又如何还能忍辱含羞的等得二十年三十年啊,只怕一天都等不得。
回头找个机会,苗朵儿闪到螺壳里跟于异说,道:“师父以前跟我推测过,说只要冲击六星联珠成功,就完可有可能再冲击七星灭世,而如果真修成了七星灭世,那就到了天巫的境界,那时没有人能阻止师父去摸天珠,谁也不能,所以我肯定,师父一定会冒险,一定会进七星洞去。”
“七星灭世,这名字到是煞气得很,嘿嘿。”说实话于异并不怎么相信,到不是不信白骨神巫能修成七星灭世,而是觉得所谓的七星灭世,未必就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苗朵儿心中挂牵白骨神巫,到没听出他话中那一丝怪味,转着眼珠子道:“哥,你说若现在把师父的肚子咒大了,能不能阻止她进洞去?”
“这个。”于异搔头:“就算下咒,也不能一夜之间就把肚子咒大吧,那个就算你说她是怀孕了,她也不信啊。”
“也是啊。”苗朵儿发愁,手无意识的就在于异身上掐:“那你说怎么办嘛?”
“怎么办,凉拌。”于异漫不在乎:“进七星洞就进七星洞罗,不让她进一趟七星洞,她不会死心的,不死心,就算肚子大了说她怀孕了,她也未必肯乖乖的做我的女人,说不定大着肚子她也要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