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红莲花中突然现出这么冰雪盈盈的一个女孩子,不仅是于异,就是苗朵儿都呆了一下。
“你就是红莲花?”于异也就只是愣了一下,随口就问了,不过到也收回了真水神螺甲,但又收得不彻底,八根管子翘起来,就那么翘在池边上,威胁之意非常明显,很显然,红莲花若有一丁点儿让他不满意的,那就要继续吸水,威吓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只有于异这种人才下得了手了,苗朵儿都忍不住白了于异一眼,没办法,这么雪花儿一样的女孩子,是个人都会起怜惜之心。
“是。”红莲花抬起头来,明眸转动,真如珠在玉盘,不过于异两个都躲在螺壳里,她看不到,眼中有一丝迷茫之色。
“你就是池中这女尸?”这一抬头,于异看清了她脸像,叫了起来。
“是。”红莲花复又点头:“那是妾身法体。”
还法体呢,于异嘴角撇了撇,苗朵儿站在他身边,留意到了他这个神情,心下有些怪怪的,又有些放松,红莲花第一眼让人怜惜,但第二眼,就让她感觉到压力了,说相貌,红莲花虽然美,美不过她师父白骨神巫去,但那股子清丽飘逸,却不是天下任何女子所能比拟的,仿佛她不是人身,而就是一朵花,一片雪,人长得再美,能跟花比娇?能跟雪比柔?所以苗朵儿不得不担心,万一于异突然就喜欢了这个冰雪一样的女孩子了怎么办,然而于异嘴角的这个神情告诉她,在于异眼里,任何美女都不过是一块肉,或许能让他多看一眼,但也就是多看一眼而已了。
“这个人,真是怪。”苗朵儿在心中暗叫,有丝丝儿喜,却也有丝丝儿忧。
于异可不知苗朵儿的心思,斜眼看着红莲花:“你怎么死在这里,还给池水泡着,这红莲花和这手镯子,又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了,若让我听出一字虚言,休怪我不客气,吸干你水,烤干你花,剥了你衣,烧了你骨,且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不敢,不敢。”于异说得吓人,红莲花一脸惊惶,连连叩头,而苗朵儿则听得撇嘴,又想啐,又想笑,这简直就是一个街头混混在威胁一个良家妇女嘛,而且言辞粗俗暧昧,什么叫吸干你水,烤干你花,哎,这样的人。
“说到说话处事,林大哥比他可是斯文得多了。”想到林荫道的斯斯文文,再对比于异的粗俗痞赖,苗朵儿忍不住暗暗摇头。
但红莲花却不可能有她这种感叹,一点也不敢犹豫,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身世来历尽竭说了。
原来红莲花居然还是昊天人,本名周盈盈,官宦世家之女,却喜欢上了一个戏子,也就是现在池边躺着的阴尸王,莫看现在的阴尸王丑得狗不理,当年可是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尤其穿上戏服,那扮相,几乎把昊天城里一城的女孩子都给迷晕了,而这周盈盈莫看长得清丽,胆子却大,居然逃家出走,跟着阴尸王私奔了,周家当然不干,派出家丁仆役四下捉拿,阴尸王也学了点儿玄功,带着周盈盈东躲西藏,不过还是没躲过,周盈盈还是给家里捉了回去,她却是个情种,不吃不喝,七日夜绝食而死,而阴尸王到也不负了她的痴情,居然又还摸进昊天城中,就在灵堂上,抢了她的尸身出来,周家自然不干,再一次追杀,阴尸王带着周盈盈尸身一直逃进苗疆,最后受伤,给打入一道山谷,自然也就死了。
而这山谷之中,却有一株地心莲,得硬水滋养,千年养成灵气,阴尸王刚好摔在地心莲上面,给地心莲裹了进去,魂魄因此得存,成了阴鬼,周盈盈本来早死了,但她大家之女,小时候奶奶给了个镯子,却是件宝物,名为玄光镯,本来这玄光镯虽是宝物,灵力也有限得很,然后给地心莲裹着,又得硬水滋养,三者合一,竟养成一件异宝,另成天地,周盈盈灵魂就居于这玄光镯中,得宝光相护,千年不散,只不过肉身无法复活,只能将硬水吸入镯中,将肉身泡在硬水里,不使腐败。
“我明白了。”于异点头:“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个鬼。”
这话也说得太直接了,苗朵儿忍不住掐了于异一把,周盈盈的痴情,还有她和阴尸王的千年绝恋,可就把小姑娘深深的感动了,眼眶都已经发红了了,哪容得于异这么来大煞光景。
“本来就是嘛。”于异还嘟囔了一下,到也不穷究于这个问题,道:“你说的那个玄光镯,就是红莲花莲盘里托着的那个绿色的镯子是吧,它放出的光,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硬,居然可以架住我的重水之矛,这是一种什么功法?”
于异最感新奇的就是这个,而听了他这话,苗朵儿眼光也直了,于异七珠射月的光,比玄光镯射出的绿光可就强得太多了,玄光镯射出的绿光形成的光圈,竟然可以架住于异重水之矛的全力抽击,那七珠射月凝成的光还了得啊,现在苗朵儿看于异比自己还要看得重,于异得了新神通或者新法宝,比苗朵儿自己得了还要让她开心,如果于异能学得这凝光之法,那她会开心死。
“上仙是说莲盘上这光圈是吧,它不是光。”不想周盈盈却摇了摇头:“上仙可能有疑惑,明明是光,怎么会不是光呢,这就是玄光镯的特异之处,玄光镯极为玄异,乃是镯中有光,光中又有镯,上仙看着是光凝一个圈子,其实不是光,而就是个镯子。”
“你说那光圈就是玄光镯?”她说得有些绕,于异听迷糊了:“玄光镯不是还在莲盘里吗?玄光镯到底有几个,是一对吗?”
“不是的。”周盈盈抬头往这边看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于异有些急,索性一扯苗朵儿,两个人到了外面,站在池边,周盈盈看到了人,眼光亮了一下,重又下拜:“周盈盈拜见两位上仙。”
“姐姐快快请起。”苗朵儿忙就伸手,这时阴尸王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坐起来,于异又要抬脚,苗朵儿却拦住了他,道:“他也是个难得的痴情汉子,哥你莫作弄他了。”
于异去阴尸王脸上溜了一眼,嘿嘿一笑,那意思是,这痴情汉也太丑怪了点儿,不过到也没再伸脚去踩阴尸王,不过阴尸王前面给压狠了,又锁着灵桥,一时半会到是挣不起来。
周盈盈看一眼阴尸王,也并没有开口求于异给他解禁什么的,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玄光镯玄异非凡,我也说不太清楚,千年前我戴着镯子跌下谷中时,地心莲把我们两个连同玄光镯一起包在了莲花中,但后来,玄光镯吸收了莲中阴灵和硬水的灵气,突然玄光大放,竟然镯中放光,光中生镯,反把地心莲和这一眼硬水之泉尽数收进了镯中,所以。”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了一想,道:“上仙请往外面看。”说着挥了挥衣袖。
于异两个进来时看过,在这里面只能看到淡红色的天空,约有数百丈高下,似乎与地底世界的形状是一样的,但于异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原先的地底世界,这时周盈盈一挥袖子,于异两个眼前突地一亮,就仿佛掀开了一扇窗帘一般,眼线远远透了出去,只看了一眼,苗朵儿就叫了起来:“外面不是我们进来的湖底吗?难道我们在湖底泥巴里面?”
“也不是泥巴里面。”周盈盈摇头:“是在玄光镯里面。”
“可是。”这下苗朵儿越发糊涂了,指着莲盘上的镯子又指指圈着周盈盈的光圈:“镯子不都在这里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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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于异也给这不可思议的一击惊住了,很明显,他也想不清,一束光凝成的光圈,怎么可能跟真实的手镯子一样。
“这怪大发了。”于异来了性子,玩了个恶心的,居然对着手掌吐了口唾沫,还双手搓了搓,这个动作苗朵儿也见过,老农夫常玩,然后他才双手高举,这一次举上去,可不是几十丈了,而是直接长到了两百多丈,还好这里面够高,否则还真玩不转。
“是汉子的,再接我一矛。”于异手长到尽处,一声暴喝,一矛挟雷带电,狂抽下来。
“铮。”
火光激溅,震耳欲聋,苗朵儿虽然藏身在螺壳里,仍觉得耳中嗡嗡声一片,而看那光圈,却是巍然不动,即没有缺一块断一截,也没有缩小一点儿,甚至都没有摇晃一下,真仿佛顶天立地,傲然如山,而于异这一矛,不过就是撼山的蚂蚁挥了挥爪子,不自量力而已。
“这光圈比阴尸王的双臂还要硬啊。”先前阴尸王仅以双臂就能架住于异的重水之矛,已经让苗朵儿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会儿这光圈却还要牛气三分,天地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这可是一束光啊!
“嘿嘿,我还真就不信了。”于异性子上来了,暴喝连声,重水之矛狂抽猛砸,每一矛都尽了全身之力,直砸得火光飞溅,余音袅袅,那光圈却始终巍然不动,甚至都没有借势发射飞雪梨花针,不知是先前灵力耗损过巨,没法子再凝劲发射呢,还是根本没把于异放在眼里,任他砸着玩儿,不屑于理睬。
于异砸了数十矛,一点作用不起,换个花样,不抽了,而是双手执矛,象扎泥鳅一样扎下来。
先前丢骨头,不是象丢在墙壁上一样弹开了吗?有本事把重水之矛也一下给弹开来。于异就是这么想的,对的也是光圈的中心部位,不过他一矛扎下去,却一下扎穿了,光圈里面看上去青蒙蒙的别有玄机,事实上也确实别有玄机,都藏着恐怖无比的飞雪梨花针呢,可于异这一矛扎过去,却是个空的,真的好象就是个空圈子一般。
于异这一矛有点重,扎得却又太空,都差点儿闪着了腰,可就瞪眼了,又戳了两下,也不举高了,后来索性就把重水之矛插到光圈里去,打着旋儿搅和,里面全然就是个空的,果然就是个圈子,当然,细细感觉的话,微有一点儿阻力,仿佛在空气中搅动和在水里搅动的差别,这阻力显然是光圈中的灵力带来的,但这灵力并不阻止于异在里面乱搅,就如同现在的苗朵儿,于异那杆大枪到她体内,无论怎么搅和,她都不会反对。
于异去苗朵儿体内搅和,很爽快,然而在光圈中搅和,他却总觉得有些儿别扭,光圈中的灵力不但不阻止他,甚至光圈中的飞雪梨花针也不见了,无论他怎么搅和也感觉不到,或者说搅和不出,光圈中也绝没有放飞雪梨花针来射他的意思,这感觉,真的是,就好象小孩子在大人怀里乱扭一样,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我还就不信了。”于异一呲牙,重水之矛搭着光圈,猛地往上一挑,给它挑到天上去,看它还能无动于衷不?
想得好,但一试,不行,居然挑不动,那光圈不但安稳如山,也重如山岳,于异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没能动得光圈分毫。
他好象不是在挑着一个光圈,而真的是在挑一座山。
“哥,要当心,这红莲花古怪得紧,要提防它突然出暗招。”苗朵儿看着于异折腾光圈,有些担心了。
“我知道。”于异点头,一手拄矛一手叉腰,不砸了也不挑了,歪着脑袋看着光圈,到不是累了,而是无可奈何了
他琢磨着,围着池子转了两圈,摇摇头,显然想不到什么办法,掏出酒葫芦喝酒,苗朵儿叫:“哥,你进来。”
“怎么了?”于异进去。
苗朵儿道:“你别在外面喝,万一你不小心,它突然放针,中了针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于异摇头,有些不耐烦,心中正不爽呢,不过到也不好怪她,苗朵儿一个手抚在自己肚子上呢,这算是娘儿俩的挂心,于异想到这一点就没辙了。
这时螺尾生突然又现身出来,他是从前面神殿进来的,神殿另有回廊通群妖宿处和库房等地,所以平时于异和他的女人在花园里,螺尾生和诸妖是绝不会进来的,只在花园门口或神殿两侧侍候,今儿个却进来两次了,而且这一次的神情,特别的兴奋,好象走路上捡了个金元宝一样,于异还没留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只眼角看到人影,发问:“螺总管,什么事?”
螺尾生道:“禀尊主,外面池中的,乃是硬水。”他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真好比老叫化子捡到金元宝,兴奋得难以抑制一样。
“硬水?”于异侧着脸,顺势又还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是。”螺尾生声音仍是抑制不住的有些发颤:“方才尊主大发神威时,老奴遣一个丝妖放丝到池中,沾了一点池水回来,不出老奴所料,池中果然就是硬水。”
“硬水是什么东西?”于异终于注意到了螺尾生脸上的兴奋,却还是没明白。
“硬水就是硬的水啊。”螺尾生咽了一下:“天下之水,五门八类,有弱水重水暗水化水诸般不同,硬水便是其中之一。”
“哦。”于异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点,伸手抓了块干兔肉放到嘴里:“有什么用?”
其实就算是苗朵儿,也从螺尾生那抑制不住的兴奋中,听出这硬水非比寻常,但没办法,于异身上水多了,真水神螺甲里四种水,重水之矛还是重水凝成,他实在兴奋不起来。
“硬水的用处可就大了。”不过他的淡然,并没有冲淡螺尾生的兴奋,扬着眉毛叫道:“首先第一个,便能补足尊主真水神螺甲的缺陷,真水神螺甲本有五水,可其中的重水给尊主炼成了重水之矛,缺了至坚的一层甲,真水神螺甲的防护力大打折扣,便如国无坚城,敌可长驱而入,但若有了硬水,以硬水取代重水凝成第二层甲圈,硬水为天下至硬之水,凝而成甲,坚若精钢,真水神螺甲便再无缺陷。”
“哦。”于异终于来了兴致:“你说硬水和重水差不多,也可以凝甲?”
“是。”螺尾生重重点头:“硬水与重水性质虽略有差异,但整体相近,绝对可以互相取代,且相对来说,硬水凝成的甲圈,还更要坚固一些,只不过没有那么重,整幅甲便显得不那么厚实,但其实也相当不错了。”
这老螺精痴迷炼器,说起这些,眉眼飞扬,本来一直躬着的身子,也不自觉的直了起来,双手还配合着挥动,竟很有点儿挥斥方遒的气势了。
他越说越兴奋,于异兴致却始终不是很高,本来嘛,他若是这么看重水甲的,当日就不会把重水拿出来炼重水之矛了,多层硬水又怎么样?光靠着能挨打,哪有打人来得爽,所以他耳朵虽听着螺尾生在说,眼晴却又转到了外面,心思也大多转了出去,他最琢磨不透的,还是那光圈,明明只是一束光,怎么凝成个圈子就和真的钢圈一样了呢,若说是红莲花中那手镯子变大了还有可能,可明明那手镯子始终躺在莲盘里啊,太怪了,同时他还想起了先前在外面,他抓红莲花,却抓了个空的事,在里面,是虚的光可以化成实的圈,在外面,则是实的花可以化成虚的空气,还真是玄之又玄,于异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
“哥。”于异脑子里正在乱转,苗朵儿猛然扯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扭头,苗朵儿却指指螺尾生,于异不明白,又扭头看螺尾生,他虽脑子里在跑马,不过耳朵里还是留有螺尾生的话音,只是刚才没往心里去而已,就如白云过水,这时苗朵儿一提醒,他一愣神,到是回过味来,叫道:“你说什么,把硬水吸干,那红莲花的法就破了?”
“是。”螺尾生点头:“这是老奴的猜想,这池中的红莲花,应该就是硬水滋养的,只要尊主把池中硬水吸干,红莲花缺了滋养,所有的法自然就无所施展。”
“有道理啊。”于异击掌:“无水之莲,我看它还怎么开花,开不了花,自然也就没法子玩那以虚化实的圈圈了。”说着一皱眉:“不过这硬水要怎么吸干,张嘴去池里吸?不是吞我肚子里吧,我也装不下啊。”
这话说得,螺尾生眉毛都扬了一下,道:“尊主以真水大法,将外面池中的水,吸进白玉池中就行,硬水留下,凝以为甲,凡水溢出去,自然很快就能将硬水吸干了。”
“原来吸进白玉池就行啊。”于异到不是装傻充愣,他虽然喝了神螺真水,得了神螺子衣钵,不过一直琢磨得不多,神螺子的很多本事他都没掌握,其实也是个心态问题,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神螺子是个小小的田螺,有些儿觉得不对味,例如真水神螺甲的事,他就一直没告诉白道明,因为他心里想,白道明可能会有成见,他都没说,怎么就知道白道明有成见呢?所以说,其实还是他自己心里有成见,平时不愿去多想神螺子的事,也就正常了,这时螺尾生一提醒,他明白了,不过还要琢磨一下才行:
“怎么吸?”
施法把池水一下引进来,跟先前放干湖水一样?怕不行,红莲花是活的又不是死的,外面放干湖水懒得理,这里面的水,可是它安身立命之本,岂会坐视?而在砸半天砸不动,挑半天也挑不动的情况下,他也再不敢小看了红莲花的法力,红莲花若把一池子水弄得跟那光圈一些玄之又玄,他还真吸不动。
“或许可以试试真水神螺甲?”于异转着脑筋:“我给它弄成根管子,嘿嘿。”
他正琢磨呢,外面的红莲花又动心思了,又放出光来,想要把阴尸王救走,于异自然不容它救人,也懒得出去踩了,就在螺壳里把重水之矛伸了出去,压在阴尸王身上,重水之矛有一万多斤,他就不用力,这一万多斤压在身上,红莲花也休想捞得动阴尸王,不过这次红莲花收了光,却没象前几次一样发射飞雪梨花针,不知是真的灵力耗损过巨,累了,还是感应到重水之矛是个死物,知道发针也没用,所以省了。
不管红莲花怎么想,于异已经有主意了,重水之矛压住阴尸王,随即祭起真水神螺甲,真水变形,如一根吸管一样伸出去,伸进池中,开始吸水,这时的真水神螺甲,变成了一根长管子,外面伸进泡女尸的池中,里面则放进白玉池里,而于异则在中间催动灵力,外面池中的水吸进来,流进里面的白玉池里,白玉池中的真水,会自动将硬水留下,而让凡水溢出去,外面池中的水不可能全是硬水啊,一般天地之水,自然就不必留在白玉池中了,这白玉池中可是一池真水呢。
于异灵力霍霍催动,吸得又快又急,先前池中的女尸,身子是半泡在池水中的,但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池水就下去了一截,把女尸的整个身子暴露了出来,然后下面的台子也露出来了,到不是石台,好象是一块青玉的,露出水面,便熠熠的发着青光。
最初于异把真水神螺甲化成管子伸进池中吸水时,红莲花不理不睬,但女尸身子一暴露,红莲花发现不对了,光圈中一声清啸,无数雪花飘出,出圈即化冰针,射向真水神螺甲化成的管子,飞雪梨花针又来了。
318
“这个。”周盈盈有些为难的绞着手:“我也不太明白,反正我知道的,就是镯中生光,光中生镯。”说着略略一顿,指着莲盘中的玄光镯道:“这是玄光镯。”又指指光圈:“上仙眼看到的,这光圈似乎是玄光镯发出的一束光变成的,其实它也是玄光镯,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天地,包刮上仙两位,其实也都是在玄光镯里面,我们这个天地,就是玄光镯撑起来的一个世界。”她说到后面,越发迟疑,很明显无法解释清楚,但于异却大致了解了,因为他有神螺子的螺壳,而螺壳中同样也别有天地,他挥了挥手,道:“你的意思是,玄光镯会发光,它发出的光,可以凝成一个镯子,而这个镯子,就形成了你我现在呆的这个世界,是不是?”
“是。”周盈盈点头,有些迟疑,显然于异说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于异挥手:“你听我说,玄光镯发光生镯另成天地是吧,但现在裹着你的那个光圈又是怎么回事,那不是玄光镯放出的光生出了两个镯子?”
“上仙听我说。”于异说到这里,周盈盈眉头猛地一扬,很显然于异的话提醒了她,道:“上仙现在看到的光圈,是玄光镯放光生成的,而包裹这一切,形成这里面这个世界的玄光镯,则是这光圈放光生成的。”说着还一脸兴奋的指了指光圈:“就是这个光圈,它也放光,和玄光镯放光一样,然后形成一个光圈,就是眼前撑起的这个世界。”
“我明白了。”苗朵儿猛然抚掌:“好比我照镜子,镜子里面有一个我,然后镜子边上还有一面镜子,那一面镜子里面又有一个我,却是从先一面镜子里面照过去的,是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周盈盈大喜,终于说清楚了,她一脸卸下重负的表情,她本清丽,这时喜笑颜开,竟是说不出的秀色逼人,就是苗朵儿看着也愣了一下,暗叫:“她可真漂亮。”
于异却没看周盈盈,而是抓着头发,喃喃道:“其实这不是光,是小镯子里放一个大镯子出来,然后这个大镯子再又放一个更大的镯子出来,最大的镯子形成了包裹你我的世界,第二大的镯子就是这个光圈,然后最小的一个就是莲盘里那个,嘿嘿,这不是连环套吗?”
“也可以说是连环套。”周盈盈点头。
“怪,怪,怪。”于异连叫了三声怪,弄明白了,却有些失望,虽然小镯子套中镯子,中镯子套大镯子,而且是光中放出的,也算是一个比较罕见的把戏了,但他最盼望的,却是凝光成圈的方法。
苗朵儿好奇的四下乱看:“这玄光镯居然能撑起这么大个世界,另成天地,可真是厉害了,周家姐姐,那你们一直就住在这玄光镯撑起的世界里?”
“是。”周盈盈有些黯然:“我肉身已死,只余一点灵光,只能借地心莲的灵气才能苛延残喘,不过我相公好一点,他当时虽死,灵魂却没有离开肉身,所以还能到外面跑一跑,不过肉身也变了形,他以前好英俊的。”她看着阴尸王,虽然这时候的阴尸王丑得没法形容,然而周盈盈的眼里却满是柔情,她眼中看着的,似乎还是当年戏台子上的那个英俊小生。
“千多年呆在这里面,那还不闷死了。”苗朵儿满是同情:“那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周盈盈一脸期盼,最终却摇了摇头:“我出不去。”
“哥。”苗朵儿扯着了于异的袖子:“周家姐姐在这镯子里关了一千多年了,要是我闷也闷死了,你想个办法,让她可以出去看一看嘛。”
这丫头同情心还蛮强的,于异抓头发,一时可想不出什么办法,主要是他现在对周盈盈所居的这玄光镯的世界还是不太了解,不知道怎么下手,这时螺尾生却闪身出来,躬身道:“尊主,夫人,老奴或许有个主意。”
“哦,你说。”苗朵儿眼光一亮。
螺尾生道:“刚才周小姐说,地心莲乃是受硬水之泉浇灌滋养的,是不是?”
周盈盈点头:“是,所以要请上仙高抬贵手,若上仙吸干了硬水之泉,地心莲必死,而妾身一点灵魄就寄托在莲心中,地心莲若死,妾身灵魄也就散了。”
“这个简单。”螺尾生道:“尊主把硬水之泉吸进白玉池里,然后把地心莲也移进白玉池里就行了。”
“对啊。”苗朵儿眼晴猛地一亮,对周盈盈道:“你跟着地心莲移栽到我哥的白玉池里就行了啊,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哥的白玉池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乃是五水所凝,有什么弱水化水暗水真水什么的,加个硬水,应该没关系吧。”最后这句却是问的螺尾生。
“没有关系的。”螺尾生点头:“五水各有其性,并不会起冲突。”
“那就这么办。”苗朵儿叫道:“周姐姐,你跟着地心莲一道,移进我哥的白玉池里来。”话说到这里,她突地一僵,猛然就叫:“呀,不行。”
她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呢,原来苗朵儿突然想到,于异这白玉池,是用来泡澡的,不但他们欢爱后,会来池中泡澡,而且有时候就在池中交欢呢,池中移一朵地心莲,地心莲中住一个周盈盈,然后他们交欢,周盈盈看戏?
周盈盈本来满脸喜色,但苗朵儿这么一叫,她眼神可就一黯,不过随即眼光又微微一凝,因为苗朵儿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俏脸儿通红,一脸扭捏尴尬的样子,这周盈盈生前是个极聪明灵性的女子,而且她跟了阴尸王后,自也有过男女之事,脑子里只一转,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免也一脸尴尬。
于异当然也明白了,他到无所谓,他和自己女人欢爱,从来不避着螺壳中的蚌妖,与高萍萍几个弄习惯了后,有时在池中泡着,就叫蚌妖送了东西来吃,甚或儿边吃边玩,喝着酒玩着女人,爽啊,高萍萍几个先还害羞,到后面也不在意了,几个小妖,不当人子,有什么羞的,而周盈盈肉身已死,不过就是个鬼,鬼与妖,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