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外贸的茶叶他们同政府四六分,他们能分到四成,通常情况下农副产品的外贸出口政府和集体是三七分,上沟村这还是占了便宜。
最匪夷所思的是省委竟然默认他们村“交够国家的粮食、剩余的都是自己”的决定。这一个个的举措砸的国家经委的同志心头巨响。
苏叶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徐徐地解释道:“因为我们村是省里的高产粮食试验地,只要是试验就会有成功失败。实验失败了,这一年的粮食指标完成不了。”
“试验成功了,省里农业部的同志也会考虑留种问题、以方便下个季度扩大生产,该交多少粮食我们没办法做主,一切看省里的计划。省委决定让我们交够国家指标,剩下的都交给我们用于研究。”
几个经委的同志听了点点头,试验村情况确实特殊一些,别的村上缴的粮食只是粮食,他们村的粮食是种子。
“领导的这个举措,极大地刺激了集体的生产积极性。”何老师补充道,“别的研究项目每年需要省里拨很大一笔经费开支,我们村基本是靠自给自足。利用生态循环,养家禽家畜制作绿色肥料培育试验田,成熟的肉蛋禽供给供销社、单位,赚取的经费用于新品种培育。”
经委的同志去参观了村里的果汁工厂,一排青砖瓦房,干净整齐,周毅吐字清晰有力地给他们汇报着村里的“经济账”。
“上个季度我们收获了约30吨水果,用它制成果汁,投入本地市场共40824瓶,盈利38210元;村里的干部带头弄渔业养殖,去年渔获2万吨,盈利5801元……不过村里主要的收入来源仍旧是茶叶的出口,去年我们村港商签订了合同,指定给港城出口约2吨茶叶,去年我们给政府创造了将近301234港元的外汇、30235元人民币的税收。”
“这仅仅是经济方面的账,除此之外我们村每个月产出每月600斤蛋、每月出栏900斤猪肉,600斤家禽……我们村的高产红薯使得清溪县去年红薯产量翻了三倍,从清溪县人民公社今年底汇报的数据来看,今年的红薯产量比去年多了13109吨,直接或者间接地缓解了市场的粮食、肉蛋压力。”
原本还颇不以为意的经委同志,听了周毅汇报的数字,轻轻地倒吸一口气。
同时何梅梅给每个领导分发了一份“五年计划”,雪白崭新的纸印着工工整整的字体,显然是刚印好没多久的,凑近了还能闻到墨香味。祝副处长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份长达五十页的计划书,越看越吃惊。
难怪能让省委为其大开绿灯,这个不起眼的农村竟然能起到如此关键的作用!
第114章
他们村是一下子迈了一大步, 这一大步相当于别人要迈两三步,远远地走在了前头。这样会不会犯了大/跃进的错误?调查小组的同志心里腾起这个疑问。
他们村有工厂,这算不算割了社会主义的尾巴?以前的工厂都是国有企业的, 每一样粮食、产品都有指标,中间每一个生产、销售环节都需要批条, 现在随便一个村都能办工厂,市场岂不是要乱套了?
祝副处长叫祝山,他保持谨慎的态度。随行的几位同志翻着资料,表情愈发认真, 眼神中难掩惊奇。他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
“你们村的工厂是怎么回事, 国家允许你们办的吗?”
苏叶心一凛, 不愧是经委的同志, 一开口就切中要害。
历史上三大改造完成后把私有企业归为国有, 上沟村的果汁厂严格来说算是乡镇企业, 华国的乡镇企业萌芽于改革开放之后。在外人看来他们现在相当于打着集体的名义,挖社会主义的墙头。当年富甲一方的“华西村”走的也是这条路子, 自己盖工厂发家致富,变成了中国第一村。
现在苏叶相当于扯了面“试验村”的大旗, 把“华西村”和“小岗村”拧在了一起, 变成了上沟村。
“处长同志,请允许我给你们看一组数据,这是我们果汁厂的资料。”
苏叶如数家珍地说:“起初这个工厂是为了解决我们村水果运输困难才兴建起来的。水果的保质期短,清溪县地处偏僻,群山环绕, 交通不便, 想必领导们能来到这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祝山点点头,脸上还没褪去的菜色正是今早坐车给坐晕的, 这点他们深有体会。
苏叶又说,“山岭多、土壤肥沃,雨水丰沛的同时也给这里带来了良好的孕育果实的条件,经过阮儒良老师测量,清溪县的土壤富含钾、镁离子,偏酸性,条件得天独厚,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这片土地孕育的水果肉质清甜、汁水丰沛,品质优良。”
“这批水果多半是烂在地里、在运输过程中折损。我们把问题和解决方法反馈到省委那边,领导让我们放开手试一试。清溪县去年的财政收入是1021万元,上沟村历年的农业收入是十万元,我们村的果汁厂在去年11月建成,它在短短两个月内实现净利润三万余元。
果汁投入市场之后反馈很不错,我们接到了很多预订的单子,截止年底前合计二十万余元,它相当于改革前上沟村一整年的收入还要多两倍。这个工厂的意义不止是解决了水果的浪费,更重要的是它创造了财富。”
祝山心里微不可见地叹气,难怪省委的同志同意建厂。经济是卡咽喉的要事。
“不止我们村,整个清溪县的水果销路面临同样的困难。明年我们会面向整个清溪县收购果汁。另外我们的工厂虽然属于村里集体所有,国有成分仍旧占大头,政府给我们拨的生产设备和资金作为原始股份。”
苏叶最后点出的这句话,彻底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果汁厂里有51%的股份归为国家,是为了扯面“国有”的大旗。虽然把大部分利润拱手送给了政府,这年头光明正大盖工厂还是太冒险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吃亏,碰到困难就找领导。
果汁厂盖成后村里的人成天想着到厂子里上工,连带着种水果的积极性也空前地大涨。马支书曾经打趣地过去每年收水果都是累活,又累又不值当,大伙能推就推,收个橙子能收半个月。现在大伙明白水果能挣钱,天不亮就去摘果了。
祝山旁边的一位同志听了质疑地问,“听苏同志一番话,你们村对于发财致富这条路子研究挺深入。不过……你们村大部分劳动力都投入了这些副业,以后能保证粮食生产和研究?”
粮食生产才是农民的首要任务,是国家的立足根本,每个村子都像他们这么搞恐怕国家粮仓危矣!
苏叶心想:死贫道不死道友,明明个个听得都挺满意的,抛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坑。相比之下张英领导真是十分善良可爱了。
敢情上沟村的成绩算不到这群经委同志头上,真不用他们怜惜呀!这真是亲爹和后爹的区别。
不过她面上仍是笑眯眯地回答:“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们村当初在探索这条路子时耗费了很多力气,才能确保稳定粮食的生产、幸不辱命完成国家交予的指标。
首先,我们村实现了机械化,它极大地节约了劳动力。原本十亩田需要15个壮劳力,实现了机械化后一个人可以管十亩田。
其次,省里给予我们的政策极大地鼓励了生产积极性,只要交够国家的粮食,剩余的都是我们自己。为了多分粮食,农民就会自发地多干活。”
“第三,我们村有一套严格的工资分红制度,实行‘计件制’的工分评定制度,把任务分成最小的单位,多劳多分,它把原本需要三五个劳动力完成的工作量,缩减成用一个劳动力完成。避免滋生懒惰、吃大锅饭、拖集体后腿的行为,实现劳动资源的最优分配。
最后,我们村的研究任务和生产任务是分开的,研究方面由阮儒良老师负责,我们从市里选拔了一批成绩优良的学生作为助手。村里的农业生产方面由大队长马根生负责,经济生产方面由我和何老师负责,教育财政方面由周毅负责,我们一手抓科研、一手抓生产,两条腿并行走路。”
祝山听到苏叶说“计件制”,眼前闪过惊艳。
他有所不知的是“计件制”是改革开放后才产生的概念,拿到现在来说当然能让人感到新奇。他细细地问了一遍苏叶什么是计件制。
现在实行的集体制度优势很大,可以集中所有力量去完成一件事,但弊端也有很多。比如一个一百英尺的廊道分配了三个女工扫,扫完地之后她们一整天就没有活干了,剩下的时间都在聊天、嗑瓜子。
更夸张的是国营饭店一整个下午只炒一盘炒白菜,但需要一个同志负责拿菜、另一个洗,一个切、一个炒,还得一个同志负责上菜。明明这些事只需要一个人做就可以完成了。为什么主席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不是因为现在的劳动力过于富足,城里的工作岗位少吗?
苏叶解释说:“我们把每一样工作细分到最小的单位,比如负责养鸡的同志,他的酬劳按照每个月生产的肉蛋禽的数量算酬劳,每100斤我们会给他算1元的酬劳;种水果、种庄稼的同志每100斤获得0.5元酬劳,果汁厂里的同志根据岗位不同,还有另一套计算方式,可以保证的是每一个环节我们都是按件计费,多劳多得,它让大家明白只要勤奋就能挣到更多的财富。
计件制是按劳分配的一种方式,更能够调动积极性、提高生产效率,经过实践我们认为比吃大锅饭更好。”
张英第一次听苏叶提到计件制的时候评价,“这种分配方式倒是新颖。”
连省委的领导都能听出意思来,何况是经委的人?他们日常工作就是和经济打交道!祝山扫了一眼上沟村的数据,每个月的数据以一种良性的趋势稳定上涨,短时间内就满足了附近几个供销社肉蛋禽供应,再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假以时日岂不是能满足周围几个县、乃至一整个市的需求?
另一个同志迫不及待地提出质疑,“我看了你们的计划书,展望的部分写得不错。不过——你们怎么保证你们的肉蛋禽能按照计划供应下去?”
上沟村这样的村子经委的同志见得多了,
有的村子完全是为了给某个领导增添“业绩”,集中调动一切的资源来完成指标,俗称领导的“面子工程”。
何老师搓得拇指发红,经过苏叶一串的妙语连珠稳定了场面,他完全没有了面对大领导的那种慌张,他迫不及待地抢了苏叶的回答:
“领导担心的问题,绝对不会在我们村发生。首先我们村因地制宜,发展了自己的特色产业,也就是茶叶出口。我们村每年能依靠茶叶获取十万余元的收入,茶叶出口给我们村提供了结实的经济基础。
其次,我们村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我们村每年暑假会从市里吸纳毕业生到村里插队,既解决了我们村‘缺劳动力’、‘缺人才’的问题,也为市里缓解了毕业青年的就业压力。”
周毅与何梅梅用同一种惊奇的目光看待何老师,没想到苏叶去中学抢人的行为落在他眼里竟然是替市里解决青年就业压力。
苏叶听得欣慰地点头,顺便瞪了一眼周毅和何梅梅,可不就是吗?还是何老师懂她!
何梅梅噎了一下。
何老师又说:“第三,我们有很好的粮食基础,阮儒良老师研究的高产粮食项目频频传来喜讯,‘丰实系列’红薯产量是普通红薯的2倍,玉米亩产550公斤,花生亩产230公斤,产量均领先于市面上的品种。有稳定、充足的粮食供应,保证了养殖顺利进行。”
“最后我们的政策好,劳动积极性空前大涨,劳动力资源能够得到有效的利用。前有省委的领导大力支持、后有经委同志的认可,我们有底气保证向市场稳定供应肉蛋禽,上沟村绝不会是昙花一现的面子工程。”
何老师有理有据地说完一番话,陈述观点清晰、有力,众人向他投来浓浓的、钦佩的眼神。这水平,不愧是大学生啊……
这几个照面下来,马根生觉得自己就是回炉重造都比不上他们俩,真是货比货的扔、人比人气死人。换成他来说早就被领导问得抓耳挠腮,搞不好还会被扣上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
何老师说完之后看到领导喜滋滋地退后一步,这一套话术还是苏叶教他的,领导喜欢听条理清晰的汇报,不能过于啰嗦、要直切主题,人既要不卑不亢、马屁也要吹得隐晦。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他最后一句话让经委的同志露出呵呵的笑容,气氛终于彻底轻松了。
何老师一拍手说:“呀,这都快到饭点了,领导们要不要去尝尝咱们村‘社会主义的成果’?”
祝山一行人确实挺不容易的,为了来这鸟不拉屎的山旮旯天不亮就启程了,早餐都是囫囵在车里应付的,这山路陡得直接把一个同志弄晕了,一路吐着过来的。这会到饭点了哪里还绷得住面子。
他们欣然同意,去品尝上沟村的社会主义成果。
第115章
人群散开, 马根生和马支书把领导请去了食堂。何老师退后一步,笑着问大伙:“怎么样,刚才我表现得不错吧?”
何梅梅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顺便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说:“别说,刚才领导那阵势差点把我吓坏了, 腿肚子都打抖,还是何老师有勇有谋。”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苏叶,全场对答如流、进退有度,要不是她组织大家一起准备材料, 今天肯定要被领导问懵, 他们哪里像是来考察的?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整得就像来拷问罪犯的。
大伙刚才心里打着突突:该不会一言不合把他们抓去当反面典型蹲大牢吧?
顾向前朝苏叶竖起了大拇指, 苏叶对顾向前矜持地微微一笑, 抬头挺胸地领着经委小组的领导们去食堂。
顾向前到了食堂看了一眼, 已经是正午,因为过年的缘故, 食堂今天免费供应红薯、玉米馒头,香喷喷的大米饭, 每人限领一只馒头, 有鸡肉、红烧肉供应,要花钱买但价格却不贵。食堂的桌椅都是新的,簇新的墙上粉刷着“节约粮食”、“拼尽一切完成国家交予的任务”标语。
一切是那么的欣欣向荣,虽然比不上城里工厂气派,但短短一年之内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 更难得的是上沟村的粮食是富足的, 农民伙食好,城里的工厂在这点上远不及它。
队长马根生骄傲地让师傅上饭菜, 顺便和大家介绍道:“这是盖工厂的时候顺便建的,以后村里的社员可以来吃,不用粮票,平价又便宜。”
肉菜五毛钱、素菜两毛钱,米饭面条一毛钱,各色粉面汤六毛钱,花不了一块钱就可以吃到一顿美味的饭菜。要是搁外面的国营饭店,一顿不花个三五块都未必能吃到这么实惠的饭菜。
经委的考察小组一共有六个人,刘刚为了远道而来的客人,精心准备了四菜一汤。虽然只有四菜一汤,却下了一番功夫。
比如红烧狮子头,他用的是养猪场新宰的猪肉做成的,社员前脚刚杀好,后脚就送过来了。正宗的狮子头讲究三肥七瘦,猪肉剁了近千次,做成的狮子头柔韧劲道,下油锅炸一边再慢炖十五分钟,精华全在丸子里。
响油鳝丝,这是一道苏杭的名菜,讲究油润不腻,肉鲜香浓。重油宽油做出来的鳝丝却不见油腻,只余鳝鱼的鲜嫩滑腻,因为热油锁住了鳝鱼的水分,但却不能炸糊它,炸糊了就是另一道菜——响油鳝糊,它对火候的把控十分讲究。
一锅金汤猪肚鸡用小边炉小火轻煨,入口的温度刚刚好,温馨的滋味可以适时地抚慰晕车后不适的胃。
倒不是多么珍贵的食材,不过却可以看得出来用心,肉都是最新鲜的、在村子里就地取材,加上刘刚的手艺,让人每一口都能品尝到最鲜的滋味。
祝山在吃饭前随意地问村里人:“你们一年能吃几次肉?”
农民们先是一愣,接着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春节发了肉一直吃到初五都还有剩,去年从端午开始村里就陆陆续续补贴猪肉了,然后是秋收后、再接着大学生摆酒席……下半年村里盖了工厂那更是数不清了,去盖工厂的劳动力每天都有肉吃,一直吃到厂子落成为之。
“十次!”有个人响亮地报数。
“记不清喽,反正好多次哩!咱们村自己养了猪,逢年过节咱自个儿就有猪肉发。”
“报告领导同志,我今年年底靠村里的分红拿了十五斤猪肉,我这辈子都没有拿过那么多猪肉!”
开春后工厂食堂开张,只要手里有钱想吃几顿肉就吃几顿,大伙只要想想便觉得日子过得更是有滋有味,看待领导那眼神愈发火热。
经委的同
志听得默默地心想,这群村民的生活水平还真挺不错的。他们可没有年底随随便便分到十五斤猪肉。这条件单独拎出来说,上千个村子也挑不出一个这样的。
饭后祝山单独找了苏叶,和她谈“计件制”,他从计件制里发现了另一条路子,眼下正是兴头正浓的时候。领导有事要找,苏叶当然舍命奉陪。
她细细地介绍了“计件制”,“我们村之所以能保证效率,计件制的功劳不容置疑,只有真正涉及自己的利益,大家才会更积极。
我刚来上沟村的时候,发现十个人拔一亩地的草,拔了一天都没拔完。换了计件制之后,一个人一天就能除完两亩地的草。如果用上农药,一个人承包一百亩都能干完,刚开始大伙那拼命的程度弄得我们隔三差五要赶人回去休息,我管这个叫‘按劳分配’。”
祝山想,她反映的是一件很实际的问题。人都有惰性,他们这些年来搞表彰、树立标兵,每年为了完成指标,大费周章弄鼓励制度、开表彰会,可是到头来还不如人家轻轻松松的一个“计件制”。按需分配任务到底是和“按劳分配”不一样啊……前者要让人盯着干活,后者是他们自觉地拼了命地干活。
话说回来搞“计件制”涉及不同的分配制度,到底和现在国家的政策相悖,他们这群年轻人实属年轻狂妄,也就是省委这个高个子在前面给他们顶着,他们才敢这么做。
他沉吟着又问:“你们每年去城里找插队的知青,你们村能够提供多少工作岗位?”
这是祝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就业问题不仅是这几年的社会难题,也是今年经委揽下来的烫手山芋。大量的待业青年留在城里,不务生产,容易扰乱社会秩序,他们的粮食、住宿问题已经是城市解决不了的沉重包袱了。
城市待业青年问题是国家亟待解决的问题,这几年主席号召知识青年下乡。但乡下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怎么能吸引这批青年人主动下乡?
苏叶微笑着说:“我们在计划书里写有每个岗位,预计1962年大约能提供500个工作岗位,我们打算每年都去市里招青年毕业生。这叫两相互补,既解决了城里青年劳动问题,也解决了我们乡村建设用人荒的问题。”
她陪领导聊了一下午,其他人陪着调查小组到村里到处逛逛,喝茶、吃水果、品尝各种口味的果汁,逛逛果园、茶山、红薯地,整得跟后世的农家乐没什么区别,大伙热情得令人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