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朦抗拒不已。
“你就在我家住下,我们家房子够多……”她气鼓鼓道。
范美珍瞪了女儿一眼,对宣秀秀道:“小同志,想必你还有事儿,我们留你,你也不自在,那先回去吧,有缘定能相见的。”
“妈——”
田朦撒娇也没用。
范美珍还是让方巧云送宣秀秀离开了。
等宣秀秀离开田家,田朦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嗷嗷叫。
“妈,不是说好了,若是遇见,就一定要结交她吗?就这么放她走,爸爸的遗愿还顾不顾了?”田朦叫道。
七年前,田朦的父亲寄回一张画像,一封书信。
信中写,一旦遇到画像中的少女,定要举家善待。
往后田家就接到一封封家人死亡通知书……
田朦之前年幼无知,并不知道父亲的遗愿,直到最近才从柜子里翻出父亲留下的画像和书信。
她之前觉得这事儿挺可笑的。
怎么可能有人提前画一张画像,然后告诉家人日后会遇到画中人,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显然,她父亲是个普通人。
这事儿不可能!
不过无聊时,田朦也想过一种可能。
假若是父亲在战场上受过别人恩惠,这人就长这样,她的后代万一跟她长得有八九分相像呢?
毕竟只是一张手绘画像……
这么一来,也不是不可能。
想归想,田朦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直到刚才遇见宣秀秀那一刻,心底的震惊无法言表,那种被命运推着走的使命感骤然出现在心头。
她一定要完成父亲遗愿。
“朦朦,你急什么,这丫头敢半夜外出,胆子异于常人,一定还会相见的,你火烧眉毛一样拽着人家,她下次见到你,一定绕道走!”范美珍捏了捏眉心,无力道。
朦朦这急性子真得改改。
托词“梦境”这档子事儿本就不靠谱,证明她们对宣秀秀没有异心是需要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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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秀秀离开田家后,直接去了张玄篆宅子,收了全部的宝贝,空间灵气瞬间涨了一茬,团子那叫一个嗨皮。
接着,她又去了刘标家。
刘标之前跟她说过他家怎么走,还怕她忘记,恨不得画张地图。
但宣秀秀长期走南闯北的,方向感很强,一下就记住了。
她换装扮,带上变音器,敲开刘家的门。
刘标一见是“钟先生”,双眼放光,连忙将她迎了进去。
“钟先生,这边请,这边请,我一直按您的吩咐收集老物件儿,走通了所有的门道,只想着您啥时候上门……”他一脸渴望道。
“走吧,看看去。”
宣秀秀开门见山。
“好,好嘞,您这边请——”
刘家不是大院子,但家里东西不算少,等她跟着刘标进了里面一间储藏室,里面摆着几个大木柜,柜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老物件儿,甚至还有个臭烘烘的夜壶……
宣秀秀脸色变了变。
“钟先生,这全是我从各家收来的,您瞧瞧,看中的就出个价,反正我也不会瞎开价,都是我用粮换来的,这里有一份登记册。”刘标殷勤道。
当然,架子里也有不少是自家帮工从村里搜罗来的,一块钱,两块钱换一个,真假难辨。
近郊村里一古稀老人,牙烂光了。
他拎着夜壶出来,冲着刘家帮工口齿不清道:“这可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绝对假不了,是真的宝贝呀。”
刘标见到这口味重的“宝贝”,一个陶罐夜壶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收都收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之放在最低一层格子里,看钟先生缺不缺夜壶……
宣秀秀开启紫瞳,对着架子一通扫。
接着,刘标就见她伸出手,左一个右一个,东一个西一个,从里面取出他选中的宝贝,剩下的就不再要了。
“钟先生,这一个观音瓶可是出自宋朝的,上等羊脂玉做的,您没看中?”
刘标急了。
他不管钟先生要不要夜壶,但架子上的一樽观音瓶是他亲自从一个老友手中买的,不仅花了他100块,还另外给了50斤大米,20斤猪肉……
宣秀秀摇头。
她冷声道:“这是假的,你看这玉手感冰凉,玉质粗糙,明显是仿制品,年代不超过50年。”
“你,你说什么?假的?”刘标快疯了。
因为第一次交易,他不想给钟先生留下坏印象,自然是发动他所有人脉,搜刮了一大票的老熟人。
没想到,他刘标也有被坑的一天!
“我去找他,看老子不打残他双腿。”刘标气急败坏就要往外冲,却被宣秀秀一把拉住了。
“这人若真心骗你,现在指不定跑路了,若不是有意的,估计他也被骗了,你去换回来就是。但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收的这些东西,自然会给你足够的粮食。”宣秀秀冷冷道。
说实话,收老物件没点手段,被骗绝对是常有的事儿。
她若不是空间升级,多了一双能辨宝物的紫瞳,哪怕乱世古董廉价如草,也会被坑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好,好,这古制夜壶您还要吗?算添头。”刘标一脸挫败感地道。
宣秀秀眉头抽了抽。
她要个臭烘烘的破夜壶干啥子?
传宗接代吗?
这东西集晦气所在,就算是老物件儿,灵气也是难以温养的。
“好了,说正事儿,我会按你的价五倍给你粮食,另外我还有5千斤大米,3千斤荞麦面粉,2千斤黄豆,1千斤土豆,以及20头大肥猪,你吃得下吗?”宣秀秀道。
“!”
刘标整个人呆住了。
他知道钟先生能力强,手中粮食多,但没想到多到这种程度,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惊疑不定时,宣秀秀也在试探他的底。
“你若吃不下,我会找比你更有能力的人接手,当然,有必要的话,我还可以拿来……”宣秀秀道。
“钟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拿不下,估计没人接得住!”刘标被她双眉一挑的眼神险些吓跪了。
“那行,你吃得下最好,按我的地址和时间点去拿货,如果提前了,或者迟到了,我们的合作就没有下次了。”宣秀秀沉声道。
这话一出,威严赫赫。
刘标心头乱颤,眼皮子直打架。
他连连点头:“您给我两天时间,我去筹款。”
“行。”
宣秀秀颔首。
接着,她转身离开了刘家。
宣秀秀可不怕刘标使幺蛾子。
他肚中还有她调的“酥心”,一旦他不听话,毒气攻心,第一个没命的绝对是他。
相信他一定找过医生,知道其中的厉害。
提起这茬,刘标是真怕了宣秀秀。
中毒后,他当然不甘心受制于人,第二天就找了凌河县有名的老中医,把了脉后,老中医摇头叹息,说他命不久矣,毒气上心,无解。
无解?
听到这话,刘标气得狠狠发了一通脾气。
他又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医生,还去医院抽血检查,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可惜,结果都一样,所有医生都说他血中带毒……
这样,刘标算是真正知道她的厉害,不敢造次了。
宣秀秀离开刘家后,又去一趟墨河口岸,同样出了一批货。
不得不说,黄善德实力更雄厚。
他直接抬出一箱子金条,收下宣秀秀抛出的全部粮食。
当然,黄善德殷切的眼神一如既往,吓得宣秀秀又一次落荒而逃,她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暴露身份。
太热情,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容易出事。
黄大叔还说什么,钟同志,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顾忌的,只要你愿意,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这份情谊出自真心。
真你个大头鬼啊真……
谁要你的心?
宣秀秀恨不得骂娘。
老大叔,居心不良啊!
她不知道黄善德的顶头上司是谁,不然真想去告他一状。
“主人,主人,你快进来,快进来,崽子出事了——”
团子的叫声,头一次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