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他,他衣服去哪儿了。
宣秀秀自小没什么男人缘,还真没见过这场面。
男人被一道视线瞅着,那是极其不自然。
他嗓音沙哑道:“秀秀,衣服——”
“啊。”
宣秀秀反应过来。
她忙不迭将衣服远远一抛,霎时脸颊红如血。
她连连转过身去,快步走到边上的大石边,嗓音摇曳如花:“你,你穿吧,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不等孟铁生做反应,朝回去的道路大步逃也似地跑了。
但脑海里回荡的画面,实在有点不太妙。
孟铁生身材好到爆,一块块腱子肉,哪怕是蹲着,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但依稀看得出他精窄的腰身,完美的肌肉线条。
心口跳得很快。
宣秀秀回家时,脸上还挂着余温呢。
等王香莲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她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水生衣服破了,我给他送了套衣服,没啥事儿……”
一说完,宣秀秀快步进屋。
王香莲不明所以,又提着猪草篮子匆匆去喂猪了。
宣秀秀深深吐出一口气,脸颊上的温度慢慢散去。
她回屋又偷偷给小岁宴喝了一瓶幼儿牛奶,等他喝完,就将奶瓶扔回空间,让他去外面院里玩耍。
小岁宴懂事。
他不吵不闹的,吃饱喝足就到外面去找乐子了。
房间就剩宣秀秀一个。
她刚准备出去,恰在这时,孟铁生的身影出现了。
大型尴尬现场!
宣秀秀眼神乱飞,干瘪瘪挤出一句话:“我,我啥也没看见!”
孟铁生眼神抽了抽。
他显然也没遇见过这种事,低低咳嗽掩饰不经意的小纷乱。
“秀秀……,我是跟裘年穗交手时,被他偷袭,幸好有你调制的药丸,但他撒的毒挺邪乎,衣服变黑,轻轻一动,布料就稀烂了。”他解释道。
裘年穗绕着老古村一通乱窜,发现村里的毒被解了,就意识到自己的宝贝落在孟铁生手中。
接着,他四处躲藏,又发现裘老四被挂在孟家湾道场后的木架上,就想先救人再一起弄死孟铁生。
他誓死要找回宝贝,也顺便将孟家湾的天机翻出来。
可他刚救了四弟,地面忽然崩塌。
孟铁生准备上前抓人,发现地塌了,还以为是裘年穗像老鼠一样打了地洞,等他过去才发现,洞中别有洞天。
等他追踪两人进入洞中,就发现裘年穗在哀嚎:“沙石里露了72道痕迹,郭家预测的天机就在这里,宝贝竟然被人提前拿走了,到底是谁?”
孟铁生可不管天机不天机的。
他连开两枪,当场击毙了裘老四,但裘年穗狡猾又狠毒,见兄弟死了,竟然拿裘老四的身体当盾牌,两人就形成了对峙。
拼体力打持久战,孟铁生清楚裘家人的厉害。
他一咬牙,将宣秀秀给的药丸含在舌根底下,目光如虎如豹,戾气横生,就冲了上去。
亏得他殊死一搏,将裘年穗给逮住了。
老毒物调制了新毒,下一场要荼毒的可不就是孟家湾的稻田。
用裘年穗的话说:“要死也要炎国村庄尸横遍野,为我裘家死去的兄弟殉葬。”
等收拾掉老毒物,孟铁生就尴尬了。
他衣服一块块就腐朽的木料,不用拉,轻轻一动就化作了灰,如果不是遇到了赶车的孟三儿,后果不堪设想。
但没想到,尴尬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
“没,没啥。”宣秀秀木然道。
完了,完了。
她现在一瞅见孟铁生,脑海里的画面就自动浮现。
“主人,憋住。”团子鼓励道。
她憋。
憋……不住啊。
人就是这样,越是压抑,越是控制,越容易走向相反的方向。
所以,她嗓音乱乱地道:“那个,你先出去吧,我去洗把脸。”
孟铁生目光幽幽。
他心口也滚着一团陌生的火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情愫在他心中涌动着,像燃烧过的草原,一地的黑灰。
房间气氛又古怪又玄妙。
两人沉默片刻,带着各自的心思又散开了。
夜幕时分。
孟铁生从外头回来,手中是上头发来的电报,新任务已经在路上了,他没空逗留,准备今晚跟孟家人和宣秀秀交待一下。
等他被孟鹤平拉到厨房时,却见一道瘦弱又俏生生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红烧肉,一张满是痘痘的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
没来由的,他竟然觉得这一幕挺……好。
魔怔了。
他被挑选入组时,家里人都反对,但他一意孤行参加了特殊的训练,将自己训成一个没有情感的铁块。
所以,他的眼底所见一切都是灰色的,就像一个患有色盲的人,只有黑白,没有多余的色彩。
唯有如此,哪怕任务失败,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也就不会对炎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这一幕,却在他的心中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红……
某系统读取到主人心理活动,暗暗窃喜。
但它选择继续狗,绝不发出任何提示!
“水生,我刚做了红烧肉,快上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呦。”宣秀秀微微一笑,双眸弯起两道月牙,熠熠生辉。
孟铁生眉头动了动。
他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任由心头的水花在响动,跟上她的步伐一起去了堂屋。
堂屋点着一盏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劳作了一天的孟鹤平夫妻也放下手中工具,在宣秀秀的呼唤下,与孟铁生一起坐上桌。
嗅到空气里弥漫的肉香与一股特殊的味道,每个人心如潮水,既心疼钱,又好奇宣秀秀到底弄了什么好吃的。
宣秀秀揭开一个木盖,香气与热气直往外冒,冲入人鼻息下,诱得人直吞口水。
只见碗中肉是一段段的,约莫手指头粗细,里面混着同样茶色的鸡蛋,合在一个碗中,香气四溢。
“秀秀,这是什么肉啊?”王香莲好奇道。
“你们猜猜看。”
宣秀秀故意卖了个关子。
第20章 蛟龙戏珠
“这道菜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蛟龙戏珠。”宣秀秀笑道。
她一双动人的黑眸闪烁着火花,满是水泽的朱唇莹润冒光,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十分动听,令人身心愉悦。
所以,当她一脸随意道:“这是我今天在村里塌方的草堆里活捉的乌梢蛇,抓了两条,一条拿来与鸡蛋烧了,一条去头去内脏,又在山里采摘了些草药,酿制一罐药酒。”
“……”众人。
这丫头下午就不见人了,原来独自一人去抓蛇了,傍晚时分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捣腾,是在烧蛇羹,……还酿造药酒。
瘦小的身躯里,竟然藏了一颗虎胆啊。
她就不怕被蛇咬?
宣秀秀自然没说她本来是想消消心火,就去附近转转,却发现之前夜闯的藏宝洞竟然塌方了。
她惊疑不定时,念力感受到草丛里乱窜的蛇儿。
宣秀秀毫不犹豫用念力抓住了蛇。
“三叔,这酒是从你床底下翻出来的,你应该不会怪我吧。”宣秀秀笑呵呵道。
这话一出,孟鹤平脸涨成了猪肝色。
酒是孟铁生从京都带过来送他的,但王香莲不许他喝酒,有一次喝了点烧酒上头,在一众人起哄下,险些犯了点错。
从此以后,王香莲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喝酒。
果然,一向老实本分的王香莲,难得生气道:“鹤平,在孩子们面前,你再敢为老不尊,我就不许你进房。”
被当众揭了底,孟鹤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难得没有反抗,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道:“我,我不喝就是——”
宣秀秀捂嘴直笑。
前世她没有亲人,小孤女一个,很少体会到家庭的温馨,哪怕已然富甲一方,却没有人同她分享幸福和喜悦。
没想到,今生今世她却在孟家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