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蕾蕾洗完头,脑袋上包着一个毛巾,解释道:“啊,那个啊,那个不是我买的。”
“谁买的?”
“桀哥啊,桀哥买的。”
“……”
滕菲儿的脑袋“嗡”的一声变大了,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试探性问道:“那个……蕾蕾,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桀哥送你回来的啊。”赵蕾蕾突然间跑到滕菲儿面前,惊呼道,“不是吧,你真喝断片啦?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丢下我不管?”滕菲儿颇为头疼的紧锁眉头,用手按压眉心。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不管你啊,是桀哥说让我和王浩去送温欣,他送你的。”赵蕾蕾振振有词。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为什么不拒绝?”滕菲儿简直无语了。
“当然了,他是我爱豆啊,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赵蕾蕾简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滕菲儿,然后坏笑道,“再说了,我想了想觉得爱豆还是应该留给自家艺人泡,肥水不流外人田。”
“泡?什么意思?”滕菲儿嘴角直抽,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发现赵蕾蕾没准备解释,滕菲儿只好拿出手机自己丰衣足食,刚往下看了几条解释,她就转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赵蕾蕾:“赵蕾蕾,你好下流哦。”
“……你好好说话!”
“赵蕾蕾,你好猥琐哦。”
“……”行吧,不治治你我都不姓赵。
赵蕾蕾拿出手机,迅速调出昨晚滕菲儿爬门框的视频,将手机往床上极为潇洒的那么一丢,邪魅一笑道:“姐妹,好好看看你自己吧,我都懒得说你什么了。”
滕菲儿捡起手机,看到自己像个四肢拼命从壳里伸出来的小乌龟一样牢牢挂在门框上,任英桀站在她身后表情复杂地看着她,顿时面色铁青。
“!!!”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是她!
绝!对!不!是!
“哈,好歹还是个女艺人。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女艺人,好歹还是个女人,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赵蕾蕾大仇得报,内心畅快无比。
滕菲儿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拿起枕头挡着脸哀嚎道:“啊啊啊,要死了啊,除了这个,我还干什么了?”
“呵呵,问问你自己吧,我可不知道,你咣当一声就把门给踹上了,差点没砸我脸上。”赵蕾蕾幸灾乐祸道,“不过说起来桀哥在你房间待了好久,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过你放心啦,如果有人在看到你那副鬼样子之后还会对你产生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哈哈哈,你赶紧麻溜利索的嫁了吧,那得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太可怕了,你居然像个猴子一样爬上了去……哈哈哈,别说你了,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蕾蕾简直笑到抽搐。
滕菲儿:“……”想死,但要笑着活下去。
“你手机响啦,快接电话啊。”赵蕾蕾将滕菲儿从枕头底下拔.出来,提醒道。
刚被拔.出来,头发乱成鸡窝状的滕菲儿接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接听了 。
“你还好吗,头疼不疼?”一个清冷淡漠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还……还好。”听出是任英桀的声音,滕菲儿慌得不行。
“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酒,你酒品太差。”话音刚落,任英桀想起昨夜滕菲儿说过害怕自己,立马找补道,“和你的人品成反比。”
“……那个。”滕菲儿犹犹豫豫道,“我昨天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
在一旁溜达的赵蕾蕾一听这问题,就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她赵蕾蕾是谁啊,标准的亲妈粉,为了给自家崽留下一个良好的通话环境,赶紧走到门口提高嗓门道:“我去买早餐啦,你自己待在屋里吧。”
电话对面的任英桀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清清嗓子反问道:“出格?你认为什么算出格?是爬到门框上不下来?还是爬到我身上揪着我的头发不放?”他顿了顿,思考片刻后哑声道,“或者是……借着喝了酒对我说你喜欢我,哪一个听上去更出格?”
“???”
滕菲儿的脑袋瞬间短路,半晌才支支吾吾道:“这……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和你表白?
“嗯,你不但说了,而且还挺情真意切的。”像是能够猜到滕菲儿要说什么,任英桀颇有耐心的循循善诱道:“我也认为你不可能爬门框,但是你爬了。”
任英桀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几乎是在给滕菲儿下套,他把留有证据可以考证的事实说在前面,等滕菲儿脑袋一乱,再把无所考证的瞎编乱造一股脑都塞给她,让她难辨真伪。
事已至此,任英桀早已打定主意,这个丫头今天就要离组,那天在飞机上他无意间听到她和哥哥说这部戏结束以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很好,那不如就让大水冲了龙王庙,管它井水还是河水,都搅浑到一起吧。
总之,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如果她昨天说的是“我不喜欢他”,他一定不会勉强。但她说的是“我不敢喜欢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挣扎一下。
听说自己昨天情真意切的表白了,滕菲儿的脑袋瞬间炸了,手一松,手机直接砸在脚上,她疼得闷哼了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
“怎么了?”任英桀察觉到不对,立马问道。
还没等滕菲儿回答,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滕菲儿跛着脚,三两步蹦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任英桀头发微乱站在门口,顿时慌了神,磕磕巴巴道:“我……那个……我错了,我昨天……昨天喝多了,你别当真,我不会妨碍你和温欣在一起的,你不用在意我说了什么,真的。”
“温欣?”任英桀眉头紧锁,他似乎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嗯,她人特好,又漂亮,你们很般配,祝福你们。”滕菲儿宛如送福童子一般,连连祝福。
“看来误会有点大。”任英桀低头看着滕菲儿的脚,幸好没有伤到。
“啊?”
“那我问你,在片场我多看过她一眼吗?”
“看了?”
“没看。我再问你,除了拍戏,我和她多说过一句话吗?”
“说了?”
“没说。还有,那天在巴黎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
“你是复读机吗?”任英桀简直要被滕菲儿给气笑了,无奈道,“你是不是以为气死我,就可以不用为自己昨晚做的事说的话负责了?”
“……”
“把手机给我。”
自知理亏,滕菲儿什么都没敢问,什么都没敢说,又跛着脚颠颠地跑回屋里拿出手机递给任英桀。
“这是我电话,存上。这是我微信,加上。”任英桀操作完手机垂眸看着滕菲儿道,“一会怎么回家?”
“我哥来接我。”滕菲儿如实回答。
“好,到家告诉我一声。”任英桀将手机塞给滕菲儿,又补充道,“对了,我刚才把你地理位置共享了。”
第31章 到底有没有[VIP] “来我这看相思病的都是这个症状。”
得知自己竟然借酒表白之后,滕菲儿心情忐忑了一整天。她寻思着这本书的剧情也太霸道了, 竟然在她喝多了, 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按着她的头强行让她走剧情?!
呃……看来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作精女配的身份吗?
稍微思考一下, 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她这么作妖,男主竟然没生气, 还让她负责?
负什么责, 她不要命的吗?!
又想了一下任英桀的话,发现他确实和温欣没有什么交集,甚至都不如和自己的多, 难道……
直到坐上滕飞的车,滕菲儿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对任英桀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非分之想。
想了半天,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腾飞车里有一个纸抽盒, 里面的纸好像没剩几张了,滕菲儿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往外抽纸, 一边抽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有, 没有, 有, 没有……”
直到将最后一张纸抽出来。
有?!
呃……好吧,她承认任英桀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看多了会心动那种。工作起来很认真,挺有魅力的,演技又好, 还特别敬业。虽然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但有时候又莫名很温柔,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不管自己的事情多么重要……
滕菲儿被自己的答案吓了一跳,她竟然可以一口气说出他这么多的好,这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的。
“笑什么呢?”滕飞从后视镜里瞟了滕菲儿一眼,发现她自从上车以后就非常奇怪,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脸红的,还时不时偷偷笑那么一下,表情丰富的不得了。
“……啊?我没笑啊。”
“没笑?”滕飞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没笑更糟糕,来我这看相思病的都是这个症状。”
“……”
滕菲儿正要辩解,滕飞已将车停进车库,提醒道:“下车吧。”
原来已经到家了,她一路上魂不守舍的,竟然没发现。
下了车滕菲儿跟在滕飞身后,半步也不敢乱走。这是她第一次回原主的家,对这里一无所知,原主只是书中的一个女配,还是不太重要的那种,所以书里对她家庭的描写更是少之又少。
直到滕菲儿站在一栋三层别墅面前,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一个有钱人?!
滕飞推开别墅大门,带着滕菲儿走进客厅,人影都还没见到倒是先听到了吵嘴的声音。
“遥控器给我,你瞎播什么啊,这广告你都循环一天了,还看,有完没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竟然有点耳熟。
“看广告怎么了,这我闺女拍的广告,百看不厌。有本事你别看那个综艺啊,一看我就来气,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真是什么条件都敢上。”一个男人的声音,居然也有点耳熟。
一听这对话,滕菲儿就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愣是没敢进屋,更忘了深究这声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熟悉。
滕飞见状,走过来,俯下身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咱们家这俩日理万机的大医生听说你要回来,早早就从医院回来在家等着了,还让莲姨准备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我跟你打赌,一会儿你偷偷进去,他们一定会把电视调台,假装没在看你。”
“真的?”滕菲儿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滕飞,心里的大石头渐渐落了地。
滕飞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悄悄进屋自己验证。
滕菲儿走进客厅,果然看到电视上放的是自己和岳嘉航合拍的饮品广告,紫檀木中式沙发背椅上露着两个动来动去在抢遥控器的脑瓜尖。
清了清嗓子,还没等她说话,电视就被迅速换成了别的频道,然后原本十分抢手的遥控器瞬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滕菲儿:“……”
滕飞一挑眉笑容灿烂,脸上写满了“你看我多了解他俩”。
那两个脑瓜尖忽的一下升了起来,转过身的瞬间,滕菲儿愣在原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们竟然和自己的爸爸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原本滕菲儿以为自己穿进书里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以为自己已经和原来那个世界完全割裂了。她不敢回原主的家,不敢面对原主的父母,更不敢想如果那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她的父母会不会悲痛欲绝,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啊。
原来是冥冥之中的牵绊将自己带到这本书里来的,难怪她刚才会觉得这两个声音很熟悉。
滕菲儿一时间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走过去抱住妈妈的肩膀,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妈妈肩头,无声地啜泣着。
滕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她是太久没回家,又在外面受了委屈才哭得这么厉害,心里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疼。她左手环着女儿的肩膀,右手轻拍儿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傻孩子,那些都是气话,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