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风脸上血色褪尽,深吸一口气,忍着眩晕,道:“没事。”
说着,他就想将自己的手臂从桑洱的怀里抽出来。
“你别乱动了,我扶你吧。你看你,一个人连站都站不稳。”桑洱将两人的剑都放入了乾坤袋,再将乾坤袋塞入袖子,空出了手,准备去扶人。
就在这时,树后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似乎是有人藏在后面,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桑洱蓦地抬头,扬声道:“谁?出来!”
半晌,树后才冒出了一个怯生生的脑袋。
那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年纪,背着一大筐柴枝,眼睛在桑洱和谢持风身上一转:“你们……你们是迷路了吗?”
半小时后。
桑洱将谢持风扶到了村头的一个房间里,让他躺在床上。
刚才的小姑娘就是这条村子里的村民,瞧见桑洱两人这么晚了还在树林里,似乎以为他们是迷路的人,就将他们带回了家。
小姑娘称家里只有一兄一父,还有一个空房间可以借给两人。
谢持风这种情况,确实需要一个地方休息,躺在床上总比躺在四面漏风的野外要好。况且他们本来就想进村子。故而,桑洱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道谢以后,将柴门关上,落了锁。
狭小简陋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谢持风。
桑洱吁了口气,有点儿烦恼。
横看竖看,这里都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两张凳子。谢持风都这个样子了,她总不可能抢了病号的床来用。
难道说,今晚她又得打坐守夜了?
这时,桑洱的脑海里,突然弹出了一段新的原文剧情——
【谢持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身体冷得像个死人,虚弱地倒在床上,任谁都能看出他很不舒服。
但桑洱不是那么想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昨晚的事没有进行到最后,这么快又来了一个好机会,这次绝不能错过。
桑洱兴奋地拴上了门,转过身,终于原形毕露,当着谢持风的面,开始脱衣服。
谢持风意识到了不对,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桑洱脱得只剩下一件,还故意放慢了抛开衣服的动作,展示自己的身材曲线,暧昧地反问:“哼,我都脱衣服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谢持风脸色苍白,厉声道:“你敢乱来?”
在他惊怒又屈辱的目光中,桑洱坐在床边,慢慢用手指撩开了少年的衣襟,好整以暇道:“我当然敢。你叫吧,声音这么小,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你——”
“我一早就想像这样狠狠地办了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桑洱勾唇:“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这种事的。”】
桑洱:“???”
哦草,这什么鬼剧情。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要走剧情!
第4章
系统:“叮!请宿主立刻填补这段剧情空缺,完成后将……”
桑洱:“先打住,我觉得这段剧情非常不合理!”
系统:“怎么就不合理了?”
桑洱据理力争:“我这角色的定位不是舔狗吗?按理说舔狗在前期都是走苦情内敛路线的吧,霸王硬上弓这种桥段,也得是追求未果、爱而不得的后期才干的吧?”
系统:“那是你高估了这个角色的道德水准,又低估了其禽兽程度。舔狗只不过是你退而求其次、掩饰色批本性的保护色,一旦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你这层皮就会自动脱下。”
桑洱:“……”
系统:“当然,你可以放心,为了不让读者萎掉,最后什么也不会发生。”
没错,根据“所有帅哥都是正牌女主的合法资产”这一黄金定律,炮灰顶多只能小小地骚扰一下男主,是绝无可能真的吃到他的。
这里也一样,根据剧情的安排,在桑洱念完台词,并即将扯下谢持风的上衣之际,谢持风就会勉强恢复一点灵力,狠狠地将她打开。
桑洱:“……”
也就是说,在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后,她不仅占不到任何便宜,还要挨上一击,让本就不富裕的【谢持风好感度】雪上加霜。[蜡烛]
这也太难了。
清凉的春日夜,桑洱的后背却慢慢蒸腾出了焦灼的热汗,盯着柴门,做了片刻心理准备,才视死如归地转过了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持风的状态就肉眼可见地差了很多。他侧蜷在床上,眼梢泛着秾丽妖异的潮红,喉结处水光涔涔,诱人得紧。
嗯?冷汗?
桑洱本还骑虎难下,见状,却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
……
谢持风正合着眼,咬牙忍受着绵长不断的折磨。这时,他听见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了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声。
睁眼一看,他的瞳孔遽然一缩。
——桑洱正面对着他解衣带。
先是腰带,随后,半纱质的罩衫,外衣,中衣,一件件地落地,堆叠在她的脚边。
没过多久,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雪白微透的丝绸里衣了。被烛光一透,妙曼玲珑的身体线条隐约可见。
面对此情此景,再迟钝的人也很难不往那方面想。更何况,桑洱早就有了骚扰他的前科,谢持风眼皮一颤,果然如原文所写的那样,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桑洱随手抛开了一件衣服,硬着头皮念台词:“我都脱衣服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谢持风的脸色猝然一黑,涌出了深深的嫌恶与鄙夷。
今天中午,在义庄的时候,他竟还对这个人有了一点改观,以为她终于不再痴心妄想那些双修之事了。
如果她改过自新,今后不再触犯他的底线,那么,他也会念在彼此同门一场,既往不咎,当做以前那些事没发生过。
但原来,这人一直贼心未死。这一路上,表现得那么正常,竟都是在装模作样,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相信她真的没有了歪心思。
更可恨的是,这么寡廉鲜耻、恶心不堪的小人,偏偏长了和……那么像的一张脸。而他现在还落到了她手里。
抬目,桑洱已经逼近到了床边。威胁临头,谢持风捏紧拳头,呼吸急促,厉色道:“你敢乱来?”
他的眼睛,平时就像清凌凌的秋水。此刻,却仿佛月射寒江,冰冷蚀骨。
说实话,桑洱不敢。
被本尊用这种要杀人的眼光盯着,还要对他乱来,还是很有压力的。
但没办法,已经开了个头,硬撑着也要完成。
桑洱将心一横,如剧情所说的那样,一屁股坐在床上。
床板传来了“吱呀——”的摇曳声。
她俯身,顶着谢持风惊怒的目光,手指抚上了他平整的衣襟,嘴上道:“我当然敢了。叫吧,你的声音这么小,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但一摸上去,桑洱就觉得衣服的手感不太对:“?”
原文把原主描写得很有经验。一撩谢持风的衣领,他的衣服就自动打开了。
但现实和文里写的不同,谢持风的衣领上明明有扣子,还不止一颗。
桑洱:“……”
原本很丝滑的剧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卡住了。
单手捣鼓了好一会儿,还是解不开。她有点急了,怕谢持风恢复灵力,顾不上优雅,两手齐上,开始和他的衣领较劲。
又扯又解,像个猴急的色鬼。半天了,终于开了一颗。
好难脱的衣服,差评!
不过,或许这就是禁欲系男主必备的衣服吧。
从桑洱动手扯他的衣领开始,谢持风就合上了眼,不看,不动,不听,不回应,实际正咬牙在体内冲破阻遏灵窍的关隘。
哪怕这样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就在这时,他的锁骨处,忽然传来了轻微的痒感,仿佛是被头发搔到了。他呼吸一滞,蓦然睁开了眼。
桑洱现在穿着的衣服,说白了就是睡衣。不仅薄、凉、软,领口还特别大,腰部只有一根细带子绑着。只顾着扣子,桑洱压根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衣领越敞越开,肌肤成片露出,仿佛象牙白的瓷器,白皙莹润。
谢持风一睁开眼,就恰好看见了这一幕,霎时,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脏到了眼,眼睛微红,忍无可忍地哑声骂道:“你这个人,简直不知羞耻!”
桑洱懒得管他,跟扣子奋战了半天,终于都解开了。
她如蒙大赦,以两倍速念完了最后一段羞耻台词:“我早就想狠狠地办了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这种事的。”
说完,不等谢持风出手打她,她立即大声补充:“我一早就想狠狠地给你擦掉身上的汗了!”
谢持风:“……?”
他冰冷又恼怒的表情凝固住了。
“现在的天气这么凉,你有汗不擦,穿着湿衣服睡,对身体很不好,知道吗?”桑洱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给谢持风擦了擦汗。那情真意切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对瘫痪儿子不离不弃的慈母:“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擦完汗再睡觉这种事的。”
谢持风:“………………”
在谢持风古怪得难以言喻、仿佛有些惊疑的目光里,桑洱强装淡定,演完了全套戏,再将纽扣一颗颗地重新扣上。
两害择其轻。被谢持风当成戏精,也比继续扣好感度要好。
末了,桑洱好心地将衣服盖到了谢持风的肩膀处,笑眯眯地说:“这里太简陋了,被子也没有。你就盖着我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将就一晚上吧。”
系统:“叮!恭喜宿主完成剧情任务,炮灰指数—40,实时总值:4900/5000。”
全靠机智,又顺利地混过了死亡一关。
桑洱背过身,悄悄擦了擦汗。
刚才捡衣服时,她意外地发现床底下放了一张多余的木板,将它拿出来,手指在上面一抹,没什么灰尘。看来,她今晚不用坐着睡觉了。
桑洱心中暗喜,把木板打横,平放在那两张板凳上。
做这些事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疑惑地回过头去。
谢持风在看她。
但一和她的眼睛对上,他就移开了目光。
桑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