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惧,唯一要考虑的是林姒怎么办。
随即又想到她每天都在学习,心下也放心了许多。
现在局势并不明朗,为了不打眼,他这才下了乡。
他也不能写信回去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丁玉夏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这人比余斯华更难搞。
难道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想到此,丁玉夏更恨了。
*
田里
“你昨晚听到吗?”
“听见什么?”
“丁家那个啊,昨天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哟,我家隔这么远,都听到她的叫声。”
“嗨,我还以为你说啥,他那个就不是人,哪天不打媳妇?”
“这次不一样,我听说都打流产了。”
“那真是造孽啊,怀着娃都下得去手。”
林姒一边拔草,一边日常接收八卦中,鼻子痒痒的。
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过后,林姒生无可恋的揉了揉鼻子。
感冒的滋味可太难受了。
她的棉被还没弄好,晚上睡觉盖的被子依旧是那张破棉被。
棉花她昨天让人帮她带了回来,已经送去公社打被芯去了,打的人多,过几天才能拿回来。
看样子第二次寒潮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第二次应该会更冷,没有棉被,她整晚都别想睡了。
低着头跟眼前的小草拉扯着,好不容易拔掉几颗,林姒就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
擦好抬头一看,刚刚还在旁边聊天的大婶们,已经拉开很远的距离了。
……
“林姒。”
是宴怀的声音,林姒有些尴尬,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想起那天的社死场景。
虽然她喝醉了,可脑子里的记忆却很清楚。
她清晰的记得自己跟他撒娇,要抱抱,还依在他身上。
最后还是宴怀把她背回来的,回到宿舍还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林姒,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不想承认那个傻兮兮的人是自己。
可记忆告诉她,她确实那样做了。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让她放纵了那被压抑在心底的异样情绪。
意识到自己做了让他误会的事,林姒恨不得回去把那个自己给埋了。
说好做朋友,她这样算什么?
然后,又躲了几天。
尴尬之下还有别的情绪,她不敢触碰。
奇怪的是宴怀的态度,这几天也不堵她了,两人已经好几天没碰面了。
今天,怎么来找她了?
宴怀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鼻尖红彤彤的,整个人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你感冒了?”
林姒眼睛微眯,冷风吹着她的眼睛,眼泪都出来了。
再次打了个喷嚏,林姒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一会帮你拔了。”
林姒抬头看了眼没有尽头的番薯地,摇了摇头。
他自己的活都这么多,怎么好麻烦他。
宴怀叹了口气,再次说道:“我早上没吃东西,你早点回去做饭,我一会回去吃,也算帮我的忙了?”
……
这人今天很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确实是没吃早餐。
想了想,林姒还是点了点头。
实在太难受了,回去煮点姜汤喝一下。
林姒头重脚轻的回到了知青点,拿出一大块生姜,切成丝,然后切一些葱白出来备用。
村里人舍不得看医生,看病要花钱,乡下人一年到头也攒不到几个钱,一般感冒就自己煮生姜葱白水喝了。
林姒喝过几次,效果还不错的。
锅里加水,生姜加葱白一起放进去,煮20分钟就可以了。
林姒没有表,大概估摸个时间,好了就装起来。
煮姜汤的时候,顺带洗米,放进另外一个锅里,两个锅一起烧火。
灶是后来宴怀请了村里的水泥匠帮着垒的,两个灶坑,一个炒菜,一个煮饭。
冬天炒菜烧火最舒服了,林姒烤着火,感觉刚刚冷冰冰的手都暖了,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没一会,生姜水已经煮好,林姒拿个盆子盛了起来,放一旁晾着。
午饭林姒做了个回锅肉炒青椒,从空间里摘了几个西红柿,炒了个番茄鸡蛋。
弄好以后,姜汤已经不那么烫了,林姒端起来喝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有点辣,跟辣椒的辣不一样,生姜的辣有点难以下口。
一盆姜汤喝了下去,感觉浑身发热,额头都流汗了。
饭做好没多久,上午放工的铃声就响了。
林姒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子,没多久,知青点里的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知青点的饭桌只有一个,一般轮着吃,有时候也会坐一起吃饭。
可每次看到那几人吃得那么好,衬得自己吃的像是猪食一般,难以下咽。
久而久之,别的知青也都不愿意跟他们同一桌吃饭了。
放工回来的知青们,看着桌子上两盘香喷喷、色泽诱人的菜,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林姒也太会做饭了吧?西红柿还能这样吃?
以前他们都是直接炒的,炒出来酸不拉几,没人喜欢拿来做菜吃,一般都当果子吃的。
这样炒红的红,黄的黄,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
再次后悔当初为什么嘴巴那么贱,不然今天就可以一起吃了。
宴怀也和余斯华回来了。
洗干净手以后,他们就吃饭了,其他知青现在才开始做饭。
看着那三人吃着美味佳肴,一个个都羡慕不已。
第46章 现在是冬天吧?
吃完饭以后,林姒准备回宿舍,就被宴怀叫住了。
“还难受吗?”
林姒摇了摇头,鼻塞使她不得不用嘴巴呼吸,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
宴怀眸色暗了下来,指尖不由得动了动。
随后宴怀拿起手中拎着的袋子,递到她面前道,“这是我托人带回来的毛线。”
林姒:……
她问过了,能打成一件毛衣需要的线就要十几块钱,还要票,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因为这东西紧缺,买的人多。
冬天有一件毛衣那可真是太幸福不过了,穿在身上暖得很。
林姒看着眼前这一袋毛线,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看着她强忍不舍拒绝的样子,宴怀忍不住低头闷笑。
“你打完自己的再帮我打一件,这些毛线就算作工费,你看我自己也不会打。”
本来就拒绝得很艰难的林姒,可耻的心动了,但是——
“工费哪有这么贵的?我把毛线钱给你,毛线的票我没有,帮你打一件毛衣就算抵票了?”
宴怀知道,如果不答应,她是不会收下毛线的,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下林姒是真的开心了。
那双眼发亮的样子,再次让宴怀忍不住低笑。
路过的女知青们,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张妙娟反而没有说什么,低头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林姒走进宿舍,宴怀才收回目光,也准备回宿舍去了。
“宴同志,你还能托人买得到毛线吗?我的手艺很好。”
彭美黎脸红扑扑的拦住宴怀,眼睛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