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是先大嫂的贴身婢女,大嫂仙逝后,她就被老夫人遣散出府。谁知她运气不好,回家不过两日就被火烧死了,府衙看在定北侯府的面子上查了几天,最终得出那火是房间内的烛台倒了引起的,这场火是个意外。
裴二爷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虽然纨绔,但是对美色一向无兴趣,所以对见过的女人也印象不深,碧玉是大嫂的丫鬟,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朱氏一直居住在后宅识人本事强,又跟大嫂交好,她说的应该错不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改名字?……那场大火当时也没多想,可是现在看着死而复生的碧玉,裴二爷那敏锐的直觉觉得这火并不是意外。他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出来,可是他还没开口,碧玉就双手抱头嚷着头疼。
玉娘也就是碧玉抱着头蹲下,大概是疼得厉害受不住,她不停地用手敲击着脑袋,企图以外部的疼痛来减轻脑内的疼。
何光还是第一次见到玉娘疼成这样,又担忧又心疼,他抱着玉娘望向鬼医,“鬼大夫,您快来看看玉娘。”
玉娘的叫声凄婉,仿佛下一刻就要疼死过去,但鬼医治病救人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早就练成了一副铁石心肠。
听见何光的催促,他这才不慌不忙地上前,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只要人没死还有一口气,他就可以将人从鬼门关那拉出来。
从怀里拿出金针,鬼医在玉娘的头上扎了几针,刚才疼得死去活来的人瞬间晕了过去,何光瞧见她晕了过去,询问的目光望向鬼医,“玉娘这是这么了?”
“不知道,老夫还没给她把脉。”鬼医将剩下的金针收好,睨了眼何光,“她的声音太大,影响老夫的判断,先让她闭一会儿嘴。”
何光这下也闭了嘴,任由鬼医为玉娘把脉诊断。
玉娘的头疾不是一两日能治好的,裴璟他们早就定好明日启程回京,鬼医自然跟着他们一起,因此何光夫妇也跟着一起回京。
回京前夜,裴二爷将裴璟叫到了书房,将玉娘是碧玉的猜测告诉他,又叮嘱了几句,“你要是不想在京城待,可以来柳城投奔二叔。”
裴璟温和的笑了笑,没吱声。
玉娘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头疾没复发的时候,整个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很舒服的感觉,如春日暖风,傅星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何光开始的时候还很乐意她跟玉娘亲近,但是傅星在他的放任下越来越过分,整日霸占着玉娘,连睡觉都不放过。何光这个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结果媳妇又被女儿给抢了。
他独守空床几十年,如今有了媳妇为什么还要独守空床?何光不满,两个女人都是他重要的人,他只能将这不满咽下。大概是因为都是独守空床,同命相怜,何光对裴璟的态度反倒软了不少,称呼也从裴大公子进阶成裴璟。
此次回京,太子跟他们同行,路上有些无聊,他就拉着裴璟一块儿下棋打发时间。这下何光就彻底落了单,这一行人相对于他一普通百姓来说都是贵人,出去活动怕冲撞贵人,只能待在马车里。
鬼医担心他待在马车里无聊,就把他叫到自己的马车聊玉娘的头疾。人的大脑是人体中最复杂的一环,玉娘又是死丫头的义母,一向动作干脆的鬼医这次反倒不敢轻易下手,采取保守而缓慢的针灸。
傅星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有母亲的感受,因此有了义母后,她就迫不及待想体验有母亲是什么样的。拉着玉娘联络了几天感情,傅星又对她跟何光的相识相知感兴趣,抓着她的袖子撒娇要听他们的故事。
傅星长得娇媚可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璀璨如明星,扑闪扑闪盯着你的时候,你根本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玉娘听着她的撒娇,心软成一片,无奈地笑着应好。
她跟何光的缘分起始于一场很俗套的英雄救美,她无家可归,他心肠善良暂时收留她,准备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送她的途中,两人相爱了。
傅星歪着头听着她语气中透露出的丝丝甜蜜,眉眼弯弯,她有些想裴璟了。
“啊切。”裴璟背过太子打了个喷嚏,太子执黑子的手一落,看着白子被黑子包围的棋盘,揶揄地笑道:“阿璟,你是不是把你的魂落在你媳妇身上了,赶快回魂,再这样下去,本宫这局又要赢了。”
“殿下的棋艺又进步了。”裴璟温和的笑道,“璟自愧不如。”
“你别谦虚了,你有多少斤两本宫早就知道,”太子不耐地将棋子放下,挑了挑车帘,看向外面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远处,“裴璟,快要到京城了。”
裴璟也转头看着车窗外,喃喃道:“是啊!快到京城了。”也就意味着这样清闲的日子没有了。
当天晚上,傅星终于意识到自己冷落了裴璟,回去找他的时候没见到人,一问却被告知他被太子叫了出去。
这么晚了还把他叫出去,白日里还没有聊够啊!傅星感叹了一句就洗漱上床睡觉了。
太子虽然人没在京城,但是他在京城留了人,京中的半点风声他都知道。这么晚把裴璟叫来,确实有要事要商量。
京城不知从哪里传出流言,是关于定北侯府的。大意是说定北侯府看似底蕴深厚,实则藏污纳垢。定北侯夫人程氏看着温婉贤淑,可是她却在其姐怀孕的时候勾引姐夫,引得先侯夫人难产而亡。又说定北侯艳福不浅,先是姐姐,又是妹妹,如今连小侄女都没放过。
说到这,太子抬眸偷觎了眼裴璟,但是裴璟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子清了清嗓子,“阿璟,这事你怎么看?”
“殿下,关于程氏和我父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裴璟盯着白瓷茶盏,眼睛一动不动,“殿下还记得,在柳城的时候,刘吉说我认贼作母,说得就是这件事。这京城的流言多半是睿王他们传的。”
“睿王他们还是一贯的小家子气,喜欢用这种后院私事打击报复。”太子眼里划过不屑,冷笑一声,又担忧地问道:“阿璟,你没事吧!”
“殿下可还有其他事,若没有,那璟就先告退了。”裴璟黑眸闪动,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听不出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绪。
今夜的夜空格外明亮,皎洁的月色倾泻在地面上,如莹如玉,裴璟看向站在院子里看向京城的方向,低声问道:“毒娘子的住所查到了吗?”
长安回道:“查到了,但是她使毒厉害,弟兄们不敢擅自行动,如今正监视着,另外派去查云霓夫人生产的人也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当年稳婆的女儿,正在往京城赶。”
裴璟微微颔首,又问起程意柳的事。
“侯爷担心主子您不会同意跟表小姐的事,所以将表小姐接到府中,将主子您的后路给断了。”长安顿了顿,偷偷瞄了眼主子,见他嘴角扯起一丝讽笑,继续道:“莲姨娘知道是侯夫人……程氏换了毒香害了她的孩子,就去正院闹了好几回。表小姐想讨好程氏就故意找莲姨娘的茬,莲姨娘为了报复就做了手脚,让侯爷跟表小姐成事,还让她前国公夫人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表小姐已经成了侯爷的贵妾了。”长安啧了一声,眼里飘起一丝幸灾乐祸。一心想算计他家主子结果自作自受,这算不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第九十三章
裴璟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长安立即将脸上的表情收敛,淡声继续道:“毓茹郡主趁机提出解除婚约,皇上同意了。程氏算计了这么久的婚约成了一场空,加上侯爷对表小姐,哦,现在叫她柳姨娘了,侯爷对她有愧,冷落了程氏,程氏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人都病倒了。”
“祖母怎么样?”程氏如何裴璟已经不关心了,不过祖母素来爱惜侯府的名声,如今定北侯府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也不知道她接受得了吧!
“老夫人得知侯爷跟柳姨娘的事,也气得病倒了,不过主子不用担心,府中有刘太医,老夫人现在好多了,又重新掌管中馈。”
听到祖母气病了,裴璟的手下意识收拢,等到长安说她好多了,他扭头,淡淡乜了长安一眼,提步回了房。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蜡烛,照得屋子昏昏暗暗。他们现在居住的客栈虽然是镇上最大,但还是跟城里的客栈比不了,长安有些不满地抱怨了几句客栈的小厮,推开门走去。
他刚一推开门,抱怨声一顿,戒备地看向屋子,高声呵斥道:“谁?”
屋子里的烛火动了动,四周静籁无声,裴璟将他拔刀的手一推,走了进去。床幔放下,床上明显多了个人,裴璟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娇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睡了一觉了。”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长安很有眼色地退下,临走前将门关上。
裴璟好笑地走到床边,看着睡眼朦胧的小姑娘,心中被不知名的东西撞了一下,软的一塌糊涂。
“你不是要跟义母住吗?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眼皮上重的像是有了千斤坠似的,傅星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睡觉被惊醒后心情不是很好,她闭着眼睛语气不善地道:“我回来睡自己男人为什么要提前打招呼?”
裴璟被她那句“自己男人”给取悦了,不由得笑出了声。声音低哑裹着磁性,听得傅星的耳朵麻麻的,她微瞌着眼睛伸出脚朝他踢了踢,娇声道:“闭嘴,我要睡觉了。”
她这句话一落,那笑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发清冽。一阵熟悉的药草香扑面而来,傅星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对面放大的面孔,还没等她说话,粉唇就被堵上了……
一吻毕,裴璟看着眼睛溢着□□的小姑娘,轻声笑道:“想让为夫闭嘴,这个方法最管用,你学会了吗?”
“流氓!”傅星啐了他一句,翻身背对着他。裴璟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正对着自己,揶揄道:“吻自己的女人跟睡自己的男人都是天经地义,流什么氓!你不是想睡自己的男人吗,等着,为夫马上如你所愿。”
“别贫了,快点洗漱早点睡,明早还要赶路呢!”傅星推了推面前这人,娇声催促道。
裴璟洗漱完,床上的人儿又陷入了酣睡之中,屋子里的烛光昏昏暗暗,他看着纤长睫毛投下的半圆弧阴影,俯身亲了亲眼睛,笑骂声“小没良心的”。
一行人入了京城,傅星就跟裴璟他们分开,玉娘的头疾还没有治好,她准备将何光他们安置在鬼医的药铺,而裴璟他们则去皇宫复命。
穿过闹市,傅星发现集市上的百姓对她的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想来是柳城的事传到了京城,百姓们都在称赞她呢!
“别做梦了,最近定北侯府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这马车上有定北侯府的标志。你以为他们在称赞你吗?他们是在嘲笑你,傻主人!”小绿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美梦。
傅星也没有跟它一般见识,反而对定北侯府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感兴趣。小绿就将京城的这些虚虚实实的传闻都告诉了她,看着她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样子,小绿得意地手舞足蹈,用极为夸张的语气道:“吃惊吗?意外吗?”
傅星看着它一小会儿,想着它大概舞累了才慢慢悠悠地道:“侯夫人勾引姐夫的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什么……”“时候”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小绿身子霎时间顿住了。
“二婶离京之前不是透露过吗?”傅星摇头啧了一声,感慨道:“小绿,你记忆怎么变迟钝了!”
“你还好意思说,最近你从空间拿了多少好东西出去给鬼医,为了填补这空间的平衡我花费了多少能量,那病秧子又不种绿植,我采不到半点能量,维持这空间很吃力,记忆变迟钝怪谁?”
她一挑起这个话题,小绿无穷无尽的控诉就铺天盖地的向她砸来。听着它抽抽嗒嗒的声音,傅星头皮一麻,小绿水漫金山般的泪水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为了让自己的耳朵逃过魔音般的折磨,傅星忙积极认错,柔声向它保证,等裴璟从宫里出来,她就让他帮忙种绿植。
小绿的委屈被她安抚了下来,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再次确定,“主人,你答应我的,不能耍赖。”
提前避免了一场灾难,傅星长舒了一口气,语气真诚地保证绝不耍赖。小绿信了,可是她还是失言了。
她在鬼医的药铺等裴璟,俩人一块回侯府。他们刚回到侯府,李嬷嬷就来请他们,裴璟一看到李嬷嬷就猜到了老夫人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面无表情。
傅星他们到达正院大厅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处理事情。她穿得衣服跟那日他们离京穿得衣服是同一件,然而当日穿着分外合适的衣服如今穿着宽松异常。
她瘦了,肉眼可见地瘦了,瘦的颧骨凸出,瘦的少了几分慈眉善目多了几分凌厉刻薄,傅星都不敢上前。
许是听见了动静,她抬眸微笑,“你们来了。”
她这一笑,傅星又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疼爱她的祖母,看着她清瘦地面庞,傅星柔声道:“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别太累了。”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老夫人哪里,脸上的笑意敛了,叹气道:“我倒是想啊,可你瞧瞧,我不过放手几年,这侯府就成了这般模样,这要我老婆子死后如何见这老侯爷啊!如何去见侯府的列祖列宗啊!”说道激动之处,她猛地将手上的账本重重地摔在小桌上。
傅星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在乎侯府的名声,因此她的那些情绪她半点都体会不到。她看着提起外界传言,面色狰狞的老夫人,抿嘴没有吭声。这一刻她意识到,祖母真的变了!外面的那些流言不仅让她人变得消瘦,还让她的读了这么多年佛经的心也多了几分戾气。
老夫人看着她禁声,冷哼了一声,又将目光移在一直没吭声的裴璟身上,她端起一杯茶,闲谈般地道:“璟哥儿,京城的传言你恐怕也听说了。”
裴璟颔首,表示自己已经听闻了,接着就一直沉默,屋子里也安静地有些诡异。
要是从前,裴璟肯定早就出声安慰她,让她不要将这些流言当真,可是现在他一直没吭声表态,外面的那些传闻不知他是否相信,老夫人看着神色淡淡没什么起伏的情绪的裴璟,这个嫡孙她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府中的其他孩子她有信心让他们以侯府为重,可是裴璟自小身体不好,因此没有给他灌输所有事情面前,一切以侯府为重的信念。
老夫人也不知道这些隐瞒多年的往事怎么忽然之间凭空冒了出来,但是侯府不能乱。
她笑道:“那些人还真是无聊,整日没事干就知道胡说八道。那幕后之人也是心思歹毒,妄想用舆论击倒侯府。咱们侯府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岂能被这么小风小浪击倒。”
她是想告诉他,外面的流言不过是心思歹毒之人打击侯府的手段。
裴璟暗自冷笑,他不仅知道这散布流言的幕后之人,还知道这流言并非胡说八道,“祖母,真的是胡说八道吗?姨母真的没有在母亲有孕的时候跟父亲有首尾吗?任何事情凡是存在都有蛛丝马迹。”裴璟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失望,“祖母,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您们哄着的三岁孩童了。”
老夫人被裴璟给骇住了,她想要否认这些事实,但是想到他说得“凡是存在都有蛛丝马迹”,想到他那嘴角的讽意,老夫人不知道他是诈她还是真的已经派人去验证了。她不敢赌,只能换一条途径让他不要追究这些往事。
老夫人一副好心好意为他着想的样子,劝道:“璟哥儿,就算这是真的,你又要如何?程氏这么多年对你如何你没感受到吗?她虽然不是你生母,但是她是真的把你当亲儿子对待,她对钰哥儿都没有这么用心。”
这是在打感情牌,准备挟恩相报了?傅星挑眉,她意识到这个老夫人不再是她亲近护着他们的祖母了,她也会为别人来为难裴璟。傅星红唇轻启,直言不讳道:“老夫人,我一直听你说侯夫人对裴璟有多好,可是却不知道具体有多好。裴璟生病是皇后娘娘叫来了刘太医,裴璟的吃穿都是下人伺候的,裴璟的药材是府中提供的……侯夫人对裴璟做了什么,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您是否能为我解惑呢?”
挟恩相报的前提是先把恩情说出来,可是人人都知道程氏对裴璟这个侄子及继子有很好,可是具体有多好他们又说不出来。正如傅星所说,她给裴璟送的药不过是借花献佛,至于照顾,不过是一些漂亮话,亲自动手的还是下人。
老夫人被傅星的问题给问住了,随即又气又恼,板着脸训斥道:“我跟璟哥儿说话你插什么嘴,星丫头,老身不管你之前如何,但是你是侯府的大少夫人,那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李嬷嬷,好好教教你这徒弟侯府的规矩,免得出去被人耻笑害了她。”
第九十四章
“祖母!”裴璟将傅星护在身后,“星儿的问题也正是孙儿想问的,从小我就听府中的每个人都说姨母对璟有多么多么好,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从小我无论要什么姨母都会同意,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对不对。如果不是当年被那条蛇咬了,我恐怕还不知道是非,早就被她给捧杀养歪了吧!”
老夫人知道他说得是哪件事,裴璟的神思也飘到了那个时候。
当年三房的亲戚来侯府打秋风,其中还有个跟裴璟同龄的小孩童,那孩童养了一条蛇。裴璟体弱被困在院子里,那孩童无意中闯了进去,手中当时还拿着那条蛇,裴璟从来没有见到过很好奇,就想要抢过来。
那时候的他被程氏的话给洗脑了,觉得这世上的东西他看上了就是他的,所以他理所应当认为这蛇是他的,结果小男孩不同意。裴璟震惊,第一次被人拒绝,他又气愤又难堪,伸手就想夺过那蛇,然后被蛇咬了好几口。好在这蛇是无毒的,裴璟身上不过多了几个血牙印。
这事的前因后果被定北侯知道了,看着哭着求情的三房,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大儿子长歪了,这事他决不允许的,他开始抽出时间教导裴璟,花费了半年的时候,裴璟将之前的观念给改正。
要不是那次经历,裴璟可是还沉浸在程氏灌输的错误观念中,而他父亲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儿子长歪,也不会抽出时间教导他。
“裴璟,这是他们上一代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老夫人见裴璟丝毫油盐不进,直接让他不要再管,“裴璟,你现在还是裴大公子,没继承侯府,怎么?老身说话不管用了!”
“孙儿遵命。”裴璟拱手,拉着傅星退下,临走前给老夫人抛下了一个惊天大雷,他说,“祖母,孙儿从小缠绵病床并非因为早产,而是有人给孙儿下了毒。”
“为什么要告诉她中毒的事,不怕打草惊蛇吗?”傅星问道,“还是幕后之人找到了?”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裴璟微笑,笑容有些残忍,“先告诉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这侯府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平。”
傅星点头,没有多问。见裴璟兴致不高,就没有提让他帮忙种绿植的事,尽管小绿在空间疯狂地提醒她,她眼睛微闪,假装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