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
“是真的。”
谢之权这样告诉他。
然后。
孟听声跑了。
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像是身后有恶鬼追逐一般,跑得狼狈却奋不顾身。
房间陷入寂静后,谢之权终于直起身,将那糟心东西扔掉。
【之...之权,你真的喜欢...玩这个?】
许久不曾出现的系统,猛地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炸了出来。
【不喜欢。】
谢之权眼也不眨,立刻回答。
【那你为何...】
【我这么坏,他这次应该知道跑得越远越好。】
......
孟听声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除了片场,再也没有人在其他地方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为祈愿者母亲办好葬礼,料理好一切事情后,离谢之权计划离开的时间,仅剩最后一个礼拜。
祁冬被她安排给另一个经纪人的时候,哭得公司的顶盖都差点被掀了。
他说她是骗子,对他这么好把他哄得团团转,就在他已经半脚踏入不能没有她的世界之后,忽然无情地赶走他。
他声泪俱下的样子,谢之权完全无动于衷。
就在陶陶都差点信了祁冬真情实感的哭诉,想为他求求情的时候,三天后,她突然看到祁冬状态极好地上了一档恋爱综艺。
这下她才彻底明白,谢之权永远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而期间这段时间,刚开始小助理有来找过她几回。
他几乎回回都在求着谢之权去见见孟听声,他感觉孟听声已经快要病态了。
可两三次后,小助理再也不曾来过了。
大抵是孟听声真的怕了她了。
一周只有七天,手指头数一数就过去了。
最后的那天夜里,谢之权坐在书房,喝着咖啡透过这偌大的落地窗看着外边雪景。
天上不断地飘落下纯白细雪,整片被她精心打理的花园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咖啡还在冒着热气,金边眼镜都蒙上了一层单薄的白雾。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像是一幅冬至最温暖的油画。
可那画中人,随时就要消失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孟听声打来的。
“喂?”
“......”
对面没有应答。
谢之权挑了挑眉。
“不说话我要挂了。”
“......”
孟听声始终没有开口。
谢之权看了眼手机,发现信号满格。
就在她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他终于出声了。
“之权姐。”
“我想见你。”
很难形容孟听声发出的声音是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下。
是沙哑的,却也是柔软的。
是干涩的,却也是甜腻的。
谢之权耳根一软,将手机拿开了些。
“外面下雪了。”
她在婉拒。
“我知道。”
“所以。”
“可以让我见你最后一面吗?”
“就在这个下初雪的夜里。”
他的话中处处透露着古怪,谢之权也摸不准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孟听声又做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
“好。”
以防万一,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穿上大衣,谢之权最后去见他一次。
雪天路滑,开车至孟听声的住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谢之权摁了摁门铃,无人来迎,只能自己输入密码进了门。
室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谢之权没有在玄关换上拖鞋,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待太长时间。
然而走入客厅,她发现她错了。
沉默寡言的孟听声就坐在沙发上,但他坐的姿势,并不是传统的坐姿。
美丽又漂亮的男人,安静地沐浴在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下,正抱着一只可爱的狸花猫温柔地轻抚着。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好了。
偏生,他如墨的发丝间,探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
宽大的白色衬衫下,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
谢之权指尖颤了颤。
她好像,没有看到类似于腰带或者系绳类的东西。
第120章 影帝少年(完) --初心--
谢之权心尖无法抑制地一跳, 微微停滞。
她难得有了些许踌躇,毕竟这眼前光景她一旦靠近,根本就无法轻易抽身。
可是。
这只也不知道是从哪户人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小公猫, 模样实在好乖顺。
小公猫抱着同样软糯可爱的小狸花, 安静地靠着沙发在这雪白夜色里相依相偎。
沉默良久,谢之权最后还是动了。
她缓慢地走了过去。
因为小公猫忽而抬眸望着她, 那晶莹剔透的眼眸像是蕴藏着世间万般灿烂至景,璀璨光辉因她的身影而一瞬绽开。
他这样乖巧, 她如何能不声不响地离开。
谢之权站在了孟听声跟前, 纤长身影投下的阴翳淡淡笼罩了他。
“为什么。”
她有很多想问他的, 但最终只缩略成了这简单三字。
孟听声修长的手指尚覆盖在小狸花柔软的毛发上, 他长睫低垂,微微别过头去, 脖颈粉红。
“我...没有办法了。”
他浑身躁得慌,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力去克制住那汹涌澎拜的感情。
孟听声多怕自己少忍耐一秒, 就会忍不住在谢之权面前丢盔弃甲,痛苦低喊。
“我...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 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很反感, 也很厌恶这个样子。”
“可是我总觉得, 如果我不能够说服自己...”
“你好像, 就要走了。”
他声音哑得好厉害, 喉间还在拼命地压制着低喘声。
孟听声难受得眼眶都泛红了, 俊美脸孔上所绽放的色彩, 是于雪地上傲然盛开的梅花红。
“之权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为了你, 我可以克服所有恐惧,并且,爱你所爱,恨你所恨。”
“虽然我拥有的,你早已拥有成千上万倍,你拥有的,我一样也没有。”
“可我还是想要厚着脸皮,哪怕只是换得你一次回首,我也愿意倾尽所有。”
“所以拜托你能不能,别再推开我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好似情绪再激烈些,人便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