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了就吐掉,强行咽下去会很难受。”
看他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的可怜样子,谢之权还是没忍住劝了句。
这种时候逞强没有必要,但孟听声若是将酒吐掉,那么接下来漫长的一顿饭中,他将再也没机会碰酒。
傻了吧唧的,一样就是没喝过白酒的。
所以孟听声狠了心,直接一口闷进了腹中,命也快烧去了半条。
他那副仿佛要英勇献身的模样,谢之权看着险些就要为他鼓起掌来。
“没咳...没事,味道还咳咳,还行。”
孟听声现在感觉自己就跟吞了一口岩浆一样,肚子在火辣辣得烧着。
嘴硬的他眼角还泛着浅浅嫣红,些微的水意弥漫在纤细的下睫毛上。
谢之权没戳穿他,而是让孟听声快些吃菜。
烈酒的后劲都很大,甚少接触酒精的孟听声一上来就猛灌了一小杯高度白酒,他现在已经开始上脸了。
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却还是不肯停歇。
“之,啊之权姐,我再敬你一杯!”
孟听声眼前都开始出现重影了,却还是紧握着酒杯不放,小口小口地抿着酒。
谢之权吃了两口菜,起身去结账了。
结账回来的她,看到了双目迷离的孟听声一脸失神地望着诗情画意的包厢边景,他听到谢之权回来的脚步声,忽然嘿嘿地傻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爱你噢,之权姐。”
身材修长健硕的男人,摇摇晃晃地靠着柔软木椅,咧着一口大白牙傻兮兮地看着谢之权。
“帽子眼镜口罩都戴上,走了。”
将人整张泛滥着桃花色的俊脸严严实实挡住后,谢之权扶着踉踉跄跄的孟听声离开了。
人多的地方,孟听声还知道安分,一上来谢之权的车,他直接开始放飞自我。
“之权姐,要抱抱~”
“滚。”
“之权姐,要亲亲~”
“滚。”
“之权姐,要举高高~”
“......”
谢之权感觉自己再开车下去,闹腾的孟听声极有可能会推动一场车祸的发生。
忍无可忍之下,她就近找了一家高级酒店,把人连拖带拉地送过去开房。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别乱跑,我明天叫你经纪人来接你。”
谢之权一把将酒鬼扔到床上去,冷着脸嘱咐道。
孟听声整个人呈大字状瘫倒在床上,谢之权的粗暴让他摔得整个人更晕了起来。
他好委屈。
“不要睡觉。”
“你要做什么。”
“要洗澡,好臭。”
孟听声侧首闻了一下自己,满脸嫌弃。
“去。”
谢之权指向浴室,让他自己爬过去洗。
“坏人。”
孟听声委屈吧啦地自己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谢之权,最终慢吞吞地进了浴室。
终于得到片刻宁静的谢之权,下意识地监察起了这间套房。
她将每一个容易被忽略的死角都仔细地看了一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有点奇怪的花瓶上。
花瓶里插着几枝特意修剪过造型的枯枝,瓶口边沿出却是露出了一丝同深褐至几近于黑的枯枝颜色相近,却并不是枯枝的东西。
谢之权眉心微蹙,谨慎靠近后确定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她便动手把东西拿了出来。
窥见全貌后,谢之权表情可以说是诡异至极。
恰好,浴室里的人忽然传来惨烈的喊叫。
“之权姐————”
孟听声吼得好大声,几乎是吼到肝胆欲裂的那种程度。
谢之权一惊,顺手将东西塞进了旁边的小隔间里,快速朝孟听声那里走去。
“怎么了!?”
她将并未上锁的浴室门打开,看到了一身湿透的孟听声。
“之权姐,衣服湿了...”
孟听声的发丝,睫毛,衣物上,全是扑棱扑棱往下坠的水滴。
又被欺骗到的谢之权,冷笑着关上浴室门,沉默地朝出口走去。
“之权姐之权姐,别走,别走,我错了,是我太笨了,对不起。”
被气势瞬间变得极为压迫的谢之权吓了一跳的孟听声,哭丧着脸光着脚丫急急忙忙追出来,拉着谢之权不松手。
他似乎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妥。
孟听声今天穿的是纯色黑衬衫,谢之权一打开门就看到,他黑衬衫已经解了大半,精壮的胸膛半遮半掩着,大部分的水也全是往他上身浇去,以至于轻薄的黑衬衫全都服帖地黏在他的躯体上,勾勒出极为性感的线条。
谢之权本来不论他想要装醉装到什么程度,只要他老实一些,她就可以陪他装傻。
可孟听声,真的太刻意了。
“松开。”
“之权姐对不起,我,我....”
孟听声急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已经焦躁到快要乱成一团的心情,只能够死死地抓住人不放。
“对不起我什么?”
“是不是对不起我,想跟我上床还得靠这样精湛的演技和顺理成章的过程来达成水到渠成的结果?”
谢之权转过身来,温柔地擦拭去孟听声下巴摇摇欲坠的一滴水珠。
她看着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惶恐不安。
“我、我不是....”
孟听声听到她没有起伏的冰冷话语,可怕的不安感在越放越大。
现在谢之权已经先入为主的将他钉死在一个无法解释清楚的目的中,他如何还敢告诉她,他做这么多费那么大的劲,其实也只是想要骗到她一个亲吻而已。
孟听声真的,太渴望她的触碰了。
以至于瞬息毁掉了那些之前,他为了慢慢靠近她,而做出的全部努力。
“想和我睡,说一声便是,我没那么吝啬。”
“是要现在还是以后再来?”
“算了就现在吧,未来我们大概不会再单独见面了。”
“你是想在上面还是下面,挑一下。”
谢之权每说一个字,孟听声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他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头疼欲裂的大脑限制住了他的反应。
孟听声被谢之权直接推倒在床了。
他在痛苦挣扎,却也真的生不起半丝反抗之心。
谢之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面色嫣红眼含深深春色的男人。
“果然,比起被占有。”
“我还是更喜欢占有别人。”
“既然你对我的欲望那么强烈,那我只能将一些事告诉你了。”
谢之权将刚才捡到的东西反身从小隔间里抽出来,大大咧咧地放在孟听声的眼前,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一直不碰你吗?”
“一是对你确实没什么兴趣。”
“二是,我也爱玩道具。”
“尤其是攻具。”
她将开始剧烈颤抖的孟听声恶狠狠地压制住,笑容恶劣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如果你能够接受。”
“或许我们,也不是不能够保持长时间的关系。”
谢之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孟听声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尽,眼里的绝望排山倒海得扑来,几乎要将他们一起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这么随意地被她弃于脚下,任意践踏。
“这不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明知道他所有的畏惧和懦弱,却还是这样冷心绝情地选择刺痛他。
孟听声眼底漫着稀碎的光,他几乎是在求着谢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