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再次写信的时候,便将其中一簇放了进去,因为那花期即过,只能通过晒成干花的方式保存。他想,自己不能和魏希共赏这片美景,至少,可以将它的那一抹淡淡清香寄去。
那是藏在人心里悠扬的初夏香气,也是藏在书信里的爱情。
看完信,魏希的脸上噙着淡淡笑容,她将桌上的那一簇干花捧起,认真的闻了闻,似乎真的如徐衍所说,看到了漫山遍野盛开的灿烂野花。
野花平淡而又灿烂,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独自绽放,极淡的香味混杂在清风中,人在不知不觉中嗅见,未曾发现,却又会不自觉地心情舒畅。像极了爱情。
伴着这一抹淡淡香气,魏希一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唇角微扬。连窗外的烈阳,在魏希看来,都明媚至极。
一直到魏希出门,温淑芬边收拾东西,边和丈夫笑着道:“希希昨天刚收到徐衍的信,我估摸着,她这两天的心情肯定不错。”
郑既明坐在椅子上,正看报呢,闻言,抬头看了温淑芬一眼,“小希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每次一收到那徐家小子的信,都会开心两天。可也不是天天都能收到信,但凡哪周没收到,不也一整天郁郁的吗。”
面对丈夫语气里的不满,温淑芬嗔道:“你这是对人家小徐抱有成见,小徐人挺好的,关键是希希喜欢,你啊,这些话别当着希希的面说,她听了心里该难受了!”
郑既明给报纸翻了个面,皱着眉道:“你放心好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过要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小徐,我也看得出来,小徐对小希是真心的,这半年来信件和包裹就没断过,就连我们俩的生日都不忘送礼。
可是,光小徐好也没用,你不是不知道,小徐他妈妈不喜欢我们家小希,觉得小希家世不好。你我也都见过,知道像小徐妈妈那样的高知想要刁难人有多让人难堪,不需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光是把人晾着,态度淡淡的坐在那,你也说不出人家的错处,偏偏被刁难的面子里子都不剩。
就我单位的那个赵同志,你见过的,是那个隔壁组的研究人员,她儿子就是知青,好不容易下乡回来,还带回一个乡下姑娘做儿媳。她心里那叫一个不满意,可是她不说,面上也不怨怪她儿子,看着对人家姑娘也没个打骂,偏偏到这首都城没半月,硬生生把人家姑娘羞躁的跑回乡下去 * 了。”
郑既明说到激动处,把眼睛一摘,报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许是情绪激动,喉咙止不住的咳嗽。
温淑芬随手把报纸叠起来放在桌边,安慰道:“好了,我们希希这么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她,你放心好了,能生出小徐这么好的人,他母亲也不至于多坏,肯定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啊,别愁了,先去把药吃了,这段时间咳得又厉害了点。”
郑既明叹了口气,接过桌边熬好的药开始喝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整个首都大学这几天都热闹的紧,无非是为了筹备这场传统文化宣扬活动。虽然还不到学校统筹排选的时间,但是每个班级都有节目,可是难为了大部分班级的班长,也不是每个班级都有人擅长这些的。而好不容易找齐人的班级,又要开始排练,总不能直愣愣的就上去吧。
魏希她们班除了魏希的节目之外,另外两个节目分别是有两个津市的男学生讲相声,一个女同学唱黄梅戏。
讲相声的两个学生分别叫蔺立和岳子明,别说他俩有意讲相声了,这俩同学平日里关系就好,凑在一起光是正常说话,在他们这些同学眼里,就是一个在捧哏一个在逗哏,时常引得人发笑。所以一提起节目,林子韦想到的就是这俩。
那位唱黄梅戏的女同学叫秦玉梅,声音很好听,跟黄鹂鸟似的,听说她外祖母曾经是黄梅戏名伶,是一代大师,受她熏陶,秦玉梅多少会唱上两句。虽然时间紧,但是练一练,也能成一曲,像个样子。
说实话,像他们这一辈,有之前的十年大动荡在,这些传统文化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真正能完整的传承下来的同学,其实不多,就是精通这个的家里人也不大让,就算有学,也多半是个半吊子,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许是因为有共同的任务在身上,有表演节目的这几个同学莫名就多了一层亲近。在林子韦稍作介绍之后,课间这几个人就坐在了一处,连同魏希,开始聊起了各自的表演节目。
两个津市男孩都很爽落,时常逗得魏希和秦玉梅发笑。聊着聊着,蔺立突然问起魏希:“对了,魏同学是准备表演什么?”
冷不防问到自己,魏希笑了笑,“琵琶曲《春江花月夜》。”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都来了兴趣,围着问道:“魏同学,你会弹琵琶啊!”
魏希点了点头,温婉的远山眉舒缓,显得娴静温柔,“跟长辈学过一点。”
“哇,我可喜欢琵琶声了,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私底下一起练练。”声音清脆,说这话的是秦玉梅。她外婆虽然是黄梅戏大师,可是兴盛的日子也只在她小时候那几年,后来她稍微懂事了点的时候,她外婆就被当作传播四旧的人,这戏唱不下去了,也就很少听到这些乐声。
魏希点头应好,聊不了多久,上课铃声 * 就打响了。四个人都好好坐好,准备听课。
第77章 第二天是周末,刚好方便……
第二天是周末, 刚好方便魏希去市场寻找材料,运气好的话能赶在下周之前将琵琶修复成功。
所以魏希起了个大早,坐上老式公交车去大集市了, 那里大, 东西也多,各式各样的老物件, 只有你想不到的, 没有你找不到的。所以当魏希提起想找材料, 熟悉地形的褚敏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里。
褚敏敏是魏希楼下一个教授的女儿,和家属院的大部分住户不同,褚敏敏从小在首都长大, 对这些隐藏的热闹的市集门儿清。
只不过,那里离魏希住的地方有些远, 摇摇晃晃转了三次公交,又步行了好久,魏希才看到市集的入口。褚敏敏比魏希小两岁,还在上高中, 为了学业,褚敏敏的父母这一整个学期都对她严加管教, 没什么机会出去撒欢。这次魏希一说想要去找材料,褚敏敏不仅帮魏希想地方,还自告奋勇要陪着魏希一起。
原本快到期末了,褚教授夫妻并不想让褚敏敏出去跑, 可是对象是魏希, 夫妻俩的态度又有了很大不同。邻里邻居的,也都知道魏希上的是首都大学,平时课业成绩也好, 为人聪慧大方,他们夫妻俩对魏希的印象极好。
所以当褚敏敏说是和魏希一起出去的时候,夫妻俩不但没有阻止,褚母还偷偷给褚敏敏塞了一块钱的巨款,要知道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几块呢。
然后,褚敏敏就扬着小嘴角,梳着双马尾,快快乐乐的和魏希一起出了门。魏希是找材料,褚敏敏是趁机透风呢。不过不得不说,带着褚敏敏这个地道的首都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熟门熟路,有时候甚至连公交站牌都不需要看。
到了市集就更方便了,不少商贩会宰外地人,故意抬价。别看褚敏敏年纪小,砍价厉害着,人一走上去,不消说话,那砍价的架势足足的。
跑了一整个上午,魏希要的东西基本都齐全了。看着高挂的日头,路这么远,就算现在回去也该错过饭点了。刚好褚敏敏今天帮了魏希不少忙,魏希身为大姐姐,自然要请她吃顿午饭。
褚敏敏心里当然没有不乐意的,这意味着她下午还能晚一会儿回家,又能吃好吃的,还有褚母出门前给她塞的钱,心情简直不要太好。所以一路下来,都是魏希姐魏希姐的喊着,脸上笑得可开心了。
作为一个地道的首都人,去哪家饭馆当然是褚敏敏来找,虽然是魏希请客,但是魏希对这里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哪条巷子里会有好吃的,老板又有怎样的私房菜。
正当褚敏敏在帮魏希带路去小饭馆的时候,魏希却突然被一个小摊子上卖的物件吸引了。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女儿家的饰品,不过看起来都有些老旧,也有一些东西看着新,可 * 是认真看着就知道用色过于鲜艳,显得有些廉价了。
魏希的目光当然不是停留在那些崭新艳丽的东西上,使她驻足的是一把老旧的木梳。木梳把上的雕工很好,精雕细琢的,刻纹繁复,就是有些老旧,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看到魏希停下来,褚敏敏也跟着停下,顺着魏希的目光看向那把木梳,看着却是挺好看的,不过瞧着是个老物件了,而且……只有半把。
褚敏敏不是很能理解,如果这是一把完整的木梳,冲着它的精致,买下来把玩也无妨,可是只有半把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魏希姐。
魏希此刻却没有注意褚敏敏的目光,她现在正满心疑惑,这把梳子虽然只剩下半把,可是她似乎知道另外半把的下落。
依照魏希的记忆力,很难记错,不论是上面的花纹,还是断面,魏奶奶梳妆台上留下的那半把都能完美的对上。可是,这未免太过巧合和没有道理了。魏奶奶出生在南方,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千里迢迢之外的首都,还恰巧被自己看见。
所以魏希又认真的观察了一遍,确实是和魏奶奶的那半把梳子是同一把。
不管是巧合还是缘分,既然被魏希遇见了,就没有径直离开的道理。魏希拿起那把断梳,向小贩询问道:“你好,我想问问,您这把梳子是哪来的?”
这个地界有很多做二手生意的人,而这样的生意,最忌讳别人问起东西的来历,小贩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面目普通,有点凶相。本来还以为自己今天要开张了,谁知道第一个客人就问起这种问题,像他们这行的,最是迷信,开头的顾客不好,接下来一整天生意都不顺心。
想到这个,小贩脸上原本强加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态度不耐的道:“什么哪来不哪来的,你这小丫头要是不想买东西就走远一点,别在这问东问西的。”
魏希眉头微蹙,知道自己问题问的急了,旋即冷静下来,换了更软和一点的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断梳听起来有点来历,想买下它,也想知道它有没有什么故事。”
魏希生得好,被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温言解释,小贩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加上魏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着像是想要买的样子,小贩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魏希讲了,“其实吧,我就是一个收二手货的,瞧着有点意思,花了钱和人买下来的,来历干净,具体有什么过往,我也不清楚。”
看着魏希有些失望的脸色,小贩连忙补救,又加了句,“不过我收这东西的是个胡同里的大妈,这个断梳说是从前逃荒的时候,在一个什么战场上捡到的,说不定还真有一段故事呢。好像是打小日、本的战场,不过这几十年过去了,真有什么故事又有谁知道呢?”
看小贩不像说谎 * 的样子,而且魏希曾经在魏奶奶的笔记本里见过,那张相片里的人确实穿着军装,如果,真的像日记里记得那样,这把断梳的来历确实也对的上。就是有些遗憾,看样子关于这位魏奶奶的爱人——顾得深,确实是没什么消息了。
小贩看见魏希垂眸像是思考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小姑娘,来历我也说了,你到底买不买啊。”
虽然的不到消息,但是这也属于魏奶奶的遗物之一,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魏希点了点头,“买,多少钱,您开个价。”
或许是看魏希一个小姑娘,看着单纯不知事,小贩眼珠子一转,叫出了高价,“小姑娘,我看你人小,不多收你钱,一口价,五毛,怎么样?”
他这话一说完,褚敏敏就按捺不住了,俏脸一板,开始砍价“我说你怎么回事,这也太贵了吧,我们都是学生,出不起这么多钱,五分,不能再多了。”
小贩一听就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砍价也不能砍的这么狠吧,这可是老物件……”
就这样东一言西一语的开始讨价还价起来,魏希一路上见识到了褚敏敏砍价的能力,也不惊讶。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魏希长袖善舞,性子温婉大方,和人相处能讨人喜欢,不代表她也能砍价。
反倒是褚敏敏,活泼仗义,既有小姑娘的天真,也有藏在性子里的利落爽朗,砍价这事,在褚敏敏眼里,是既有趣又好玩。
就这样,或许是因为小贩原本买下的价格就不高,砍到最后,只用了八分钱就将梳子买下。
一手付钱一手交货,拿到梳子之后,褚敏敏挺着胸,昂着小脑袋,气势汹汹的带着魏希去小巷子寻好吃的小饭馆去了。
这大半天下来,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她们俩才回到家属院。
褚敏敏自觉逛的很开心,魏希也寻到了需要的材料,甚至还有意外之喜,买到了魏奶奶的另外半把断梳。尽管还是没有魏奶奶爱人的消息,也不知道魏奶奶的爱人究竟是生是死。
魏希摇了摇头,她没有先修复琵琶,而是撕了一页信纸,开始写信。当初来首都的时候,魏希只是带了一些生活必用品,并没有将那把断梳带来。虽然凭借魏希的记忆应该没有出错的可能,但是她还是想要将另外半把寄过来,试一试能不能对上。
更何况,两把断梳相隔了这么多年,或许它们的主人,一直都在等梳子重合的那一天,只是一直没有等到罢了。
不管怎么样,魏希觉得自己一定要将两把断梳合在一处。摇了摇头,魏希继续提笔写信,信是寄给吴桂兰的,信里不仅提到了这半把梳子,也问候吴桂兰的身体如何,顺便写了自己的近况。
其实,就算没有断梳的事情,魏希也准备给吴桂兰写信,她还攒了一些东西,有桂圆精和鸡蛋糕,正准备这两天给吴桂兰寄去呢 * 。事情刚好凑在了一起,魏希就放在一处写下了。
说实话,魏希来上学的这一整个学期,寄回赤溪村的信并没有断过。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会一朝考上大学就将村子里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在魏希看来,吴桂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处处帮扶,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她断没有一飞出深山,就忘却故人的道理。
第78章 信寄到赤溪村已经是两周……
信寄到赤溪村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情, 魏希的琵琶早已修复好,丝毫看不出曾经破损的模样,但依旧保留了历经风霜的那份韵味。
不出所料, 魏希的琵琶顺利经过学校的初筛, 甚至让负责这项活动的老师赞不绝口。不出意外的话,魏希的琵琶应该会越过其他班的一众节目, 在全校的传统文化活动中亮相。
毕竟魏希师承大家, 虽然在魏希看来, 自己现在的手速因为没有经过足够的锻炼,而弹起来略有不足,但是相较学校里的大部分并不算精通的人, 已经算很专业了。
其实在初次筛选中,魏希也有看到很厉害的人。但是这是很正常的, 能进首都大学的学生,基本都是千里挑一,顶顶聪慧的天之骄子。能在古乐中有天赋,并且勤加苦练, 是有很大概率的。
这其中最让魏希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奏扬琴的男同学, 是的,男同学。
因为扬琴是明朝时期引入中国的,魏希未曾见过,故而多看了几眼, 就发现演奏它的是一位男同学。这在魏希看来还是有些惊奇, 虽然在大唐,不少乐师都是男人,但是在这次初筛中, 她看见的大部分弹奏乐器的人,基本是女孩子。
男同学通常是像蔺立两个同学那样,表演相声一类。也正是因为这份诧异,让魏希对这位男同学多了一些注意。这一注意就发现,这位男同学的弹奏水平应该很高,尽管魏希从来没见过扬琴,但是她听得懂曲子,乐器多少有些共同之处,光是看这位男同学弹奏时手势的流畅和乐声,就足以判断出来。
不过,魏希也只是因为这份特别,稍微诧异而注意了一下,之后便将之抛之脑后,不再关注。
而是回家和郑既明夫妇说起自己已经过了初筛。作为首都大学系主人的郑既明自然是知道这项活动的,他也很惊喜,没想到自家侄女也被选中了。
“想不到我们小希这么厉害,这样吧,为了庆祝这件事,我请你们下馆子。”郑既明又是高兴,又是激动的说。
温淑芬看了郑既明一眼,抿嘴直笑,“你啊,说风就是雨的。外面的馆子多少有些不干净,再过两天希希就要复选了,要是吃坏了肚子怎么办。我看啊,这几天希希都在家里吃,等她复选过完了,我们再去外头庆祝。”
郑既明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在生活上,总免不了有所疏忽,哪里比得上 * 温淑芬心思细腻,考虑周到。于是,等魏希复选过完之后,一道下馆子这件事就给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希时常在屋子里练琵琶,虽然都是挑正常作息之外的时间,但是长时间听琵琶曲还是有些扰民。不过,温淑芬并没有让魏希减少弹奏的时间,而是自己悄悄地做了些点心,备了些饼干汽水一类的东西,登了附近邻里的门,将缘故都讲了清楚,提前致歉一番。
因为这栋楼是家属楼,普遍受教育程度都比较高,大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加上温淑芬温言细语的,自然就不好说什么。偶尔遇到魏希的时候,还会让她加油训练。
这里面被影响最大的大概就是褚敏敏了吧,住在魏希楼下的褚父褚母,经常能听到魏希弹琵琶的声音,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开始感叹魏希的刻苦和优秀,然后就将目光转向正窝在客厅吃零嘴的褚敏敏,弄得褚敏敏一脸无辜,莫名连累。
后来褚敏敏遇见魏希的时候,就苦着一张脸开始吐槽,并且要魏希赢了比赛之后,一定要带自己出去吃好吃的,来弥补她这段时间受到的伤害。听的魏希直笑,却也被褚敏敏的赤子之心而感到温暖。
之后,魏希果然不负众望,过了复选,又过了终选。她的节目被顺利放到了倒数第二个出场,也被称之为压轴。
接下来就是不断地彩排了,温淑芬除了第一次复选结束之后,让郑既明带着魏希一同下馆子庆祝之外,后面就只让在家里头吃了。当然,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她嫌弃这附近的小饭馆不卫生。
不过,温淑芬并不是小气的人,她许诺,等魏希顺利结束了学校的表演,就带着魏希去全首都数一数二的大饭店里庆祝。在那里吃一顿可是价值不菲,不过温淑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气许诺了。
引得郑既明调侃她,说自家妻子才是全家最富裕的人。
在一次彩排回家之后,魏希收到了吴桂兰寄来的包裹和信。信是赵为民写的,主要是转述吴桂兰的话,吴桂兰在信里说,她的身体很好,让魏希不要担忧,还让魏希注意照顾自己,暑假有空可以回赤溪村,魏希的屋子她一直有去打扫,干净整洁,被子也是新晒的,回来就可以直接盖。
而包裹里不仅有魏希提到的半把断梳,还有吴桂兰自己晒得一些笋干、凉草之类的东西。
笋干和凉草魏希交给了温淑芬,而寄到的那把断梳,魏希将自己之前买到的那半把与之合并,果不其然,这是同一把,断面吻合,花纹一致。
看着这把时隔几十年,终于合上的梳子,魏希心里有些难受,她不知道已逝的魏奶奶究竟等了多久,也不知道魏奶奶的爱人是否真的牺牲在了战场上,又或许在另一个角落,因为遗失了木梳,在心中哀痛,默默等候呢。
这样想着,魏希看着面前重 * 合在一处的两把断梳,她拿了起来,准备送去古董店修复。之前的事,魏希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可以将两把断梳修复在一处,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圆满。
魏希没有犹豫,带上梳子,准备出门,和温淑芬说了一声之后,魏希就下了楼。
她记得离家三站路有一个专门修复这些的古董店,于是,魏希坐上公交往自己印象里的地方去。
下了公交车之后,魏希又走了一段距离,这家古董店开在胡同里,如果不是之前偶然跟着褚敏敏经过,魏希可能也发现不了。
不过,店铺不大,牌匾看着倒是大气。魏希走进去,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头子躺在摇椅上,花白的羊须胡,穿着的不是这年头常见的列宁装或是绿军装、的确良之类的,而是一件长衫,这就有些意思了。老人的躺椅旁边还有一壶茶,蒲扇扇着,看起来好不悠闲自在。
魏希没有贸然踏进店铺,而是有礼的先敲了敲门,“老人家,你好,我想修个东西。”
老人依旧躺在躺椅上假寐,手上的蒲扇不停,慢悠悠的道:“你想修什么啊。”